“刚才那人呢?”

    李贽已经自认为是怪胎了,但一眼看到刚刚新挂出来的话题“色,人之本性也”

    本来这个标题忍忍也就算了。年轻人,谁不标新立异呢?但其后续的论证则几乎在强调人的所有行为都起源于色。什么幼儿自我逗弄,长大后的男子气,女子气等等。

    李贽也是初来乍到,正准备过来喊刚刚的皦生光也来看一看,却发现先前那人不见了。

    转过头来,却发现已经一群人在那里要去撕扯横幅,批判这个什么见鬼了的刀疤头仁兄了。

    “刀疤头,刀巴头,不就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吗?”

    与其他几个士子义愤填膺却又摄于白吏的看护,扯烂陪十两的限制愤愤不平不同。李贽是一个用心思考的。甚至远比皦生光这个提话题的乐子人想得更深刻。

    先前,新学不是在争论,性善论、性恶论、性无善恶论吗?

    而如果色是性,那么理学天理人欲的对立就不存在了。色是性,那么色就是天理。但是如果解释这个天理也不是越多越好就成了一个问题。

    有个什么东西在脑袋里一闪而过,但还是没有太想起。只能等回去再温习一下自己一路携带的新学书籍了。

    其实李贽是一直在京城国子监当博士教官。前段时间,京城闹鼠疫,加上颜均的来信就去了泰州。最后就是南下了。

    一路上其实也不缺钱,很多新学的书籍都是颜均免费送的。其实还有颜均最近的成果,只是李贽怕引起误会才没有挂到“天涯知道”上面去。虽然还带了十两银子以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就这一身是钱的,走到南京就走不动了。因为新学出书太快了。就这一路,李贽买的新书与新册子都不下二十本了。逼不得已去南京的钱庄票号把银票兑了了,现在兜里就只剩下二十两了。

    特别是其知道其中被骗子骗着买了三本伪书,更是一度气得怒不可遏。更可气的是,对方是站在店门口卖书的,还在跟掌柜的搭话。看的时候书还好好的,结果一给钱回到旅店发现竟然是伪书,跑去找掌柜,掌柜竟然说不认识昨天那小厮。与小厮攀谈,是因为那小厮说要进货转卖,所以热心。一时间,搞不清到底该怪谁的李贽被气得相当不轻。

    在眼看就有去无回的压力下,李贽原先本来想去衙门旁边帮人写个状子。这事,北京那边不兴,但南京这边不要太流行。作为福建出身的李贽自然熟悉这一套路。其实还想过顺带把那个该死的掌柜也告了的。但一想着之前好几个街坊掌柜围过来作证掌柜诚信和善,也就算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道理还是懂的。

    只是刚摆摊就碰到有人要写状子状告张秀的,一来二去才明白,南京居然还有这么个让读书人站着赚钱的地方。就这样也就去跟帖了。

    跟帖虽然没有直接收益,但只要话题被衙门收录,衙门卖出一份就有一份稿酬的。就这样,李贽靠着三篇跟帖,这两天也挣了一两银子。虽然不多却是一个好的开始。在士林的成功明显平息了其近来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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