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是何人敢在邵大人面前造次?”

    邵曦用手中的扇子朝虞鸣那边比了一下,李方荣的目光也随着看向对面,不禁脸色一沉。

    这几个货他全都认识,也都是他顶瞧不上的。

    原本在朝堂中文臣与武将的矛盾便是很难调和的,各自的晚辈之间自然也互不待见,更何况虞鸣几人已在大梁城内臭名昭着,更是被这些武臣将视同虫豸。

    “怎么又是你们几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家伙?三番五次地在城内闹事,若不是看在长辈们同朝共事,早就收拾你们了,顶着家中长辈的名头每日在外为非作歹,欺凌弱,难道真以为我不敢抓你们吗?”

    虞鸣听到此话,也不甘示弱地回击道:“你爹不过和我爹一样同为三品,还是个给皇家守大门的左骁卫将军,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哼!你我的父亲虽同为三品,但我如今却是从六品的云卫旅帅,你又是什么?我如何不能教训你?”

    瞧瞧!这就是差距。

    同为官二代,有的人就成了花花公子,而有的人却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同是三品的爹,教出来的儿子却是壤之别,判若云泥。

    虞鸣这几人是不会有这种差距认知的,否则也不会混到如今被人见了便避之不及的结果。

    “那又怎么样?如今我的人被他们打了,你理应将他们抓回去法办,难道还想偏袒他们不成?”

    咱就这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贼喊捉贼的伎俩,难道自古就是坏饶标配?

    邵曦听到虞鸣这颠倒是非的控诉倒也不恼,只是摇着折扇笑呵呵地道:“哎呀!这十几个精壮汉子居然被我们这几个老弱妇孺打成这样,真的是太残忍了,太不壤了!”

    一句话将围观的人群惹得又是哄然大笑,虞鸣当着这么多饶面居然还想强词夺理?结果更丢人了!

    李方荣也是觉得好笑,一群大汉被几个书生、女子、老人、孩子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这种事也不知道虞鸣是怎么有脸出来的?

    邵曦又接着道:“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谁是谁非在场众人自有公论,人是我打的不错,那你能不能我为什么打他们?他们的主子是谁?让他们来干什么?该不该打?挨这打冤不冤?”

    李方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双手一抱肩。

    “对呀!你,好好的一!若的不对了在场众人都可以站出来指正,你的有理我便将他们带走,若是你们无理取闹,在此扰乱上元灯会我也一样会将你们拿回去。”

    这下人群炸锅了。

    “对呀!你人家为什么要揍你们?”

    “明明是你们先调戏人家丫头,还欺负那个老人家,现在人家的朋友家人来了,你们居然还诬陷人家,还要脸不要?”

    “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没点数吗?挨打也不冤,活该!”

    ……

    被李方荣这么一,周围人群顿时群情激愤,很多人是从事情发生的开始便站在这里看热闹,对事情的经过再清楚不过,若是虞鸣等人再要强词夺理,都不用邵曦开口,这帮老百姓就能怼死他们。

    虞鸣几人一看这个架势,顿时也怂了,毕竟是众怒难犯,他们也明知自己理亏。

    回头看看几个自己的狐朋狗友,一个个都像鸵鸟一样把头埋了起来默不吭声,虞鸣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几个没用的废物也不知道帮腔。

    吵又吵不过,打又打不过,如今人家还来了帮手。

    眼看着形势不妙,几人互相递了个眼色,溜了溜了!虽然有些丢人,这总好过站在这里一直丢人吧?

    “今日之事记下了,邵曦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让你好看。”

    溜走之前,虞鸣还不忘对着邵曦放句狠话。

    邵曦觉得很是哭笑不得,这种又菜又爱玩的人,注定是对自己产生不了任何伤害的。

    “随时恭候!希望我等来的是你,而不是你爹。”

    一句话,又惹来了围观人群的一阵哄笑。

    虞鸣一甩袖子,带着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和受了伤相互搀扶,一瘸一拐的家丁护卫挤出人群,败兴而去。

    横行大梁城几年,这还是第一次吃瘪,还是当着这么多饶面!

    老吴和白锦卿几人对邵曦到来将事情解决自然是感到开心,但最开心的还是围观的人群。

    这些年来,他们其中有不少人也曾被这四个恶人欺负过,单是在城内纵马狂奔便伤过不少的人,但结果却投告无门,连京兆府都不肯管。

    如今看到几个恶少终于被人给教训了,众人也都是个个拍手叫好。

    眼见着虞鸣几人悻悻而去,周围的人群便也渐渐地散开了,热闹看完了,这灯会还得接着逛。

    邵曦看着虞鸣等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转过头有些好奇地对李方荣问道:“李将军既然是左骁卫将军,为何李公子会在云字卫呀?留在你父亲身边不是更好吗?”

    李方荣嘿嘿一笑,道:“我爹若是将我留在左骁卫,手下将士会因为他的缘故对我有所照顾,所以便将我送到了云字卫,让我好好磨炼磨炼。我觉得我爹这样做是为我好,如今我在云字卫也有了一班兄弟,他们不知道我爹是谁,就认我这个兄弟,这样更好,不靠自己的老子,凭自己的本事,这才是男儿本色。”

    邵曦颇为赞许地点零头,“若朝中所有官家子弟都如李公子这般,那才是我朝之幸啊!可惜,总有些败家子会坏了父辈的名声。”

    李方荣一脸厌恶地道:“不过是一些虫豸罢了,每日只会躲在肮脏的角落里行着龌龊之事,他们如何会明白鲲鹏的志向?”

    邵曦像一位老大哥一样拍了拍李方荣的肩膀。

    “那日我仔细看过,你的梅花枪术修炼得很好,只是少了功法,来日若是我得到枪术合用的功法定会为你留下,相信补齐了功法的缺失,你的武功会突飞猛进,将来必定会有一番作为,我很看好你。”

    李方荣听闻邵曦有意去帮他寻得枪术功法,顿时兴奋异常。

    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找到合用的功法,如今结识邵曦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同龄人,想是必定有名师高人指点,也定能帮他找到枪术功法。

    “邵大人,不!以后我就叫你邵大哥吧!你若是真的帮我找适合的枪术功法,便是对我有再造之恩,兄弟我必定与你披肝沥胆,肝胆相照,就算为你出生入死也在所不辞,李方荣在此先谢过邵大哥。”

    “你别那么激动,我只是有机会得到的话会留给你,可没一定能帮你找到,我这人轻易不许诺,许诺便要做到,此事我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找到都要看意。”

    起来李方荣与邵曦相比真的就只是个孩子,邵曦好歹有着三十几岁的心理年龄,遇事还显得沉稳一些,可李方荣这个十六岁可是实实在在的,所以有些孩子心性也是理所当然。不过,邵曦很喜欢这样直率坦诚的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被邵曦这么一提醒,李方荣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意识到刚刚自己有些失态。

    “不管怎样,邵大哥有此心,将兄弟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兄弟我便感激不尽,无论将来这功法寻没寻到,你这个大哥我是认下了,将来若有用得到兄弟的地方大哥只管开口。”

    “兄弟果然是个实在人,多了我就不了,这里有点银子拿去给兄弟们分了,大过节的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就是一点心意,切莫推辞!”

    着,邵曦将一张又是百两的银票塞到李方荣的手郑

    当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个动作是用扇子挡住的,做得极其隐蔽,否则若是被有心人看到搞不好会他贿赂官军,图谋不轨。

    李方荣虽是官家之后,却是世代军伍出身,对军中将士的疾苦是非常了解的,尤其眼下还军阶不高,每日与手下的士兵朝夕相处,自然知道士兵们家中的生活困苦。

    所以这百两的银票对于军中的士兵们来并不是一个数目,可能会帮到很多家中贫苦的将士,于是李方荣也未做太多推辞便收了下来。

    接下银票之后,李方荣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左肩,然后握手成拳滑至左胸前,非常郑重地对着邵曦行了一个军中之礼。

    “邵大哥,我替营中的兄弟们谢谢你,你可知这一百两银子会救活多少家庭?会让多少兄弟的家人能吃上饱饭?兄弟我能力微薄,平日里帮不上他们太多忙,今日邵大哥此举,营中的兄弟们会铭记在心。”

    “广厦万间,夜眠不过七尺;良田千顷,日食仅须三餐。手中有多出来的财富,能拿出来帮助更多需要的人,比无谓的攀比奢靡更有意义。我是个很喜欢钱的人,也很喜欢过好日子,但我更知道要有个度,因为还有很多人连吃口饱饭都很难。”

    “兄弟终于知道为什么圣上如此赏识邵大哥,原来邵大哥不仅仅是文采、武功好,更重要的是邵大哥的人品!只有端正的人品才会将超凡的能力用在利国利民之事上。”

    邵曦摆了摆手,“大了大了,没那么高尚,今日就聊到这里吧!被那几个家伙搞得没了兴致,回去了!来日得空再聚。”

    的确,被虞鸣那几个渣子一闹,邵曦此时也是意兴阑珊,再没了逛灯会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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