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其实很简单,白浪不需要去抵挡或者阻止对方控制骰子,他只需要去破坏骰子最终的点数就行。让骰子的点数重新归于“随机”就可以彻底扭转台子上被压着输钱的局面。

    而白浪为了让自己不被发现,采用的手法也是和对方近似,并且利用对方的节奏来隐藏自己的行为。

    每一枚被白浪扔出去的铜钱上也学着对方附了术法,并且不像对方那样简单粗暴,而是有一个相生相克的转化过程。并且术法手段更加隐蔽,也更加高明。至少在手法上,白浪所学的《五行术法总篇》让他在面对这个邋遢男人时有着绝对的质的优势。

    对方用的五行木属,特性就是贴合桌子好隐藏,同时侵入同样也是木质的骰盅更方便,受到的消减会更少,控制效果更容易把控。

    而白浪用的方式虽与对方类似,但用的术法却不一样,他用的是五行金属。依附在铜钱上的时候要比对方更隐蔽。而在对方激发布置想要改变骰子点数的瞬间,三道金属术法会冒出来,利用五行相克直接在骰盅内部无声无息的将对方的木属手段搅乱,但又不至于直接抵消掉。这样一来对方也不会察觉自己手段的消散。

    对邋遢男人而言,他的手段在白浪的干扰下,最后虽然也算成功了,但却没有完全成功,点数成功改变,但没变成他想要的那样。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不小心失误了,连续十几次,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手段失败了。

    刚才还跟着“追火”兴奋翻天的赌客们此时已经开始咒骂了。情绪激动一些的甚至毫不掩饰声音,不入耳的言语层出不穷。就好像这事儿是别人把他坑了一般,完全不会想到钱是自己的,手也是自己的,归根结底“追火”也是自己的主意。

    而就算没有骂骂咧咧的也在好奇的打量着那名此时脸色都不再是“面无表情”而是面色铁青眼神里还有几分慌乱的邋遢男人。

    若是能一直赢,程健和张亮就有充分的理由为这个邋遢男人镇场面,名声也好,场面上之前说出去的承诺也罢,钱坊至少今日是不能为难这人的。

    可如今才刚开始赢钱,好戏才开始却被莫名其妙的一盆冷水直接浇灭。这等于说今晚张亮和程健铺垫了这么多,冒了这些风险,结果全都打了水漂,最后也就象征性的给冒了两个小水泡而已。

    这种情况下,一来心里有气,二来也没了硬扛的理由。

    但凡在钱坊里混的时间长一点的都会明白,这种情况钱坊是不可能放邋遢男人走的。

    另外所谓赌术,说白了还是在不干扰别人手段的前提下才是赌术。

    比如你能听出桌台官最后摇出来的点数,这就是正儿八经的赌术,和摇骰子控制点数是一样的。但等到骰盅落桌,你偷摸去把骰子点数变了,这就是出千。即便钱坊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也不会放你走,扣下来拷问那都是必然的。

    所以真正的高手来耍,钱坊也欢迎。你只是过过瘾,只要不过分,钱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分了就暗地里让你消失或者赶走不准再来。

    邋遢男子也懂自己的处境,于是突然将台面上的银片子洒向半空,自己扭头就想脚底抹油。可这个在白浪眼里处在“刚练出气感”的炼气士身手却笨拙得出奇,几乎就是一個普通人,在周围腰刀子的手里根本就没戏看。简简单单的就给擒拿下来了。

    “把嘴堵上,送后面去看着,我没过去之前先别动他。”

    “是!”

    别说动手了,那男人被两拳捶在肚子上黄疸水都吐出来了,软得跟泥一样。也不知道这炼气士到底怎么混成这副模样的。可以说是白浪见过最拉的炼气士了。不过转念想想,若混得好,这家伙也不至于跑来混钱坊出千这点出息了。

    自始至终边上瞧热闹的人都未有谁出声阻止,包括张亮和程健,两人只是面色铁青。

    “一只耳,你这是准备要走?不玩了吗?”

    白浪从台桌前起身,看了一眼飞快重新开场的场子,和已经将刚才的事情如闹剧般抛之脑后的赌客们。最后快步挡在了看似正要带人离开的程健面前。

    “白浪,你什么意思?”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不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你这里敞开门做生意,难道还不让人出门不成?”程健压着怒意,他现在听到“一只耳”这三个字就恨不得立马杀了白浪。但此时也只能想想而已。

    “不不不,我们这边做生意自然是能进也能出,但一只耳,你可得想清楚了,你这一走,明天或者后天,我就带着刚才那家伙去你坐镇的钱坊玩玩,顺便请上衙门里的陈师爷一起去,就像伱今天这般。如何呀?”

    白浪很确定,若是今天这个场合换在对方的钱坊里一样难解,除非有炼气士坐镇。更何况白浪说是明后天,可天知道是不是真的?就让炼气士一直坐镇钱坊?这对程健一方的刀馆而言绝对吃不住劲。

    “白浪!你到底想要如何?”程健看了一眼站在边上并未舍弃他离去的张亮,心里稍微有了几分底气。只要张亮还在这里,那就不需要担心白浪他们乱来。且听听白浪开口要做什么。

    白浪笑着扭头也看了一眼在程健边上站着的张亮,然后扭头对程健道:“既然在钱坊,那就用钱坊的规矩嘛,咱俩赌一把。也赌猜骰子。怎么样?”

    “哼,我们赌?说得好听,怕不是跟你们桌台官赌吧?”

    “你怕的话就你来摇骰子,你先猜嘛。怎么样?”

    白浪这话一出,他身后的张武一下就有些紧张,小声的提醒,但又被白浪摆手打断。余下张武脸上阵阵担忧。

    张武可是很清楚,同为钱坊镇堂,白浪几乎不会什么赌术,而程健则是这方面的老油条,比一些普通的桌台官都差不了多少。

    这样一来白镇堂岂不是大意了?

    跟张武一样心里担忧的大有人在。看热闹的更是来了兴致。甚至后面钱坊财柜余平还在跟掌柜刘蛇小声言语。

    “蛇爷,白浪这家伙在胡言乱语。他根本不会赌,而程健出了名的赌术高明,这是把大好局面送出去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呵呵,先看看再说。”刘蛇却不动声色,不阻拦,也不置评。但他并不认为像白浪这种能想出产业园区和“假死”水钱账目的一个聪明人,会如此冲动。且看后续再说。

    场面内,程健闻言便笑道:“我摇骰盅,我先猜?你确定?”

    “对,敢来吗?”

    “好!赌多少!我可没时间跟你一直玩。”

    白浪笑着指了指程健的嘴,说:“赌一把,不赌钱,我们赌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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