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江南,杭州城,城北司马府,虽已近深夜三更时分,但府主司马守仁的书房依然灯火通明。

    房内布置古朴高雅,一排书柜靠墙而立,两旁悬挂书画,柜前的长形红木桌上堆叠着卷册文书以及文房四宝。

    只见司马守仁立于桌旁,手中正捏着封面绘有一条张牙舞爪巨龙模样的柬帖,抬头默然不语。

    在他身旁站着一位轩昂青年和一名五旬老者,分别是他的儿子司马昶和司马府总管事祁隆。

    司马守仁年届五旬,脸型方正,身材中等,外形并不出众,但双眉修长浓黑,双目炯炯有神,予人一种威严稳重的感觉。

    “这是沧龙帮帮主凌鼎天派人送来的请柬,邀请司马府参加他们立帮五年庆宴。”过了一会,司马守仁才顺手一扬手中的柬贴,说道。

    “沧龙帮?可我们与他们一向并无往来,最近因为香料货运的问题,甚至与他们的关系有些剑拔弩张。”司马昶一脸不解的道。

    司马守仁没有回答司马昶的疑问,转向祈隆问道:“祈管事,我让你调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启禀府主,凌鼎天行踪诡秘,极少在帮内现身,虽然我们已经多方查探,但对其出身来历和武功师承还是一无所获,只知道他十年前突然冒起于西凉城,半年不到就悉数尽败当地号称前十的所有高手,声名鹊起,隐有成为西凉第一人之势。可是正当大家以为他接下来会大展拳脚时,他又突然消失,不知所踪,直到五年前才在杭州城再次出现。中间消失的五年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们还没有查到任何线索。”祈隆应道。

    “至于他所率领的沧龙帮,不知从哪招揽了大批隐匿多年的黑道高手,实力膨胀迅猛,势力地盘也快速扩张,已有隐然凌驾杭城帮之势。听说连第一大帮派萧山派都对他们忌惮三分,掌门人许天衡曾告诫门下不要轻易招惹沧龙帮。另外,据线报称,一个月前该帮又新增了一批高手,其中包括数位隐迹多年的凶邪人物。沧龙帮这么不遗余力的扩充实力,恐有所图谋。”祈隆继续道。

    “难怪了,最近他们越来越嚣张,因为地盘问题已经多次与杭城帮爆发争端,前两天双方在孟家酒楼又起冲突,对方的一名陌生剑客竟将杭城帮的众多兄弟打成重伤。

    父亲,沧龙帮此时邀请我们参加宴会,只怕来意不善,用心叵测。”听祈隆这么一说,司马昶不由警惕道。

    司马守仁顺手将手中柬贴往书桌一放,渡往窗边,望向窗外的假山绿竹,脸色凝重道:

    “事态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今早杭城帮钱帮主来找我,说沧龙帮近来行动频繁,正采用恩威并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方式,逐步招揽吞并本地帮派,铁剑门因为不肯合作,门主已经被沧龙帮高手“血手夺魂”秃鹫当场击杀,白鲨帮、钱塘派已经纷纷望风归附。”

    “属下也听说此事,据说铁剑门副门主已经率众归附。”祈隆补充道。

    “钱帮主主要还是担心他们会成为沧龙帮下一个吞并的目标,这半个月来沧龙帮已经抢夺了杭城帮近三分之一生意,而且还在不停的寻滋挑事侵占其地盘,因此他此次前来是求援的,希望司马府能出面,杀一杀沧龙帮的气焰。”

    “他临走前还透露,凌鼎天已经向萧山派下了战书,将在中秋月圆夜约战许天衡。此战许天衡若败,萧山派势必声势大跌,第一大派的位置将由沧龙帮取而代之。”

    “想不到我外出半年,形势已经大变。是我低估了凌鼎天的耐性和野心。”司马守仁眼中厉芒一闪而过。

    “哪怕是鸿门宴,司马府也没有退缩的道理,凌鼎天隐忍蓄力五年才找上我们,必是认为有足够力量对付司马府,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祈管事,继续查探,同时派人加强监视沧龙帮的一举一动。”司马守仁向祈隆吩咐道。

    “昶儿,你去通知青龙,让青龙卫设法探得凌鼎天行踪,在他挑战许天衡之前,尽快安排外面的人试探一下他的武功深浅,或许我们还能帮萧山派一把。切记小心行事,不要露了马脚。”司马守仁又转向儿子司马昶道。

    “是。”司马昶和祈隆两人分别应道。

    在司马昶和祈隆两人退去后,司马守仁依然伫立在窗边。

    “看来要变天了,又是一轮风雨将至。”望着高悬空中的圆月散发着一层层的金黄色光圈,司马守仁喃喃自语。

    “哪位朋友深夜还有雅兴光临司马府,何不出来一见。”司马守仁眉头一皱,突然吐气扬声道。

    “还是瞒不过大哥,恭喜大哥修为又有精进。”随着外面粗犷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如风一般已飘进了书房。

    来人脸型狭长,鼻梁高挺,双目如鹰隼般锐利,年纪与司马守仁相仿,只是比司马守仁高出半个头,体型也壮硕得多,给人一种凶狠霸道的感觉。

    “原来是守义,你深夜回来,想必有要事相商。”原来此人乃是司马府“仁义礼信智”五兄弟排行第二的司马守义,在府中地位仅此于司马守仁,常年在外统筹司马府船运钱庄茶叶香料等生意。

    司马府祖上数代均为朝廷要员,只是不知为何,自上一代府主开始,突然选择了弃仕从商,逐步经营起酒楼、赌场等生意。

    司马守仁继任府主后,生意越做越大,已经成为杭州城最财大气粗的世家大族之一。

    司马守义来到司马守仁身边,低声密语:“刚收到从岭南封州传回来的密报,已经查探到葛洪《抱朴子》的下落,乃是太平观下山采购的道士在酒酣情热之际,无意间对翠红楼的红阿姑说漏了嘴,只是事后鸨娘试探询问更多细节时,他又矢口否认,声称从未听过什么《抱朴子》之类的经书,当然,我觉得这只不过是他的掩饰之词。”

    “喔?消息是否可靠?”司马守仁转身,双目灼灼直盯着司马守义,语气兴奋问道。

    “密报是朱雀亲手所书,以她的行事作风,如果没有一定把握定不敢贸然上报。”司马守义回应道。

    “博罗山的太平观?据说稚川仙人晚年确实是归隐在此山中,如此说来,倒也不无可能。”司马守仁点头肯定道。

    “既是如此,事不宜迟,你们明日立即启程前往岭南,想法取得秘笈,不要让他人捷足先登。”

    岭南,博罗山脉东南方一处小村镇,入口的道路边开着一家简陋的茶肆。

    “驾,驾,驾”,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正支着胳膊打盹的店伙计从睡梦中惊醒。

    当他睁开惺忪睡眼望去的时候,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七八骑快马正沿着道路朝小镇方向驰来。

    临到近处,方能看清,前面三骑,居中是一名五旬老者,右边是一位腰悬长剑的轩昂青年,左边则是一位稍显稚嫩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模样,面目清秀。后面五人都是身着青色劲装的壮汉。

    一行八人,均在茶肆前勒住缰绳,左边的清秀少年侧脸向中间的老者问道:“二叔,都奔波半日了,婧儿有些累乏了,不如我们在此歇息一会好?”

    被称为二叔的老者想必平日也是极疼爱该少年,不忍拂逆他的意愿,环目四顾,打量了下周遭的环境,然后向后发号施令道:“大家下马稍歇片刻,刚好顺便打听下道观所在。不过此处已是陌生地界,大家加倍小心些,切记大意。”

    “是,二当家。”

    众人甩蹬下马,栓好马匹,缓慢步入茶肆,分据两桌而坐。

    那店伙计倒像是见过世面,并没有被这帮人的气势吓到,他见生意上门,忙堆满笑容上前伺候:“诸位大爷,想沏壶什么茶?”

    “尽管端上你们这里最知名的就是,再配几个拿手小菜。”老者道。

    “好嘞,稍等片刻,马上就来”伙计笑嘻嘻的应声而去。

    不一会,只见他奉上一壶乌龙茶和爆炒花生、油炸豆腐等若干碟。

    “客倌请慢用。”点伙计谄笑道。

    “店小哥,我们初临贵宝地,打算在这周围游玩几天,不知附近可有供賞玩的地方,特别是著名的名刹古观?”老者喊住正欲退走的店伙计,淡淡问道。

    “这位爷,要说这个,您这可真问对人了。我自小贪玩,这方圆十里我是最熟悉不过了,例如此去五里外就是著名的飞云峰,据老人说此山有仙气聚集,因此寺庙道观最多,有般若寺、上元寺,清风石庙,飞云庵,紫竹禅寺,冲虚观……”

    “有没有一家叫太平观的道观?可是也在此山中?”老者似乎不耐烦听店伙计继续念叨下去,不由打断道。

    “有是有,只是此观规模甚小,并无甚名气。”店伙计尴尬的干笑二声,喏喏道。

    “砰”的一声,老者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说道:“此观可有什么来历,如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这锭银两就是你的了。”

    店伙计瞥了桌上的银两,喜上眉头,心想今天是走大运了,堆满笑容道:“此观要说来历,还真有。”

    店伙计一顿,清了清喉咙,继续道:“我们这里啊,都会在太平后面加个古字,叫它太平古观,因为此观历史太悠久,甚至显得有些破落,所以我们都不爱去。我听镇上的老人们说,八百年前,该观只是信道的一位很厉害的人物,叫茅……茅天师的修仙之处,据说其羽化登仙后,他的弟子们才修建了此观。据说这位茅天师和他的弟子都名气很大,所以当时此观吸引了很多人来切磋功法、论道谈经。”

    “茅天师?八百年前?难道竟是传说中当时的道家第一人茅天行?”老者暗暗吃惊,心想如此偏僻的烟瘴之地凭什么吸引茅天行这样的一代宗师留下来?

    “只是不知为何,近百年来该观慢慢衰落下来,香火大不如前,慢慢的已经很少被人提起,不过现任观主倒是个神医,人又好,经常为附近的村民诊治疑难杂症且分文不受,大家都叫他活神仙。”店伙计侃侃而谈

    “此观位置在哪?麻烦小兄弟告知具体路线?”说罢,将桌上银两交付店伙计的手中。

    “它就在博罗山南麓……”店伙计没想到真的可以拿到这么厚重的酬劳,喜出望外,连身称谢之余絮絮叨叨的指点着前往太平观的具体路线。

    既探得太平观具体位置,老者也不待多歇息,催促众人抓紧用完茶点上马启程。

    按照茶肆伙计的指点,众人一路疾驰,倒也没费多少功夫就来到了传闻中的道观——太平观。

    他们在观前数十丈前停下,因为眼前的场景有点出于他们意料,观门外聚集了十来个人,正三五成群在相互议论着什么。这群人衣饰装扮,倒无江湖中人,大部分是耘夫荛子,应该是附近的村民。古观的大门两旁却各站着一名官差模样,似是衙役,正在维持现场秩序,并阻止了意欲入观的人群,看来似乎观内出了什么状况。

    这时那名清秀少年似乎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策马即将前往一探究竟。却被五旬老者截了下来:“我们恐怕已来迟一步,看情形,观内估计已出现变故,故如此不同寻常,我们人数太多,又非本地人,现在大张旗鼓的出现恐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昶儿,你一人下马前往,先向外面的村民探询下具体事由,然后回来我们再做决定。其他人随我退回来时的那片竹林等候消息。”

    “是,二叔。”被唤昶儿的是那面容冷峻的沉稳轩昂青年。单独让他前往,可见那名老者对他能力的信任。该青年下马将缰绳交付其中一名青衫壮汉,正欲独自徐步前往时。观前情况又起变化。

    只见两名官差模样的正抬着一副担架从观内出来,担架上有人,一动不动,看样子似乎已经是一条死尸,在他们身后,紧接着又有两人抬着另一个担架出来,看样子也是一条尸体。

    “昶儿先回来,我们再看看情况不迟。”见此情况,那名老者连忙阻止了该青年继续前往探听情况。

    “是,二叔。”该青年闻言退回原地。

    只见观内陆陆续续抬出了多达十余具尸体,横排在观前右边的空地上,这些尸体大部分身着道袍的,像是观中弟子,也有七八名服饰各异的男女,不知是香客还是游人。

    “看来果如二叔所料,我们来迟一步,天平观内已经发生命案,只是不知何方人士下手如此残忍,连众多无辜道士和香客也不放过。”该青年说道。

    被称为二叔的老者略微沉吟后道:“既已出现命案,我等外来陌生面孔更不适宜在现在出现,免惹官府猜疑。陈大陈二,你们留在此地继续观望事态发展,所有在这里出现过的人都给我记牢了,还有哪些尸体,如若被运走,把落脚的地方记好。其他人先在附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待今晚再进观一探究竟。”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阵儿,道观外左边山径,一道人影狂奔而来,等他到观前停下,看到那么多尸体的时候,似乎愣了一下,但旋即跑到那堆尸体里面,一个接一个的辨认察看,也不理会立于观门两边的衙役的喝止。

    这时,从观内走出来了两个人,一个腰佩长刀、捕役装扮的粗犷大汉和一个脸庞瘦削的中年和尚,粗犷大汉似乎是这帮衙役的头子,他及时喝止了意欲前往捉拿那个不听话少年的衙役。和那名和尚步下台阶,也来到停放尸体的空地处。

    那少年似乎已将所有尸体都察看一遍,此时见到大汉的出现,忙跑上前,一脸悲恸的问道:“孟大哥,究竟发生何事,一夜之间,为什么道兄们全部遇害,玄一观主呢?”

    “王兄弟你先冷静一下,今早我们接到香客报案,说太平观发生了命案,于是匆忙赶来。我们进入观内的时候,发现里面遍布十几二十具尸体,这些人大部分是观内的道士,另外七八名,都配有武器,不像是香客,应该是武林人士,其中一两人的身份大致可以猜到。只是我们找遍了全观,也没有发现老观主踪影,他有可能尚未遇害,只是被凶手掳走或者藏匿起来,是何人犯下此凶案和个中原因,还不得而知,正在调查中。”

    原来这两人正是王祈安和孟轲。王祈安伤势恢复后就立马赶回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一夜之间,观内之人全部遇害。难道是昨晚的两方人马之一?

    “对了,你昨晚不是留在观内吗保护观主吗?为何此刻却从外面回来?”孟轲满脸狐疑道。

    王祈安于是将他离开后,神秘灰衣人出现,自己追踪而去的情形讲叙了一遍,只是隐去关于羊皮地图一事。

    “一夜之间竟然有这么多身份不明的人物出现,他们究竟为何而来?只有弄清楚这点,才有可能找出造成血案的凶手。”孟轲听完不由陷入思索中,沉吟自语道。

    “依施主所言,围攻你的三人武功不弱,但江湖中好像并未听说过有擅长以茅合击的三兄弟,奇哉怪哉,究竟是何方神圣?”孟轲身边的瘦削和尚此时插话道。

    “对了,这位是我师叔,上元寺的空法大师,我看这凶案非比一般,可能涉及到江湖恩怨,所以派人到寺内,将江湖经验最丰富的师叔请来,看能否帮助我们发现更多的案情线索。”孟轲缓过神来,忙向王祈安介绍。

    “师叔,这位是弟子的朋友,姓王名祈安,他跟玄一观主颇有渊源,感情深厚,因此刚刚才如此激动。”

    早在见到王祈安出现时,空法眼中就闪过一丝异色,听到孟轲介绍,不由向他善意的微一颔首。

    “小子见过大师,刚刚失礼之处,还请大师见谅。”原来这和尚乃是孟轲的师叔,王祈安不由转身恭敬作揖问候道,这才省起玄一说过孟轲乃是上元寺住持空明大师的关门弟子。

    “不知大师可有什么发现?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残忍好杀,连这么多不会武功的无辜道兄都不放过?”接着他又无比悲愤的狠狠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之前察看过这些人的尸体,均是一招致命,所不同的除了三人死于胸前中掌,五脏俱碎外,其他人全都是被一剑封喉而死。如果说古观弟子不谙武技,毫无还手之力,一招被杀还算说得过去,但另外七八名明显乃武林人士,而且其中两位容貌服饰兵器特征,更似极传言中的“悍匪”蒋盾和“恶娇娘”凤翠环,这两人乃号称“转世罗汉”的赤军首领张遇贤先锋小组的领头人物,专职深入敌阵刺探敌情,收集情报,能据此位置的,武功自有独到之处,但从现场来看,并无太多打斗痕迹,他们两和其他人伤口上并未差别,也是只有穿喉的一处剑伤,这两人未来得及招架就已经毙命,可见袭击他们的对手武功是如何高明。”

    王祈安听到默认点头,心中也暗赞空法眼力极其高明,不亏为上元寺第二号人物。

    只见空法一边说,一边似乎在脑海搜索资料,这时只见他双目放光,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低头沉吟起来。

    “师叔可是有所发现?”孟大哥见空法大师神情有异,不由出言问道。

    “武林中擅长掌法剑术的高手并不少见,造诣称得上顶尖的也不乏其人,况且江湖中藏龙卧虎,不喜抛头露面的奇人异士甚多,所以单从这些死者的伤口是很难断定谁下的毒手。只不过……”他微微一顿,接着道:“如果分开去揣测这一掌一剑出自何人之手,恐难理出头绪,但如果这两名高手是来自同一方势力,而此处又是僻处岭南地域,加上对方如此凶残好杀,我们猜测的范围就能大大缩小。”

    “师叔似乎意有所指?当前岭南最有实权者非文定王和武靖王莫属,听说两人府内均豢养了诸多能人异士。我曾听师傅说过,文定王府有号称双战将的武林高手,分别擅长剑、掌。如果真是文定王府所为,那事情就非常棘手了。”孟轲不由头疼道。

    “珂儿师侄能及时关注时局变化,所知竟也不少。”空法大师一直紧绷的脸此刻才略有松弛,点头略带赞许道。

    “师叔过奖,上次师傅受邀前往兴王府,回来后,师侄回寺时偶然听他老人家提到当前的朝局形势。”孟珂恭谦回答道。

    “文定王府中人物,除府内管事礼仪等若干人外,其招募之人甚少抛头露面,所以外界知道的并不多,上次我和师兄受邀前往兴王府,若不是文定王看中上元寺对岭南佛门的影响力,有意拉拢我们,刻意展示其背后实力,我们也没想到原来这么多名动一时的人物竟然都在为王府效力。唉,由此可见,文定王非是安于现状之人,否则何必秘密网罗招募和豢养众多武林好手,在朝堂之外暗中培植势力,且刻意示好拉拢众多地方帮派。依我看,不久兴王府朝堂之上恐有变故,百姓苦矣。”谈及此事,空法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满怀担忧道。

    “当日我们所见之双战将,确实分别以剑、掌驰名江湖,以剑法著称的乃是近几年如彗星般崛起于岭南的年轻剑客谢暹,人称“流光闪电剑”,剑法迅疾狠辣,据闻其出剑之快,犹如电光闪过,对手往往未及看清,就已经毙命在他剑下。如果是他出手,“悍匪”蒋盾、“恶娇娘”凤翠环等一招命丧,也就不稀奇了。而以掌法见长的则是成名江湖数十年的狠辣人物,“掌动山河”尹雷,其掌法刚猛无俦,霸道无比,一掌可裂人心肺。此人原是黔东一带的黑道霸主,后不知为何得罪黔州赵氏一族,被其派出高手围堵追杀,没想到竟潜藏在兴王府,托庇在文定王麾下。这尹雷武功只怕还远在谢暹之上,以这两人的实力,要犯下此案只怕是再轻易不过了。”空法大师分析道。

    “大师的意思,此事难道真是文定王所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听老观主提起过,太平观虽然历史悠久,早年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但近百年来早已置身武林之外,观中弟子早已不习武艺,只论道理,老观主虽然道法高深,但也不谙武技。这样的寻常道观,还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吗?竟然派出双战将前来犯事?”王祈安虽然猜测此事可能与传言《抱朴子》秘笈有关,但又不十分确定,或许空法大师知道另外的隐情,不由问道。

    “这个中缘由,目前还难有头绪,这另外八具尸体,除了“悍匪”蒋盾和“恶娇娘”凤翠环之外,其他六人身份还有待确认,尚不知牵扯到哪些势力,更不知他们为何突然都在此观出现。”空法大师望了一眼尸身的停放处,闪过一丝悲悯之色,沉痛说道。

    “目前一切还只是推测,虽然文定王难脱嫌疑,但岭南一带却并非只有他具备这样的实力,据我了解,起码还有两方势力帐下也是高手如云,不乏掌法剑术达此境界者。”空法大师目视前方,稍后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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