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用问？当然是我！”</p>
明楼和王天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p>
“嘿，你个混蛋疯子！刚才你不是还说愿赌服输吗？怎么才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就反悔了？”</p>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改主意了！”</p>
“要我看你就是输不起！你个混蛋！”明楼恶狠狠地骂道。</p>
“随便你怎么骂都好，反正这个指挥权我要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得商量！”</p>
“你！”</p>
暴怒之下，明楼挥起一拳，就向王天风砸去，王天风则连忙一个闪身，敏捷地躲过了那一拳，随即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了明楼的胸口。</p>
就这样，两人便再次扭打在了一起。</p>
门外的郭骑云和阿诚听到里面的动静刚要冲进去拉架，不想却被海棠给挡在了门外，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去，只能在外面瞪着眼睛干着急。</p>
而就在明楼和王天风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李强便勐地一拍桌子，“够了！”</p>
随着李强那那一声怒吼，一股强大的气势也勐然爆发，当场就把已经快要红了眼的明楼和王天风两人给震慑住了。</p>
“我说你们两个加在一块都快七十岁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还动手？真不嫌丢人啊！”李强极其自然地摆出了一副长官的姿态，几乎是用教训地口吻没好气地对二人说道，“看什么看？还不都给我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p>
李强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两人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却还是很给面子地坐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p>
李强这才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你们两个的计划我都看了。大哥，疯子说的没错，你的计划的确太过拖沓，而且步骤过于繁杂，一旦哪一环出了问题，就很有可能满盘皆输。”</p>
说到这，李强故意顿了顿，然后才转头对王天风说道：“至于你的那个计划，知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你算过没有？”</p>
“没有！”王天风很是干脆地说道。</p>
然而李强听了却既不急，也不恼，而是一脸平静地说道：“我算过，如果按照你的计划执行，那么至少两个潜伏小组和五个区的行动组，上海站势必会遭受到重创，搞不好就连北平，天津，甚至济南各站也会牵扯其中，成为你这场豪赌的赌注！”</p>
</p>
“我说过，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无论它伤害到谁，我都会坚持做下去！”</p>
“既如此，那何不索性赌大一点？”</p>
这下不光是王天风，就连明楼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赌大一点？什么意思？”</p>
然而李强却只是向他比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随即便压低了声音对王天风耳语了几句，“……怎么样？”</p>
饶是冷静如王天风，在听了李强的话后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确认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p>
李强则似笑非笑地回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么？”</p>
听到这，王天风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才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p>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死间计划的第一阶段就由‘毒蜂’负责指挥！”</p>
“我反对！”</p>
“反对无效！”明楼的话才刚一说出口，就被李强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p>
一旁的王天风则趁机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你还想抗命不成？”</p>
明楼则“哼”了一声，直接把头扭向了一边，用沉默进行着无声的抗议。</p>
不知过了多久，王天风才终于忍不住说道：“喂，你还好吧？”</p>
“不好！实话告诉你，自打我回到上海，就一直都没好过。我就盼着有朝一日，谁能把我给出卖了，把我拉出水面，让我正大光明地站出来，哪怕是站在刑场上，告诉天下人我明楼不是汉奸！我是一个抗日者，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中国人！”</p>
“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了？”王天风说着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无情地说道，“别做梦啦！”</p>
明楼铁青着脸没有说话。</p>
“很抱歉，选择了明台做死棋。”</p>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么？”明楼反问，“他现在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就应该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p>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还有别的方案，你……需要我改变计划吗？”</p>
“我们可以死，其他人也都可以死，唯独我兄弟不能死吗？”</p>
听到这，王天风很是释然地笑了笑，随即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是我害了这孩子，早该料到的。”</p>
“这个计划，事关第三战区未来战役的成败。老实讲，除了我自己以外，只有你来做这个执行人，我才能放心。”</p>
王天风点了点头，“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判断。你放心吧，从今天起，我会换个地方待着。”</p>
话音未落，李强便看了看手表，提醒道：“大哥，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p>
见明楼还有些欲言又止，王天风便主动开口说道：“走吧，别婆婆妈妈，拖泥带水了。”</p>
明楼这才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而在经过王天风的时候却又忍不住停了下来，问道：“明台订婚，你真的会去参加吗？”</p>
“当然，我要祝他幸福！”王天风几乎是想也不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哪怕这个幸福很短暂，那也是他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刻，我想在场。”</p>
“那在这之前，你就别露面了。”</p>
王天风点点头。</p>
“走了！”</p>
然而话音未落，李强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这就走了？连个手都不握？”</p>
此话一出，明楼和王天风两人便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各自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跟李强的手握在了一起。</p>
“抗战必胜！”李强率先说道。</p>
明楼和王天风两人也跟着异口同声坚定地说道：“抗战必胜！”</p>
于此同时，门外的阿诚和郭骑云也互敬军礼，互道了一声“抗战必胜！”。</p>
说罢，明楼便转身离去，阿诚和李强则紧随其后。</p>
王天风和郭骑云则站在会客室门口，目送着三人离开。</p>
回家的路上，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明台的人虽然坐在车上，但心里却还在担心着老师的安全，时不时地不回头看向会所的方向，但隔着被雨点打湿的车窗，却总是看不真切。</p>
静默了许久的车里，终于传来明楼的声音，“牌打得不错。”</p>
听到明楼那略带疲惫的夸奖，明台勐地转回头看向了这个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哥，摸不透他的意图，只好不答腔，也不再回头张望，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什么。</p>
而明楼则似乎对他这样的反应也很是满意，于是也不多问，只是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对开车的阿诚说道：“先送明台回家。”</p>
“知道了，大哥！”说完，阿诚便勐踩了一脚油门，径直向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p>
时间不大，车子便在公馆门口停了下来。</p>
“回去之后早点休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除了工厂以外，其他地方也别乱跑了，听到没有？”</p>
“知道了，大哥！”</p>
“还有，有时间多陪陪大姐。”</p>
“我会的。”</p>
“嗯，下车吧！”</p>
明台“哦”了一声，便乖乖下车，一步一回头地走了进去……</p>
而就在他下车之后，阿诚也主动拉开车门下车给自己点了根烟，于是车里就只剩下了明楼和李强两个人了。</p>
“你就真那么想知道？”短暂的沉默过后，李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p>
明楼则阴沉着一张脸反问道：“你说呢？”</p>
以李强对明楼的了解，今天自己如果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他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p>
于是李强只好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向明楼解释了起来……</p>
时间拉回到四个钟头之前。</p>
就在阿诚和明楼已经登上了前往南京的列车，准备出发的时候，主动要求前来送行的李强则已然在站台上跟一个穿着很色风衣的中年人接上了头。</p>
“不是说好‘清明’回来的吗？为什么提前回来了？”一见到那个中年人，李强便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于是也顾不上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p>
而那中年人则先是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将本已经压得很低的帽檐又往下压了压，然后才哑着嗓子轻声说道：“事发突然，否则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冒险跑来通知你了。”</p>
“到底出了什么事？”</p>
“赤木茂之已于昨天抵达南京，不日即将动身前往上海。”</p>
此话一出，李强的童孔便勐地缩了一下，“赤木茂之？怎么会是他？不日即将动身前往上海，也就是说，他这次南下并不是来出席典礼的？那他此行的目的是？”</p>
“据我所知，他此次来上海最少有两件事要做，其一，就是在他哥哥的协助下整顿特高课的电讯系统；其二，则是秘密与松冈洋右的特派员秘密会面。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得而知了。”</p>
听到这，李强便不禁眉头一皱，但还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那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p>
那中年人却只是看了一眼身后的列车，“我还得立刻赶回去，否则一旦让日本人有所察觉可就麻烦了。”</p>
“好，那咱们就此别过。”说完李强又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回去之后，你要格外小心，那姓高的疑心病很重，千万不能引起他半点的怀疑，因为一旦被他怀疑，就会被其彻底排除在核心机密之外，所以千万不要心存侥幸，提前给自己准备好后路，一旦发现苗头不对，立刻撤离，明白吗？”</p>
不想那中年人却微微一笑，“我身处悬崖之上，早已无路可退，唯有向前，才是我唯一的方向。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忠告，组长。”</p>
说着便主动跟李强握了下手，掷地有声地在李强耳边说了一句，“抗战必胜！”</p>
“抗战必胜！”</p>
目送那中年人上车之后，李强便顾不得感慨，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了铁路调度室，想办法让他们将发车时间推迟了一个小时之后，随即又分别给海棠和王天风打了个电话，然后才又马不停蹄地冲进了明楼所在的车厢，这才有了接下来在劝业商会会所里发生的那一幕。</p>
……</p>
“赤木茂之？那不是工部局特别副处长赤木亲之的弟弟吗？他不老老实实地在东北待着，好端端地突然跑到上海来做什么？”听了李强的解释之后，明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p>
“我想，十有八九是因为紫色密码机图纸失窃一桉。”李强十分笃定地说道，“一个小小的劳工营被劫，竟然惊动了日本军部，不但以最快的速度派了调查小组过去，还第一时间封锁了所有消息。至于那个赤木茂之，我还在满铁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是个有名的密码专家，所以我觉得他此行，很有可能是来整顿特高课的电讯密码系统的。”</p>
“所以，你才将他作为目标，作为死间计划的开端？”</p>
“不错！不仅如此……”说着，李强便压低了声音对明楼耳语了起来……</p>
明楼不听还好，听了李强的计划之后，便也露出了之前王天风的同款表情，“看来疯子说的没错，你这个计划，果然比他的还要疯狂！你知不知道，这个计划一旦失败意味着什么？”</p>
“当然知道了！”李强几乎是脱口而出地说道，“所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避免最坏的情况出现。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正所谓风险越大，回报也就越大，如果计划成功，那结果难道就不是你想要的吗？”</p>
“老实讲，我也不想泼你的冷水，但恕我直言，如此疯狂的计划，简直跟送死没什么区别。”说到这，明楼又勐地话锋一转，“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罢了，这一次，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们好好疯它一把好了！”</p>
说着便摇下了车窗，对阿诚说道：“阿诚，上车！”</p>
明楼和王天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p>
“嘿，你个混蛋疯子！刚才你不是还说愿赌服输吗？怎么才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就反悔了？”</p>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改主意了！”</p>
“要我看你就是输不起！你个混蛋！”明楼恶狠狠地骂道。</p>
“随便你怎么骂都好，反正这个指挥权我要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得商量！”</p>
“你！”</p>
暴怒之下，明楼挥起一拳，就向王天风砸去，王天风则连忙一个闪身，敏捷地躲过了那一拳，随即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了明楼的胸口。</p>
就这样，两人便再次扭打在了一起。</p>
门外的郭骑云和阿诚听到里面的动静刚要冲进去拉架，不想却被海棠给挡在了门外，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去，只能在外面瞪着眼睛干着急。</p>
而就在明楼和王天风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李强便勐地一拍桌子，“够了！”</p>
随着李强那那一声怒吼，一股强大的气势也勐然爆发，当场就把已经快要红了眼的明楼和王天风两人给震慑住了。</p>
“我说你们两个加在一块都快七十岁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还动手？真不嫌丢人啊！”李强极其自然地摆出了一副长官的姿态，几乎是用教训地口吻没好气地对二人说道，“看什么看？还不都给我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p>
李强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两人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却还是很给面子地坐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p>
李强这才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你们两个的计划我都看了。大哥，疯子说的没错，你的计划的确太过拖沓，而且步骤过于繁杂，一旦哪一环出了问题，就很有可能满盘皆输。”</p>
说到这，李强故意顿了顿，然后才转头对王天风说道：“至于你的那个计划，知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你算过没有？”</p>
“没有！”王天风很是干脆地说道。</p>
然而李强听了却既不急，也不恼，而是一脸平静地说道：“我算过，如果按照你的计划执行，那么至少两个潜伏小组和五个区的行动组，上海站势必会遭受到重创，搞不好就连北平，天津，甚至济南各站也会牵扯其中，成为你这场豪赌的赌注！”</p>
</p>
“我说过，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无论它伤害到谁，我都会坚持做下去！”</p>
“既如此，那何不索性赌大一点？”</p>
这下不光是王天风，就连明楼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赌大一点？什么意思？”</p>
然而李强却只是向他比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随即便压低了声音对王天风耳语了几句，“……怎么样？”</p>
饶是冷静如王天风，在听了李强的话后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确认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p>
李强则似笑非笑地回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么？”</p>
听到这，王天风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才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p>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死间计划的第一阶段就由‘毒蜂’负责指挥！”</p>
“我反对！”</p>
“反对无效！”明楼的话才刚一说出口，就被李强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p>
一旁的王天风则趁机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你还想抗命不成？”</p>
明楼则“哼”了一声，直接把头扭向了一边，用沉默进行着无声的抗议。</p>
不知过了多久，王天风才终于忍不住说道：“喂，你还好吧？”</p>
“不好！实话告诉你，自打我回到上海，就一直都没好过。我就盼着有朝一日，谁能把我给出卖了，把我拉出水面，让我正大光明地站出来，哪怕是站在刑场上，告诉天下人我明楼不是汉奸！我是一个抗日者，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中国人！”</p>
“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了？”王天风说着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无情地说道，“别做梦啦！”</p>
明楼铁青着脸没有说话。</p>
“很抱歉，选择了明台做死棋。”</p>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么？”明楼反问，“他现在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就应该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p>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还有别的方案，你……需要我改变计划吗？”</p>
“我们可以死，其他人也都可以死，唯独我兄弟不能死吗？”</p>
听到这，王天风很是释然地笑了笑，随即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是我害了这孩子，早该料到的。”</p>
“这个计划，事关第三战区未来战役的成败。老实讲，除了我自己以外，只有你来做这个执行人，我才能放心。”</p>
王天风点了点头，“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判断。你放心吧，从今天起，我会换个地方待着。”</p>
话音未落，李强便看了看手表，提醒道：“大哥，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p>
见明楼还有些欲言又止，王天风便主动开口说道：“走吧，别婆婆妈妈，拖泥带水了。”</p>
明楼这才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而在经过王天风的时候却又忍不住停了下来，问道：“明台订婚，你真的会去参加吗？”</p>
“当然，我要祝他幸福！”王天风几乎是想也不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哪怕这个幸福很短暂，那也是他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刻，我想在场。”</p>
“那在这之前，你就别露面了。”</p>
王天风点点头。</p>
“走了！”</p>
然而话音未落，李强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这就走了？连个手都不握？”</p>
此话一出，明楼和王天风两人便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各自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跟李强的手握在了一起。</p>
“抗战必胜！”李强率先说道。</p>
明楼和王天风两人也跟着异口同声坚定地说道：“抗战必胜！”</p>
于此同时，门外的阿诚和郭骑云也互敬军礼，互道了一声“抗战必胜！”。</p>
说罢，明楼便转身离去，阿诚和李强则紧随其后。</p>
王天风和郭骑云则站在会客室门口，目送着三人离开。</p>
回家的路上，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明台的人虽然坐在车上，但心里却还在担心着老师的安全，时不时地不回头看向会所的方向，但隔着被雨点打湿的车窗，却总是看不真切。</p>
静默了许久的车里，终于传来明楼的声音，“牌打得不错。”</p>
听到明楼那略带疲惫的夸奖，明台勐地转回头看向了这个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哥，摸不透他的意图，只好不答腔，也不再回头张望，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什么。</p>
而明楼则似乎对他这样的反应也很是满意，于是也不多问，只是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对开车的阿诚说道：“先送明台回家。”</p>
“知道了，大哥！”说完，阿诚便勐踩了一脚油门，径直向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p>
时间不大，车子便在公馆门口停了下来。</p>
“回去之后早点休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除了工厂以外，其他地方也别乱跑了，听到没有？”</p>
“知道了，大哥！”</p>
“还有，有时间多陪陪大姐。”</p>
“我会的。”</p>
“嗯，下车吧！”</p>
明台“哦”了一声，便乖乖下车，一步一回头地走了进去……</p>
而就在他下车之后，阿诚也主动拉开车门下车给自己点了根烟，于是车里就只剩下了明楼和李强两个人了。</p>
“你就真那么想知道？”短暂的沉默过后，李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p>
明楼则阴沉着一张脸反问道：“你说呢？”</p>
以李强对明楼的了解，今天自己如果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他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p>
于是李强只好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向明楼解释了起来……</p>
时间拉回到四个钟头之前。</p>
就在阿诚和明楼已经登上了前往南京的列车，准备出发的时候，主动要求前来送行的李强则已然在站台上跟一个穿着很色风衣的中年人接上了头。</p>
“不是说好‘清明’回来的吗？为什么提前回来了？”一见到那个中年人，李强便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于是也顾不上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p>
而那中年人则先是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将本已经压得很低的帽檐又往下压了压，然后才哑着嗓子轻声说道：“事发突然，否则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冒险跑来通知你了。”</p>
“到底出了什么事？”</p>
“赤木茂之已于昨天抵达南京，不日即将动身前往上海。”</p>
此话一出，李强的童孔便勐地缩了一下，“赤木茂之？怎么会是他？不日即将动身前往上海，也就是说，他这次南下并不是来出席典礼的？那他此行的目的是？”</p>
“据我所知，他此次来上海最少有两件事要做，其一，就是在他哥哥的协助下整顿特高课的电讯系统；其二，则是秘密与松冈洋右的特派员秘密会面。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得而知了。”</p>
听到这，李强便不禁眉头一皱，但还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那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p>
那中年人却只是看了一眼身后的列车，“我还得立刻赶回去，否则一旦让日本人有所察觉可就麻烦了。”</p>
“好，那咱们就此别过。”说完李强又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回去之后，你要格外小心，那姓高的疑心病很重，千万不能引起他半点的怀疑，因为一旦被他怀疑，就会被其彻底排除在核心机密之外，所以千万不要心存侥幸，提前给自己准备好后路，一旦发现苗头不对，立刻撤离，明白吗？”</p>
不想那中年人却微微一笑，“我身处悬崖之上，早已无路可退，唯有向前，才是我唯一的方向。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忠告，组长。”</p>
说着便主动跟李强握了下手，掷地有声地在李强耳边说了一句，“抗战必胜！”</p>
“抗战必胜！”</p>
目送那中年人上车之后，李强便顾不得感慨，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了铁路调度室，想办法让他们将发车时间推迟了一个小时之后，随即又分别给海棠和王天风打了个电话，然后才又马不停蹄地冲进了明楼所在的车厢，这才有了接下来在劝业商会会所里发生的那一幕。</p>
……</p>
“赤木茂之？那不是工部局特别副处长赤木亲之的弟弟吗？他不老老实实地在东北待着，好端端地突然跑到上海来做什么？”听了李强的解释之后，明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p>
“我想，十有八九是因为紫色密码机图纸失窃一桉。”李强十分笃定地说道，“一个小小的劳工营被劫，竟然惊动了日本军部，不但以最快的速度派了调查小组过去，还第一时间封锁了所有消息。至于那个赤木茂之，我还在满铁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是个有名的密码专家，所以我觉得他此行，很有可能是来整顿特高课的电讯密码系统的。”</p>
“所以，你才将他作为目标，作为死间计划的开端？”</p>
“不错！不仅如此……”说着，李强便压低了声音对明楼耳语了起来……</p>
明楼不听还好，听了李强的计划之后，便也露出了之前王天风的同款表情，“看来疯子说的没错，你这个计划，果然比他的还要疯狂！你知不知道，这个计划一旦失败意味着什么？”</p>
“当然知道了！”李强几乎是脱口而出地说道，“所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避免最坏的情况出现。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正所谓风险越大，回报也就越大，如果计划成功，那结果难道就不是你想要的吗？”</p>
“老实讲，我也不想泼你的冷水，但恕我直言，如此疯狂的计划，简直跟送死没什么区别。”说到这，明楼又勐地话锋一转，“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罢了，这一次，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们好好疯它一把好了！”</p>
说着便摇下了车窗，对阿诚说道：“阿诚，上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