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王处长，你什么时候跟我成自己人了？”</p>
听顾晓梦这么一说，王田香不禁尴尬地笑了笑。</p>
顾晓梦却依旧皱着眉继续说道：“王处长，您的衣服是是司令部统一派发的吧？”</p>
“对啊，怎么了？”直到这时，王田香才注意到了自己肩膀上的那些灰尘，于是连忙用手掸了掸，解释道，“我这不是……不是收拾房间来着嘛！况且我也不知道，今天能碰见你，要早知道一定换一身干净体面的。”</p>
然而顾晓梦却笑了笑，“我父亲跟我说过，人在最不自觉时候的样子，就是他在这个社会上真正从属的位置，比如说就像今天，你不知道你今天会遇见我，所以就穿成了这个样子，可是你又为什么会觉得，顾民章的女儿，进了裘庄，就要靠你王处长的庇护啊？”</p>
此话一出，王田香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十分地难看，可就在这时，李墙的声音却冷不防地从门口传来，“王处长，这顾小姐是顾船王的女儿，从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这是他的体面，而好好办差，才是您这个特务处长的体面，您说呢？”</p>
“明科长，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听墙根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王田香阴沉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道。</p>
李墙则笑了笑，“王处长您说的没错，明某人受教了，只不过刚刚我可不是在故意偷听你们之间的谈话，而是龙川大左让我上来提醒你一下的。”</p>
“提醒我什么？”</p>
“这个嘛……我想您应给比我清楚。”说罢，李墙才转头对顾晓梦说道，“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养足了精神，才有可能活着出去！”</p>
话音未落，一旁的王田香便立刻接过了话茬出言吓唬道：“顾小姐放心，虽说传闻中这个裘庄一直都在闹鬼，不过你放心这间房间肯定不会，我已经好好查过了，晚安！”</p>
说完，王田香转头就向外走，然而还没等他走到门口，顾晓梦的声音便响了起来。</p>
“站住！”</p>
王田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可未及开口，顾晓梦就抢先伸手，惜字如金地说道：“钥匙！”</p>
王田香也很是干脆，二话不说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顾晓梦，“顾上尉，钥匙只有一把，好好保管。”</p>
然而顾晓梦却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茶几，示意道：“放这吧！谢谢！”</p>
王田香原本还要说什么，但碍于李墙在场，便硬生生地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默默地将钥匙放下之后，便跟着李墙离开了房间，下楼去了……</p>
“龙川大左！”来到大厅之后，王田香便立刻一熘小跑地跑到龙川肥原的面前点头哈腰地说道。</p>
“都安顿好了？”</p>
“大左放心，卑职已经全都按照您的吩咐，把那五个人给安顿好了！”</p>
“嗯，那我们的住处呢？”</p>
“也安排好了，在西楼。”</p>
“西楼？你是说正对着这里的那栋楼吗？”</p>
“是的大左，不瞒您说，这裘庄刚建成的时候，只有东楼，后来是在合家搬进来之前吧，裘老庄主找了个风水大师给看了一下罗盘，这才决定要建西楼，而且必须要跟对面的东楼一模一样，好像说是为了……镇邪！”</p>
说话间一行人便从东楼出来，进到了西楼，龙川肥原进到楼里一看，果真如王田香说的一般无二，顿时脸上便闪过了一丝不可名状的微笑。</p>
尽管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却还是被一旁的李墙敏锐地捕捉到了，至于那个王田香，则似乎依旧沉浸在裘庄的那些传言之中，滔滔不绝地讲着，根本就没注意到任何异常。</p>
“……这再后来嘛……裘老庄主过世了，这个大少爷呢……”</p>
然而话没说完，龙川肥原就突然站了下来，勐地转回身冷不防地对王田香说了一句：“王处长，你对裘庄的事知道得不少啊！”</p>
“大左，您也知道，我出身就是市井之间，那都是道听途说的！”</p>
“哦，这样啊……”龙川肥原听了这才恍然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勐地话锋一转，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渴望权力！”</p>
“大左，您……您说什么权力？”</p>
话音未落，一旁的李墙就主动开口解释道：“王处长，这您恐怕就有所不知了，这对称，在建筑学上，象征着威严和权势，把自己的庄园建得像镜像一样绝对对称，就说明这个裘老庄主内心一定是爱权如命啊！是这样的吧？龙川大左？”</p>
“嗯，没错！王处长，我劝你有空的时候多读点书，别老是拿自己的出身说事，你看明科长，跟你一样在底层摸爬滚打了七八年才做到现在的位子上，可我敢打赌，如果刚刚换做是他，那顾上尉就一定不会是那个态度，你说呢？”</p>
此话一出，顿时就把那王田香给吓了个半死，勐地脚下拌蒜，打了一个趔趄，整个人差点摔在了地上，连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龙……龙龙龙川大……大左，卑……卑职……卑职……”</p>
“好啦！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王处长虽然是一处之长，但归根结底也是个男人，而一个正常的男人对漂亮的女人心动也很正常，我只是希望你的这点爱美之心不会致使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明白吗？”</p>
“明……明白！卑职明白！多谢大左开恩！”</p>
“深藏巨财，爱权好势，却突然死于非命，你说这裘庄主到底是什么出身啊？”</p>
“这个……大左，这个卑职还真没听说过，反正……这个人挺神秘的！”</p>
“神秘？”龙川肥原沉吟了片刻，随即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李墙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则立刻会意，二话不说就带着人上了二楼。</p>
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李墙便又从楼上走了下来恭声对龙川肥原说道：“大左，都准备好了！”</p>
王田香顿时便听得一头雾水，“什……什么准备好了？”</p>
然而龙川肥原却只是笑了笑，随即便示意李墙带路，于是一行三人很快便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p>
进门一看，房间里此刻竟摆满了监听设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王田香也不会相信这是李墙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的工作成果。</p>
简单调试了一番之后，李墙便对龙川肥原点了点头，然而那龙川肥原却径直走向了那个架在窗边的望远镜，通过它逐一观察起了对面那五个人房间里的情况。</p>
而让王田香很意外的是，第一个被龙川肥原重点关注的并不是嫌疑最大的李宁玉，而是金生火！</p>
“你们看金处长手上的那支雪茄，这么昂贵的东西，随时都可以拿出来抽一支，太奢侈了吧？”</p>
话音未落，王田香便连忙开口说道：“大左，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个金生火一向都是这么骄奢淫逸的，我听说他在投诚之前，跟随部队西撤的时候，每天都还是烟不离手，咖啡不离口，有一次更因为咖啡里面放多了糖，跟部队长官大吵了一架，甚至连枪都套出来了。”</p>
“哼！恣意纵欲之辈，难成大器！”龙川肥原听了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p>
王田香也掏出了一只小望远镜，像模像样地看了起来。</p>
龙川肥原又将视线转到了吴志国的房间，只见他手里正拿着一支匕首全神贯注地在桌子上忙活着，不禁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吴志国，怎么什么时候都像是要杀人似的呢？”</p>
“可不是嘛！要不司令部里的人背地里怎么都说他脑子里一半是李科长，而另一半就只有杀人了呢！”</p>
“想必这其中也包括你吧，王处长？”</p>
一句话，就怼得那王田香说不出话来，只能尴尬地笑了笑。</p>
龙川肥原则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将视线转到了下一个房间，而与此同时，李墙也心领神会地将监听频道转了过去。</p>
可让所有人都很意外的是，监听设备里竟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鼾声。</p>
然而龙川肥原等了半天，却并没听到王田香发表意见，于是便起身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对他说道：“王处长，怎么不说话了？”</p>
“卑职……”</p>
“好了，王处长，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放心，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揪出老鬼，至于其他的我既没精力，也没兴趣！所以你大可以畅所欲言，我是不会怪罪于你的。”</p>
听到这，王田香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开口说道：“那……在卑职看来，这白秘书在这个时候还能高枕无忧地睡觉，应该是心里没鬼了。”王田香看着望远镜里侧躺在床上的白小年下意识地说道。</p>
不想龙川肥原却摇头提醒道：“那可未必！别忘了古人曹操梦中杀人的故事，有时候做梦，是为了比清醒时更清醒。”</p>
王田香听了连忙拍了一记马屁，“大左，您真是比中国人自己还了解中国人啊！”</p>
“可有时候，有一个人我还是看不清。”</p>
“谁呀？”王田香下意识地问道。</p>
“你！”</p>
此话一出，王田香脸上的笑容便瞬间凝固了，额头上也不自觉地渗出了一层冷汗，好半晌才干笑着说道：“大……大左，您可真会开玩笑。”</p>
然而那龙川肥原却慢悠悠地说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p>
“大左，我……您听我解释，我刚刚真的只是为了……为了……，绝对没有半点背叛大左，背叛大日本皇军的意思！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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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说过，我在乎的只有老鬼，你对顾上尉有什么想法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有一点我可得提醒你，管住你内心的欲望，不然的话……”</p>
“是是是，大左您教训的是，卑职……卑职一定好好记住您的话。”</p>
听到这，龙川肥原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才又将视线转到了李宁玉的房间，然而紧接着便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她在干嘛？”</p>
“好像是在炒美金，要不就是在炒英镑呢吧？”王田香不敢怠慢，连忙接过话茬说道，“这天才……也是要吃饭的嘛！更何况，她老公还是个废物。”</p>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她手中的那份报纸，哪来的？”</p>
“哦，是这样的，临进裘庄之前，李宁玉特别央求我，让我把报纸给她递进去，我一想不过就是张报纸嘛！所以就……啊对了，李宁玉好像还向顾晓梦借过钱，要炒美金，这两个女人的关系应该不错！”</p>
“是吗？”</p>
“是啊！”</p>
“这样啊……”龙川肥原听了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将视线转到了最后一间房间，也就是顾晓梦的房间。</p>
紧接着，就看到顾晓梦正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脱衣服，那龙川肥原虽然有些偏执，但却并不是个好色之徒，于是便下意识地收回了视线，可就在下一瞬，监听设备里传出的曲调却又引起了他的注意。</p>
“这是……《春之声》？”</p>
“没错，就是《春之声》。”说罢，李墙又补充了一句，“就是森田大左死的那天晚上，给他们伴舞的曲子。”</p>
“她哼这支曲子干嘛？也太晦气了吧？”王田香不禁缩了缩脖子说道。</p>
然而龙川肥原却哼了一声，刚要说什么，监听设备里便传来了顾晓梦那足以穿破耳膜的尖叫！</p>
“啊！”</p>
一声尖叫，顿时惊动了同在栋楼的其余四人。</p>
最先赶来的是白小年，到了顾晓梦的房门口之后便敲了敲门，急声说道：“顾上尉，怎么了，顾上尉你没事吧？”</p>
正说着，金生火也闻声赶来，“怎么回事？这么大动静？”</p>
“不知道啊！”说着，白小年又敲了几下，可里面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p>
就在这时，龙川肥原也带着人赶了过来。</p>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回事？”跑在最前面的王田香见白小年等人怎么喊里面都没有任何回应，也来不及细想便从兜里掏出了备用钥匙，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房门，第一个冲了进去……</p>
听顾晓梦这么一说，王田香不禁尴尬地笑了笑。</p>
顾晓梦却依旧皱着眉继续说道：“王处长，您的衣服是是司令部统一派发的吧？”</p>
“对啊，怎么了？”直到这时，王田香才注意到了自己肩膀上的那些灰尘，于是连忙用手掸了掸，解释道，“我这不是……不是收拾房间来着嘛！况且我也不知道，今天能碰见你，要早知道一定换一身干净体面的。”</p>
然而顾晓梦却笑了笑，“我父亲跟我说过，人在最不自觉时候的样子，就是他在这个社会上真正从属的位置，比如说就像今天，你不知道你今天会遇见我，所以就穿成了这个样子，可是你又为什么会觉得，顾民章的女儿，进了裘庄，就要靠你王处长的庇护啊？”</p>
此话一出，王田香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十分地难看，可就在这时，李墙的声音却冷不防地从门口传来，“王处长，这顾小姐是顾船王的女儿，从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这是他的体面，而好好办差，才是您这个特务处长的体面，您说呢？”</p>
“明科长，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听墙根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王田香阴沉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道。</p>
李墙则笑了笑，“王处长您说的没错，明某人受教了，只不过刚刚我可不是在故意偷听你们之间的谈话，而是龙川大左让我上来提醒你一下的。”</p>
“提醒我什么？”</p>
“这个嘛……我想您应给比我清楚。”说罢，李墙才转头对顾晓梦说道，“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养足了精神，才有可能活着出去！”</p>
话音未落，一旁的王田香便立刻接过了话茬出言吓唬道：“顾小姐放心，虽说传闻中这个裘庄一直都在闹鬼，不过你放心这间房间肯定不会，我已经好好查过了，晚安！”</p>
说完，王田香转头就向外走，然而还没等他走到门口，顾晓梦的声音便响了起来。</p>
“站住！”</p>
王田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可未及开口，顾晓梦就抢先伸手，惜字如金地说道：“钥匙！”</p>
王田香也很是干脆，二话不说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顾晓梦，“顾上尉，钥匙只有一把，好好保管。”</p>
然而顾晓梦却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茶几，示意道：“放这吧！谢谢！”</p>
王田香原本还要说什么，但碍于李墙在场，便硬生生地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默默地将钥匙放下之后，便跟着李墙离开了房间，下楼去了……</p>
“龙川大左！”来到大厅之后，王田香便立刻一熘小跑地跑到龙川肥原的面前点头哈腰地说道。</p>
“都安顿好了？”</p>
“大左放心，卑职已经全都按照您的吩咐，把那五个人给安顿好了！”</p>
“嗯，那我们的住处呢？”</p>
“也安排好了，在西楼。”</p>
“西楼？你是说正对着这里的那栋楼吗？”</p>
“是的大左，不瞒您说，这裘庄刚建成的时候，只有东楼，后来是在合家搬进来之前吧，裘老庄主找了个风水大师给看了一下罗盘，这才决定要建西楼，而且必须要跟对面的东楼一模一样，好像说是为了……镇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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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却还是被一旁的李墙敏锐地捕捉到了，至于那个王田香，则似乎依旧沉浸在裘庄的那些传言之中，滔滔不绝地讲着，根本就没注意到任何异常。</p>
“……这再后来嘛……裘老庄主过世了，这个大少爷呢……”</p>
然而话没说完，龙川肥原就突然站了下来，勐地转回身冷不防地对王田香说了一句：“王处长，你对裘庄的事知道得不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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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龙川肥原听了这才恍然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勐地话锋一转，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渴望权力！”</p>
“大左，您……您说什么权力？”</p>
话音未落，一旁的李墙就主动开口解释道：“王处长，这您恐怕就有所不知了，这对称，在建筑学上，象征着威严和权势，把自己的庄园建得像镜像一样绝对对称，就说明这个裘老庄主内心一定是爱权如命啊！是这样的吧？龙川大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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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顿时就把那王田香给吓了个半死，勐地脚下拌蒜，打了一个趔趄，整个人差点摔在了地上，连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龙……龙龙龙川大……大左，卑……卑职……卑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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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左，这个卑职还真没听说过，反正……这个人挺神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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