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投其所好?”

    “不错!有些事啊,光靠吃吃喝喝可不行,现如今的人都讲实际,你要是不投其所好,谁会帮你啊?”

    “这样啊……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真知道了?”

    “当然!”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去找白颜长的时候,可千万不能不能像刚才一样了啊!那家伙可没有杜月笙的城府,小心弄巧成拙,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墙听了表面点头答应,但实际上有没有听进去,就不得而知了,随即便又忍不住问道:“那姓白的有什么嗜好没有?”

    “这个人既不贪财,也不好色,手上还有实权,所以如果你还想跟今天这样,拿出点小恩小惠,就像让人家帮你的忙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那怎么办呀?我这人生地不熟的,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啊!”

    李惟恭则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说真的,我现在真有些后悔请你帮忙调查了。”

    “李先生,瞧您这话说的,现如今这局势,您还有其他选择吗?”

    “闹了半天,原来在这等着我呢?算了,索性我就再给你提个醒,那姓白的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嗜好,但却有个致命的软肋,那就是他的宝贝女儿,前不久刚刚从英国留学归来的白月娥,我想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说到这,李惟恭便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正说着,杜月笙便回来了,“哎呀,真是抱歉,让两位久等了。”

    “杜老板您太客气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李某人就先行告辞了。”

    “我送你。”

    尽管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李墙却还是把洪忠给叫了过来。

    “阿墙少爷,您叫我?”接到电话之后,洪忠便二话不说立刻就赶了过来。

    李墙也没绕圈子,一上来就直截了当地问道:“白颜长这个人你听说过没有?”

    不得不说,洪忠不愧是天生做秘书的料,李墙的话才刚一说出口,就立刻脱口而出地回道:“九龙区的华人探长嘛,当然听说过了!九龙城的大捞家,不过那边的人一般私下里都管他叫白饭鱼,就是‘见光死’的意思,因为此人最擅长的就是捞偏门,尽管身为华人探长的他每个月的薪水足以抵得上普通人三四个月,但却根本支持不了他的日常巨大的开销,所以对他来说每个月的灰色收入,才是大头。”

    “听说他有个女儿,叫什么白月娥是吗?”李墙又问。

    “是,此前一直在英国念书,前不久刚刚回来。”

    “帮我查一下她的行踪,尤其是她喜欢去的地方。”

    “好的,我知道了。”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李墙便如约早早地来到了劝业商会。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海棠呢?”尽管是假扮父女,但是当顾瀚生见到李墙只一个人过来的时候却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哦,她跟秦秘书约好一块儿去逛街,我就没叫她,让她多睡一会儿。”

    “这样啊,那好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你来开车!”

    “是!”说完,李墙便二话不说一头钻进了驾驶室,充当起了顾瀚生的临时跟班。

    半个钟头以后,李墙便将车子开到了顾瀚生和白颜长两人事先约定好的水库边上。

    此时的岸边,一个打扮得十分休闲的小老头早已摆开了阵势,一见顾瀚生从车上下来,就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迟到了,说好的八点,你足足迟到了五分钟,怎么,你的那块劳力士金表是不是也该上上发条了?”

    顾瀚生则毫不示弱地回怼道:“哼,要不是我们家姑爷初来乍到,不熟悉这边的路况走错了道,我才不会迟到呢!”

    此话一出,那小老头果然上了套,立刻瞪大了双眼,没好气地说道:“姓顾的,你个老东西故意气我是吧?平白无故的,你怎么可能多了一个姑爷?怕不是你刻意找来气我的吧?”

    “嘿!你个老秃头,什么叫刻意找来气你的?这可是我顾某人货真价实的好姑爷。”说着便转头对一旁的李墙说道,“阿墙,这位就是九龙区仅有的三个华人探长之一的白颜长,白探长,还不快叫人?”

    “晚辈明墙,见过白伯父。”

    然而那白颜长却有些将信将疑地再次确认道:“你当真是这老东西的姑爷?”

    李墙则淡定地回道:“晚辈不才,承蒙岳父大人错爱,愿意将宝贝女儿下嫁与我,做不得假。”

    “怎么样?老秃头,我这个姑爷还不赖吧?”

    看着顾瀚生那一脸得意的神情,白颜长便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哼,你个老东西我还不知道你?接下来是不是就又要往月娥身上扯了?”

    “这什么话?月娥可是老夫的干女儿,我这个做干爹的关心一下她的终身大事,怎么了?怎么了?”

    “还怎么了?人家孩子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你可倒好,回来一次你催一次,跟催魂似的,你猜她前两天跟我说什么?一口一个宁缺毋滥,大不了上山当尼姑去!要我看就是你害的!”

    “什么叫我害的?明明是你眼高于顶,这个看不上,那个没出息的,换做是我,我也上山当尼姑去了!”

    “你想当你自己去当,别拐上我们月娥!事关我女儿的终身幸福,我当然要替她把好关了!不像你,嘴上一口一个干女儿叫着,实际上对她的终身大事一点都不关心。”

    “嘿我说老秃头,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一点都不关心,上个星期我不是还给月娥介绍了一个港大的教授吗?”

    “你要是不提我还差点忘了,你自己看看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啊!整个人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就不说了,鼻梁上的眼镜片都快赶上我的鞋底了,我的宝贝女儿真要是跟他好了,那两人的孩子还不生下来就是四眼田鸡啊?”

    “那也比你找的那个阿庄强!”

    “阿庄怎么了?人家可是金牌大状,多体面的工作啊!”

    “还体面,我看你就是想要一个免费的律师,帮你打官司捞人吧!”

    “你……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清楚!再说那个阿庄,头衔的确挺唬人的,可整个律师行谁不知道那家伙颠倒黑白的本事,只要有钱,他都能把死人给说活咯!”

    “这不挺好的吗?”

    “好?”顾瀚生听了不禁撇了撇嘴,“老秃头我可不是吓唬你,那家伙干的可都是损阴德的事,月娥要是跟他好了小心日后生儿子没屁眼!”

    “你!好你个老东西,竟敢开口咒我女儿!”

    说着那白颜长就撸起袖管朝着顾瀚生去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插不上嘴的李墙突然注意到了水面上的动静,于是赶忙用手指了指远处的鱼鳔,急声对白颜长说道,“白伯父,鱼!鱼上钩了!”

    “嘿我说你个小王八蛋,老子的女儿都被人咒了,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与上不上钩?老东西,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老秃头,我不过就说了句实话,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你还来劲了是吧?好啊,来来来,朝这里打,最好把我打死,看到时候月娥是帮你还是帮我!”

    眼看两人越吵越凶,甚至都快要打起来了,李墙便赶忙急声对白颜长的那几个手下说道:“都愣着干嘛?没看到俩人都快打起来了吗?你们就这么看着?”

    然而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便走了过来示意李墙稍安勿躁。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两个老头的骂战还在继续。

    “你……好你个老东西,你还真以为我不敢啊?”

    “那你倒是来啊!”

    “我警告你别逼我啊,老子最讨厌被人逼了!”

    “老夫就逼你又怎么样?”

    “这是老子的家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瞎操心!”

    “老夫是月娥的干爹,怎么就是外人了,你舍得让自己女儿跳火坑,我不答应!别说我不答应,恐怕就连九泉之下的阿敏都不会答应,你就不怕天天晚上做噩梦吗?”

    “哎呀我……我警告你,别提阿敏啊!”

    “你说不提就不提啊?我偏要提,你说自打阿敏跟了你,过上过一天好日子没有?早知道当初老夫就不应该把她让给你!”

    “什么叫让给我,老东西你岁数也不小了,能不能要点你那张老脸,我跟阿敏可是两性相悦,要不是你在中间搅合,没准月娥还能早出生几年呢!”

    “我搅合?老秃头,你给老夫摸着良心说,你第一次约阿敏看电影的电影票,是不是我帮你买的?”

    “是,是你帮我买的,可我也没让你替我去看啊!”

    “是你自己跑去劈友,放了阿敏的鸽子,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

    李墙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个老头吵着吵着,双方就已然忘了最开始争论的焦点了,而是彻底演变成了互相揭对方的老底。

    更有意思的事那个黑衣男子,非但没有半点上前劝架的意思,反倒是好像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似的,抱着胳膊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热闹。

    别看两人都上了年纪,但体力却都还不错,就这样争争吵了半个钟头,这场骂战才总算是告一段落。

    而正是这半个钟头的时间,也足以让李墙对两人的之间的关系和过往全都有了一个系统且详细的了解了。

    就在这时,一个手下便抱着一只罐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轻声对那个黑衣男子耳语了几句,说完才将手上的那只罐子递了过去。

    “知道了,你去吧!”

    白颜长自然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不等那个手下离开就立刻看了过来问道:“怎么了,阿豹?罐子里装的什么?”

    阿豹则快步来到近前笑着回道:“哦,是绿豆沙糖水,小姐特地命人带过来的,说你们两个要是吵累了就喝一碗,免得中暑。”

    “看看,还是我女儿心疼我。”白颜长一边说着一边从阿豹手里接过了一碗冰冰凉凉的绿豆沙美美地喝上了一口,“啧啧啧,这女儿亲手熬的糖水,喝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啊!这种滋味,老东西你恐怕这辈子都感受不到吧?没办法,毕竟青禾一向对厨艺都不感兴趣。诶!”

    顾瀚生听了这个气啊,然而一时间却又想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只能默默地喘着粗气,报复似的一口气喝了两碗绿豆沙。

    而就在这时,李墙却突然惊叫了一声,“快!快来人帮忙!我钓到大鱼了!”

    此话一出,顿时就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阿豹更是直接飞奔了过去帮忙,这才勉强维持住了僵持的局面。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经验丰富的顾瀚生便再也坐不住了,亲自来到岸边急声说道:“嗨呀,谁教给你们这样钓鱼的?快放线!”

    “放线?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

    “要你放就放,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嘛!”

    正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听顾瀚生这么一说,李墙才反应过来,连忙照做。

    “对,就是这样,先溜它几圈把它的力气耗光,然后再慢慢收线,用力要尽可能地匀称,防止脱钩。”

    随着顾瀚生一句接着一句地耐心指导,水下的那条大鱼距离岸边也越来越近,就连白颜长都情不自禁地放下啦手中的糖水,带着几分好奇和羡慕地凑了过来。

    “……好,稳住,一会儿我说‘起’的时候,切记千万不可只是双臂用力,要借助腰腹带动全身的力量才行,记住先发力,后提竿,明白吗?”

    “明白!”

    “好,听我口令,准备——起!”

    随着顾瀚生一声令下,李墙立刻快速将手臂前伸,随即借助腰腹发力,用大臂带动小臂和手腕,缓缓将钓竿提了起来。

    就在鱼竿快要与水面形成四十五度角的时候,顾瀚生看准时机喊了一声,“拿鱼网来!”

    话音未落,一旁的阿豹便飞快地抄起一只鱼网,趁势将那条大鱼给捞了起来,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被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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