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与张二生走在大街上。

    “你这荷叶里包的什么呀?”张二生见云天行一直托着个荷叶包,心中有些好奇。

    张二生的眼睛离荷叶包不过半尺,鼻子动了动,似乎嗅到了什么。

    云天行赶紧将荷叶包换到另一只手,道:“这是方姑娘送我的,二生哥你可别打歪主意。”

    “嘿嘿,我能打什么歪主意,我看那方姑娘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个意思?”张二生用胳膊肘撞了云天行一下,嘴角带着坏笑,眉毛在飞舞。

    云天行瞄了张二生一眼,道:“想知道?”

    正二生点了点头,目光仍盯着荷叶包。

    云天行道:“昨天方姑娘追我到林子里,差点将我打死,方姑娘觉得下手有点重,过意不去,今日恰好遇上了,这才送我这荷叶包,说是一点小小的补偿,让我千万要收下。”

    张二生搓了搓手,道:“你小子净瞎说,我看你一点伤都没有。”

    云天行道:“我这是内伤,外面看不出来的,不然她给我送止血化瘀的伤药了,干嘛还送吃的。”

    张二生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你这荷叶包里有什么呀,怪香的。”

    “四个肉包子,一条咸鱼干。”云天行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两个鸡蛋。”

    张二生咽了口唾沫,由于昨日为车队惹下大麻烦,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饭,刚才又打了不少耳光,如今已是腿脚发软,眼冒金星,望着荷叶包的眼神比见了亲爹还亲。

    云天行偷偷一笑,道:“二生哥你肚子叫了?”

    “没叫呀。”张二生摇摇头,猛觉不对劲,讪笑道,“叫了,叫了,实不相瞒,兄弟我一天没吃饭了,现在是浑身无力,怕是不能活着回去了。”

    云天行故作震惊状,道:“一天没吃饭?金管家也真是,这件事怎能只怪二生哥呢,大家都有责任。如今害二生哥一人挨饿,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来,这荷叶包你拿去!”

    张二生萎靡的眼神中顿时焕发出夺目的光彩,一把抓住荷叶包,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是......”

    “二生哥要是不收,可就是看不起小弟了!”云天行打断了他的话。

    张二生抓着荷叶包,再三推辞,云天行执意要给,张二生这才勉为其难收下。也顾不得路上行人,打开荷叶包,抓起一个白嫩嫩的包子就往嘴里塞,香浓浓的汤汁滑入口中,张二生眯起眼睛,仰天长叹:“宝马香车,鱼龙夜舞,不及浓香一口!”

    吃掉两个包子,张二生轻咦一声,道:“这包子又怎么有股怪味?”

    云天行凑近闻了闻,道:“还真是,二生哥咱不吃了,这包子可能坏了,别一会又要闹肚子,还是给那乞丐吃吧,你看他多可怜。”说着,就要去夺荷叶包。

    张二生忙将荷叶包揣进怀里,笑道:“不碍事,这肉包子香得很,哪里坏了,给乞丐多可惜,你看他里边还穿着绸子衣裳呢,一定是个假乞丐。”

    云天行朝那乞丐看了一眼,还真是。

    在张二生带领下,两人与车队汇合。金管家见二人风尘仆仆赶来,特意用脚帮二人踢掉衣上尘土,又亲切地问候了家人,上至十九代祖宗,下至鸡鸭鹅狗,以及门槛、米缸等物件也无一幸免。

    好在两人干活勤快,金管家人又热情,问候才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才放两人去装货。

    众奴仆亲眼目睹了金管家的“热情”,干起活来格外卖力,八大马车的货物竟然只用了一个时辰,这要搁在以前,最少两个时辰,而且不包括中途休息时间。

    见众人效率如此之高,金管家着实吃了一惊,呲着一口大黄牙,笑得合不拢嘴,看来以后再努努力,半个时辰就够了。

    待货物装毕,金管家一声令下,车队踏上归程。

    车队行到半路,天已黑了,正是盗匪活动的最佳时段。

    众人点燃火把,人手一只,分散在车队周围,马车上也插了不少火把,用来干扰盗匪们对我方人数的判断。

    金管家高举两只火把,端坐在李家大旗之下,红晃晃的火苗映得旗帜格外显眼,两大护院驾马来回在车队周围游走。

    这一路行来,遇到几波盗匪在暗中窥视,却是无人敢上前来劫,这还要多亏金管家那两个火把。

    在车队驶到青州城郊外时,忽然杀出一群盗匪,人数不少,但武功实在不敢恭维,被两位受伤的护院打得四散飞逃,就在众匪溃散之际,又有两位护院前来接应,在四位护院的围追堵截之下,匪徒几乎全军覆没,盗匪头目被生擒。

    那盗匪头目坦言是第一次干,也不认识李延东,求众护院们放过。

    四位护院商量一番,一致决定帮这位盗匪头目改邪归正,于是一人一刀送他去见了佛祖,并将他的肉身吊在城郊外一株老树上,树下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道:“西天路途遥远,请容我再挂十四年!”

    众人在树下哀悼片刻,扬鞭又踏上归程。

    此后一路无事,待到李府时已是深夜,金管家打着哈欠说卸货会惊扰老爷夫人休息,于是吩咐众人回去休息,明天再来卸货。

    第二天,清晨。

    众奴仆又被招来卸货,由于货物不同,存放位置也不一样。云天行拉着载药材的马车来到药库前,梨儿负责帮金管家打理药库,来药库卸货能顺便见一下梨儿。

    药库里只有几个不太熟悉的婢女在整理货架,并未见到梨儿。

    云天行心下奇怪,梨儿平时都在这里的,今天咋没见人,她上个月刚回过家,不能又回家了吧,难道他爹又让人给打了?

    云天行摇了摇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忽然感觉有人在拉他衣袖,他转身一瞧,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云天行认出她是可儿,跟梨儿一样都是婢女,而且在众婢女中,她跟梨儿关系最好。

    云天行冲她一笑,道:“可儿姑娘,梨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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