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正自苦恼,忽听洞外有人喊话,他未告知阿笙,就急匆匆奔到洞口平台上。

    梁海山道:“小子,半个时辰已过,解药拿到了没有?”

    云天行道:“梁帮主可否先带人离开,等我们回到城内,一定将解药交出,保证几位师兄性命无恙。”

    周容道:“师父,别听他的,他跟那妖女原本就是一伙的!”

    梁海山听他这么一说,信以为真,还当自己被这小子给耍了,心头怒火升起,道:“放火!”

    云天行大吃一惊,只见数个青衣人从灌木丛里,乱石后面,树干后面拎出成捆的树枝柴草,原来在他进洞不久,周容就向梁海山提议用火攻,梁海山立刻命人砍枝收柴,先行藏好,以待后用。

    云天行见已有人拎着柴草开始往上爬,慌乱之际,从旁搬起石头就往下扔,只听“哎呦”两声,两名青衣人被打中,顿时摔了下去,头破血流,呻吟不起。

    洞口离地面不高,青衣人高举柴草,挡在头顶,虽然爬得不快,却免掉了破头见血之灾,众青衣人正暗自庆幸,忽听“哎呦”声又起,云天行改从一旁扔石头,又打下两个人。

    梁海山心头火起,“锵”的一声,拔剑出鞘,纵身向平台上奔去,云天行见他轻功甚好,已赶在众青衣人的前面,当即举石向他砸去。

    梁海山避过两石,剑劈一石,人已掠上平台,挥剑向云天行斩去,云天行本举石要砸,不想他来得竟这样快,忙以石挡剑,“叮”的一声,云天行借力逃进山洞。

    有梁海山在洞口坐镇,青衣人运柴快了不少,盏茶时间,洞口已被完全堵死,由于众人不敢入洞,洞内塞得柴草并不多。

    周容用火把引燃柴草,众人纷纷跃下平台,将洞口远远围住,密切关注着上面的一举一动。

    阿笙本以为他已走了,心中有些伤心,忽见他手执火把又回来了,心中欢喜,一下子站起来,道:“你怎么又回来啦?”

    云天行道:“他们在洞口放火,我们出不去了。”

    阿笙别过头,道:“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要不是我......”她开始啜泣。

    云天行将火把交给她,道:“先别说这个,我再去取些柴草来生火。”

    他又奔回洞口,捡些还未燃到的树枝,抱回洞里,生了一个火堆,道:“他们只在洞口放火,烧不到我们,看来是想把我们熏出去。”

    阿笙坐在火堆旁,双手托腮,静静望着他,也不说话。

    云天行不经意转过头,四目相对,阿笙脸一红,急忙将目光移到火堆上,低声道:“其实,我本没想骗你,若不是发现了飞龙帮帮众,我是不会走的。”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火光晃动,火堆里不断发出噼啪声响。

    云天行往火里扔了一根枯枝,道:“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些,不然我也不会进来了。”

    阿笙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安静地看着他那张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的脸庞,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天行。”他顿了顿,又道:“阿笙姑娘,你姓什么?”

    阿笙点了点头,道:“你不要总姑娘姑娘地叫我,听起来好麻烦,我叫钟婉笙,你叫我阿笙就好啦。”

    云天行道:“好美的名字,阿笙姑娘,你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样美。”

    “是阿笙。”钟婉笙白了他一眼,又道:“你经常对女孩子说这种话吗?”

    “啊?”云天行挠了挠头,尴尬笑道:“我......我刚才说出来了吗?”

    钟婉笙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笑声刚停,跟着又咳嗽起来。

    云天行忽然站起来,道:“不好,烟气越来越重了。”从衣袖上撕下两根布条,放到冰水里浸湿,交给阿笙一条,道:“你先掩住口鼻,待在这里别动,我到洞口去瞧瞧。”

    云天行掩住口鼻,挑了一支火把,向洞口奔去,只觉越走热气越重,烟气越浓,洞道顶端冰锥上不断有水珠滴下。

    云天行感觉不妙,又加快脚步,来到洞口一看,心凉到底。

    原来梁海山见两人一直不出来,越想越气,他脾气又大,只好将气撒在徒弟身上,周容是大师兄,自然首当其冲,于是他绞尽脑汁,又想出了一条馊主意,用洞口的大石将山洞给堵住,只留下一个小口往里扔树枝,这样烟气只能往里边跑,最重要的是此计绝对解恨。

    此计一经提出,梁海山立刻拍手同意,于是十多人一起动手,将大石掀到洞边,周容又安排了众师弟,轮流往洞里扔柴草,保证烟气不断。

    云天行见有树枝不断从小洞里送进来,孔洞不过碗口大小,人是挤不出去的,于是回到山洞深处,将外面的情况告诉了阿笙。

    钟婉笙道:“洞外那块大石少说有两千斤重,我们两个人是绝对推不动的。”

    “看来我们真的要困死在这里了。”云天行在火堆旁坐下,又扔了两只枯枝进去,道:“阿笙,你还有未了的心愿吗?”

    钟婉笙沉默片刻,道:“我一直想去昆仑山看雪,都说那里的雪最美,可我从未去过,如果......有来生,你愿意陪我去昆仑山看雪吗?”

    云天行道:“如果有来生,我一定陪你去。”

    钟婉笙道:“真的?”

    云天行道:“君子一言。”

    钟婉笙微微一笑,坐到他身边,将头靠在他肩上,道:“你呢,还有未了的心愿吗?”

    云天行垂下了头,道:“我......”

    他本想说为父报仇这件事,但眼下两人已没多少时间可活,这种沉重的话题还是不说为好,于是他只说了一个“我”字。

    钟婉笙见他神色悲伤,不禁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们马上就要死了,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呢,说出来至少心里舒服些。”

    云天行道:“我还要找一个人。”

    钟婉笙道:“谁?”

    云天行道:“一个不认识的人,我爹的死很可能跟他有关。”

    钟婉笙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山洞的墙壁,道:“快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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