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追风和颜映月正说着,雷霸天也走了过来,神秘兮兮地凑到柳追风身旁,笑了笑,低声说道:“柳追风,你可以呀,之前光杆一条,我还以为你要孤独终老,没想到你这桃花运来得挺快呀。颜庄主是咱们江南有名的大美人,一般人哪里入得了她的眼,想不到却叫你勾去了。这也罢了,连严阁主这样的冰山美人,也对你展露笑颜,这就了不得了。好歹相识一场,你跟我说说,你这魅惑人心的妖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柳追风看了雷霸天一眼,心想:“姓雷的刚才就想害我,这时候又来说这些话,多半没安好心。哼,想占我柳追风的便宜,只怕你还没这份能耐。”

    柳追风与雷霸天平时虽然不怎么和气,但好在没什么生死大仇,雷霸天笑呵呵地过来说话,柳追风自然不好冷脸对他,也笑了笑,道:“雷堂主,平日里看你正儿八经的,原来也好这些东西。想学是不是,可以呀,先拿一千两银子的学费来。”

    雷霸天笑道:“咱们这交情还要学费?”

    柳追风笑道:“咱们这薄如纸的交情撑死了也就值一两银子,这还是我取整算的,要是学费低于一两,咱们这交情可就起作用了,但现在学费是一千两,抱歉,咱们的交情值不了这个价。”

    雷霸天笑道:“柳大当家果真是个爽快人,我雷某人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

    一旁的颜映月听着两人在那里嘁嘁喳喳地说着什么,面上满是鄙夷之色,嘟囔道:“这俩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雷霸天听到了这句话,心中暗笑一阵,向后退开两步,对柳追风说道:“柳大当家呀,其实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等你跟严阁主的好事成了,记得去江南霹雳堂给我送个喜帖。这喜酒我是非喝不可的。还有,等以后追风寨有了个小当家,也派人给个捎个信,我雷某人一定双手捧着贺礼,亲自送到你们追风寨去,也不枉咱们交情一场。”说完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柳追风听了这话,愣了好半晌,摇头苦笑道:“刚才严小阁主过来给了我一刀,你又来往我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不错,不错,这才是我认识的雷霸天。”

    接下来自然是颜映月醋意大发,柳追风苦不堪言的场景了,不必细说。

    却说莫让与谢岚正在场中比试,莫让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可实际上,稳操胜券的是谢岚,莫让被压得连连败退,自开始到现在,一直处在下风,只是将将抵御住了谢岚的进攻,没有败下阵来而已。

    崆峒五老中的老四吴俭见谢岚运剑如风,将五弟莫让逼得手足无措,尽落下风,哪像是有伤在身的样子,不禁向严霜道:“严阁主,方才你打了这姓谢的两掌,他也当场吐血了,按说应该受伤不轻才怪,怎么我看他不像是受伤的模样,这其中难不成有什么猫腻?”

    严霜听了这话,把眉头一皱,道:“吴老先生觉得有什么猫腻呢?”

    吴俭挠了挠头,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大对劲。这姓谢的如果真的受了伤,这般运剑非激发内伤不可,可我看他面色如常,剑路稳固,不像是有伤的模样。”

    严霜道:“吴老先生要是觉得有什么奇怪,大可以去问他,却来问我做什么?莫不是以为我发掌没有使力?”

    吴俭几乎可以认定,严霜发掌绝对是留有余地,否则谢岚绝不可能将莫让压制得没有还手之力,只是这种话又不好当面说出来,一时反倒哑口了。

    严霜道:“吴老先生何必支吾,有话但说无妨。”

    吴俭犹豫了半晌,还是说道:“我只是觉得两位过去曾有过不浅的交情,如今以这种局势相见,多多少少会顾念旧情,不使力不至于,但减些力道或许就……”

    严霜道:“若吴老先生觉得我减了力道,不妨也让我打上两掌,若是吴老吐血且没有受伤,那就是我顾念旧情,减了力道;若吴老吐血且受伤了,那就说明是吴老先生多心了。不知吴老先生肯让我打上两掌吗?”

    “这……”

    吴俭挠了挠头,一脸的不情愿,心想:“似乎不论怎样,我都得挨她两掌,被她打到吐血,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自讨没趣吗?何苦呢。老五打不过墨香剑影,只能怪他自己没本事,总不能次次指望人家受伤再趁人之危吧?何况人家本就是一对爱侣,危难时候相互帮扶一把,也合情合理。哎呦,我这是嘴呀,别人都看出来了,没一个没吱声的,我又没事找事出来添上这么一档子事干嘛。”想罢,轻轻打了自己两个嘴巴。

    吴俭天生有一副经商的好头脑,到了而立之年,早已是富甲一方的巨贾。因烦腻人情往来,世俗事事,这才远遁崆峒山,消极避世,但他的子女却都还是俗世。

    吴俭那些个儿女,也都是随了吴俭,个个都是经商的好手,便是那个年纪最小,被公认为最没有经商天分的小女儿,如今也富得流油,其他人可想而知。

    虽然吴俭已不愿再去沾那些金银财货,但禁不住儿女们的孝心,每次来看他,别的可能会少,但金银珠宝总是不可缺少的,至少也得装满一箱才显得孝心十足,不然都不好进崆峒派的大门。

    吴俭虽然远在崆峒山隐居,但过的日子却跟在俗世差不多,依旧是锦衣玉食,山珍海味。他的阔绰也让崆峒弟子沾了不少光,尤其是卜世仁。

    卜世仁虽是桓温的弟子,但论起与门中诸位长辈的关系,当属与吴俭最好,当然,这好也是沾满了铜臭味。这也是为什么其他崆峒弟子装扮普通,而卜世仁却衣着鲜亮、怀金戴玉的主要原因。

    吴俭出手阔绰,他的嘴也一样,从不吝啬话语,想说便说,即便有所顾忌,有时候也按捺不住,不然也不会出尖寻严霜的不是了。

    吴俭正在为刚才冒失询问严霜而后悔自责,忽听场中躁动起来,转眼望过去,见谢岚与莫让的比试已经结束。

    谢岚握剑指在莫让咽喉,已然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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