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画儿取出一个绿瓶,放到秦寿面前,道:“秦公子,你就帮我这一次吧,也不用你怎么出力,只要把瓶里的药粉偷偷撒一些到菊的饭食里,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我会想办法。菊跟当家的黏在一起,你接近当家的容易,下手的机会多,这对你来简直易如反掌。你就帮我这一次吧,就一次,好不好嘛!”</p>

    这是人命关的事,秦寿哪敢马虎,拿起绿瓶细细端详,发现瓶身晶莹剔透,白中渗碧,上面还精工雕了一些奇异的图案,心内暗暗称奇,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p>

    梁画儿曲着手指头挠了挠脸颊,道:“好像是叫七什么红来着,名字好奇怪,我记不清楚了。”</p>

    秦寿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道:“是不是叫七日断肠红?”</p>

    梁画儿一拍手,道:“没错,就是七日断肠红,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名字。”</p>

    “这东西哪来的?”在略显昏暗的房间内,秦寿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可怕,语调也异常严肃。</p>

    梁画儿道:“是我娘给我的,怎么了?”</p>

    “你娘是从哪里弄来的?”秦寿继续追问。</p>

    梁画儿如实答道:“是老张给的。”</p>

    秦寿一拍桌子,道:“又是老张!这个老张到底是什么人,一会儿送干柴,一会儿打听鱼干配方,现在又弄来了七日断肠红,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儿是他老张办不到的!”</p>

    梁画儿笑嘻嘻道:“老张是万能的,没有老张是万万不能的。”</p>

    秦寿横了她一眼,道:“你还笑呢,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厉害,只要一指甲盖这么一点,就能让人烂肠破肚,生受七日折磨才死,而且一旦开始发挥药效,就算服下解药也无用了,是一种极端阴毒的毒药。昔日魔煞教中就曾有人使用这种毒药害人,深为世人所痛恶。你想取代菊,我可以理解,但用这种东西来对付一个姑娘,未免也忒歹毒了些。”</p>

    梁画儿听了这话,一张脸变得惨白,道:“我当只是一般的毒药,没想到这么厉害。这个老张,我娘只让他弄些毒药来,谁知他居然弄来了七日断肠红,真是气死个人!”</p>

    “这种东西你留在身边太危险,我拿去替你丢掉吧。”话间,秦寿已擅自将绿瓶收了起来。</p>

    梁画儿走到秦寿身旁,把手一伸,道:“拿来!”</p>

    秦寿装傻,道:“什么?”</p>

    梁画儿道:“你什么,我的七日断肠红!我自己不会丢吗,这么点事儿哪敢麻烦你秦大公子!”</p>

    秦寿慢慢推回她的手,笑道:“画儿姑娘,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呀?”</p>

    梁画儿抱起双臂,把脸一转,道:“我当然生气啦,来的时候满怀希望,结果可好,进门先撞了一个老秃驴,吓了个半死。你又推三阻四不肯帮我,还把我的毒药收了,合着我大半夜不睡觉,来这忙活了半,什么没捞着,还叫你捡了个大便宜。你笑什么笑,把我的七日断肠红还回来!”</p>

    秦寿扶她回凳子上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送到面前,道:“画儿姑娘,你别生气,我不是不帮你,毒害菊实在是……”</p>try{ggauto();} catch(ex){}

    “你不肯帮忙直好了,我又不会勉强你。”梁画儿转过脸去,只是不接秦寿奉上的茶。</p>

    秦寿将茶杯放下,道:“画儿姑娘,你入门时候短,有些事情你不清楚。菊虽然只是个剑侍,但在表哥心目中的地位,只怕还在花总管之上。有些话花总管了没用,菊了就有用,这是我亲眼所见,总不会骗你。菊若有个三长两短,谁也不知道表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你们一家人不就是受到牵连才被赶出城的吗,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p>

    “是啊,我入门时候短,有些事情我不清楚。”梁画儿抄起茶杯,将杯中茶水倒入口中,随后将空杯丢回桌面,苦涩一笑,“但你知道,我为了走到今,付出了多少努力吗?呵呵,我第一次申请加入巴山剑门,人家不要我,为什么?因为我不会武功。回去后我勤加苦练,总算长进了一些,又来申请,结果你猜怎么着,花总管只用了一根手指头就将我戳倒了。我每日苦练的那些招数,一招都没有使出来,就又被拒绝了。”到这里,眼中不觉掉下泪来。</p>

    秦寿叹息了一声。</p>

    梁画儿抬袖抹去眼泪,又继续道:“回去后,我娘又托老张去打听,哪里可以学到一个手指头戳倒花总管的本事。老张打听后回来,一个手指头戳倒花总管不现实,让我死了这条心。但他随后又给我推荐了一个人,我跟那人学了三个月的剑法,又回去苦练了半年多,这才通过了花总管的入门考核。我加入巴山剑门的时间的确不长,但我为此付出的努力,却不比任何人少。”</p>

    秦寿讶然道:“被花总管一个手指头戳倒后,你居然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通过了他的入门考核,教你剑法的这个人是谁?”</p>

    梁画儿摇了摇头,道:“他不让我他的名字。”</p>

    秦寿道:“你告诉我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p>

    梁画儿还是摇头,道:“我不能告诉你,他肯教我剑法,正是因为我答应了他三个条件,不能对别人提他的姓名就是其一,不然,就算我跳到河里淹死,他都不会教我。”</p>

    “跳河?”秦寿的好奇心更重了,“你为了跟他学剑法,还跳过河?”</p>

    “是啊。”梁画儿仰着脑袋回忆起那段心酸的往事,“他是个十分固执的人,不论我怎样苦苦哀求,他始终不肯教我,后来我娘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要我在他面前跳河。离他住的地方不远正好有条河,我一看到他就往河里跳,跳了二十多次,每次都是快淹死了,他才救我,最后被我逼得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要我答应他三个条件,然后才肯教我剑法。”</p>

    秦寿道:“哪三个条件,能告诉我吗?”</p>

    梁画儿道:“这没什么,告诉你也无妨。第一个刚才已经了,不能跟别人提他的姓名;第二他只教我剑法,没有师徒情分,所以不能叫他师父;第三不能用他教的剑法做违背侠义道的事。他还如果我违背以上任何一条,都会亲手杀掉我。”</p>

    秦寿若有所思,喃喃道:“倒是个古怪的人。”</p>

    梁画儿道:“谁不是呢。”</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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