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春芽儿与大树去那客栈时,不巧被吕童误打误撞闯入房中。而后者在假借吕纯名字行事时,因为担心暴露身份便将这对儿母子残忍杀害,最后才引起了云浪的误会。

    虽然此时的吕纯心中有一万个冤枉,但比起这个,他心中更多的却是一种怒火与不甘!

    如果是平常的土诀,就算能对他造成伤害,体内的正炁也会让身上的伤势缓缓愈合。可这云浪使出的土诀十分阴邪,其中竟夹带着烛九阴的血脉之力,让他不得不分出精力来抵御这极阴血脉对自己身体的腐蚀,一时间竟然无法使出多余动作来。

    眼看着云浪的剑锋就到了眼前,吕纯只能来得及将所有恨意集中在了目光当中,用眼神将云浪在心里千刀万剐…直到自己的死亡来临。

    可就在紧要关头之时,吕纯只听到一道风声从远处响起,然后当啷一声砸在了云浪的剑身之上,将后者的必杀一击歪斜了一些。

    “谁?”见到吕纯还有帮手,云浪也是心中一阵紧张,四处警惕起来。

    “哈哈哈…云浪真人不必慌张,是我…是我啊…”随着一道笑声响起,只见一个身着蓝袍的身影走了出来。

    “是你…”云浪看清来人,然后皱眉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来救他的不成?”

    蓝袍老者摇头笑笑:“非也非也,我是来救我自己的。”

    云浪见到蓝袍老者没有了继续出手的意思,这才放松下来,一脸不解问道:“不知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云浪真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蓝袍老者摇头笑笑,“巫王让我们来只是想打探消息,可不是惹事生非,如果这位小兄弟出事的话,只怕会为我们惹来麻烦啊!”

    云浪自然明白蓝袍老者是什么意思,只能解释道:“先生放心,这件事情我会揽在自己身上,绝对会与你们撇清干系!”

    “看来云浪真人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啊!”蓝袍老者又是摇头,“如今五行鼎的事情正在紧张关头,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惊涛骇浪!虽然我个人完全相信云浪真人不会是出尔反尔之人,却只怕玉壶宗长老出事的消息传了出去,会为巫王引来怀疑的声音,使得灭宗计划再难实施啊!”

    云浪闻言果然沉默下来,他斟酌片刻,便缓缓点头道:“我知道了…那先生觉得这人应该要怎么处理?”

    蓝袍老者哈哈一笑:“按理来说你们玉壶宗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该插手!不过既然承蒙真人看得起我,还容老头子思索片刻…”

    蓝袍老者捏着下巴想了想,然后便开口道:“不瞒真人,老头子平常觉浅,夜里睡不着就喜欢瞎逛,昨天夜里我在峰顶望气,见到那北峰之中凶恶十足…所以我认为不如就将这家伙关入北峰,等到时机来临再将他一并解决,便再也不会有人闲话!”

    听到蓝袍老者提到北峰,云浪眼角也是微微一跳,但他见到后者面色如常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也是淡淡松了口气:“先生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竟能想出如此妙计!不过此法虽然可行,但是…”

    “哦?难道真人有什么难处?”蓝袍老者疑惑道,“如果方便但说无妨。”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难处,只是如今北峰四周法阵虚浮,难以困住任何人啊…”云浪叹气道。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情!”蓝袍老者又是哈哈笑道,“虽然北峰法阵虚浮,但是根基尚在,真人只需花些时间将其稳固,便可让其重焕新生!”

    “此事虽然说来简单,实行起来却有些麻烦…”云浪无奈道,“先生应该知道如今玉壶宗缺少人手,若是我将全部精力集中在法阵之上,单凭宗内弟子怕是难以留住此人啊!所以…”

    虽然云浪想要表达自己境况为难,解决掉吕纯实在是逼不得已,但字里行间却埋藏着千万杀机。

    见到云浪又要动手,蓝袍老者又是朗声笑道:“反正老头子提早回去也没有其它事情,如果真人信得过我,尽管将他交给我来看守,等到真人将那阵法稳固,我再帮你将此人禁锢其中如何?”

    “这…”云浪虽然心里为难,但是他转念一想,若是自己执意杀人倒是显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了,最后解释起来也是十分麻烦。

    他沉默片刻,再次祭出了四道土刺射向吕纯的几道关节之处。随着一声惨叫,便见四肢尽断的吕纯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这人性格狡猾,我断了他的四肢,免得给先生惹来麻烦,既然先生有心,那就辛苦先生了!”云浪留下最后一句话,便返回比武台方向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了…

    …

    “嘶…哎哟…”房间当中,吕纯忽然醒了过来,可他刚一活动身子就觉得自己的四肢之上有一种火焰烧灼之感,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

    吕纯本想挣扎起身,只是他发现自己此时四肢筋骨尽断,实在使不上半点力气,便准备运转正炁针,开始修补身上的伤势。

    “你这小子身体素质倒是不错,这么快就醒了…”听到了房屋中的声音,蓝袍老者推开大门走了进来,径直站到了吕纯身前,“不过我劝你还是省省吧,现在最好不要去做多余的事情…”

    “是你…”吕纯见到屋门打开,心中本来已经生出了警惕,只是当他看清了来者相貌,心中竟放松了许多,“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无须多礼,我也只是受那云浪委托,留在此处监视你罢了!”蓝袍老者眯眼笑道。

    吕纯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日场景,虽然事情的确像是蓝袍老者所言那般,但他总觉得眼前这人并不简单。

    不过他现在也无心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而是急声问道:“先生,距离那日过去了多久时间,最后结果如何?”

    蓝袍老者倒也没有隐瞒,随意开口道:“比武结束已经是三日前之事了,最后胜出的五名弟子分别是乌凡、赵孝忠…”

    听到这个结果,吕纯即意外又惊喜!意外是因为他完全没想到那最不起眼的赵孝忠居然能从比武大赛中脱颖而出,而惊喜则因为这其中没有自己的西峰弟子。

    “为何老头子觉得你对这个结果非但没有意外,反而…十分满意?”见到吕纯目光闪烁,蓝袍老者意味深长道。

    “也许是前辈看错了吧…”吕纯急忙恢复平静,就要再次运转正炁疗伤。

    “小子,你也没有被那土刺钉到脑袋,记性怎地如此糟糕?”蓝袍老者拍了拍吕纯的脑袋皱眉道。

    “呃…”吕纯一愣,这才记起刚刚蓝袍老者曾经出言阻止过自己,不过自己这正炁针隐藏极深,就算是疗伤也没有任何明显征兆。既然如此,这蓝袍老者又是如何看得出来?

    “前辈,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呵呵…既然如此,你姑且当做是老头子在自言自语吧…”蓝袍老者意味深长地看了吕纯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背过身去念叨起来。

    “你的伤势当中藏着一种血脉之力,只要你动用手段疗伤,这种血脉之力便会被你清除。而一旦血脉之力清除,云浪便会知晓,到那时就算我再想阻拦也是无济于事…”

    吕纯闻言眉头不禁深拧起来,他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早就看出了自己有特殊手段!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他与这蓝袍老者非亲非故又没有任何交集,为何他会帮助自己隐藏秘密。

    “前辈…那您觉得我该怎么办?”吕纯的语气比起之前恭敬了不少,谨慎问道。

    “哈哈哈…还能怎么办?”蓝袍老者闻言一笑,“这血脉之力一旦脱离本体便会逐渐消耗,等你被关到了北峰,再行疗伤也是不迟!”

    吕纯虽然不甘,但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所说的放任不管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前辈,那几名弟子现在何处?”

    “他们已经被那雪雯真人带往泱都去了…”

    “泱都?”吕纯心中一疑,心里暗道:难道这云浪当真想要这几名弟子参加古门大选不成?可他才刚一冒出这种想法却是连连摇头。

    吕纯已经知道,不久之后的玉壶宗将会迎来大劫。所以就算那获胜的几名弟子的确有天赋为玉壶宗争光,到最后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所以他必然不会有如此好心。

    既然云浪如此急着将这几名弟子在玉壶宗覆灭之前送走,或许是因为云浪也知道了乌凡与五行鼎有着某种关联,只是不想让人们发现真相罢了!

    可是按照云浪的性格,如果他早知道五行鼎与乌凡有着某种关联,他又绝不可能留得此子命在。所以云浪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作一定是有什么顾忌,或者他知道的真相并不完全!

    “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妥?”见到吕纯陷入了沉默当中,蓝袍老者开口打破了这种僵局。

    “没,没有…”虽然眼前的蓝袍老者暂时还没有陷害自己的心思,但是只要涉及到利益存在,就难免不会露出爪牙,所以自己的心事只能自己一人承担。

    蓦然,吕纯想起了林子岱,如果他还在,自己的心事又何必独自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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