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神回刀一斩,弯刀斩入桌中,阻却了这砸来之势,同时以单刀狂风乱扫,同时迎战满全利与秦孟先的夹击,满全利长剑上下连点,刺中驼神一腿。

    卫靖趁机翻扭桌子,硬是将驼神还嵌在桌板当中的弯刀扳脱了手,将桌子扔到一边。

    驼神只剩一刀,先是逼退了满全利,秦孟先又来,他转头四顾,只见到这大室中其他帮手,大都负伤瘫倒、无力再战。

    门口还有两三个诸如何闻这般的墙头草,此时看傻了眼,都吓得不知如何应变。

    “秦孟先,我已经夺下他一刀,你还在偷懒!”卫靖大叫。

    “闭嘴!”秦孟先愤怒一吼,突而猛一扬手,甩出一勾掷向驼神,随即又从腰际摸出一勾。

    驼神应变也快,竟以弯刀接著秦孟先掷来的勾,拨转反射向另一边杀来的满全利。满全利本已伤重,此时让这飞勾划过右腰,摔倒在地。

    秦孟先左右手各抓著一柄勾,朝著驼神脑袋夹合斩去。驼神挺刀格挡,脑袋没让双勾斩中,但倒是让双勾夹住了他那弯刀。

    秦孟先双勾互扣,奋力猛夹,但他伤势甚重,夹不断驼神弯刀。

    驼神空著的那手高高扬起,欲挥拳还击,却让再度扑来的卫靖抓住手腕。

    卫靖扣著驼神手腕,施力拧扭,却没能将驼神手腕扭脱,他心中惊奇,索性拉著驼神向后一屁股坐倒,驼神让卫靖这么一拉,身子倾倒,秦孟先趁势奋力一扭,终于将驼神弯刀夺下。

    卫靖与驼神摔成一团,卫靖最善缠斗扭打,他揪著驼神手臂一拗,又没能拗断,心中惊骇,原来驼神除了刀术精湛之外,又练就一身柔筋软骨,因此卫靖两次折骨,都没能将驼神筋骨折脱。

    卫靖正要变招,驼神一手疾来,竟抓住了卫靖锁骨,猛力紧扣。

    卫靖剧痛之下也急急扣住驼神手腕,同样施力猛掐,这才让驼神无法进一步扯断他的锁骨。

    驼神还要变招,秦孟先已经持勾斩进驼神小腿。

    “喝!”驼神以手撑地,顺势翻腾,想将秦孟先的勾势稍稍卸去,以免将整条腿废了,然则卫靖却又在当下拉住驼神肩臂,使得驼神无法顺著秦孟先拉勾方向弹身卸力,右小腿让秦孟先一勾拉开一道巨口,鲜血狂溅。

    “天啊!”何闻突然惊叫,他本以为这副堂主之位已经得手,心想有驼神坐镇,秦孟先与满全利必死无疑,却没料到打著打著无端端竟多了一个人,且一不留神,这战局竟已扭转至此。

    “快来人帮忙——”何闻尖叫著,转身就要奔逃,突然飞剑射来,穿过他的后背。

    何闻看著自己胸前钻出的那把剑,啊呀几声,瘫软死去。

    满全利缓缓走向何闻,拔出何闻后背上那剑。

    驼神挣扎起身,卫靖自背后掐住驼神颈子,秦孟先呸了一口血,双眼发红,举起一勾,就要朝驼神脑袋斩去,却让转回的满全利一剑挡下。

    秦孟先恨恨地说:“哟?满副堂主心地倒好,还是担心帮主责怪?”

    满全利长剑抵著秦孟先的一勾,说:“先问些话再杀也不迟。”

    卫靖在一旁附和:“是啊,这次满全利说的有道理,死老驼子定有一肚子古怪,你难道不想知道元长老为何要对付你?更何况外头全是地城堂的人,咱们得押著这家伙作为人质。”

    秦孟先哼了一声,瞪著卫靖说:“你这家伙怎地也在这儿?你为何出手帮我们?”

    “秦孟先,我们可没深仇大恨,总之……有些事说来话长,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回到地上,再一并算帐也不迟啊。”卫靖这么说。

    秦孟先哼了哼,顺手一勾划过驼神左臂弯处,割出深深血痕,跟著又出手割了驼神右臂弯处,驼神亟欲挣扎,但让卫靖架著身子,动弹不得。

    满全利这次倒没出手制止,也挺剑在驼神双膝、双踝处刺了四下。

    驼神双手双脚的筋脉皆断,成了个废人,他不停冒出冷汗,脸色发白。

    外头支道还隐隐传来厮杀声音,这是由于方才驼神发难之际,灭口的号令一并传出,地城堂、神武堂同时向两路无双堂帮众发动突袭,杀成一片。

    “押著这家伙杀出去!”秦孟先咬了咬牙,起身备战,却连连呕血。

    卫靖急中生智,拾回八手收好,扒开那黑面罩侍卫的衣裤换上,跟著摘下了那侍卫脸上的面罩,果然见到那侍卫脸上数道可怖大疤,他将面罩戴在自己脸上,又拾回两柄短斧,系在腰间。

    满全利立时会意,挺剑一一刺死那些负伤未死的随从,将自己的衣服与一名帮众调换,跟著又在那帮众脸上乱刺几剑,将那帮众脸面刺得鲜血淋漓,跟著沾了些血,抹在自己脸上。

    秦孟先便也照著做了,还顺手将每一具尸首斩得更加惨不忍睹,欲使得来援敌人误认秦、满二人已经惨死。

    “神武堂的驼神,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大爷我要伪装成你那戴面罩的手下,你如果想活命的话,就乖乖配合。”卫靖来到驼神身旁吩咐著,驼神茫然看著自己动弹不得的手和脚,不言不语。

    卫靖拿著双斧在手上秤了秤,朝满全利、秦孟先说:“扶驼爷回房。”

    满全利、秦孟先相视一眼,他俩知道卫靖能言善道,此时也只有他有本事骗过来援守卫,便依言左右扶起驼神,跟著卫靖出房。

    外头弯拐支道中也是死伤一片,两支无双堂的人马和地城堂一阵激斗,一具具尸首散落各处。

    终究还是地城堂人多势众,此时一批一批的堂众赶来,卫靖一手捂著脸,装出沙哑声调说:“天杀的两个家伙,竟这般难缠!”

    来援的地城堂守卫见到驼神、黑面罩侍卫身上满是血污,显然受伤不清,只当两位无双堂副堂主当真难缠,纷纷上前关切探问,卫靖怒叱:“咱们没有大碍,快将里头清理干净,另外送些伤药纱布过来!”

    地城堂帮众依言照做,清理起横尸四周的尸首。

    卫靖等押著驼神,来到驼神平时所居室中,歇息半晌,好不容易等到地城堂帮众送来伤药,卫靖吩咐:“咱们还有事要讲,你们赶紧将尸首清理完毕,接下来还有其他家伙要到!”

    卫靖这么说完,便将门关上,将伤药与纱布分给满全利与秦孟先,他俩负伤甚重,此时口唇发青、面无人色,纷纷取过伤药自行包扎。

    卫靖心想驼神尚不能死,便也替他敷药、包扎,同时一面向驼神探问元长老的阴谋诡计,驼神却是一个字也不说,卫靖莫可奈何,知道此时若是揍人逼问,可能两三拳便将这奄奄一息的残疾老人给打死了,于事无补。

    他心想这三个凶神恶煞此时皆只剩半条命,自个倒是没受伤,精力充沛,要取他们性命可是易如反掌,一点危险也没有,他这么一想,胆子不禁大上许多,先是扶著满全利、秦孟先各坐一角,像个父亲教训孩子般对他们说:“我出去探探,你们可别吵架,要是误了大事,赔上性命便不值得了。”

    卫靖说完,便推门出去。

    卫靖曾和李靡相处一段时间,对神武堂认识不少,晓得堂中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和习惯,他心想驼神这批家伙下来地底时间不长,地城堂的人未必分辨得出他与那真正的黑面罩侍卫言行举止上的差别,若是让其他神武堂侍卫识破了,便想办法诱去让秦孟先、满全利两人合力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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