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跟梁氏都惊住了,不可思议的看安七恩。

    一般女子都是怕和离怕被休的,不仅自己生活没保障,还会让整个家族蒙羞。

    这安七恩是疯了吗!

    “你说什么?”柳氏难以置信的问她。

    安七恩淡定道:“和离,七恩身为侯府当家主母,无所出愧对侯府,妾身不想耽误侯府。”

    柳氏慌的坐不稳了,她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安七恩站个规矩得了,怎么就要和离了?

    梁氏淡定多了,她打量着安七恩问:“外甥媳妇,还怪大的脾气呢,婆婆让占个规矩就不舒服了?”

    她喝了口茶,一副长辈姿态:“你可知道,和离的后果是什么?和离安府你回的去?都说你聪慧怎么这事上就糊涂了?”

    “你要是从侯府出去了,别说上京没你的容身之处,就是整个华夏都没你的容身之处。”

    柳氏一下淡定了:“忤逆婆母,出口就是和离,你真当我不敢罚你?”

    安七恩淡淡一笑:“七恩怎敢忤逆婆母,所说和离之事,也是为了给婆母解忧。”

    “妾身与世子是陛下赐婚,若世子同意跟妾身一同到陛下面前求和离,妾身娘家族人也是无话可说的,这样是不会伤两家颜面的。”

    柳氏又慌了,看了眼梁氏。

    梁氏冷淡一笑:“让你站个规矩,扯出这个闲篇来,你眼里还有婆母吗?安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安七恩:“是啊,母亲没教过妾身,到别人家指手画脚,也没教过妾身挑拨是非,更没教过妾身这山望着那山高。”

    梁氏当即黑了脸,怒拍了下桌子:“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这时乔江鸿来了,白露在路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说了。

    “母亲,为何罚七恩!无所出是儿子跟她两个人的事情,母亲要罚就罚儿子。”

    他还算是有担当的,因为心生愧疚,又有救命之恩,他帮安七恩说话也是在情理之中。

    梁氏挑拨道:“外甥,婆母教导儿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后院的事外甥就别管了。”

    乔江鸿一脸正气:“家事,我这个当家男主人不管?让姨母一个外人管?”

    梁氏脸色难看极了,气的说不上话来。

    柳氏冷着脸道:“我不过是让她占个规矩,怎么占不得?”

    安七恩淡定道:“七恩若是犯了错,婆母怎么罚儿媳妇都是应当的,若是受了她人挑拨,七恩是不认的,就算是陛下判罪也得有理有据,婆母以儿媳妇无所出为由就让妾身占规矩,世子躺下那三年,婆母为何不让妾身占规矩呢?”

    柳氏:“他不行,我怎么让你.....”

    她一急说出了口,又赶紧闭嘴!

    一下子道理就出来了,这不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吗!

    安七恩又道:“世子好了不过半年,妾身三年都能无怨无悔的等,不过是半年时间婆母就等不及了吗?”

    乔江鸿更理亏了:“母亲,七恩几年劳累,是儿子让她修养个一年半载的,还希望母亲莫要因为此事为难七恩。”

    柳氏没理了,脸色缓和了些:“反正我不管,你们赶紧生孩子。”

    吴妈妈来了,行礼后道:“太太,老夫人让您去安鹤堂一趟。”

    柳氏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去了安鹤堂。

    “母亲。”柳氏福身。

    乔老夫人沉着老脸坐在贵妃榻上,柳氏看她脸色不好,心里有点发怵。

    “我看你那脑子是被驴踢了!”乔老夫人是一点面子都没给柳氏留。

    当着下人的面被骂,柳氏脸上挂不住,很是委屈的问:“母亲,儿媳妇做错什么了?”

    乔老夫人脸色更难看的训斥:“你听那梁氏挑拨,让七恩站规矩,你连自己错哪儿了都不知道,你是蠢到家了!”

    柳氏辩驳:“她无所出,儿媳妇让她占规矩不是应该的吗?”

    乔老夫人气的,仅剩的几颗牙齿哆嗦,食指指着柳氏骂:“你真是蠢!骂你到这份上了,还不知错!”

    柳氏委屈的拿帕子抹眼泪。

    “安府现在正得势,府里嫡子听说跟宫里的人交好,她父亲又当朝为官,你居然信了那梁氏的挑拨,让她占规矩!”

    “别说她现在无所出了,就是一辈子无所出,侯府都不能休了她!在陛下眼里,是七恩盘活了侯府,你明面上给她委屈受,你当安家是吃素的!但凡她父亲,兄长在陛下面前说一句,江鸿在宫里的日子能好过?”

    柳氏是眼皮子浅的人,她哪能想这么长远!

    她后悔自责道:“母亲,是儿媳妇欠考虑了。”

    乔老夫人气红了脸又训:“她已经很给你面子了,那梁家是什么东西,还妄想进安府,你当安府跟你一样都是蠢货!给你面子写了书信回去,你不满意,听梁氏挑拨,想拿捏七恩窜和这门亲事,你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柳氏被骂的低头抹眼泪一言不发。

    乔老夫人命令道:“你到祠堂跪一宿反省!”

    柳氏一惊,她已经好多年没占过规矩了,除了刚成亲那会,乔老夫人看她不顺眼,时常让她站规矩。

    后来生下乔江鸿后,她日子好过多了。

    “母亲,儿媳妇知错了。”她是不想跪祠堂的,哭着认错说不定可以免罚。

    这真要是跪祠堂,那她就成府里人的笑话了,罚儿媳妇不成,反倒被罚,这脸丢的是让她无地自容啊。

    乔老夫人气道:“还不去!”

    毫无缓和余地,柳氏只能红着眼睛,乖乖去祠堂。

    吴妈妈给乔老夫人倒茶顺气:“太太就是单纯耳根子软,经不起挑拨。”

    乔老夫人喝了口茶道:“她是个拎不清的,账目都看不明白的人,能有什么脑子。”

    吴妈妈想到什么说:“也不怪夫人着急的,世子好了快半年了,两个姨娘都有过身孕,只有夫人没有,这......”

    乔老夫人心里也着急,这万一要是安七恩不能生,早点找大夫看看,实在生不了,就过继个孩子到她名下,但这是最后万般无奈的办法。

    她若有所思道:“你去把那几只不下蛋的母鸡送到她院子里养着,就说这鸡下的蛋很有营养,她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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