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黄北山和张景才两位的反应中,张吉惟知道,眼前这位小陆医生的能力毋庸置疑。

    “院长,虽然我没跟小陆医生接触过几次,但也知道,小陆医生应该是那种没有把握不会轻易出手的人。”

    这个时候,一旁的周其华见情况有些不对劲,连忙站出来当起了和事佬:“而且,小陆医生的情况我也是知道一些的,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那名叫做张松的患者。”

    “布鲁氏杆菌致心脏衰竭的那位?”

    “嗯,就是他。”周其华点点头。

    “那位患者有点可惜了,若是早点发现,还是有希望的。”提到张松,张吉惟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张松当时抢救的时候,他也是参与其中的,而且还是其中的主力,实施抢救的时候,他知道大家都付出了多少,只是张松的情况实在太过严重,各种并发症一起来的情况下,他们毫无办法,只能让张松回去准备后事,不要将最后的时间放在手术台上,只能在医院里待着。

    “院长,张松没死。”

    张吉惟还在各种感慨,耳边突然传来周其华的嗓音,他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猛地转过头来,声音惊诧:“你说张松没死?”

    “嗯。”

    “不可能,他那种情况最多也就只有一周的时间,能熬过一周都没可能,这都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这怎么可能。”

    惊诧过后,张吉惟似乎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去京城了?”

    周其华摇摇头:“没去京城,张松是被小陆医生治好了,知道这事后,我还专门打听了一下,现在张松恢复的很好,偶尔也会去找小陆医生开点药调理一下,平时都能做点家务事了。”

    “治好了?”

    张吉惟眼睛瞪的大大的,那么严重地情况都治好了?

    要知道,当时让张松回去准备后事,那可是他们一群人经过各种商讨后的结果,绝无半点差错,那种情况,别说是在市一院了,哪怕去了京城恐怕也是同样的结果,不会存在其他可能性的。

    可现在,周其华却是告诉他,张松经过陆轩的治疗后还活着,不仅活着,而且还活的好好的,就连轻松的家务事都能干了,这让他如何敢相信。

    周其华郑重点头:“嗯,要不然我也不敢说小陆医生擅长疑难杂症了,而且不止如此,之前九院一名尿闭症患者,去过九院,也来过咱们市一院,最后还是没能治好,可是小陆医生仅仅用了一个下午,就让患者恢复了。

    这一个又一个例子,足以证明小陆医生虽然年轻,可能力却是不比任何中医差,而且刚刚老黄也说了,他都承认自己不如小陆医生,可想而知,小陆医生在中医方面的造诣有多高了。”

    张吉惟面色一沉:“你确定没跟我开玩笑?”

    周其华苦笑:“院长,您觉得我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跟您开玩笑吗?而且,这次救的人可是这位,我也不敢拿这位的性命来开玩笑啊!”

    听到这话,张吉惟脸色变得凝重,如果周其华没有骗他,那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本事怕是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达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

    而其他人,特别是参与抢救过张松的几位,此刻也是脸色凝重。

    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张松当时的情况有多严重,毫不夸张的说,只有死路一条。

    可就是这样一个被他们下了“死亡通知书”的人,却是在陆轩的救治好奇迹的生还了,不仅恢复了,而且仅仅只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恢复到可以做一些家务的程度,这如何不让他们感到惊诧。

    甚至,恐怖。

    这真是一个年轻人能做到的?

    中医,有这么神奇吗?

    可若是中医这么神奇,为何还被西医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几人想不通,也想不懂。

    张吉惟吸了口气,这一刻,脸上的犹豫之色尽数消失,出现在脸上的是一抹坚定:“小陆医生,这位就交给你了。”

    说实话,被张吉惟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陆轩还这么年轻,听到这话的时候,脸上也少了之前的谦逊:

    “张院长放心好了,治病救人本就是医生的职责,无论是不是这位,我都会全力以赴。”

    “张院长也许还对我救治张松的事情心存疑惑,甚至质疑我太年轻,不可能有这种本事,但今天我却要用我的方式告诉在座的诸位。”

    陆轩清冷的目光扫向张吉惟等人:“伱们西医能救的我们中医能救,你们西医救不了的我们中医也能救。”

    说完,无视了张吉惟等人脸上的一抹温怒,直接转头看向黄北山:“老黄,老张,还要麻烦你们把我刚刚说的那些药物准备一下,立刻让这位服下,我来施针减轻这位的痛苦,为接下来的施救多争取一点时间。”

    黄北山和张景才虽然接触陆轩不多,可在两人眼前,陆轩一直都是性子比较平和的,很少会跟其他人有什么矛盾,没想到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仔细想想两人又都能理解了。

    换作是他们,再有能力的情况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质疑,恐怕也得怒火中烧。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

    自己不行还要在这里哔哔的人最讨人厌了。

    你要行,你上啊!

    不行就闭上嘴巴,让行的人来。

    不然让他们来会诊干嘛?

    你们这些西医忙活了这么久,什么药都用上了,不也没用吗?

    可以说,陆轩刚刚的小宇宙爆发,不仅没有让黄北山和张景才两人觉得有些不尊重医疗界的老前辈,反而让两人很是欣赏。

    甬城中医界未来的带头人,领路人,中医界他日的领袖,没有强硬的一面,如何带领甬城中医界一扫全国,如何带领中医与西医硬碰硬,抢夺那主流的位置?

    若是连得罪市一院院长张吉惟的魄力都没有,他日如何掀翻这个早就已经分好利益的棋盘,让中医成为主流。

    可以说,两人只有欣喜和激动。

    激动过后,两人相视一眼,连忙点头:“教给我们吧!你放心施针,不用管这些。”

    “我们虽然不知道该怎么治,可你都说了,按照着做我们还是能做到的。”

    说完,黄北山两人已经火急火燎的让人去准备麝香等药物去了,而陆轩则是将针盒展开。

    冠心病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心脏病的简称,主要是冠状动脉的内膜有类脂质沉着,动脉壁形成了粥样硬化,导致血管腔狭窄或梗阻,影响了冠状动脉血液循环,使心肌缺血、缺氧所造成的。

    临床可表现为心绞痛,心肌梗塞,心律不齐,心力衰竭,心脏扩大等现象,多数表现为胸闷窒息或有心前区绞痛,伴见心悸、气短等。

    不过这只是西医的介绍,中医理念中并未冠心病一说,中医学对冠心病的认识早在二千年前的《内经》里就有记载,包括在“胸痹”,“真心痛”,“厥心痛”的范畴。

    对心绞痛的性质及发病特点的认识有“厥心痛”如针刺其心,“乍间乍盛”,“色苍苍如死状,”“心痛间动作痛益甚”等方面的描述,对于急性心肌梗塞并发休克及预后严重性的认识有“真心痛手足青至节,”“心痛甚旦发夕死,夕发旦死”的描述。

    西医理念中,冠心病形成动脉粥硬化的原因目前尚不十分明了,但总的来说,体内脂质代谢调节紊乱如血管壁正常机能结构的破坏是发生动脉粥样硬化的主要矛盾。

    一般认为长期紧张的脑力活动,肥胖,长期进食大量饱和脂肪,缺少运动,高血压,内分泌疾病(如糖尿病,甲状腺机能低下,黄瘤病,性机能低下等)以及遗传因素等与本病的发生有密切关系。

    而在中医理念中,将造成冠心病的原因分为三类:

    一是七情内伤,情志郁结或长期精神刺激,可导致气机不畅。气为血帅,气滞则血瘀,以致心阳痹阻。

    二是肾气不足,年老肾衰,或年虽未老而肾气已亏,肾阳虚则不能鼓舞其它内脏之阳,例如脾胃因缺乏肾阳之腐熟蒸腾之力而运化不能以致营血虚少,脉道不充,血液流行不畅,肾阴虚则不能滋养其它内脏之阴,阴虚则火旺,热灼津为痰,痰热上犯于心。

    三是饮食失节,经常饮餐无度,则损伤脾胃不能运化水谷精微,痰湿内生,久则痰浊上犯于心胸,以致胸阳阻遏不展。

    在本病的发病过程中,心肾是病之本,血脉与胸阳因受痰浊,气滞,瘀血的阻痹,不通则痛,阻痹较轻者,其痛短暂,阻痹较重者,则可见四肢厥逆,汗出,脉微欲绝等阳气暴脱症候。

    而在临床中,冠心病为本虚标实之证,故多虚实互见,辨证时可以从实证和虚证两方面着手。

    实证又分两种,一种为气滞血瘀型,通常表现出胸中窒闷或绞窄性疼痛,痛处常在膻中左或乳下,上行左肩左臂,伴心悸,呼吸不畅,面唇发绀,持续时间长短不一,舌质暗紫,边有瘀斑,脉弦细涩滞或见结代。

    另一种则是胸阳痹阻型,心胸持续性疼痛,痛彻背部,胸闷憋气,心悸气短,面色苍白,倦怠无力,舌淡,苔白滑或白腻,脉弦滑。

    而虚证却是分为三种,一种是心脾两虚型,临床表现为胸闷、心悸、呼吸不畅,头目眩晕,面色苍白,精神疲乏、失眠、健忘、惊悸、食欲不振,大便时溏,舌淡苔白,脉沉濡弱或见结代。

    第二种则是心肾阳虚型,患者常有胸闷、心悸、动则呼吸不畅气喘,面色苍白,头晕,恶心,腰背酸冷,精神疲乏,睡眠不深,舌淡唇白,舌边紫点,舌质胖嫩,并有齿痕,脉沉细弱或见结代。

    而最后一种则是阳气欲脱型,临床表现为胸中痹痛剧烈,反复发作或持续不休,伴见心悸,呼吸困难,初时口唇发绀,继则面色突然转白,冷汗淋漓,四肢厥逆,精神疲乏,甚则昏迷不清,舌紫,脉沉伏。

    想到这些,陆轩抬头看了一眼季欢的秘书:“季副市长最近几天是不是吃的比较油腻?比如吃一些肥肉一类油脂比较丰富的食物?”

    季欢的秘书早就在一旁急的团团转了,他是季欢的秘书,可谓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季欢若是出了事情,他后续的工作安排可就泡汤了。

    人走茶凉,季欢走了,谁又会给他安排工作呢,没准直接被送到秘书处去也说不定,一辈子不被启用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到那时候,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可以说,除了季欢的家人,他是最关心季欢的那个。

    此刻,陆轩突然间问及季欢的事情,他一开始愣了一下,随后眼睛瞪大,诧异的看向陆轩:“陆医生,您怎么知道?”

    江生亮直接用了您,刚刚周其华他们说的,他可是都听着的,并未因为陆轩年纪轻轻就小觑对方,反而愈发的重视起来。

    此刻听到陆轩问到这些,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是惊喜无比。

    连季副市长最近吃了些什么都看得出来,这就是本事,其他人,到现在可都是问都不曾问过季欢最近都吃过些什么。

    一时间,江生亮也是愈发的殷勤起来:“对对对,是吃过,而且昨天还吃过,今天中午的时候,也吃过,吃的还不少,当时季副市长吃过后就有些不太舒服,当时我们也没太在意,没想到下午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江生亮说着,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似乎有些自责,若是当时劝了劝,可能就没今天下午的事情了吧。

    陆轩似乎听出了江生亮语气中的自责,安慰道:“江秘书,这其实跟这两天吃的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肥肉只是诱因的其中之一,并非其中的关键,季副市长身体早就有了问题,再加上年事已高,会出现急性心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算今天不出这事,不出一两个月,还是会出现,所以江秘书不用自责。”

    江生亮感谢的看了陆轩一眼,心中已经记住了这个年轻人。

    小小年纪,医术了得不说,看人的本事也是极高,自己只是叹了口气,就知道出口安慰,这种本事可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应该有的。

    而陆轩,得知了季欢的情况之后,心中对季欢的情况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季欢如今近六十,已属高年,肾阳久亏于下,又劳倦内伤,再加上食肥腻食物,致痰浊瘀血阻塞胸隔,病属真心痛重症,且亡阳厥脱诸症毕见,真要救人,怕是得下猛药才行了。

    想到猛药,陆轩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附子,这次,恐怕又得用到附子了,而且还是大量的附子,只是这次,用起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他下意识的用余光瞟了一眼众人,这些人,特别是张吉惟一众西医,绝对会阻止自己这么用药的。

    “算了算了,先用针灸止痛,为这位多争取一点时间,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吧。”

    陆轩叹了口气,旋即从针盒中取出毫针。

    在众人目视下,毫针重刺素髎。

    素髎穴出自《素问·气府论》,别名面王,属督脉。在面部,当鼻尖的正中央,布有筛前神经鼻外支(眼神经分支)。主治鼻塞,鼻衄,鼻流清涕,鼻中肉,鼻渊,酒鼻,惊厥,昏迷,新生儿窒息。

    重刺素髎有清热开窍、回阳救逆的作用。

    随后,取毫针重刺左中冲穴。

    中冲穴属手厥阴心包经经脉的穴道,在人体的手中指末节尖端中央。

    左中冲穴便是在左手中指末端。

    针刺有治疗热病、烦闷、汗不出、掌中热。

    这也是很多小孩子去医院检查,抽了枝梢末节血后为何会无缘无故就退烧的主因,枝梢末节放血本就有退热之功能,再加上重刺中冲穴也有退热之效,自然而然会出现莫名其妙的退烧情况。

    不过,重刺左中冲穴却不止这些作用,还有开窍醒神、清心泄热、通络止痛之能。

    毫针刺入左中冲穴后,陆轩便是开始提插捻转得气,据“实则泻之,虚则补之”的原则,气滞血瘀和胸阳阻痹型,用泻法或平补平泻法。

    而在陆轩给季欢行针的时候,黄北山两人已经准备好了药物,准备让护士喂给季欢喝下,只是这时,江生亮却是拦住了护士:“我来。”

    护士愣了一下,江生亮已经从护士手中拿过药物,将床抬高一些之后,扶着季欢将药服下。

    等季欢将药服下之后,江生亮又小心翼翼的将床放下,然后紧张地站在一旁,看着陆轩给季欢行针。

    其他人,此刻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出声会影响到陆轩针刺的治疗效果,到那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张吉惟盯着陆轩的针刺手法,看不太懂,心中也因为刚刚陆轩那番话有些怒意,不过他也知道,陆轩不只是一名年轻地医生,还是被黄北山这群人视作甬城中医的未来中流砥柱,甚至中医未来的领头人,可不是他想拿捏就能拿捏的。

    此时此刻,张吉惟心情很复杂,希望陆轩不要成功,这样一来,刚刚那番话就等于自己亲手打了中医的脸面了。

    可此刻躺在病床上等待施救的又是季欢,真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他责无旁贷。

    倒是人群中,区中医院赶过来的谢明松看着陆轩的背影微微出神。

    好像……是之前被刘荣赶到卫生院的陆轩?

    他之前不是咱们医院的实习生吗?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谢明松陷入了深深地迷茫当中。

    ps:今天就两个5000大章,晚上不用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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