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城。

    假期,黄北山一群人也没闲着。

    他们也是有假期的。

    不过跟其他人不同,他们的假期基本上都要提前通知到患者,做好给患者开半个月药的准备。

    毕竟像他们这种每周都有好几天坐诊的中医师,不是说自己想休息就能休息的,哪怕法定节假日也是如此。

    联南中医会馆这边,每年都会组织所有医生出去游玩一两次。

    上半年一次,下半年一次,分批进行。

    黄北山一行人已经在上半年休息过了,此刻趁着假期,一群好友又约着到甬城附近走走,游山玩水。

    随便找了个地方吃过午饭,几人来到一处凉亭休息。

    “黄医生,张医生,出来走走啊!”

    黄北山几人在甬城不说每个人都认识吧,可也有很大一部分人还是知道这几位的,甬城中医发展的很好,很多患者都愿意找中医调理,而黄北山和张景才等人又是甬城中医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认识他们的人自然不少。

    游客中,就有不少人是几人的患者。

    此刻见到黄北山几人,便是高兴地上前打着招呼。

    黄北山几人也是热情地回应着。

    “可惜小陆回去了,不然倒是可以把他也拉着一起出来走走,年轻人还是得趁着年轻好好看看祖国的大好山河,不能整天待在家里学习。”黄北山笑着说道,脸上也是露出一抹惋惜。

    “老黄,你带学生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张景才哈哈大笑:“不知道是谁说的,说什么年轻人就应该趁着年轻埋头学习才行,不受外界事物干扰。”

    黄北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道:“那是他们,小陆是小陆,他们哪能跟小陆比?能有小陆一半……不,十分之一的天赋都够了。”

    “跟小陆比,别说他们了,我们都玄的很。”张景才笑着道。

    这话,黄北山倒是没反驳。

    事实上,不只是张景才这么想,他黄北山又何尝不是如此?

    虽然他是国家级名中医,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也知道陆轩的本事,自知真要比医术和在中医领域的造诣,或许从某些方面他还能胜陆轩一筹,可从整体甚至全面上而言,他是远远不如陆轩的。

    其他的不说,光是陆轩对各大中医派系的了解,就不是他能比的。

    他跟张景才等人学的都是伤寒,但陆轩不同,这家伙不仅在伤寒这块有着极高的造诣,在其他学派同样如此。

    特别是火神派急救方面,哪怕是黄北山也不得不打从心底里佩服。

    “对了,老黄,中华医学科学技术奖的申报已经报上去了吧?”想到前段时间陆轩已经交给他们的申报材料,张景才忍不住追问道。

    黄北山点点头道:“上周就以联南中医会馆的名义报上去了,我跟老崔都打了招呼,市一级和省一级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往上报的,现在的话,应该已经到了评审阶段了,就是能不能拿到中华医学科学技术奖就不确定了。

    你也知道的,有信心申报中华医学科学技术奖的项目就没一个简单的,想要从那么多优秀的申报项目中杀出重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这个道理,不过我对小陆的项目还是很有信心的。”

    张景才笑着说道:“针灸领域的绝学,烧山火和透心凉的应用范围太广了,而且效果也是好的惊人,这个要说拿不到中华医学科学技术奖我是不信的。

    当然,我这并没有小瞧其他申报项目的意思,只是觉得,跟针灸绝学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的。

    而且,评委会里其实也有不少人都是中医师,看到针灸绝学的应用,他们自然知道烧山火和透心凉的作用有多大。”

    黄北山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老黄,老张,你们两个真的是出来游玩都不忘聊这些,平时议论的还不够多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叶没好气的看着两人。

    “真要说,还不如说说火神派的急救法,这个我倒是比较感兴趣。”

    黄北山看向他:“针灸绝学你就不感兴趣?”

    “有点兴趣,不过我不是专门研究针灸的,这个是老周的菜,短时间内我想要有所成就不可能,可中医内科方面,一通百通的东西。”

    老叶笑着道:“我也说句实话,咱们几个人,其实最欠缺的还是火神派的急救之法,伤寒一派虽然也有急救之法,可对比火神派的扶阳法效果还是要差了不少,特别是针对一些情况极其危急的患者,伤寒的效果太慢,很难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而火神派则不同,我虽然没有到现场见过,可听你们俩说到的情况,大概也就能猜的差不多了。

    这东西,才是我们现在最欠缺的。

    当然,我们都是已经退休的人了,想要接触需要急救患者的可能性不大,用的可能性也很小,不过懂总比不懂要好,说不得还会有用到的时候,你们觉得呢?”

    “行,那就说说火神派……”

    黄北山正说出口,手机却是突然间响了起来。

    他只好给了老叶一个无奈的眼神,随后看了眼电话显示,眉头一皱。

    电话备注是张。

    不过显然不是张景才,而是另有其人,只是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但自己有备注过,显然应该以前是见过的,起码算是熟人,想到这里,黄北山也没有多想,随即接通了电话。

    “是黄老先生吗?”

    “我是,你是?”听着耳边传来的陌生嗓音,黄北山眉头皱了起来,迟疑一声道。

    “黄老先生,我是张广礼,好多年前上面组织中医师学习会,您当时是指导老师,我听过您的课。”

    联系上了黄北山,张广礼连忙做着自我介绍。

    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再加上他这些年也讲过不少课,黄北山一时间倒也想不起来张广礼是谁,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自己半个学生了,于是黄北山笑着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倒是有些想不起来了,不过我有点印象,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张广礼想了想,开门见山道:“黄老先生,我也就不跟您客气,就直说了。”

    “我们县医院这边接诊了一位慢性肾功能衰竭的患者,这名患者的情况有些严重,县医院这边邀请我来会诊后,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您当时救治过一位慢性肾功能衰竭的患者,想着邀请您过来会诊,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可以的话,我们这边派车过去接您都行。”

    说实话,张广礼说到想邀请自己去会诊的时候,黄北山本能的就打算婉拒了,不过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我可以先问一下在哪吗?太远的话,我去不去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说这话,黄北山倒不是不想救人。

    而是他跟张广礼并不熟悉,这种事情他也不好答应。

    张广礼能担任县中医院的院长,不会连黄北山这话中的意思都听不出来,不过他却是没有放弃的打算。

    邀请黄北山来会诊,不只是为了患者,还有,就是可以借助这次机会跟黄北山学习几天,特别是针对慢性肾功能衰竭患者的救治,如果能够从中学到一些东西,消化吸收的话,他在中医肾脏方面的造诣也许就能提升不少。

    特别是慢性肾功能衰竭方面,这是他所欠缺的。

    “安江县,距离甬城远是远了点,不过您要是来的话,我们这边过去接您也行,或者您乘坐航班过来也可以。”张广礼还是尽可能的想要邀请黄北山过来。

    一为患者,二为自己。

    哪怕明知不可为,也要努力一试。

    “安江?”

    黄北山语气一滞,喃喃自语道:“小陆好像就是安江人吧!”

    他说话的声音比较轻,张广礼没听清楚,本能的以为黄北山是觉得距离太远了些,于是赶紧解释道:“安江距离甬城远是远了些,不过乘坐飞机的话,也就一个小时,我们派人去机场接一下,差不多也是一个小时,算下来您过来的话,三个小时不到的行程。

    当然,您要是觉得转车麻烦的话,我们可以请甬城那边的车子送您过来,不过时间稍微会长一点,中途即便是休息一次,也得七个小时。

    比起这个,乘坐航班需要的时间就少的多。”

    “你可能会错意了,我倒不是嫌远了。”

    黄北山一听就知道张广礼搞错了,笑着解释道:“我是想说,你来找我去会诊的话,完全就是舍近求远,此刻的安江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人可以救治你刚说的那位慢性肾功能衰竭的患者。”

    听到这话的张广礼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苦笑一声:“黄老先生,您就别跟我开这个玩笑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医,可如今也是县中医院的院长了,安江县有没有厉害的中医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黄老先生,不是我自夸,肾脏方面的话,我应该算是安江县造诣比较高的了,患者的情况我了解过了,没什么把握,或者说,在治疗慢性肾功能衰竭方面,我经验不多,也不敢乱用药,一方面是怕自己开的药效果不大。

    还有便是怕因为我的治疗,耽误了患者最佳的治疗时间,导致最后无药可救。

    可您要说咱安江县有人可以救治患者,这个……”

    张广礼后面的话没有说,可话中的意思却是说的一清二楚。

    在安江县,他都没办法的情况,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这话,黄北山倒是没有怀疑。

    张广礼能够担任县中医院的院长,本事肯定是有的,真要没本事,也不可能坐稳院长这个位置。

    他说没有人能治,那就是真的。

    不过,黄北山也知道,张广礼大概是不知道安江中医界走出了一个千年难得一遇的中医奇才,以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比那些沉浸在中医领域四五十年的名老中医都要厉害。

    黄北山没有着急跟张广礼提陆轩的事情,而是按住话筒看向张景才几人:“小陆前几天跟我们说回家,他老家应该是安江吧?”

    张景才疑惑的看着黄北山,想着这家伙怎么接着电话突然间问起陆轩的事情了,不过他倒是没着急询问,而是点了点头:“对。”

    老叶则是直截了当的问道:“怎么了?”

    “是小陆找你?”

    确定了陆轩老家真是安江,黄北山给几人打了一个眼神,旋即将手从话筒拿开,对着那边说道:“这样,张院长,我一会给你发一个联系方式,你联系一下对方,他若是在安江的话,直接找他会诊就行,有他在,患者的命基本上算是保住了。”

    “黄老先生,您是说有中医专家此刻就在安江?”张广礼明显的愣了一下,旋即似乎听出了黄北山话语中的隐含意思,瞬间变得惊喜万分。

    “谁啊?”他满是好奇。

    黄北山笑着道:“他本身就是安江人,这不,正好假期回去看望家里人,我一听你说的安江,就想到了他,他若是在安江的话,你直接找他比找我过去更快,而且就在中医方面的造诣而言,他比我只高不低,那名慢性肾功能衰竭的患者,若是连他都没什么办法的话,我就更不行了。”

    比黄北山医术都高?

    张广礼心中震动无比。

    黄北山可是国家级名中医,而且他是听过黄北山的课的,对黄北山对中医的理解至今还记忆犹新。

    说句夸张一点的,他张广礼能有今天的成就,能够担任县中医院的院长,当时黄北山的几节课对他帮助很大。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渐渐了解到了中医的本质。

    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张广礼了。

    而黄北山说对方医术比他还要高明,张广礼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可让他疑惑的是,黄北山说对方是安江县人,这个倒是让他满头的问号。

    从安江县走出去的中医,他心中都是有数的。

    医术高超的是有,可要说比黄北山医术还要高的,说实话,脑海中还真的没什么印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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