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寒神情顿住。

    温陵继续道:“我不是还欠你个新年礼物嘛,本来是想选个盒子,正儿八经包起来送给你的。

    “但是你非要跟着一起来,索性就直接给你吧。

    “这可是我亲自设计制作的,全天下独此一份。

    “你看这里,可以打开,你不是喜欢降神香吗,回头可以让人做成香丸放进去......”

    她解说了半天,公冶寒却还是顿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里,仿佛荡起涟漪,直荡到温陵的心里去。

    她眨眨眼,将香笼怼到他眼前,挡住那涟漪,刚才兴奋的声音弱了下来,“所以......你喜欢么?”

    公冶寒伸手接过香笼,眼睛却一刻也不离开她,“喜欢,很喜欢。”

    温陵低下头,声如蚊蝇:“那、那就好。”

    公冶寒的嘴角慢慢弯起,柔声道:“所以你天天来窑厂泡着,是为了我?”

    温陵: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眸,耐心纠正道:“是为了还礼给你。”

    说完又立刻低下头去,那眼里的涟漪能将她溺死。

    公冶寒惯会抓重点:“所以真的是为了我?”

    温陵: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

    “嗯嗯嗯,你就当是吧。”

    她身子往后一挪,离他远了些。

    明明自己也是上辈子当过海王的人,怎么一遇到他就怂呢?

    公冶寒的嘴角慢慢咧到耳朵根,翻来覆去地把玩那香笼。

    原来她这些日子天天这么累,是为了他。

    昨天她的兴高采烈也是为了他。

    想要独一无二的,也是因为他。

    那华容修的狗命就先留着吧,以后得空了再取。

    “可为什么偏偏是狐狸?”他问道。

    温陵一歪头,笑道:“因为很像你呀。”

    你个狐狸精变的!

    公冶寒点点头,对这赞美表示很受用。

    忽而想起什么,又问道:“那你喜欢狐狸吗?”

    “嗯......”温陵仰头,在脑中进行了一番对比,道,“我喜欢狗。”

    尤其是小奶狗。

    公冶寒道:“嗯,都一样。”

    “什么一样?”

    “狐狸和狗,都是犬科。”

    “......”

    温陵见他心情似乎好了起来,便开始切主题,“有个事儿,我想跟你商量。”

    公冶寒迫不及待地将那香笼系在腰间,头也不抬地问:“什么事儿?”

    “你之前把宜兰殿的宫人都发到辛者库去了,连细辛也去了......”

    公冶寒系香笼的动作停住,抬眼看她,道:“他们偷偷帮你出京,细辛还瞒了我那么久,要是当日我再晚到一步......”

    他到现在还在后怕,如果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宜兰殿的人一个也不能活。

    只是发到辛者库,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温陵道:“我知道,可那不是他们的错,他们不过是听命于我,是我胁迫他们,如果你觉得生气,你可以罚我,可是你能不能把他们放了?”

    她言辞恳切,近乎哀求。

    公冶寒看了看手里的香笼,问道:“所以你送我这个,是为了他们?”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脸,此刻又阴云满布。

    温陵见形势不好,急忙否认:“当然不是!”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

    公冶寒低下头,将信将疑地将香笼系好,偷偷瞥她一眼,计上心来:“那就先将细辛放回来吧。”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嘛......”他拍拍腰间的小狐狸,道,“看你表现。”

    温陵:此话何意?表现什么?

    很快,温陵就有答案了。

    回宫后,她照常往宜兰殿的方向去,公冶寒道:“到饭点了,去紫宸殿跟我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回宜兰殿吃。”

    她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就听公冶寒在她身后悠悠道:“唉~也不知道辛者库的伙食怎么样,可能,都没有饭吃吧......”

    温陵的脚步就很懂事儿地停住了,然后又很懂事儿地调转了方向,兀自往紫宸殿去。

    公冶寒一脸奸计得逞的笑意跟了上去。

    吃饭的时候,温陵对自己这种疑似“卖身”的行为很快就自洽了。

    这饭在哪儿吃不是吃呢?

    在紫宸殿吃,还有公冶寒伺候她,而且饭菜也比宜兰殿好。

    怎么算她也不吃亏。

    于是她趁机加码:“我听说你把华容修调到冀州去了?冀州有什么事儿是非他不可吗?他可是太子太傅呀,他这一走,言思的学业都得跟着耽误,你把他调回来吧。”

    公冶寒筷子一顿,道:“再说吧。”

    看来还是沙门岛适合华容修。

    温陵不肯放弃,拿起公筷,第一次讨好地给公冶寒夹了一块肉:“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了?寒导您如今是九五之尊,何必跟一个小喽啰置气呢?不管他干了什么,我都替他跟您道歉,别生气了昂。”

    她满脸堆笑,马屁拍得啪啪响。

    公冶寒夹起那块肉送进嘴里,咀嚼两下,然后道:“你替他道歉?你是他什么人?”

    温陵心头一震,这不是黑帮大佬的台词吗?

    她倒是很想说“情人”,可华容修还没同意啊。

    总不能平白占人家便宜吧。

    “朋友。”她道。

    公冶寒淡淡地瞅了她一眼,然后道:“华容修也当你是朋友吗?”

    “那当然没有,”温陵如实道,“他又不是现代人,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贵妃,有哪个大臣敢跟贵妃做朋友的?”

    华容修满脑子的“忠君爱国,立身持正”,只要她一天是大乾的贵妃,他就一天不可能同意跳到她的鱼塘里去。

    公冶寒眼神变了几变,却没有出言反驳。

    不敢当贵妃是朋友,却敢和贵妃一起去窑厂。

    摆明了是心有企图,幸亏把他调走了。

    “等他办完冀州的事情再说吧。”

    这辈子他都别想回来!

    温陵却以为公冶寒这就算是答应了,又开始趁热打铁:“那辛者库里的人......”

    “唉~”他忽然貌似忧伤地叹气,垂目看着满桌珍馐,道,“每天一个人在紫宸殿吃饭,也挺无聊的,大多时候,都没什么胃口......”

    温陵:这题我会啊!

    领导拉屎我递纸,领导抽烟我递火,领导逗哏我捧哏!

    “那......寒导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就由小温我,每天来紫宸殿陪您用膳?”

    公冶寒点点头:“嗯,甚好。”

    “对了,寒导,我从来没问过你老家是哪里的?”

    “k市,你呢?”

    “咳,小地方,说了你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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