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洛依拿着四柄煞器回家,担心煞气外泄会影响家中人的气运,直接画符,用灵力封住了煞器,丢进空间中去。

    这东西用好了,可是一大杀器呢!

    这日,曾经的威远侯府流放人等终于来了。

    当被绳索串成一串且戴着枷的一群人蹒跚进入永州府城大门的时候,路人都瞪大了眼睛。

    被流放到永州府来,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从没见过这等“盛况”的永州百姓闻风而动,差点把路都给堵住了!

    陈怀瑾和陈怀现早就收到了消息,借口要进城买东西,瞒着陈怀瑜,领着肖洛依正坐在五味楼二楼往下看。

    被流放人群经过五味楼的时候,肖洛依也很好奇:两辈子加起来,这是第一次看到所谓“流放”到底是什么模样。

    那些人头发枯黄脏乱,在头顶打结成了一绺一绺,面上手上脏到看不出原色,一个个神情麻木,低头弯腰。

    围观群众一个个往前涌,就有咸猪手趁乱往那年轻女子们身上招呼。

    被流放的女眷无处躲闪,只能惊呼着伸手抹眼泪,却不敢哭出声来。

    男子们眼中惊怒,却不敢反抗动弹。

    瞧着着实凄凉,哪里还有什么世家大族的傲人气势?

    有差役怕形成踩踏事故,叫大家都往后靠一靠,领着一路往永州府衙去了。

    等人群走过,大街上恢复从前一般后,陈怀瑾才微微撇嘴,沉声道:“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陈怀现垂眸:“前些日子收到信了,外祖家如今在关外还算不错。”

    肖洛依曾经听陈怀瑾说起过,他们三兄弟的外祖父一家被流放,前后一联想,忍不住惊呼起来:“难道外祖父一家被流放,竟是你爹他们做的?”

    “他已经不是我们的爹。”陈怀现纠正。

    都被族谱除名了,还算什么爹?

    肖洛依从善如流:“是陈彦峰做的?”

    陈怀现点头:“是他指使人做的。”

    肖洛依这才恍然:还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们如今来了永州府,你们打算怎么办?”肖洛依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陈怀现难得地笑了一下,眸光森冷:“那自然是要让他们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否则怎么对得起他们当初的各种刁难欺辱?!

    又怎么对得起娘亲的在天之灵?!

    不远处的另一家茶楼上,张逢春也目送了这一行人。

    “将军?”张石头一激动,叫起了曾经的称呼。

    张逢春瞪他一眼,嘿嘿一笑:“急什么……”人都来了,早一天晚一天又能翻出什么花来?

    永州府衙中,因为陈家被流放的众人到达,被关在地牢里的陈彦峰也第一次被放了出来。

    许久不见天日,他不适地站在原地眯了眯眼睛,却被赵二哥一脚踹在了屁股上:“还不赶快走!敢让我们司马久等?你算个什么东西?”

    陈彦峰回头盯着赵二哥,眼神阴狠:一个差役,竟敢如此羞辱自己!

    若是从前,他连在自己面前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赵二哥更生气了,又照着他大腿踹了一脚:“怎的?你还想报仇?等你娘再生个妹子送进宫当贵妃再说吧!一个流民,还敢威胁我!”

    陈彦峰被踹得打了个踉跄,也不得不承认赵二说的是事实。

    贵妃娘娘当年送给平西王的信物被送到陛下面前,贵妃娘娘直接赐死,威远侯府被牵连,再也没机会送人进宫了!

    陈彦峰垂眸,只好踉跄着往府衙大堂走去。

    一家子终于团聚,却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几个女眷看到瘦脱相的陈彦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看清楚这个面色惨白的男子真的是陈彦峰时,都猛然大哭起来!

    “侯爷!”

    “爹!”

    “侯爷您想想办法啊……”

    “三弟你救救我们啊!”

    “三叔……呜呜呜……”

    陈彦峰没哭,他的目光一个个看过去,虽然脏污瘦弱,却都还认得出来。

    家中一妻两妾、三个女儿三个儿子和依附在自己府中生活的两位兄长的家人一个没少,都在这里了。

    “啪”地一声脆响,惊堂木响了。

    “……”下面瞬时间就安静下来,一双双惊恐的眼睛看向坐在上方的人。

    “堂下可是陈彦峰一家?”同知谢守全满面严肃地盯着下面乌泱泱一群人。

    “是。”陈彦峰带头站出来行礼。

    另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却突然站了出来,冲着谢守全频频磕头:“大人我们不是!我们是冤枉的,我不是威远侯府的人!”

    “我叫陈彦平,我是陈彦峰的二哥,请大人放了我们吧!”

    另一个汉子像是受到了启发,也冲出来冲着谢守全磕头:“对对对!大人,我也不是威远侯府的人,我叫陈彦康,我也是被连累的,我是冤枉的……”

    “啪!”惊堂木又响了。

    “放肆!谁人该被发配,都是圣旨裁夺的,你们是想说圣上错了?”

    谢守全一瞪眼睛,一副“你们但凡敢说是,我就敢当场打死你们”的气势。

    众人吓得齐齐缩脖子,再也不敢吭声了。

    还是陈彦峰这些天被关在牢里,接受了现实:“不知大人要将我们流放到哪里去?”

    谢守全看了一眼温大元,温大元昨日将陈怀现一家子和他们的关系说给了谢同知听过了:这两家人似乎有恩怨。

    那位肖娘子是个有真本事的,谢守全虽然无意结交,却也不会主动得罪。

    既然他们有恩怨,就让他们自行去解决,是照顾还是为难,都跟自己没关系了。

    于是谢守全大手一挥:“新陶镇雷公村那边,还有一片荒地,你们就去那边开荒吧!”

    “那里有地方住吗?”

    “住处怎么样?”

    “怎么会要开荒?我不会啊……”

    人群中又传出了女眷们清澈愚蠢的声音。

    陈彦峰却知道雷公村是三兄弟的地方,心头一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只拱手行礼:“多谢谢司马!我等这就过去吗?”

    谢守全是个重规矩的,虽然永州府没有接收流民的先例,却有朝廷律法可以遵循。

    谢守全看了岑师爷一眼,岑师爷指了指两袋子杂粮糙米:“照着人头,这是你们接下来半年能领取的粮食,一会儿你们自行前去。”

    “你们无故不得离开雷公村,若是离开,需先禀报看守差役,得到同意才可离开,若是无故离开,抓住打死不论……”

    等谢司马说了一大通规矩后,才让温大元领着赵二,押送着一群人又往雷公村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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