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国公府,丹姨娘面容略显憔悴。

    她刚刚与王兄的信使分开,信使口述了王兄给她捎来的口信。

    王兄非常不满,对她进行了一番斥责。

    近期,袭击李家军军粮的几伙敢死队遭到了李家军的埋伏!

    仅剩的几个人,拼死拼活才逃回了北燎。

    而奇怪的是,李家军并没有对北燎敢死队进行追杀。

    另一方面,李家军又通过海上运去了大批的军粮,据说还有药材。

    近一年李家军泛滥的两种疾病,一个是视物不清,夜晚尤甚。一个是身躯乏力,心悸气短等病症,都得到了有效的治疗。

    不仅如此,李家军还派人对当地的居民进行指导。

    一是指导当地的居民在劳作的时候组分工合作,每个村每天都抽出一部分人进行巡逻。

    而且大家在干农活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各自为政,而是大家聚在一起,合作进行。

    今天把张家的做完,明天把李家的做完,这样不拆帮不分伙儿,就是使得北燎的杀手无从下手。

    而那投毒一项也难以进行,由于各乡组成了自己的武装力量。

    而且李家军每天派几个刚刚恢复一些体力的士兵到村庄定期或不定期的参与巡逻,并进行指点,哪里放明哨,哪里放暗哨。

    一旦有陌生人出现在村子里,很快全村人都会知道。

    如果不能排除对方的危险性,就将人直接交给李家军的人帮助鉴别。

    重点的地方,诸如,水井,诸如,庄户人家的灶台,也经常进行检查。

    如此一来,使得北燎的一些细作也不敢轻易的下手。

    京城这边,丹姨娘对于冀鋆的几个铺子都进行了非常细致的搜寻,但是,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物件或者是宝贝类的东西。

    本来丹姨娘一开始跟国师建议,要不然直接派高手把冀鋆冀忞姐妹截走,截到北燎或者是截到京城之外的某个秘密的地方。

    严刑拷问一番,冀家或者是礼国公府的秘密全都能知道。

    但是大国师马上否定了这个提议。大国师嘿嘿冷笑道,

    “他们大周人狡诈多端,怎么可能把这么重大的机密任由两个小女子轻易的获知?”

    而且,如果按照以前的传言,冀忞将被皇上给接到宫里面,由太妃娘娘抚养。那么,在没进宫之前,截走冀忞还有必要。

    但是很快,皇上竟然把她给放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没有权又没有势的淮安侯府里。

    可见冀家这个丫头并没有太大的价值,至少是她虽然是有,但是说她的价值,目前根本都显现不出来。

    那么很有可能是礼国公府或冀家的这个秘密,即便他们这些后人目前也并不是很清楚。

    也就是说,他们携带秘密而不自知。

    丹姨娘感到非常的苦恼。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国师让我去寻出这个秘密的所在。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国师捻须微笑,老神在在地道,

    “这不仅是你苦恼的地方,也是大周皇帝以及其他有野心的人,以及目前的这几位储君争夺者的苦恼。涉及到天下兴亡的事情要是靠抢人,打人就能解决,如此简单,还要我们这些谋士做什么?”

    丹姨娘心中有无限感慨,确如国师所言。

    以前,北燎的几个部落之间都是自恃自己勇猛无敌,抢奴隶,抢水源,抢草场,抢粮草马匹。彼此之间打得不可开交。

    自己的几个同父同母的兄长之间也是如此。

    后来自己的爹爹接受了国师和几个来自大周谋士的建议,进行了安抚,拉拢,打压等恩威并施的手段,又说服他们一起冲大周用劲。

    父汗还承诺,将来一旦击败李家军,一旦攻入大周国土,将分封几个哥哥,大周物产丰饶,怎么分都分不完,自然不必再彼此争夺。

    北燎迎来了百年来最长久的一段和平时期。

    从那时候起,王兄就对大国师五体投地!言听计从!

    因此,王兄求自己来到大周,蛰伏下来。

    国师道,

    “现在我们要拼的就是谁能够先把礼国公府或者是冀家丫头身上的秘密挖掘出来,谁就能够在将来的时候入主中原或者睥睨天下。那么作为当今大周皇上的几个儿子,谁能够先获得这个秘密,那么谁就是下一任的储君,下一任的皇上。所以说,大家都是不得而知,不分高下!”

    丹姨娘还是有些不解,

    “难道不能是大周皇上有意为之?故意让众人认为冀家丫头无足轻重,但其实,是迷惑我们。”

    国师摇头,

    “公主,这不可能!你想一想,如果这两个小丫头,不管是谁,掌握着这样的涉及到军国大事,涉及到王朝兴衰的大秘密,她们这么小的年纪,不可能无动于衷。她们如今一如既往地进进出出,吃喝玩乐。别说是这样两个小丫头,即便是久经世事的成年人,如今被多方所觊觎,被多方所窥视,也不可能做到熟视无睹,根本做不到不动声色,心无旁骛。”

    丹姨娘感到很沮丧,她如今的身份,暂时没有办法跟冀家姐妹有密切的接触。

    目前看来,唯一能够跟冀家姐妹,攀上关系的,应该就是“好邻居”饼店。

    好-邻-居,丹姨娘在桌子上用手比划了这几个字,陷入了沉思。

    最近这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苏瑾很消停。洪相林也是,被招魂之后,据说洪相林的情况有所改善,但是一直是深居简出。

    听说,洪相林全身青紫之后,不知怎地,排黑便排了好多天。

    府里人说,洪相林被“妖物”附体,丢了魂魄。

    招魂回来之后,还得把身上残存的“妖物”一点点地排出去。

    可是,排出妖物之后的洪相林,却极度衰弱,人老了不止十岁,看上去,跟洪培菊不象是父子,倒像是兄弟,而且洪相林还是兄长!

    府里人又传说,难道是洪培菊的兄长回来了?附了洪相林的身?

    冀鋆和冀忞才知道,洪培菊原来有个兄长,年少时就去世了。

    这事儿,贵姨娘都不知道。

    冀鋆心里暗暗偷笑,

    排黑便,不是妖物附体啊!亲!

    是“过敏性紫癜”的一个并发症,或者说是一个分型,学名叫“腹型过敏性紫癜”,与之相对应的是“皮肤型”,“关节型”,“肾型”和“混合型”。

    洪相林内脏粘膜也因为血管脆性增强,出现粘膜出血啊!亲!

    现代医学表现或者疾病名称就是“消化道出血”啊,亲!

    可笑的是,苏瑾还以为是为了洪相林好,一个劲儿地给他接着吃大鱼大肉!

    越吃,胃肠道的负担越重!好比破了口,刚愈合,又裂开!就自然恢复得越慢!

    洪相林前边吃几口营养丰富的,接着流血就流出去了!

    出的比进的多,身子亏空得厉害自然不奇怪。

    这些,都是丹桂苑的小丫鬟们八卦回来的。

    同时带回来的,就是对冀鋆和冀忞姐妹背地里的指指点点。

    冀鋆毫不在意,无外乎就是什么“命硬”,”“克人”之类的,让他们如此猜测也好,至少以后算计自己和堂妹的时候掂量掂量!

    冀鋆有点担心冀忞,她是穿过来的,可以不在乎。

    但冀忞毕竟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

    正琢磨着怎么开导开导,只见冀忞走过来对冀鋆道,

    “堂姐,你可是担心我看不开?”

    冀鋆点头,仔细地观察着冀忞的神情,看她有没有难过气愤。

    冀忞笑道:

    “堂姐,我没在意,苏瑾不过是泼妇骂街,骂累了,就不骂了。何况,日后,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实力,这些流言蜚语就会立刻消散,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相反,没有实力,今日我们就是跟她理论一番,也没什么用处。”

    人间清醒啊!冀鋆又是欣慰,又是伤感。

    于是,冀鋆冀忞获得了难得的平静时光,于是在“好邻居”等店铺之外,还有精力去关注李家军。

    “好邻居”后院,沺黎县主如同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在快乐地“燃烧”着。

    碾豆粉,写广告,分装茶叶包,忙得不亦乐乎。

    冀鋆只好搜肠刮肚地“憋新歌”。

    最后决定用《三国演义》的主题歌《滚滚长江东逝水》,不过,冀鋆想想只敢用人家的曲子,没敢照搬歌词。

    万一,有从21世纪穿过来的呢?

    万一,施耐庵罗贯中也穿过来了呢?

    不能冒险!魔改歌词,也就罢了。

    以前的时候,有好多歌就是一个曲子配了好多种歌词。

    冒充人家的,还是别这样!

    终于,《春去春回又一岁》新鲜出炉了!

    春去春回又一岁,

    古今多少英雄。

    烽火狼烟终相忘,

    楼台今犹在,

    功名烟雨中。

    花谢花飞韶华远,

    一生一世枯荣。

    江湖夜雨十年灯,

    桃花红胜锦,

    孤舟蓑笠翁!

    冀鋆先把这个歌教会了竹叶和芍药,让她们去教沺黎。

    她实在不敢教沺黎,怕自己跟她打起来!

    竹叶有心理准备,芍药是根本不在乎。

    芍药想得开:

    “沺黎县主唱得跑调是不假,但不难听!”

    竹叶不忿:

    “唱得都不对,还不难听?”

    芍药叹道:

    “竹叶啊!你要学会包容和体谅!如果世上大多数人都跟沺黎县主一样,咱们唱出来的就是错的,就会被世人笑话的!”

    呦呵!冀鋆侧头看看芍药,这小丫头,还能说出这般有哲理的话啊!

    自己不就是这样吗?别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本时代的人,自己是个“异类”!

    接着竹叶苦恼道:

    “那天,沺黎县主把客人都唱跑了!就剩下一个跑调的!让她这样唱下去,好邻居不得关门啊?”

    芍药充满信心地道:

    “放心吧!我们小小姐说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把那些不跑调的唱跑,可以吸引来跑调的嘛!”

    冀鋆暗暗点头,也有一定道理。

    芍药又道:

    “竹叶,咱们得好好教沺黎县主,然后咱们也得留心学学跑调!”

    “为啥?”竹叶和冀鋆都很惊奇。

    芍药认真地道:

    “如果以后,唱歌跑调的客人多,咱们就跟着沺黎县主那样跑调吧!大小姐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能跟钱过不去!艺术啥的,先放放!”

    冀鋆,“……”

    牙疼,欲哭无泪!

    竹叶是被迫跑偏,这个芍药是主动的!

    苍天啊!大地啊!

    我那脆弱的艺术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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