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模糊,直至完全昏过去。

    顾念弹开了眼皮,醒来,四处的环境很陌生,房间里有冷气。

    ‘啪’,透亮的光,射过来,刺得她瞳孔一缩,眼睛酸涩得厉害,一抹高挺人影进来,身上是绿色制服,他将笔本子放到桌子上,坐到她对面,扫了她一眼,神情冷肃:

    “交代吧,你是怎么弄死顾柳的?”

    弄死顾柳?

    顾念意识渐渐回笼,暗室里的画面,从她脑子里飞快掠过,她记得,顾柳咽气了,是死在她怀里的,她垂眸,望着自己的指尖,指尖弯了弯。回忆着顾柳在她手上的触感,温热的尸体渐渐转凉,最后,她无法呼吸,倒在地上昏过去。

    然后,醒来,她就在这间审讯室了。

    “我不清楚你说什么。”

    顾念声音沙哑,喉咙像是被沙石磨过一样,难受得紧。

    警官微淡的目光扫过来:

    “她与你在一间密室里,她死了,你活着。”

    顾柳死了,她还活着,她便成了最大的嫌疑犯?

    谋害顾柳的凶手?

    顾念真的好想笑,想大笑,她控制了这种歇底斯里的情绪。

    “警官,我也是受害者,是有人绑架了我,把我扔进了那间密室,后来,顾柳又被人扔了进来,你不去找真正迫害我们的凶手,却在这儿审问我?”

    捋清思绪后,顾念声音铿锵有力。

    警官神色未变,盯着顾念:

    “你说你被人绑架,是受害者,你有证据吗?”

    证据?

    顾念想了想,脑子懵懵的,她竟然想不到一点证据。

    “我当时,被他们敲晕塞进密室的,我能有什么证据,对了,你们可以去调监控。”

    “说说,我们应该调哪儿的监控?”

    警官冷冷地问。

    顾念脑子嗡嗡地响,她都不知道自己被塞进了哪间密室,怎么会知道调哪儿的监控。

    顾念感觉自己掉进了陷阱里。

    纵然是一百张嘴,她也说不清。

    她开始说软话:

    “警官,我真的没杀顾柳,是她自己哮喘病发作,而那间屋子,是被人放了冷空气进来,我也差点死在里面,不是吗?”

    警官:

    “顾柳的死,虽不是你直接造成,间接也脱不了干系,她死之前,她的身上,只有你的指纹,顾念,你与死者之间,有很深的仇恨,你害她,有理由,有足够的动机。”

    顾念心里开始狂跳,她感觉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如果我说,是她想害我呢?”

    “是顾柳生前,让人把我绑架进去的,后来,她自己又进去了。”

    警官:

    “你的意思是,顾柳与你有仇,绑了你,后面,自己又进来了,结果,反而害死了自己,那么,我问你,她自己放冷空气把自己害死吗?她明知道自己有孝喘病,我想,没人有这么傻,这个假设,我们也推断过,根本不成立。”

    顾念百口莫辩时,她冷静下来,掀唇:

    “我想见厉腾。”

    “厉腾是谁?”警官问。

    “我孩子的父亲,盛世与中盛的总裁。”

    顾念不是炫耀,只是怕警官说不认识罢了,所以,她说得更清楚些。

    警官眯眸,像是在考虑,末了,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回来,看着顾念的目光更冷了:

    “我刚打电话问了,薄庭琛说,不认识你。”

    顾念的心脏,像是有冰冷利刃狠狠划过,鲜血淋漓。

    她后退一步,喃喃呓语:

    “他说不认识我?”

    “他是这样说的。”

    稍后,顾念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她说:

    “警官,我可以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吗?”

    她的电话,早不知掉哪儿了。

    警官眼神冷凉:

    “我们是有规定的,你已是嫌疑犯,所以,你不能与外界联系,当然,你如果想请律师为自己辩护,我们可以帮忙联系。”

    “行,你帮我联系。”

    顾念说了个人名,是海城大名鼎鼎的律师。

    警官犹豫后,问:

    “顾念小姐,你能支付得起律师费吗?”

    “这个律师,要价可不低。”

    顾念身份无文,全身上下,除了套衣服,没有任何一件饰品,婚戒早被她在五年前摘了,她不喜欢戴手饰,所以,戒指就成了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我……”

    顾念觉得自己陷入了绝境。

    陡地,似想到什么,她吼:

    “你是警察,还是一名警官,你没有这样的权利,扣留我,至少,我得通知家人吧。”

    警官皱眉:

    “我已经帮你联系过了,是人家说不认识你,我有什么办法,而你身为谋杀顾柳的嫌犯,是不能让你离开的。”

    “你说你是警官,怎么能证明?我怀疑,这间审讯室是假的,你这警察身份,也是假的。”

    警官气笑了,他从兜里掏出警察证,反手亮到她面前:

    “看仔细,裴清华。”

    裴清华说完,转身出去了,又一名警察进来了,问了她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便把她带进了一间临时牢房。

    她还没有过堂,所以,只能呆在临时牢房里。

    顾念满肚子冤屈,她始终想不明白,中了谁的毒计。

    再说厉腾在外疯狂寻找顾念,把海城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人,派去纽城的人回来说,那边没有顾念的消息,港城那边,汪老爷子也电话过来,说顾念并没去港城。

    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消失了。

    厉腾觉得自己很无能,小团团整天吵着要妈咪,哭得他心烦意乱,薄时予走进书房,声音洪亮:

    “爹地,我们应该找找海城不知名的角落,我有直觉,妈咪并没有离开海城。”

    不论薄时予本事有多大,厉腾始终当他是小孩。

    有些话,他不想告诉儿子,但,憋在心里又太难受了,所以,他说:

    “你妈咪就这样消失,我已经报警了,但,警方也无能为力,时予,你好好带着妹妹,我才好静下心去找你妈咪。”

    薄时渝眼珠子转了转,提议:

    “会不会是顾柳绑走我妈咪的?”

    “毕竟,与我妈咪最不对付的就是她了。”

    儿子的话,到是提醒了厉腾,该从顾柳身上下手,然后,他开始查顾柳,发现顾柳最后的踪迹,是在海城南街一带,有人看到过顾柳曾经出入过南街破旧的车库。

    厉腾带着温安全去了,仓库早在昨晚被人一把火烧成了灰,什么痕迹也没留下,每次,只要他有新的线索,线索便会在前一刻被迅速抹除。

    厉腾知道自己遇上了强劲的对手,这个对手特别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所有的心思。

    王嫣过来带小团团,小团团起初还与王嫣玩得来,慢慢地,小团团就不舒坦,小姑娘想姑咪了,五年来,小姑娘从没与妈咪分开过。

    她怕这辈子都见不到妈咪了。

    思母心切,小团团生病了,发着高烧,说着胡话,每一句,都是妈咪妈咪,团团好想你。

    王嫣用热帕子为小姑娘物理降温,薄时予在旁边伺候,玉婶则忙进忙出,端水拿药,熬药,负责一系列的后勤工作。

    王嫣也急了,她不止一次给顾念打电话,电话永远是关机。

    随着时间的延长,王嫣总有不好的预感。

    她悄悄对肖辰说:

    “你说,念念会不会遇到不测了?”

    肖辰瞥了眼书房方向,房间里映出的人影,孤单寂寥。

    “别这样说,我相信,顾念还活着。”

    肖辰心里不是滋味,心里在想,如果顾念真有什么不测,让薄总怎么办,还有她几岁的一双儿女又该怎么办。

    王嫣顺着肖辰的目光望过去,正好落在厉腾落寞的人影上,她心里也不好受:

    “但愿念念还活着,老天爷保佑吧。”

    她最好的闺蜜,可不能有事。

    汪毅将病了,病得很重,厉腾连夜飞了港城,汪毅将的身体本来挺硬朗的,前几天一病不起,去医院一查,毛病查出来了,是血液里的毛病,汪毅将本人并不知道实情,厉腾刚下飞机,王副官去接人时,与他说了一嘴。

    汪毅将是骨髓瘤。

    要命的病,重要的是,需要有能与汪毅将匹配骨髓的亲友。

    汪毅将除了顾念与周念蓝外,再就是小团团与薄时予了,俩宝贝太小,即便是可以,薄家也不会准许,周念蓝又有病,也还没成年,除了顾念,没人能救得了汪毅将。

    厉腾终于知道王副官为什么十万火急让他过来了。

    厉腾见了汪毅将,老将军神色低迷,与前几天比,判若两人。

    “外公。”

    厉腾心里很难过,顾念不在,如果她看到汪毅将这精神面貌,会比他更难受。

    汪毅将看着厉腾,仿若看到了顾念的脸,他嘴唇动了动:

    “厉腾,有顾念的消息了吗?”

    厉腾垂目。

    气氛凝滞。

    汪毅将老泪纵横:

    “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了,还要经历生死离别。”

    汪毅将想了想,说:

    “厉腾,你就没往自个儿家人那边想想?”

    厉腾拧眉,眉心渐渐有刻痕出来:

    “你是说,有可能是薄家人弄走了念念?”

    汪毅将:

    “我们找遍了这么多地方,都没找到念念,你爷爷那只老狐狸,你就没往他身上想过。”

    一语惊醒梦中人。

    厉腾说:

    “他一直不喜欢我与念念在一起,但是,现在,念念是你的后代,他不可能……”

    汪毅将说:

    “你不要以为,他有多看重我与他的这段友情,在利益面前,亲情都算个屁,何况,我只是曾经救过他一命,是曾经。记住。”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薄长河这个老东西,他不喜欢被人束缚,以前,他有个很喜欢的女人,并不是你的奶奶,他爱人家得不行,最后,为了家族利益,他把人家女方家庭给谋害了,那女的上吊死了,此后,他的心也死了,所以,在他心里,爱情不及财物权利重要,而你这么喜欢念念,他怕你以为误入他认为的岐途,是很有可能阻此你们的。”

    “薄长河这个老东西,如果真是他,我饶不了他。”

    汪毅将义愤填鹰。

    厉腾从来没往薄长河身上想过,现在,细细推敲,才发现,如果对方不是特别有势力,且计划周全,是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顾念绑走,并让她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他激动之余,立刻给温安全打电话,让温安全监视齐叔的一举一动。

    “顾念如果找到了,你就与她好好过日子,至于,薄长河,我知道与他去说。”

    厉腾眉心跳得厉害。

    与汪毅将又说了番话后,厉腾飞回海城。

    温安全盯梢了半天,也没见齐叔出过老宅,实在等不及的厉腾直接杀去了老宅。

    薄长河捋着胡须,正与齐叔在下围棋,棋盘上摆上的黑白子,正在相互厮杀、博弈。

    见厉腾来了,薄长河没作声,继续下他的棋。

    厉腾走过去,直接捴起一颗子,放到了路中央,直接堵住了白子去路,见自己的路封死,薄长河扬眉,浑浊的目光看向厉腾:

    “十天半月不回来,一回来就这么大火气,谁惹你了?”

    “是不是你把顾念藏起来了?”

    厉腾不想与老爷子废话,他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

    薄长河眼神炯炯有光:

    “你放屁,老子藏她干什么?那是你的女人,我藏起来,有什么用?”

    厉腾:

    “有人看到齐叔的人,掳走了顾念,还有与顾念一起消失的顾柳,而顾柳消失前,曾在南街旧仓库一带活动,爷爷,你可以不喜欢顾念,但,你不能这样卑鄙,把顾念生的希望剥夺,她毕竟是薄时予兄妹的妈咪。”

    “卑鄙?”

    这个词语,让薄长河暴跳如雷,伸手掀番棋盘,棋子滚了一地:

    “老子是你爷爷,你竟然为了个女人,对你爷爷用上了卑鄙的字眼?”

    “如果你在乎我的感受,就让她回来,不然……”

    薄长河鼻子一哼:

    “不然怎么样?”

    “你要吃了老子不成?”

    厉腾冷笑一声:

    “吃了你,我要被雷劈,不过,我会带走薄家所有财富,所有的人,让你孤独终老。"

    薄长河气得嘴唇抖动:

    “你个杀千刀的,你从小到大,老子待你多好,你现在竟然恩将仇报,真是一头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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