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进去便开门见山。

    傅莳楦迟迟不说话,她抬头看去,目光触及傅莳楦那张冷峻的面庞入了神。

    傅清玉长了一张温和的脸,待人温柔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

    傅莳楦对谁都冷淡,哪怕言语不带任何温度,但总能让她感受到偏爱。

    其实说起来她和傅莳楦根本没见过多少次,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到傅莳楦青睐的。

    嫁给傅清玉后,她一直避嫌,不想让傅清玉误会。可当她听闻一向不近女色的傅莳楦纳妾时,心中又不禁疑惑和好奇。

    正好祁小玉带着孙姣姣找上门来,傅清玉也有意让她去试探虚实,她便顺水推舟来郡王府见到传说中的侍妾。

    她明明看到姜余欢身上带伤,傅莳楦却做出一副宠爱她的模样。

    她不明白傅莳楦到底为何这么做,于是大着胆子和傅莳楦私下见面。

    傅莳楦亲口告诉她,纳姜余欢只是为了气她。

    她大为恼怒,回去的路上脑海不断响起傅莳楦的话,那点怒气一点点消散化作甜蜜。

    当她意识到时,慌乱不已,怕傅清玉发现异样。

    谁知回到府中,傅清玉只关心傅莳楦突然纳妾是不是有什么谋划。

    傅清玉理所当然地利用傅莳楦对她的心思,查探消息,她心中失落。

    她明明喜欢着傅清玉,却不知在何时,那份偏爱带来的甜蜜在心中疯长。

    “我知道。但宁国公府做得太过火了。”

    傅莳楦当然知道,他面前摆着的就是十三调查的结果。

    失踪的那两人十三抓走的,十三没费什么功夫就审问出王麻子这个关键人物,随后一直在监视王麻子,待看到王麻子让人去宁国公府通风报信后,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为确保证据确凿,他又将王麻子带走。

    王麻子嘴严实,但从他的眼神中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宁国公夫妇。

    十三便急忙回来汇报情况。

    傅莳楦猜到是宁国公府的人干的,但拿到证据时还是觉得头疼。

    也怪他,忘记嘱咐十三别光顾着查线索,还要不留痕迹。

    这下好了,果不其然宁晚找上门。

    这件事绝不能让姜余欢知道,不然姜余欢又有得闹。

    宁晚拧着帕子,神色纠结地咬住下唇。

    她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又低下头轻叹一声,“我也很无奈。若是我提前知道,定会阻止他们!大哥的事姜余欢是有责任,但还不至于拿命来偿,若不是大哥自己做过那些混帐事,如今也不会落此下场,他们行事太过偏激了。”

    傅莳楦心中思绪万千,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句,“郡王妃遇刺不是小事。”

    宁晚瞧见傅莳楦态度松动,斟酌道:“阿楦,射杀的事不是宁国公府做的。若是把安排射杀的人找出来,也算是给姜余欢交代了。还是说,你已经爱上姜余欢,不愿意委屈她?”

    傅莳楦脱口而出,“我不爱她,但她会追究。”

    说完,傅莳楦心口一痛。

    他忍着不作声,没让宁晚看出来。

    宁晚也没心思注意傅莳楦的表情,一心只觉得傅莳楦对她用情极深,不愿意她误会一点。

    她声音轻柔,“查探此事的是你的人,你想隐瞒,应该不是难事吧?我知道,我已经嫁给齐王,不该再拿这种事来烦你。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帮帮我好不好,若是宁国公府沾染上谋害郡王妃的罪名,我的日子也会很难过。”

    说着,她落下几滴泪,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傅莳楦沉默许久,他面容扭曲,似在隐忍什么。

    宁晚没得到回答,抬头看去,见傅莳楦神色痛苦,抓着傅莳楦的手急切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傅莳楦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没有,我,答应了。”

    得到傅莳楦的承诺,宁晚松了口气。

    察觉到自己握着傅莳楦的手,她惊慌失措地收回手,面带羞涩,“谢谢你,阿楦。我先回去了,免得她们起疑。”

    她回到偏厅,姜余欢和孙姣姣还在说笑,看起来志趣相投。

    “恬恬呢?”

    “她说去如厕,齐王妃没碰见吗?”姜余欢道。

    “没。如意,你去找找。郡王妃有伤在身,我们不要叨扰太久。”

    “是。”

    如意刚走出房门,便看见孙恬恬神色恹恹地回来。

    “王妃,二小姐回来了。”

    宁晚等孙恬恬进来后便提出告辞,姜余欢含笑着把她们送出院子,转过身嘴角瞬间耷拉下来。

    “有些饿了,阿圆,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食。”

    阿圆狐疑地看着姜余欢,方才和孙家小姐说话时不是一直在吃东西吗,怎么还饿。

    姜余欢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她心猛地一跳,急忙应是。

    支走阿圆,姜余欢气势汹汹地冲到傅莳楦的书房,六一都来不及阻拦,只听“哐当”一声,房门被姜余欢大力踢开。

    自生病以来,姜余欢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有劲过。

    “你……”

    六一刚吐出一个字,姜余欢已经不见人影。

    他回头一看,傅莳楦和姜余欢之间剑拔弩张,而姜余欢的手上抓着一沓纸。

    “你查到布下落石的背后主使了,所以给宁晚传信让她来见你是不是!”

    傅莳楦几不可闻地叹气,“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亲眼看到宁晚进来。我说宁晚怎么突然来看我,我们之间又没有交情,原来是你想方设法想见心上人。”

    宁晚出去后她就觉得宁晚恐怕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了,便说大夫让她多走动有助于养身体,一直在门口徘徊。

    她亲眼看到六一恭敬地把宁晚请进书房。

    傅莳楦想见心上人她不关心,但她怕宁晚是为宁国公府来的。

    “姜余欢!是不是心上人,你最清楚!”傅莳楦因为答应宁晚不追究心中有愧,但听到姜余欢这么说,一股无名火在心中升腾。

    姜余欢无视傅莳楦的怒火,她只觉得可笑。

    “呵!我当然清楚。你想用这些证据换什么?你答应了宁晚什么?”

    事已至此,傅莳楦也不隐瞒,“落石的事不会追究了。”

    “好,好得很。我差点丢了命,换来的竟是你一句不追究?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决定。”

    姜余欢替自己感到悲哀。

    傅莳楦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定。

    “弓箭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傅莳楦站起身,从姜余欢手中夺过证据。

    姜余欢没有躲避直接放手,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傅莳楦,“不必了!我信不过你。我身在局中,危险来临我避无可避,这些我都忍了。但要让我吃闷亏,不可能。这些证据,想来也用不上吧,你都决定徇私,我就是想查点什么也不可能。难怪你单单让人去查落石,却把弓箭的事交给皇帝去查,恐怕是早就知道落石的背后主使吧?也对,那落石阵不是一两日能布好,连我第一时间怀疑的都是对我有杀意的宁国公府,你怎么会想不到。”

    她被两批人埋伏,傅莳楦却选择只上报一种,另一种自己查,难说是不是早有私心。

    傅莳楦将那沓证据随手放入抽屉中,语气充满无奈地解释,“我让人去查落石,只是因为落石的线索琐碎,怕有人敷衍了事。但箭不同,普通人接触不到箭,傅令奕一定会引起重视。”

    姜余欢不信,讥讽道:“连理由都想好了,一直躲着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就是在琢磨这些事吧?”

    “你不要无理取闹,是因为你不想见到我,我才没去看你。”

    “你傅莳楦会因为我不想就不做吗?你怕我死了逼着我喝药上药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不愿意。你不过是看我死不了,没有必要做无谓的关心罢了。”

    不管他如何解释,姜余欢都会反驳,傅莳楦懒得再说,索性破罐破摔,“你既然知道,现在又来问什么?”

    “是啊,真是自取其辱。”

    姜余欢转身离开,她回到自己房间,打开衣橱,随手抓起几件衣服,用布包好做成包袱背在身上。

    之前是她想岔了。

    不,应该说对傅莳楦的良心抱有一点期待。

    中元和三七总说傅莳楦对下属很好,还教会她们很多道理,她便以为傅莳楦这人是有良心的。

    是她高看他了。

    他的良心只对自己人,而她不在那个范畴。

    傅莳楦只要她活着替他办事,别的他不关心。

    她也是傻,何必非要和傅莳楦绑在一起。

    她为求心安,想要解救宁素和素敏郡主,大可以自己去做。

    这两人对傅莳楦都很重要,她指使中元和三七去做这件事,傅莳楦也不会说不让。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待在郡王府受傅莳楦的监视。

    只是郡王妃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没有理由离开。

    她看到宁晚进书房的那一刻,想过很多可能,每一种可能都能为她所用成为离开的契机。

    和傅莳楦闹那一场,放走真凶的委屈和生气只占一小部分,毕竟傅莳楦一向不做人,她犯不着大动肝火。

    借此机会离开才是目的。

    所以不管傅莳楦说什么,她都要不分青红皂白地给傅莳楦扣帽子。

    在生死之间走过一回,她想通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她连死都不怕,又何必活得这么憋屈。

    离开是第一步,培养自己的人和傅莳楦抗衡是接下来的事。

    “郡王妃,你要去哪?”

    虽然六一帮忙把书房的门关上,但二人争吵的声音外面还是隐约能听到一些。

    中元看着姜余欢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顿觉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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