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军政厅之中,黄恒看着战场上大好的局势,不由得心中一震,凌氏兄妹对于军政厅而言,便是战场上的主心骨,也是军政厅的一战之力。

    “石河,全军撤防吧,周围的凶兽一旦何为,到时候我们就是困兽之斗!”凌圭秩看着石河,低声说道,声音很小,但是却由不得一丝一毫的质疑,这边是巡查使,被称作冷面恶魔的凌圭秩。

    听到凌圭秩的话,石河微微一愣,若是没有军政厅的军令,擅自调动师团是怎样的罪过,作为巡查使的凌圭秩应该会比石河更加清楚。

    “凌圭秩,你是巡查使,军规军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一些,你这是知法犯法!”石河目光紧盯着凌圭秩,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凌圭秩。

    凌圭秩被石河灼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张冷峻的脸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看着石河,看着身后那些已经伤痕累累战士,目光甚至更加地坚毅。

    此时的凌圭秩,作为巡查使,自然是知晓军规军纪的,而凌圭秩远比石河更清楚那些教条,因为凌圭秩本就是这些教条的践行者,维护者。

    凌圭秩作为一个巡查使,看着眼前的石河,看着这位师团长,这位自己的学长,眼神依然是一个如猎鹰一般,审视着眼前的石河,看了看石河身后那些已经力竭的战士。

    作为一个巡查使,公然视军政厅的军规如无物,这件事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了把柄,那么凌圭秩的处境,和现在并无二致。

    “我说撤军就撤军,一切责任后果,由我一人承担!”凌圭秩神情坚定,坚毅的眼神,容不得一丝的异议。

    “哥……”凌芳媛还想要说什么,为凌圭秩说清楚其中的利弊,只是话到嘴边,看到了凌芳媛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颤,就又咽了回去。

    石河看着凌圭秩,双手不由得握紧了双叉,看着眼前的凌圭秩,心中更有些担忧。

    “凌圭秩,你清楚你在干什么吗?我们死不足惜,军人以战死为荣,以撤退为耻!”石河大声地嘶吼道。

    其实石河的心中更清楚,自己师团最多可以坚持一个小时,可是已经失去了和军政厅的联系,周围的师团能不能驰援而来,适合于不清楚。

    但是在军政厅下令之前,石河不能退,更不能在凌圭秩的军令下撤退,那样无疑是将一切罪责推在了凌圭秩一人的身上。

    石河要做的就是担负起这个师团长的使命,就算是全军撤退溃散,也不能将责任推在凌圭秩身上。

    “我来的时候,周围的兽潮已经在合拢,这不是简单的兽潮,领主级的凶兽作为先军,后面的凶兽还不知道是什么,保证军力才是当下要务!”

    凌圭秩沉声说道,声音并不算大,但却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压,宛若一道军令,宛若一座山压在了石河的身上。

    “我是巡查使,你只是一个师团长,我的话如同军令,你也敢违背?”凌圭秩还是搬出了自己的身份,石河虽然是自己的学长,可是军政厅的地位却要比自己低一些。

    “我是指挥使,战场之上我是最高军衔统帅,就算是撤退,军令也该由我下达!”凌芳媛直视凌圭秩的双眼,坚定地说道,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

    作为妹妹,凌芳媛第一次说话这样有底气,自己是指挥使,战场之上的最高统帅,在自己之上,只有军政厅可以号令自己。

    “凌芳媛,我是你哥!”凌圭秩大声地喊道,若是按照军衔而论,自己或许是在自己的妹妹之下,至少自己的职权,还不至于号令指挥使。

    “战场之上,只论军衔,你不过是巡查使,想要制衡我,找你们监察处的监察出面,不然这里我最大!”

    凌芳媛自己清楚,在这里的人,都已经完全和军政厅失去了联系,就算是凌圭秩有通天之能,也无法联系军政厅或是监察处。

    “……”凌圭秩瞠口结舌,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会如此果断,如此强硬,强硬到让自己都无法反驳。

    看着眼前的凌芳媛,凌圭秩有些恍惚,这是自己想要的妹妹,一个军威严正的统帅,可这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妹妹,自己不能保护的妹妹。

    “愣着干什么,撤军!”凌芳媛看了一眼石河,大声地说道,眼神中是如凌圭秩一样不容置喙的目光。

    石河微微一愣,甚至有些恍惚,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凌圭秩还是凌芳媛在和自己说话。

    “我……”石河愣了神,看向了凌圭秩,石河可不是那种恪守军规的人,他不想撤军只是不想牵扯凌圭秩,可是他更不想牵连凌芳媛。

    “愣着干什么,撤军啊!”凌圭秩看到石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对着自己往日的好兄弟,大声地喊道,那语气早已经没有了曾经那份对学长的客气。

    “……”石河愣在了原地,看着有些动怒的凌圭秩,心中那无名的怒火,却不知道该发泄到何处。

    “愣着干什么,撤军啊!”石河对着身后那些呆愣的士兵大声地喊道,那些因为刚刚凌圭秩的怒吼而注意到这里的军人。

    “全军听令,撤出阵地,十分钟之内离开十五师团驻地,放弃一切重武器!”石河再一次大声地喊道,声音传遍了战场。

    最初石河的那句话,只是将自己心中无名的怒火发泄出来,但是石河还是可以保持理智,至少自己得为自己手下一整个师团的兄弟负责。

    “巡查队,跟我掩护撤退!”凌圭秩看了一眼凌芳媛,眼神中满是无奈,至少自己不能让自己的妹妹,真的葬送在这里吧!

    “支援小队,随我阻击兽潮!”凌芳媛并未看向凌圭秩的目光,只是将目光看向了那黑压压的兽潮。

    “石河,我只给你半小时的时间,全军撤出阵地,留下足够的激发器,四十分钟之后,将战场所有武器全部引爆,做最后的努力!”凌芳媛背对着凌圭秩和石河,现在她可不想看那些惺惺相惜的场面。

    石河看着凌芳媛的背影,“我也留下来阻击……”

    “你留下了,谁带他们杀出去?”凌圭秩的手紧紧地按住了石河的肩膀,“只有半小时,务必将所有人带出去!”

    凌圭秩只是瞄了一眼身后的兽潮,那些包围而来的兽潮,并不比眼前的兽潮少几分,黑压压的兽潮如此,需要一个人带着师团杀出去。

    “撤军……!”石河也没有多说什么,现在时间,耽误一秒都是一秒危机,石河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自己只想要带着身后那些战士离开这边凶险之地。

    “我们留下吧!”石河身后的一位强化者站了出来,一条腿一蹦一跳地来到了石河的身后,左腿空荡荡的,只剩下被血红色绷带缠住的大腿,裤腿被撕得七零八落。

    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在他的身后,如他一样已经伤残的强化者,不下百人,面对如此密集的凶兽,谁都无法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我也留下……”

    身后的声音此起彼伏,石河没有说话,凌圭秩也没有说话,只有那些伤病的声音,从三人的不远处袭来。

    凌芳媛右手握紧了双刃刀,刀刃上还带着翠绿色的血液,顺着刀刃缓缓地滴落。

    “石河,记住了,只有半个小时时间!”凌芳媛看着如黑云压来的兽潮,看着密密麻麻的兽潮,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了。

    石河愤然转身,他没有理会那些想要留下的战士,只是飞快地从他们的身边奔跑过去,疾驰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

    而那些战士,似乎也不在乎,只是任由石河带着一阵风浪,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任由那阵风,吹过他们的脸颊。

    在石河的身后,那些战士没有转身,只是看着黑压压的兽潮,用自己残缺的身体,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钢铁城墙。

    ……

    “他们在干什么!”贾索看着屏幕上向后奔去的石河,看着那些跟着石河,丢盔弃甲一般的士兵,那苏丧家之犬逃窜的军人。

    “他们还配叫做军人吗!”贾索厉声质问道,“这就是总长亲点的亲军,在这种时候,竟然放弃阵地做鸟兽散!”

    贾索的话,其中的敌意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矛头已经指向了站在会厅中央的黄恒。

    看着那些散去的士兵,从驻地之中撤出的士兵,黄恒不觉得可笑,他反倒心疼,心疼那些已经重伤的军人,更有些担忧,担忧凌圭秩他们。

    “贾总署,这不明显吗?撤退啊。不撤退等死吗?”王钦双手一摊,嘴角带着看傻子的笑容,甚至还带着几分不屑额意蕴。

    “难道要战死沙场,才算是军人,那么在座的诸位,更算不上军人了吧!”王钦的话一出,无疑将矛头引向了自己,这一句话,算是将军政厅之内诸多军官都得罪了。

    “开什么玩笑,你一个被罢权的掌权人,有什么资格质疑军政厅!”贾索看着王钦,他的眼中从来容不下这个嚣张的外人。

    “至少我的机甲部队,此时正在十五师团的驻地上,大开杀戒,横扫周围的凶兽!”王钦指了指屏幕,十五台高大的机甲,依然在宣泄着自己肩膀上的炮火。

    “贾总署,现在是要一致对抗凶兽的时候,还是不要在这里说一些没用的废话了吧!”黄恒幽幽地说道,笑着看向王钦,眼神中带着感激。

    恰好在这个时候,黄志宗从会厅外走了进来。

    “少爷,派出去的医疗队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十五师团撤离的方向,由亲卫队拱卫!”黄志宗只是瞄了一样贾索,全当是一个看垃圾一样扫了一样,便将目光看向了王钦。

    颔首说话,黄志宗的话,无疑是又给了贾索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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