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甄宓傻傻地看着那座大营,鹰儿和马儿为什么会把自己带到这里?这不是把自己带上了一条死路吗?

    忽然,大军中旌旗翻动,他们动了,先有几匹马冲了出来,远远地转了几步,随后,出来千余骑。

    甄宓吓得瑟瑟发抖,却没有任何投降的念头,她先从马背上取下了林泽的亮银枪,根本拿不动,被枪杆直接压倒在地,她有挣扎着站了起来,拔出了马背上的二代骑兵作战绣春刀,可还是拿不动,还有一把适合步战的一代绣春刀,她勉强拿得动,可是根本举不起来。

    甄宓哭着摸着林泽的脸,道:“能和你死在一起,也算此生无憾了。”

    她从林泽衣袖中翻出了那把捕鲸叉战术军刀,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打不开这把短刃的皮套,她绝望了,有时候死都这么难吗?

    她最终取出了一支短短的弩箭,将箭头对准了自己的脖子,那些人要是上来,自己就自尽。

    这个时候,林泽醒了,他挣扎着跌落下马,甄宓扔掉了弩箭,朝着林泽扑了过来,将他扶起来。

    林泽柔声道:“傻丫头,别做傻事,你去跟了袁熙,还能活命。”

    甄宓使劲摇摇头,道:“不,我要和你死在一起。”

    林泽挣扎着站起身来,笑道:“时间还早,远没有到下定论的时候呢。看看他们想怎么打。”

    林泽真是高看了他们,他们哪里还敢打?直接在极限射程外,朝着天端起了弓箭,这是准备火力压制。

    这一刻,林泽知道自己完犊子了,他望着苍天,心中难过,自己这是逆天改了许多人的命运,老天要一次性收回去利息吗?

    袁熙那边的兵马生怕迟则生变,当即下达了军令,密密麻麻的羽箭冲天而起,直朝着林泽落下来。

    林泽将甄宓护在胸前,嘴角挂出了一抹惨笑,道:“傻丫头,真不该来这儿的,早知道救你会脱一层皮,现在,怕是真的连命都没了。就是心疼锦儿,她若是早早死在洛阳,便一了百了,刚看到希望,便陷入绝望,她怎么受得住呀!”

    他和甄宓都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黑蹄玉兔忽然悲鸣了一声,它将林泽和甄宓扑倒,竟然用自己的身体为二人做了一道肉墙,密密麻麻的羽箭全刺在了它的身上。

    第一轮羽箭结束,马儿变成了刺猬,林泽悲从中来,吐出一口血,他摸着马儿的脸颊,颤声道:“伙计,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咱们在另一个世界,继续大杀四方!”

    甄宓红着眼睛,想摁住马儿的伤口,可是那么多,摁得住哪个?

    跟随了林泽几年的黑蹄玉兔就此陨命,可林泽没有任何办法。

    空中苍鹰看到了,不安地来回翻转,发出一阵阵犀利的叫声,它几番想冲下来,可是都被羽箭射了回去。

    那帮人开始准备第二轮齐射,就在羽箭过来的一瞬间,林泽忽然看到远处有个黑点儿几个窜梭便来了,手持一根长枪在林泽面前舞得密不透风,那羽箭被他尽数震飞,毫不费力,那场面,就像是电影《英雄》中,秦国带兵攻赵,羽箭如蝗而至,无名持剑在房顶阻挡,叫它的弩箭一支不得落。

    林泽定睛一看,这老头,不就是在长安时,王允府邸外,遇到的那个老骗子么?他还将弟子刘崇交给自己养,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是个这么高的高手。

    忽然间,林泽又听到一声猛喝:“贤弟莫怕,大哥来救你!”

    林泽朝着远处望去,是典韦,手持两把铁戟如虎入羊群,冲散了弓兵。

    顿时,林泽心中被浓浓的感恩填满,就知道,自己不会死得这么窝囊。

    林泽从甄宓手中取过捕鲸叉,正手握住,喊道:“袁熙,林泽在此,有种的,过来要了老子的命!”

    袁熙简直恨透了林泽,杀他怎么会这么难?他下了军令,全军出击,谁杀了这三人当中的一个,谁获封万户侯。

    这是可以改变社会阶级的一件事情呀,袁熙麾下最精锐的斥候冲向了林泽。

    人太多了,那老爷子喊道:“小子,身子扛得住吗?”

    林泽喊道:“您瞧好吧!”

    那老爷子提枪杀入了敌人最多的地方,林泽缓了一口气,咬了一口舌尖,振奋精神,看着几十个窜梭而来的人,世人都到三国武将马上强悍,可这杀手的轻身功夫也及其厉害。

    他们冲到了林泽面前,一人蓄力一剑刺向林泽,林泽侧身避开,抬右手拍向剑身,一脚躲在了这人的膝盖上,“咔”的一声脆响,这人膝盖粉碎性骨折,林泽迈步上前绕到他的身上,捏住他的脑袋一拧,这人登时毙命。

    接下来,两个人冲向林泽身边,手持长剑,分左右砍向林泽,捕鲸叉军刀在手中翻转,稳稳地刺入一人的小腹,直接转了一圈,搅碎了他的内脏。

    另一个人,在林泽拔出军刀的一瞬,忽然抬手在他的脖子上一拉,鲜血喷涌而出。

    林泽的强悍,在这三国总是很少有人相信,但是现在他们明白了,盛名之下无虚士,林泽是个不死战神。

    可是他们都发现林泽的状态不好,有一个人大喊一声:“兄弟们,他有上,大家一起上,杀了他!”

    林泽看向了这个口出狂言之人,箭步上前,一脚踩地,一记顶心肘磕在他的胸口,这人直接飞出,将地面积水都炸开了,这人还想站起来,可是发现自己要喘息的时候,肺腔里全是血,不多时便死了过去。

    身后就是甄宓,面前典韦和这位萍水相逢的老爷子还在帮助自己阻挡千军万马,这几个人他无论如何也要干掉他们。

    这队斥候中有一个彪形大汉,体壮如牛,他像一头野牛一般朝着林泽撞了过来,林泽一刀刺向他的小腹,发现这人浑身皮肉如铁,根本刺不进去,他被撞了出去,胸腔受到震荡,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这大汉见一击得手,继续朝着林泽扑来,林泽迅速起身,抬手指朝着他的眼睛戳去,咏春封眼,然后吐出一口浊气,用脚跟蹬向了他的膝盖,这人吃痛跪倒,林泽一膝盖顶在了他的面门,然后迅速抓住他的两根手指,做了一个反关节,用浑身力道掰断了他的手指。

    强烈的痛感破了他的气门,林泽再挥刀,从他的脖子侧面刺了进去,要了这人的命。

    此刻,林泽身体摇晃,根本站不稳了,他的身前已经是满满的尸体,这帮人有几个在洛阳截杀过林泽,他们都知道林泽在燃烧生命的时刻,最为凶猛,一时间竟然谁都不敢上前了,万户侯?听起来好听,还得有命享受啊!

    空中苍鹰一阵嘹亮地鸣叫,义从部队杀了来了,徐子午在林泽最危险的时候赶到了,林泽松了口气,彻底没了知觉。

    义从部队看到林泽的样子都疯了,瞪着血红的眼睛见人便杀,跟随他一起来的,还有曹仁,在这样的队伍面前,袁熙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吓坏了,就想带兵逃走,可是徐子午怎么会允许他离开?

    他只下了一个见人便杀的命令,单枪匹马直冲袁熙,一枪捅穿了袁熙的胸膛。

    袁熙麾下兵马见状要投降,徐子午吼道:“不准投降,给老子杀,杀光!”

    一场不死不休的复仇之战,仅仅一个时辰,平原上遍地是被弩箭射杀的尸体,更有身首异处者,让人触目惊心。

    徐子午来到林泽的面前,看到师父的模样哭惨了,吼道:“义从部队的人,我带师父先去濮阳,你们给老子留在这里,给老子找到城池屠城,不杀到十万人,别给老子回来!告诉告诉袁绍,仇才刚结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徐子午下达的这个命令,所有听到的人都是一哆嗦,天下百姓都知道到了豫州找林泽就能活命,他的战士也从来不侵犯百姓,敢情那是林泽在压制着麾下的这些人呢。

    徐子午带着林泽去了豫州,找到了大夫,不是别人,正是华佗,他检查了林泽的伤势,其实外伤就是虎爪抓伤,伤口感染了而已,内伤,充其量就是被那莽汉撞了一下,本来并无大碍,可是这病拖的时间太久了,又被雨水浸泡,寒邪入体。

    看着华佗先生眉头紧锁,甄宓急忙道:“先生,相公昏迷前说了一个药方,三两当归,一两地榆,三两生地,三钱黄芪,一两三七根末,三两麦冬。”

    华佗捏着胡须道:“这是治疗虎毒的良方,可是现在他的身体状况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若是刀伤还好,这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好生调理,否则会落下病根,需要一味神药做药引,至少百年的人参或者灵芝。可这里,没有啊。”

    谁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忽然林泽发出了一声梦呓,他呢喃道:“锦儿。”

    徐子午听到就哭了,这一趟全是为了甄宓,可是师父藏在心底的,还是师娘,现在他们之间还不知道多彼此想念呢。

    徐子午道:“回岳阳村吧,岳阳村聚集天地灵气,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上次重伤师父就是在岳阳村痊愈的。先生,我师父的身体状况,扛得住舟车劳顿吗?”

    “不碍事,在下会沿途守护。”

    徐子午道:“连夜走!”

    大雨过后,月明星稀,濮阳城外,那个干瘦的老头和典韦悄悄聊天。

    “典韦将军一身武艺,不知道师从何人?”

    典韦馋林泽的酒,把他那壶泡着虎鞭的酒给喝了,余韵未尽,道:“这套双戟,我不过是因为使着顺手,要论戟法,还是我那兄弟教的,在战场上能毫发无损,多亏了他。”

    老头道:“将军和驸马爷有结拜情谊,何不像刘关张兄弟三人,形影不离,为何要对曹操效力。”

    典韦道:“命运使然吧,忠臣不事二主,现在想起初见我林泽兄弟时,他将不过一人,兵不过八百,哪能想到,他能成长为天下人都忌惮的一方诸侯。不知道老先生是什么人,这身本事,真乃出神入化,比之我林泽兄弟,也不遑多让啊。”

    “老夫童渊!”

    “呀,老先生竟是童渊?”典韦急忙起身,跪倒,道:“晚辈典韦重新认识老前辈了。”

    童渊这人可了不得,在三国中名不见经传的,要是直接说他的名字,林泽也不认识,可这人教出了三个徒弟,张任、张绣和赵云。

    可想而知,这老东西有多厉害。

    晚年收了个徒弟,就是刘崇,可是童渊没教刘崇马上步战的功夫,只教了他类似于马伽术的短打功夫,所以在长江边上抢刘繇的时候,表现才能那么亮眼。

    可惜刘崇这人性格使然,生存在后世的话本当中,也只是个垫背的。

    其实他的本事很科学,不过是在林泽的光芒下,他自己的光照不出来,现在刘崇在蛟龙团可是个神一般的存在。

    八千义从部队回来了,人多,反而显得天下都宁静了,渡船人安稳地在船上休息,城边的乞丐,手中捏着富人扔掉的酒壶,现在还在沉醉,没有人知道他明天还能不能醒来。

    寒舍内,一个少年手中捧着一本残破不堪的《治国论》,读到热血沸腾处,皱眉看了看窗外,叹了一口气,合上了书本。

    一个吃不上饭的男人今天刚把孩子卖了,换了一些口粮,缓步朝着家里走,却不知道,她的妻子早在梁上悬挂了半日。

    一个时代的辉煌,总是要用个别人的苦难来承托,而三国的辉煌,需要全国的百姓来衬托。

    这一切,和昏迷的林泽毫无关系,又似乎和他的使命息息相关。

    在夜暮的掩护下,他在八千义从部队的掩护下离开了濮阳,这边的事情要了他的半条命,不过总算是办完了,得回家了,那么些人,还等着自己呢。

    这个车队,华佗跟着,老童渊也跟着,华佗是为了林泽的病情,林泽救了山东的瘟疫,他没理由不去挽救林泽,而老童渊真想看看,林泽治下的豫州一带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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