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道里,白绣娘跪在那里泪如泉涌,当初答应道歉时,就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根本没往深处想,但如今做起来。

    真的好难啊!

    她痛苦地哭着。

    “快点跪啊,你僵在这里干什么?快点磕完,快点了事,这是什么露脸的行为吗?”

    贺志勇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当初,你就不该答应萧娆这个条件,哪怕多赔她点银子呢!”

    “这简直,简直太丢人了,我日后怎么在人前露脸啊!”

    他好没气地低声埋怨。

    难堪的脸皮都是紫色的,腿脚也因跪地疼痛僵硬,整个人都不好了。

    “呜呜呜,我答应的时候,你也没阻止啊!”

    白绣娘嘟囔着,哭得更厉害了。

    “行了,还不够丢人呐!快点!”

    许是心里太难受了,贺志勇一扫往日温柔的舔狗模样,瞪着眼睛斥她。

    白绣娘哭声顿住,她被吓住了,不敢再多言,两人艰难叩首,历经了半个时辰左右,才来到萧家大门前。

    彼时,萧家全家——萧大虫、李四妞、萧兰,萧娆,就连小杏花都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

    他们看着贺志勇和白绣娘,滚得满身灰土,满眼泪水地叩首而来。

    被信任之人背叛的郁气和痛苦,慢慢消散了。

    【这样可以吗?有没有舒服一点?你曾经真诚相待,十心十意付出的未婚夫和妹妹,他们下跪来给你道歉了。】

    萧娆垂眸,眼底满是温柔。

    【娆姐,原身哭了。】

    9527感慨轻叹。

    萧娆没说话,只是让那两人跪了更久,看着他们机械性地磕头,一遍一遍地道歉,嘴角说出白沫了,嗓音也渐渐嘶哑。

    他们发髫散乱,衣裳脏污。

    真是都快没人样了。

    白老爹和白老娘心疼得眼泪汪汪,贺母脸色也很难看。

    毕竟,受苦的有他儿子。

    周围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取笑,没人同情两人。

    萧家的气,算是彻底出了。

    于是,萧娆‘宽厚大方’地原谅了他们,带上婚书,要回八字,萧、贺两家的亲事,就此了结。

    贺志勇和白绣娘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艰难离开,据说回家后躺了三天,一动就吐。

    【大概是磕出了脑震荡了吧。】

    9527观察过后这般说。

    【谁管他们?互相折磨去吧,我最近忙着……】萧娆邪气一笑,【要迎娶小娇夫呢!】

    ——

    那一场跪求,在大河村村民们的口中,慢慢散播出去,让本来舆论渐消的贺、白两家重新红火起来,就连远在大罗村的罗家,以及最近安静如鸡的钱寡妇,都受到了波及。

    毕竟,人们回忆起当初的‘抓奸’时,总难免想到这两人。

    三人运动啊。

    缺谁都不好!

    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倒是萧家完全不受影响,专心准备婚礼,他们做得很从容,也很郑重,因为是招赘进门,所以,他们做了男方需要做的所有事。

    三书:聘书、礼书、迎亲书。

    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他们都做到了。

    于是,婚期自然不可能是三天,萧家表示时间太急,太怠慢未来男儿媳了!呃,虽然白夜琅并不在乎,并且无比期盼快点进门。

    但萧家没同意,他们把婚礼订到了半个月后,那时,白夜琅也满十六岁了,萧娆十七,算是正正好好。

    萧家人兴致勃勃地准备,村里人承过萧大虫的情,也都纷纷帮忙,就在这热闹的期间,贺、白两家低调地办了场婚事儿。

    是贺志勇和白绣娘的。

    没有期待中的盛大婚宴,如云宾客,八抬大轿,凤冠霞帔,白绣娘是天没亮的时候,被贺志勇用一头驴接走的,对此,她当然不愿意的。

    但是贺母发话,就这待遇,爱嫁不嫁!

    于是,没有婚宴,没有聘礼,白绣娘手握着一纸婚书,以及爹娘塞进她腰带里的五两嫁妆,就那么凄凄凉凉地进了贺家大门做新媳。

    次日清晨,她让婆婆下马威了。

    没有落红,她被全家嘲笑,不会点火做早饭,她被婆婆用竹杆抽小腿,不想下农田干活,公公指着她鼻子骂她八辈祖宗!

    嫂子和弟妹们,把喂猪喂鸡的活计全扔给她,新婚第三天,就让她清理猪圈,臭轰轰的猪粪和烂泥薰得她眼泪直流。

    她痛苦!

    她不愿!

    大姑姐嘲笑她矫情,小姑子讽刺她笨手笨脚。

    就连几个侄子侄女,都围着她拍手转圈儿,看她的热闹。

    白绣娘太难过了,迈动抽痛的小腿,她跟贺志勇告状,刚刚新婚,贺志勇对她还有新鲜劲儿,倒是替她出头了,结果……

    他被深厌他败坏家中名声的兄长和弟弟们踹翻,按住好一通拳打脚踢。

    本就想揍他了,只是找不到理由,眼下他自己送上门来,谁能客气啊?

    贺志勇被兄弟们打得哭爹叫娘。

    贺父冷眼旁边,贺母有些心疼,但也不敢阻止。

    小夫妻俩的新婚生活,过得凄苦无比,完全没有原身那世的风光无限,万人祝福。

    他俩一天哭八回,白绣娘更是在新婚第四天,刚刚回完门的次日,就满身大粪地跑回来,哭着喊着要和离!

    白老娘大惊失色,一叠连声地追问。

    原来贺家往田里追肥的时候,白绣娘挑着粪桶摔了一下,两桶大粪全扣她自己身上了。

    出来看热闹的白夜琅听见,飞快往后躲了好几步。

    他正备嫁呢,最喜庆的日子,可不想沾上污秽。

    白老爹和白老娘心疼,且不嫌脏地抱住女儿,老泪纵横要找贺家算账,接她回来,但是白大嫂不同意。

    她好不容易破财把瘟神送出门,哪有可能接回来?于是,眼一闭,心一横,她从厨房抄起菜刀,直接架到长子白满仓脖子上,指着丈夫威胁,“白大郎,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白绣娘接回来,咱们就谁都别活了!”

    “我带着儿子下地狱,也好过给人当老奴才!”

    “我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你抱着你妹妹过啊!”

    她崩溃大吼。

    白满仓:……

    娘,我不想死,娘!

    孩子哇哇哭。

    白大郎吓得寒毛倒竖,连声哀求,让白绣娘快走。

    白老爹和白老娘看着儿媳妇疯狂的模样,心里也怕了,不敢多留女儿,泪眼汪汪地把她送走。

    白绣娘顶着满身的粪,捂脸痛哭地跑过整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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