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地终于离婚了,整天没精打采的,下定这个决心对他来说非常的不容易,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李和不知道这样硬插一脚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他虽然没有在两个人的婚姻里面挑唆,只是间接的改变了陈大地的人生轨迹,但是因为他的出现,陈大地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却有了相应的改变,对婚姻和生活的理解与过去自然也有了不同。

    他对李和说,“我想去外地。”

    李和疑惑的问道,“回老家?现在不是做的不错嘛。”

    陈大地摇摇头,“寿山师傅说想在苏杭一带开分店,他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真正的有钱户在那扎堆呢,咱要是不去那里做生意就是亏死了。我想去开分店。”

    “随便你吧。”既然陈大地想换个环境,李和没理由不支持,陈大地原本就是稳重的人,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历练,对饭店餐饮是了如指掌,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他更支持寿山做饭店的扩张,他现在手里的现金太多了,不用在饭店里就没地方用了。他现在很想找到王万科和刘氏兄弟,请教一下他们这么多钱是怎么存的,定期还是死期。

    钱多了也是苦恼。

    随着饭店在异地的扩张,他都不知道他名下到底有多少房产了,反正是越买越多,捡到了篮子里就是菜,甚至现在都懒得计较房子以后会不会拆迁了,要是拆迁的话,他有可能成为全国最大的拆迁户。

    他现在就是传说中的包租公,每次收房租都让他头疼,来回跑太折腾人了,遇到难缠的租户,更是要磨光嘴皮子。

    几个经济特区已经出台了国有土地使用权有偿出让的政策,这让李和对拿地跃跃欲试。他本来想安排平松去南下拿地,既然平松心不甘情不愿,他暂时想不到合适的人选,想了半天只能让二彪出面了。

    二彪这个人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粗犷,甚至可以算得上精明,黑的白的都是一套一套的,在人际关系的处理人比李和还要高明一筹。

    李和没有想过去请外人,在目前的条件下他没有办法参照香港远大公司的模式用人,他只能任人唯亲,起码时间已经证明二彪和苏明这些人是值得他信任的,他用着也放心。从外面请了再有能力的人回来都是拖拉机装飞机引擎,瞎忙活。

    他给二彪打了一个电话,二彪听了李和的话就要急吼吼的回来,他是更加的渴望独当一面,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居人篱下。

    李和道,“你不用回来,你先把公司注册好。”

    在特区民营企业和合资企业的注册虽然已经方便许多,但是依然还是需要时间,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都下不来,没有营业执照就拿不了地。

    接下来李和开始发愁怎么把钱汇出去,他最后想到了张先文,这种走南闯北的人,肯定有自己的汇款渠道。

    他找李爱军要来了张先文所住宾馆的电话,说在四海饭店请他吃饭。

    张先文没有推辞,爽快的答应了,开着小轿车来的很快。

    坐下后听了李和的话就笑着道,“要是小额的话你直接在邮局信汇或者电汇都行。”

    李和冲他举起杯子,一口喝完后道,“大额。”

    “大概多少?500万有吧。”张先文对李和的身家多少有点了解,说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一千万多万吧。”李和准备把所有的现金都汇到南方去,哪怕寿山的饭店扩张的这么凶,他手里的现金只增不少,留在他手里发霉的话就没有什么意思了,索性他就一股脑全部搞出去增值。

    张先文对李和有这么多钱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想了想道。“没问题。如果是汇到这里可能有问题,但是汇出去没有问题,南边是他们的大本营,不要说几千万,几个亿那么瑞安人都能给你整出来。”

    资金池是分两端的,钱本身没有真正的流动,只是账目上的划动。

    “他们不是主要做外汇吗?”李和对这些瑞安人也有所耳闻,瑞安被称作中国外汇之乡是当之无愧的,基本上所有跟外汇有关的地下钱庄都是瑞安人开的。

    有许多做出口的外贸企业或者为了得到公平合理的外汇汇率或者是为了逃税洗钱或者是为了快捷,一般都是不走银行的,都是走地下钱庄的,包括海外华人给国内的亲戚汇款都是通过这种形式。

    银行经营机制没理顺,金融服务偏差,有需求就有市场。

    张先文也没酒一饮而尽,笑着道,“有钱赚他们什么都干。你说什么时候吧,我安排他们跟你见面。”

    李和道,“明天吧。我安排人过去。”

    “平松?”

    李和点点头,“是的。”

    这种事情他不宜自己出面。

    “那小子跟那帮温州佬也熟,他出面就更好了,不需要我担保了。”

    李和道,“我信你。”

    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也不一定放心,这么一大笔钱能不能安全到达苏明那边,还是要看最终的结果。如果真的让人家卷跑了,哭都没地方。

    两个人酒桌上随意聊了几句,才各自散了。

    平松过来的时候很识相的没有问这笔钱汇过去的用途,只是道,“这手续费用可是不低。”

    李和问道,“大概多少?”

    “他们开口就是二个点,我跟他们好说歹说,算是降到了一个点,不肯再让一步了。”

    “那就是十万块了?”这手续费可是不便宜,李和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他把车钥匙丢给了平松,“钱都放到了车上,自己开过去吧。小心点。”

    平松道,“你放心吧,我会多带人的。我已经跟苏明哥联系好了,他那边钱到了,我才会放这帮人走。”

    “小心点没错。”

    平松却是没有立刻走,忍不住道,“我已经呆了有两三个月,你看看我做什么比较好。”

    李和道,“你先把这事搞定,后面再说。”

    他目前也想不出怎么安排平松比较好,原来的生意卢波已经全面接手了,平松自然没法再重新插手了。

    接连几天的阴沉的天气迎来了一场不容小觑的冷空气。冬天都来了,春天还差的老远。

    冷风是几近贪婪地挤进裸露的皮肤里。干燥而皲裂的疼。

    对许多平常人家来说,冬季是不容易熬的,光是暖气费就是半个月的工资,棉袄棉裤又是半个月工资,如果再配上棉袜子、棉帽子、棉手套、口罩、大围脖可能又是半个月工资。

    再精明再会算计的南方人到了北方也照样变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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