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自然不会推辞,众人进了酒店。

    陈大地选了一间大包厢,分别落座。

    服务员把菜单送过来,陈大地接过递给了陈友生,“兄弟,你选。”

    “不能,还是李兄弟来。”陈友生要把菜单给李和。

    李和懒得推来推去,又还给陈大地,“你看着上,按照硬菜整。”

    “成。”陈大地收了菜单就下去安排了,不一会儿白酒、啤酒和凉菜就送过来了。

    陈友生打开白酒,夸赞道,“你这兄弟爽气,来,咱整点实在的,中不中?”

    “中,奉陪到底。”好不容易遇到老乡,李和也很高兴,“先扎本,再敬你。”

    没找下酒菜,先倒一盅酒,一抬手,一仰脖子,飕飗进了肚子,继而又倒满两盅酒,一饮而尽。

    头三杯酒老话叫扎本,往往是主陪先喝,喝完了再敬酒。当然,这三杯子可以慢慢喝,只是李和图个爽快,一起给整完。

    “大兄弟,这可就不好意思了。”陈友生脸面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情,却是也给自己倒满酒,“你先别慌着和我碰,我也先来三杯。”

    三盅酒没费多大事,也就灌进了肚子,然后夹了块花生米,“好酒就是好酒,一点都不冲嗓子。”

    “那就再来。”李和再次举杯过去。

    “中。”陈友生也再次端起杯子。他见旁边的董浩也把三杯酒喝完了,他就再次倒满杯子,举杯过去道,“这兄弟,来走一个。”

    “兄弟,你站在我可就不喝了。”董浩也出于礼仪跟着配站。

    “那就一口闷。”陈友生放低杯口,一口而下。

    热菜还没上,一桌子上人就把三瓶白酒给空了。

    李和笑着道,“兄弟,我是服气你,果真是行行出状元。”

    他的语气是真诚的,毕竟能把冷门生意做起来,那是不容易的。

    “都是祖辈传的手艺,只会干这个,勉强饿不死,要是给丢了非喝西北风不可。”陈友生停住酒杯,继续道,“兄弟,我听你口气懂行。有什么机械厂子给介绍一个?”

    李和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就近去焦作、安阳或者南阳、洛阳,机械厂子多的是,只要肯出价,多的是愿意帮你搞定制的。”

    “我们离郑州挺近的。”戴着眼睛坐在旁边一直默不吭声的陈立超开口了。

    “跟皖北省会一个熊样。”李和表达了对这两座省会城市的不屑,虽然荷兰的老工业基地也包括郑州,但是此时完全没法和洛阳、平项山、焦作、安阳等城市相比,只是因为是省会,托个大。

    皖北同样如此,工业基地基本都在长江沿线。

    “那我去安阳,安阳我熟。”陈友生一锤定音,

    李和继续道,“你是不是找合资企业?”

    “对,兄弟,你有什么路子?”陈友生眼光一亮,举起杯子,拍拍胸脯道,“你关照下,决不能忘了你。”

    李和想了想道,“我给你找个美国公司吧,具体的合资事情,你跟他们谈。”

    他记得方向刚刚收购了美国温格尔旗下的印刷设备厂,被拆的只剩下空壳子了,刚好可以用来作为废物利用。

    “这太好了,非常感谢,我不多说。”陈友生再次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李和对张兵道,“把方向的号码给陈兄弟。”

    张兵写好号码,把纸从本子上撕下来递给陈友生,“打这个号码就成。”

    “这是冀北的号码?”陈友生心里直敲鼓,这年头行骗的套路数不胜数,防不胜防,他不能不小心。

    李和没解释。

    张兵开口道,“因为这家美国公司是中国人开的。”

    “哦。”陈友生把纸条装进口袋,可心里还是存疑,他混社会数年,哪里肯轻易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老乡坑老乡,通常也不商量。

    热菜上来了。

    “吃菜,吃菜。”李和笑笑,也没再扯其它。

    吃完饭,陈友生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去前台结账。

    收银小姑娘说,“先生,你的帐已经结了。”

    “谁结的?”陈友生没见李和等人出来。

    “兄弟,这顿算我的。”陈大地刚好过来。

    “这怎么好意思,你们开门做生意的,哪里能让你们请。”陈大地坚持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崭新的钞票。

    陈大地笑着道,“这么说吧,李先生是这里的老板,我有收老板饭钱的道理吗?”

    “什么?他是老板?”陈友生有点不信。

    “那是当然。”陈大地认真的道,“我只是一个分公司经理而已,可没有能耐做什么大老板。”

    “我在其它地方也见过四海的招牌,你们都是一家?”走南闯北,陈友生在大城市基本都能看到四海饭店和四海酒店的影子。

    陈大地指着大厅上方的一个浅蓝色的logo道,“如果都是这个标志,那就没跑了,我们是全国连锁,都是一个老板的。”

    “哦。”陈友生心里有点震惊,李和实在是太年轻了,让他有点难以置信。

    陈大地笑着道,“李先生的产业可不止饭店,知道中国最高楼是什么吗?”

    在饭局中他就瞧见了陈友生的态度,李和不计较,并不代表他不计较。

    “兄弟,你这是看不起我大老粗了,报纸我还是看的,是不是叫什么金鹿大厦?据说投了五....六亿美金,乖乖,这个不得了。”大概是喝的有点多,脑子跟不上说话,总是卡壳。

    “那也是李先生的产业。”陈大地很乐意看见陈友生那张惊讶的合不拢的嘴巴,“坐在里面的那位女士就是金鹿地产的主席吴淑屏。”

    “哎呀!”陈友生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我说那个娘们看着这么熟悉!我说我就在哪里看过嘛!原来是在报纸上!”

    说完看看陈大地的脸色,又感觉哪里不对劲,急忙纠正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吴淑屏女士。”

    陈大地只是摇头笑笑,转身走人,不再言语。

    陈友生被陈大地的几句话震惊的无以复加,回到包厢之后,对着李和及其吴淑屏的态度又不一样了。

    “老乡,以后大家常走走,还得靠你帮衬。”他同李和碰完杯子之后,又举杯向吴淑屏道,“这位小姐,抱歉,抱歉,还没同你敬酒呢。”

    “那我以茶代酒。”

    吴淑屏和李和一样,也被这突然的热情弄得有点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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