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难受,非常的不舒服。

    索性不吃饭了,对着摆在桌上的饭碗视而不见,那条阿拉斯加犬被家里的大黑狗欺侮的呜呜叫,他都没有心情去管,径直回屋躺床上睡觉了。

    “越来越古怪了,又没人招他惹他。”王玉兰咕哝两句后,没搭理他,把大黑狗踢到院子外面,然后给孙女磕了个咸鸭蛋,“刚腌的,你尝尝咸不咸。”

    “嗯,流油呢,”李柯用筷头挑了一点,入嘴后,就夸赞道,“好吃的很,我明天走,就帮我带着点呗。”

    “明天走?这么着急干嘛?在家里多住几天。”王玉兰问。

    “奶啊,我得工作的,”李柯一边吃一边道,“女人要独立,别人有钱,不如自己有钱,要不然将来嫁人都要被人看不起的。”

    “哼,我够独立的,不要男人养着,管我吃管我喝,”王玉兰冷哼一声,“谁看得起我了?”

    “嘿嘿....”牵涉到李兆坤了,李柯断然理不清里面的官司,干脆干笑不说话,喝完碗里的稀粥,赶忙回自己家里去了,老俩口的事情,她还是不插手的好。

    太阳早早的露出头,照在宽阔的河面上,闪闪发光,挂在野草上的露水微微颤颤,挣扎着,不想掉下来。

    大白鹅在水里嬉戏,李览出神的看着,反而忘记了回家吃饭的事情,也不觉得有那么困了。

    刘佳伟提着个水桶从潘广才家的鱼塘方向过来,无精打采的挥挥手,“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到家,”两条草鱼在水桶里咣当咣当的乱跳,李览笑着问,“一大早就去抓鱼?家里来客了?”

    “嗯,我对象父母来了。”刘佳伟还是那幅没睡醒的样子,“好事啊,你这么没精神?”李览很不解。

    “我没想到啊....”刘佳伟说话有气无力,把水桶放到地上,点着一根烟,缓缓地道,“我有点紧张。”

    “紧张很正常,”李览表示理解,“你不去接她们?”

    “我爸让我哥去接的。”刘佳伟摇摇头,“就这么结婚,我心里没底啊。”

    他连大学还没有毕业,结婚意味着他要组成一个家庭,一有家庭他就要开始承担责任,他害怕。

    李览拍拍他肩膀,“没什么好担心的,家里经济稳定,你只要负责对她和孩子好就可以了。”

    “你说的简单,”刘佳伟哭丧着脸,烟吞的凶猛,“你什么不早点结婚?”

    他身边的朋友,从何舟到刘善,都还没有结婚,而唯独他先结婚,总感觉自己是个异类,慢慢与周围格格不入。

    “其实上次我就和潘少均讨论过这个问题了,”李览不介意向每个人表示自己的立场,“我实在是不喜欢处心积虑追求女孩子的那个过程,你说我是矫情也好,骄傲也好,我在等....”

    “我终于明白潘应说的了。”刘佳伟叹口气。

    “潘应说什么?”李览疑惑的问。

    “潘应说,像你和何舟、刘善这类在物质和社会地位上越优质的人,对婚姻的期待和依赖感就越小。”刘佳伟越来越觉得自己异于常人了,“别看刘善那小子天天嘴上说要找女朋友,其实他要是愿意,女孩子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只有他最傻,真傻。

    “说的好像你家里多穷似得,”李览笑着道,“我看了,你这是婚前恐惧症。”

    “可能是吧。”刘佳伟挠挠头,“我这是神经质了?”

    “好事,恰恰证明你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的人,正在尝试正视婚姻,思考婚姻,考虑的越多就越惶恐。”李览安慰道,“不要想那么多,我等着喝你喜酒。”

    “你还放鹅?”

    “走吧,我陪你一起回去。”李览帮着刘佳伟提着水桶,一起往村里走,“没有那么多可担心的,以后随便接管个生意,都不会差。”

    “你自己都不想插手生意上的事情,怎么还来怂恿我?”刘佳伟叹口气道,“我家老大比我能干多了。”

    他心下清楚,家里的生意以后肯定是他大哥的,他顶多就是当个有钱的二代,每年能拿点分红。

    “那就看以后了。”李览无奈的摇摇头,刘佳伟还是这么单纯,这种家里的纠葛居然能坦然在外人面前说。

    刘家的门口一大早上的就聚集了很多人,热热闹闹的,李览发现他老子也在里面,没多呆,就赶忙回家了,省的找不自在。

    回到家,吃了早饭,想睡觉,又没多少睡意,干脆坐在躺椅上划拉手机。

    “少玩点手机,伤眼睛。”何芳给他倒了一杯茶,“要是困就回屋睡一会。”

    “都什么时代了,通过手机可以了解到很多最新资讯的。”李览拿着手机屏幕对着老娘晃晃,“足不出户,尽知天下事。”

    “这话跟我说说行,别让你老子听见了,”何芳笑着道,“你老子的原话,现在的电视节目不管你看哪个频道,几乎无法获得任何有用的知识,看到的全都是垃圾,而网络更是一样,加速了低智商社会的前进速度,都被这些坏透了的媒体带歪了。”

    “什么叫低智商社会?”李览笑着问。

    “你老子说的不明不白,有时间你自己问,他的意思大概就是智商的衰退,始于狭隘的视野。大家都习惯于网络搜索,谁还愿意费心费力的去记忆呢?”何芳解释道,“还有很多事情一出来,网络舆论带节奏,大家就跟着齐声附和,观点呢,都非常的情绪化。”

    “好吧,我大概了解了。”李览自然是不可能问他老子的,寄希望有时间自己找书看一看。

    “我还能不了解你?”何芳好似看透了儿子的想法,“你好好问,你老子会跟你说的。”

    “这又不是事关生死问题,那么着急干嘛?”如果他老子想让他知道这些,总有一天会告诉他的。李览很笃定。见老娘还要唠叨,果断的道,“其实我看过《乌合之众》那本书,跟我爸说的差不多意思。

    网络呢,把巨大的公众情绪的力量汇聚在一起,个性消失了,感情与思想随波逐流,形成了群体心理。他们总是处于一种期待被人注意的状态中,所以非常容易受到暗示。”

    “哟呵,瞧不出来,我儿子也不是不学无术嘛。”何芳忍不住打趣,但是最后还是叮嘱道,“有什么多看点书,少看些网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该看的少看。”

    “知道了,以后多向你老学习。”李览朝她拱拱手,见她出去了,才起身去找iPod,往耳朵里塞了耳塞,静静的听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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