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云君有些诧异,打开一看,就问着一股清香,裴子云就笑着:“这是我有机缘获得的珍贵丹药,内含灵机。”

    “我能迅速破得天门,就是此丹之功,可惜不多了,只剩三颗。”

    “我现在用不着了,但初夏、廖青叶、何青青,都可以用,用多了也是浪费,一颗正好补足资质,对以后大有裨益。”

    虞云君露出一丝真正微笑,点首:“你为她们用心了,行,这事交给我了。”

    太子府

    按照大徐制度,皇子十五岁,就由皇帝定爵赐第,太子府自是所有王府规模最宏伟,结满了黯红色苔藓的宫墙高耸,正中却是银殿。

    话说太子文雅,韬光养晦,很少结交外官,这时难得车水马龙,府外已一片灯火辉耀,连绵的百官在门厅上贴、奉礼、登记。

    一个官员正递着帖子上去,这时突听着马蹄声,这官员连忙让开,只见一个白面太监领着羽衣卫一跃而下。

    “陛下有旨!”太监就是喊着。

    “快,快禀告太子殿下!”门口守着校尉就大声说着,一人连忙向着院内而去,寻着太子。

    “殿下,殿下,陛下赏赐来了。”一个太监来到良媛门口低声说着。

    “这小家伙真有福分。”太子此时逗弄着婴孩,就笑着说,转身出去。

    按照大徐的规矩,皇子赐名即受封,初次受封年龄1岁,但太子之子却不一样,故满月就封。

    按照规矩,先封节度使,遇大礼移镇,再封国公,封郡王,封王,迁转亦有次第,不遽封。

    白面太监说着圣旨,并且给予赏赐,别的也就罢了,一个雕花黄玉如意吸引了太子的目光,这如意明黄,一向是皇帝喜欢之物。

    “谢恩!”

    太子回到房中,这婴孩抱着送回了良媛前,要是裴子云在,就会发觉她正是当年去上京时遇到的女人。

    太子看着自己正在襁褓中的孩子,一时间就是欣喜,伸着手指逗着:“小家伙,你皇爷爷真是疼爱你,你才满月,就赐你节度使,我都没有这样荣耀。”

    “你多大人,还吃自己儿子这点醋,把手拿开。”良媛看着太子就是嗔笑。

    “好,好,不吃醋,不吃醋。”太子被良媛这一说,就是带着笑意。

    “想我等了多年,现在终当父亲,多亏了你,给我生下皇孙,可为我家立下大功。”太子将着良媛的手握得紧紧说:“皇上有旨,已提拔你为良娣,不过这不能褒其功,汝父我也会请朝廷追赠。”

    大徐制度,太子有太子妃一人,良娣二人、良媛六人,等太子登基,良娣就是四妃之一了,至于女儿,在政治意义上自是不算,所以太子虽有二个女儿,却说自己第一次当父亲。

    “嗯,这是臣妾本分。”良娣低声应着。

    “卿英!”太子轻唤面前的女人,良娣一时间就羞涩低下了头,看女人模样,忍不住就吻了下去。

    许久,太子才将着面前女人松开,良娣面上涨的通红,带着几分娇羞。

    “太子,虽孩子现在已满月了,还是要小心。”

    “我怀了孩子后,多次遭遇算计,若不是多方保护,怕我和孩子都是难保,特别是去年省亲,还遭到直接袭杀,幸有恰逢保护,要不我和孩子都活不了。”

    良娣依偎在太子的怀里小声说着,婴孩似也有感,听着母亲的话,就大声啼哭了起来。

    “哼,当年事,我已查得清楚,这事怕是我的好兄弟所为,救你的剑客,我也查得清楚,是应州解元裴子云。”

    “原来是他,救了龙孙,还得要报答一番才是。”良娣说着。

    太子眉眼很似年轻时的皇帝,目似点漆,这时显得很开心,点首:“有功自要赏赐,有罪也必要诛之。”

    “府内暗间也要一一清除,原本孩子在胎中,我不愿多造杀孽,怕有干天和,现在已经满月,这些事是该做了。”

    太子的话平淡,却带着一股凛然。

    桌上太子持着笔将名字写上去,写到裴子云时,就有些迟疑:“裴子云此人多有大才,曾写下灭倭策,又多篇诗词传世,连父皇都赞叹,可惜入了道门,能收归我羽翼多好?”

    太子看去,见良娣的模样,又说:“在你面前,我不谈国事。”

    听太子的话,良娣笑了起来,似想着些:“我听说,道门也有赐封,真人、真君二等,殿下可给此子争一个真人,也算报答了。”

    太子听着良娣的话,一时间有些迟疑,良久才说着:“此人救了我儿和你,真人自是可封。”

    “可朝廷有朝廷的规矩,非道门掌教不得封真人,或非大功不得封真君,他是道人,不宜赏官,这样吧,可以封赠其父母,这比直接赏赐更适宜。”

    太子思虑一会这样说着,以本心来说,他自是觉得这功和擎天保驾差不多,别说真人,就是真君都可封得,但当了多年太子,他深深知道自己还不是皇帝,不能有任何疏突。

    良娣听这话,就说:“任凭太子做主,臣妾哪懂这些?”

    听着这话,这太子会心一笑,将名单补全。

    祈玄山·道观

    谢成东匆匆而至,谢成东才匆匆进入道观,就见瞎道人,瞎道人此时甚是悲惨,身上尽是焦黑,还带着一股浓烈死气。

    “公子,昨日突电闪雷鸣,雷电击中道观,道长受了雷击,变成这模样。”守卫一侧侍卫就是说着。

    “什么?”谢成东听着侍卫的话,一时间脸色大变,冷冷问:“为什么昨日不立即来禀告?”

    侍卫就颤颤抖抖的说:“公子,这是道长的要求,说不让去寻公子,公子有令,让我们都听着道长安排,我们不敢违背。”

    “混蛋!”谢成东脸色不好骂着,似乎听见了声音,床上歇息的道人惊醒了,动了动身子爬不起来,低声:“可是谢公子来了?”

    声音中带着嘶哑。

    “你们都给我下去。”谢成东见着瞎道人醒了,就对着身侧人吩咐,身侧侍卫立刻退出了门外。

    谢成东和缓了脸色靠过去,瞎道人喘气,就是说:“公子来,可是为了裴子云和我徒的事?”

    “昨日,我就有感,我这徒石穆钟,恐怕已被裴子云逼供泄露了天机,裴子云是天机反噬所在,这一泄露,我立刻受了天谴,若不是祖师和福地庇护,我连这一丝生机都难以保存。”瞎道人嘶哑的说着。

    听着瞎道人的话,谢成东一时间沉默:“我今日得了消息,裴子云昨日已成了阴神,此子不但杀了宋志,更杀了石穆钟,秦高,应州据点基本被拔出了。”

    听着这话,瞎道人一时间就猛烈咳嗽了起来。

    “此人真的是我的大敌,必须除之,你说该如何办理?”谢成东也不嫌弃,带着丝漫不经心,坐在这瞎道人身侧低声问着。

    瞎道人沉默了许久,又咳嗽了起来,一会才说:“此子已成了阴神,必须要想着办法断绝继续前进的道路。”

    “地仙根基在福地——没有福地,不成地仙。”

    “离间、毁灭、占领松云门福地,都可使此人失去了前进的可能,特别是此子已用了松云门道法成就阴神,这就是道法烙印,除了松云门,谁还能接受他?这不仅仅是门户之见,更在于道法性质。”

    “别的道法,都难融入到特定的福地里去。”

    “可无论是离间、毁灭、占领都不容易,特别松云门祖师已受封真君,实力大增,更难对付。”

    “你说的很对,是不容易!”谢成东听了,就笑起来,脸上带着冷酷:“不过对付起来,也不是太难。”

    “本门积蓄已久,早就有了气吞天下道门之念,区区一个松云算的什么,只要让门中关注此门,攻略时排到第一,这区区松云门,就算有一个真君又怎么样,也只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听着谢成东话,瞎道人咳嗽说:“公子,或我们还可离间,双面夹击,任裴子云才高,也要止步阴神。”

    谢成东听了,笑了笑,突话一转:“不过,或我们不必太着急,你可知道,潞王已经震怒?”

    “潞王震怒?”瞎道人不解。

    谢成东瞟了此人一眼,暗想,原来你也有不知道不熟悉的地方,突心里似乎放下了一块大石一样,笑了笑:“我按照你的提示,早早结识了潞王,这些年来,为潞王铺了不少路。”

    “这天下十八州的棋子,与其是我在下,不如说是为了潞王在下。”

    “裴子云连连拔除棋子,不但得罪了我,还得罪了潞王。”

    “本来就算这样,潞王性宽宏,喜人才,有明君之姿,据我所知,他还是很欣赏裴子云,说不定会放过,但这次裴子云却犯了死罪——他救了太子的良媛,还生了个龙孙。”

    “皇帝本心上说,很喜欢太子,但为什么这些年任由潞王扩大势力,无非是太子无子,而潞王已有三个儿子,为了社稷延续,不得已而之。”

    “现在太子有了儿子,皇帝态度又会改变,可以说,裴子云就算不是有意,已把潞王逼到了险处。”

    “你说,潞王会怎么办?”

    听着谢成东淡淡几句,鞭辟入里,瞎道人突有些恐惧,良久一叹:“公子这话,胜读十年书。”

    “先生,还有什么办法救你?”谢成东目光一闪,看着瞎道人问。

    瞎道人苦笑了起来:“公子,我已无救,只剩下几年寿元,只能吊命,活不长久了,就指望公子成就仙道了,咳咳。”

    谢成东听了沉默,良久才叹息了一声:“你好好休养,我明日派人送丹药来,你且服用,或可以缓一缓。”

    谢成东才出门而去,到了门外,听谢成东吩咐:“任何人都不许去打扰先生休息,有什么事随时向我汇报。”

    “是,公子。”外面侍卫大声应答。

    道观内,只剩下了瞎道人咳嗽,气息淳弱,随门关上,道观内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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