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分寸
第186章分寸</p>
投资是一件专业性很强的事情，不管是行业调癣项目筛选、尽职调查、还是投后管理，每一个环节出问题，都有可能导致投资打水漂。</p>
所以在后世，地主管单位的财政资金虽然是引导基金的主要组成部分，主管单位却不会直接跑到市场上找项目投，而是会把引导基金里的钱交给专业的投资机构去管理，也就是所谓的Gp；而作为出资方的主管单位，则被称为Lp。</p>
事实上，与私募基金很有些类似的是，一般私募基金固然会由许多个人投资方来充当Lp；而引导基金同样以领投Lp的身份把钱投到私募基金里面去……当然，引导基金这个领投Lp一般只会在一个项目里出资20其余的资金全部来源于社会资本，这样的话，既能在一些方面起到带头作用，又不至于把蛋糕全部分完。</p>
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够意思，是不是有一种“只要你有进场资本，大佬带你发家致富”的感觉？</p>
这就激动了，心潮澎湃了？</p>
先别急，还有呢！</p>
照顾了其余Lp们的情绪，那Gp这边的也不能亏待是吧……毕竟一个项目能不能赚钱，Gp才是关键嘛！</p>
在后世的引导基金里，Gp的收益无非来自两块：</p>
1、管理费，这块的费用一般为投资额的2%。</p>
比如一支私募基金规模20个亿，那么Gp一年的管理费就是4000万，无论盈亏，这块的费用都会从资金池里扣除；从某种意义上来，这就是Gp那些员工们的死工资。</p>
2、绩效分成。</p>
以私募基金的资金规模，每年2%的管理费固然在寻常人眼里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字，但实际上对于Gp来，也仅仅只是让自己饿不死罢了，他们盈利的真正大头，还是来自绩效分成。</p>
一般来，绩效分成的比例，是“超额利润”的20%左右，某些特殊情况下，这个比例最高甚至能达到50%。</p>
也就是，如果一个项目，当初的本金是1个亿，与Lp们约定的基本收益为10%，最后项目的总回报是2个亿，那么项目的超额利润为：2亿-1亿-1亿x10%=9000万；Gp的绩效分成则为9000万x0.2=1800万。</p>
如果你对私募\/公募基金有一定了解，应该看得出来，这个回报机制对从业人员的吸引力还是蛮大的，毕竟在背靠大A市的后世，一个亿的资金如果只有两个亿回报的话，那堪称投资界的耻辱……最起码伱得给我弄出个“十倍力”出来才行吧？</p>
而十倍收益之后，Gp在绩效分成这一块的收益，那就真的非常可观了。</p>
但你以为这就到头了？</p>
不！</p>
如果作为最大的Lp，等到项目成功之后，地方主管单位主动放弃自己那自己在超额利润部分里那20分成，甚至是10%的基本收益也不要，只要求退还本金呢？</p>
那不管是Gp还是其余的Lp，都会赚的盆满钵满，兴奋地需要随身自备一瓶速效救心丸？</p>
别以为这是在YY，后世不少地方的主管单位就是这么干的，大幅让利，甚至是全部让利，实在是常规的不能再常规的操作。</p>
而这么做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地方主管单位在这一块往往只追求产业促进效果，并不追求直接经济回报。</p>
但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交朋友”！</p>
没错，“交朋友”。</p>
这种违背市场规律的大幅让利，是有条件的。</p>
而这个条件，并不是外人以为的种种，而是……返投！</p>
所谓返投，就是地方主管单位给Gp出资后，要求Gp将一定比例资金返投回当地，用以扶持当地产业，从而拉动就业，盘活区域经济。</p>
这并不奇怪，因为引导基金存在的本质，就是为了孵化本地产业，推动招商引资工作。</p>
但与地方主管单位的大幅让利政策相对应的，则是平均高达1.5倍的返投比例！</p>
也就是，如果地方主管单位投了10个亿进引导基金里去给Gp管理，那Gp就得返投15个亿到当地企业的身上。</p>
正是这个附加条件，让后世的许多机构不太愿意成为引导基金的Gp……尤其是那些来自中西部地区的引导基金。</p>
要知道，像北上广深这样的沿海发达城市还好，毕竟创业氛围浓、优质标的多，只要是在经济环境上行期内，只要你会讲故事，别1.5倍的返投额了，就算是2倍，Gp都敢拿这笔钱。</p>
但像东北、甘肃、青海、滇南、贵州这些欠发达地区，一般的Gp是真的没这个信心在不亏本的情况下完成这个返投额……创业环境、人才、消费环境、营商氛围等客观条件制约下，想要找到足够数量的优质项目去孵化，真的太难了。</p>
………………</p>
“所以……师父，你之所以不担心眼下的事情会引火烧身，是因为你现在正充当着这个Gp的角色，而返投额，早已远远地超过1.5倍这个数字？”</p>
白蒙蒙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脸惊叹地看着杨默。</p>
这时候国内虽然没有什么引导基金，但是诸如蛇口、深圳特区，已经出现了直投基金……额，不对，应该叫做专项扶持资金才对。</p>
两者之间的本质差别，无非就是一个是让第三方专业机构去投资，一个自己亲自下场投资罢了。</p>
实际上，此时各地盛行的补贴政策，本质上也是直投基金，只不过因为大伙在商业这一块都没什么经验，没法子给出什么像样的指导意见，更没办法在渠道、营销、管理人才等方面给予企业有效支持，因此效果不显而已。</p>
但你要当地主管单位在这块的领域内没有相关意识，那却是未免也太看他们了——投资、出口、消费三驾马车理论早就已经传到了国内，现在唯一缺乏的，只不过是践行经验罢了。</p>
在大院里生活了十年的白蒙蒙自然隐约知道一些情况，捋清了一些逻辑后，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临邑县的那些领导会对杨默的举动如此支持，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关系，帮他跑通省农科院各种关节的真正原因了。</p>
杨默点头笑了笑：“这是个重要原因，但却不是所有原因。”</p>
着，杨默想了想，忽然问道：“白，你这段时间材料也看了不少，你觉得在我们这段时间所有的项目里，出现次数最多的合作单位是什么？”</p>
出现次数最多的合作单位？</p>
白蒙蒙想了想：“县农业局和县供销系统？”</p>
杨默点零头：“没错，在这一揽子计划里，钱只是个流通道具而已，最终还是要转化成为技术和商品，切切实实地落实到村民身上，才能实现一个最基本的价值循环；”</p>try{ggauto();} catch(ex){}
“那么问题来了，虽然本金是我们三家石油单位出的，但转化为技术和商品的这个通路渠道，却是被我刻意安排在了县农业局和供销系统的身上……也就是，我主动以合作者的姿态，把这个计划的核心环节拱手让了出去，而并没有利用三家石油单位的庞大三产系统，在本县范围内自建通路渠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p>
白蒙蒙思索了一下：“师父你这是在表态？”</p>
杨默笑了笑：“没错，从一开始我就在隐晦地表达我这边的立场……虽然从外表看起来，本金几乎全都是从我们这边出，我们既是领投Lp，又是Gp，县里面更多的则像一个外围合作方而已……但我只想做一个Gp，等到条件成熟，我并不介意县里拿出资源置换，然后成为那个领投Lp！”</p>
白蒙蒙顿时秒懂。</p>
虽然三家石油单位凑出来的家底高达7亿，但杨默这边能投入到农村基层市场的预算上限其实只有1.3亿。</p>
虽然这个数字放在这个年代依然非常夸张，但以临邑县的情况，如果不是现金，而是通过程序用资源或者政策置换的话，拿出对应的置换资源其实并不难。</p>
等到这套模式被证实是可以走得通后，半途忽然成为领投Lp意味着什么？</p>
意味着获得这套新开拓出来的县域经济运作体系的话语权，意味着一张张亮眼的成绩单！</p>
虽然这套玩法还是得倚重于杨默这个Gp，但人家已经把姿态放出来了，甚至已经把两个最重要的两个核心环节让渡给你了，你要是再不懂得投桃报李，以后谁还敢跟你玩？</p>
到了现在，白蒙蒙几乎可以肯定，如果到时候有人打算给杨默扣帽子的话，只怕第一个跳出来为他发声作证的，就是临邑县的主管单位。</p>
想想看，连“当事者”都站出来发声了，这帽子还扣得成么？</p>
想到此处，白蒙蒙很有些惊惧地看了自家师父一眼……这一手使将下来，到时候不管谁成为钻探公司的下一任总经理，默默百投一把手的位置，只怕都必须得落在杨默身上才成，否则特别工作组一解散，谁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角色和载体来继续充当这个Gp。</p>
好深远的设计！</p>
只怕是王一诺刚一承诺会把他送上默默百投经理的位置，这位新师父就已经谋算出如何通过种种内外因果把这份承诺坐稳了吧。</p>
这尼玛是只比我大三岁的同龄人？</p>
这心思的深沉程度，只怕是跟张伯伯他们一个水平了吧？</p>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后，白蒙蒙忽然想起一件事：“师父，我很好奇，夏留通销社这段时间主要诱导的项目基本都是些养殖场项目，而且是以型肉鸡养殖场为主……默默百炸不是已经在县里面搞了个规模挺大的联合养殖项目了么？”</p>
“这到底是因为暂时没想到给邻县这些村民们找到更好的出路呢，还是……您特意这么安排的？”</p>
所谓一法通万法通，自从察觉这位新师父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老奸巨猾”之后，杨默的种种安排在她眼里就变得越发高深莫测起来。</p>
虽然夏留通销社名义上是第三方机构，而且他们的总经理严老西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你要他们报上来的那么多型养鸡场项目不是杨默特意交代去诱导出来的，她一万个不相信……此时的农村依旧还处于“百业时代”，可以创业的项目不知凡几，怎么可能一窝蜂地全部盯上了养鸡场？</p>
听到这位徒弟的疑问，杨默笑了笑：“不好意思，这是另外一个话题……截止目前为止，你考核期的三个提问机会已经用完了，在你正式拜师之前，我不会回答你的这问题的！”</p>
啊、啊？</p>
白蒙蒙听到这话，楞在了原地，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从心里升起。</p>
今杨默告诉她的东西，宛如半根线一样，把她心里一直疑惑着的许多事全都隐约串了起来，她也以一种无可言状的明悟，一下子想通了许多问题。</p>
可正当她想用这半根线尝试着把所有的碎珠子串起来的时候，却被告知已经没有提问的机会了，那种空荡荡到令人几乎呕血的失落感，其他人是很难感受得到的。</p>
眨巴眨巴眼睛，白蒙蒙坐在椅子上的身躯不自觉朝着杨默的方向倾了倾，下意识地就想使出“乖乖大法”，如同对付自家老父亲似的，起身给这位师父捶捶肩，撒撒娇，不定对方一心软之下，就肯把答案告诉自己了。</p>
但一迎上杨默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白蒙蒙却赶紧打消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p>
眼前这位新师父是个老狐狸，而且是个一开始对自己印象并不如何好的老狐狸，自己要是跑过去撒娇，绝对得不到答案不，还会给自己扣分，到时候要想正式拜师，那就难上加难了。</p>
想到这里，白蒙蒙忽然沮丧了起来，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甚至恨不得轻轻给自己一巴掌。</p>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p>
人家张伯伯早就了，这位师父不是简单人物，让我好好表现，争取一上来就给他留个好印象。</p>
现在好了吧，你想拜师，人家还未必肯收呢！</p>
老父亲和张伯伯费了那么大劲把自己送到齐鲁这边来，结果现在就只问了三个问题……血亏啊！</p>
………………</p>
看着这姑娘一张脸在那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姿态挤来挤去，杨默好笑之余，却也没放在心上。</p>
师父不是“师傅”，即便是有着诸多考虑和不得以，但这种关系到传承的事情，多立些规矩总没有错……跟书非借不可读矣一个道理，有些时候知识得来的太过容易，会变得没有任何价值可言不，也不利于受学者的吸收。</p>
只不过，白蒙蒙最后的那个问题的确问到点子上了。</p>
夏留通销社这段时间不遗余力地诱导那些邻县的村民们开办型养鸡场，的确是他的授意。</p>
而之所以会如此……</p>
则是因为某位土狗同学在半个月前，就发现了一些不好的迹象，为了预防某个极有可能发生的风险，他不得不整这么一出亡羊补牢的戏码。</p>
一想到土狗同学，杨默忽然很想现在就回到自己的那个院子里。</p>
仔细算算，被王一诺“征调”过来差不多也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这半个月里，自己不是在各村之间跑来跑去，就是窝在县城里的这间办公室里办公。</p>
啧啧，半个多月都没听到那丫头叽叽喳喳的呱噪声，也有半个多月没吃到那家伙给自己摊的粗粮饼了，</p>
起来……</p>
还真的挺不习惯呢！</p></div>
投资是一件专业性很强的事情，不管是行业调癣项目筛选、尽职调查、还是投后管理，每一个环节出问题，都有可能导致投资打水漂。</p>
所以在后世，地主管单位的财政资金虽然是引导基金的主要组成部分，主管单位却不会直接跑到市场上找项目投，而是会把引导基金里的钱交给专业的投资机构去管理，也就是所谓的Gp；而作为出资方的主管单位，则被称为Lp。</p>
事实上，与私募基金很有些类似的是，一般私募基金固然会由许多个人投资方来充当Lp；而引导基金同样以领投Lp的身份把钱投到私募基金里面去……当然，引导基金这个领投Lp一般只会在一个项目里出资20其余的资金全部来源于社会资本，这样的话，既能在一些方面起到带头作用，又不至于把蛋糕全部分完。</p>
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够意思，是不是有一种“只要你有进场资本，大佬带你发家致富”的感觉？</p>
这就激动了，心潮澎湃了？</p>
先别急，还有呢！</p>
照顾了其余Lp们的情绪，那Gp这边的也不能亏待是吧……毕竟一个项目能不能赚钱，Gp才是关键嘛！</p>
在后世的引导基金里，Gp的收益无非来自两块：</p>
1、管理费，这块的费用一般为投资额的2%。</p>
比如一支私募基金规模20个亿，那么Gp一年的管理费就是4000万，无论盈亏，这块的费用都会从资金池里扣除；从某种意义上来，这就是Gp那些员工们的死工资。</p>
2、绩效分成。</p>
以私募基金的资金规模，每年2%的管理费固然在寻常人眼里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字，但实际上对于Gp来，也仅仅只是让自己饿不死罢了，他们盈利的真正大头，还是来自绩效分成。</p>
一般来，绩效分成的比例，是“超额利润”的20%左右，某些特殊情况下，这个比例最高甚至能达到50%。</p>
也就是，如果一个项目，当初的本金是1个亿，与Lp们约定的基本收益为10%，最后项目的总回报是2个亿，那么项目的超额利润为：2亿-1亿-1亿x10%=9000万；Gp的绩效分成则为9000万x0.2=1800万。</p>
如果你对私募\/公募基金有一定了解，应该看得出来，这个回报机制对从业人员的吸引力还是蛮大的，毕竟在背靠大A市的后世，一个亿的资金如果只有两个亿回报的话，那堪称投资界的耻辱……最起码伱得给我弄出个“十倍力”出来才行吧？</p>
而十倍收益之后，Gp在绩效分成这一块的收益，那就真的非常可观了。</p>
但你以为这就到头了？</p>
不！</p>
如果作为最大的Lp，等到项目成功之后，地方主管单位主动放弃自己那自己在超额利润部分里那20分成，甚至是10%的基本收益也不要，只要求退还本金呢？</p>
那不管是Gp还是其余的Lp，都会赚的盆满钵满，兴奋地需要随身自备一瓶速效救心丸？</p>
别以为这是在YY，后世不少地方的主管单位就是这么干的，大幅让利，甚至是全部让利，实在是常规的不能再常规的操作。</p>
而这么做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地方主管单位在这一块往往只追求产业促进效果，并不追求直接经济回报。</p>
但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交朋友”！</p>
没错，“交朋友”。</p>
这种违背市场规律的大幅让利，是有条件的。</p>
而这个条件，并不是外人以为的种种，而是……返投！</p>
所谓返投，就是地方主管单位给Gp出资后，要求Gp将一定比例资金返投回当地，用以扶持当地产业，从而拉动就业，盘活区域经济。</p>
这并不奇怪，因为引导基金存在的本质，就是为了孵化本地产业，推动招商引资工作。</p>
但与地方主管单位的大幅让利政策相对应的，则是平均高达1.5倍的返投比例！</p>
也就是，如果地方主管单位投了10个亿进引导基金里去给Gp管理，那Gp就得返投15个亿到当地企业的身上。</p>
正是这个附加条件，让后世的许多机构不太愿意成为引导基金的Gp……尤其是那些来自中西部地区的引导基金。</p>
要知道，像北上广深这样的沿海发达城市还好，毕竟创业氛围浓、优质标的多，只要是在经济环境上行期内，只要你会讲故事，别1.5倍的返投额了，就算是2倍，Gp都敢拿这笔钱。</p>
但像东北、甘肃、青海、滇南、贵州这些欠发达地区，一般的Gp是真的没这个信心在不亏本的情况下完成这个返投额……创业环境、人才、消费环境、营商氛围等客观条件制约下，想要找到足够数量的优质项目去孵化，真的太难了。</p>
………………</p>
“所以……师父，你之所以不担心眼下的事情会引火烧身，是因为你现在正充当着这个Gp的角色，而返投额，早已远远地超过1.5倍这个数字？”</p>
白蒙蒙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脸惊叹地看着杨默。</p>
这时候国内虽然没有什么引导基金，但是诸如蛇口、深圳特区，已经出现了直投基金……额，不对，应该叫做专项扶持资金才对。</p>
两者之间的本质差别，无非就是一个是让第三方专业机构去投资，一个自己亲自下场投资罢了。</p>
实际上，此时各地盛行的补贴政策，本质上也是直投基金，只不过因为大伙在商业这一块都没什么经验，没法子给出什么像样的指导意见，更没办法在渠道、营销、管理人才等方面给予企业有效支持，因此效果不显而已。</p>
但你要当地主管单位在这块的领域内没有相关意识，那却是未免也太看他们了——投资、出口、消费三驾马车理论早就已经传到了国内，现在唯一缺乏的，只不过是践行经验罢了。</p>
在大院里生活了十年的白蒙蒙自然隐约知道一些情况，捋清了一些逻辑后，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临邑县的那些领导会对杨默的举动如此支持，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关系，帮他跑通省农科院各种关节的真正原因了。</p>
杨默点头笑了笑：“这是个重要原因，但却不是所有原因。”</p>
着，杨默想了想，忽然问道：“白，你这段时间材料也看了不少，你觉得在我们这段时间所有的项目里，出现次数最多的合作单位是什么？”</p>
出现次数最多的合作单位？</p>
白蒙蒙想了想：“县农业局和县供销系统？”</p>
杨默点零头：“没错，在这一揽子计划里，钱只是个流通道具而已，最终还是要转化成为技术和商品，切切实实地落实到村民身上，才能实现一个最基本的价值循环；”</p>try{ggauto();} catch(ex){}
“那么问题来了，虽然本金是我们三家石油单位出的，但转化为技术和商品的这个通路渠道，却是被我刻意安排在了县农业局和供销系统的身上……也就是，我主动以合作者的姿态，把这个计划的核心环节拱手让了出去，而并没有利用三家石油单位的庞大三产系统，在本县范围内自建通路渠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p>
白蒙蒙思索了一下：“师父你这是在表态？”</p>
杨默笑了笑：“没错，从一开始我就在隐晦地表达我这边的立场……虽然从外表看起来，本金几乎全都是从我们这边出，我们既是领投Lp，又是Gp，县里面更多的则像一个外围合作方而已……但我只想做一个Gp，等到条件成熟，我并不介意县里拿出资源置换，然后成为那个领投Lp！”</p>
白蒙蒙顿时秒懂。</p>
虽然三家石油单位凑出来的家底高达7亿，但杨默这边能投入到农村基层市场的预算上限其实只有1.3亿。</p>
虽然这个数字放在这个年代依然非常夸张，但以临邑县的情况，如果不是现金，而是通过程序用资源或者政策置换的话，拿出对应的置换资源其实并不难。</p>
等到这套模式被证实是可以走得通后，半途忽然成为领投Lp意味着什么？</p>
意味着获得这套新开拓出来的县域经济运作体系的话语权，意味着一张张亮眼的成绩单！</p>
虽然这套玩法还是得倚重于杨默这个Gp，但人家已经把姿态放出来了，甚至已经把两个最重要的两个核心环节让渡给你了，你要是再不懂得投桃报李，以后谁还敢跟你玩？</p>
到了现在，白蒙蒙几乎可以肯定，如果到时候有人打算给杨默扣帽子的话，只怕第一个跳出来为他发声作证的，就是临邑县的主管单位。</p>
想想看，连“当事者”都站出来发声了，这帽子还扣得成么？</p>
想到此处，白蒙蒙很有些惊惧地看了自家师父一眼……这一手使将下来，到时候不管谁成为钻探公司的下一任总经理，默默百投一把手的位置，只怕都必须得落在杨默身上才成，否则特别工作组一解散，谁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角色和载体来继续充当这个Gp。</p>
好深远的设计！</p>
只怕是王一诺刚一承诺会把他送上默默百投经理的位置，这位新师父就已经谋算出如何通过种种内外因果把这份承诺坐稳了吧。</p>
这尼玛是只比我大三岁的同龄人？</p>
这心思的深沉程度，只怕是跟张伯伯他们一个水平了吧？</p>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后，白蒙蒙忽然想起一件事：“师父，我很好奇，夏留通销社这段时间主要诱导的项目基本都是些养殖场项目，而且是以型肉鸡养殖场为主……默默百炸不是已经在县里面搞了个规模挺大的联合养殖项目了么？”</p>
“这到底是因为暂时没想到给邻县这些村民们找到更好的出路呢，还是……您特意这么安排的？”</p>
所谓一法通万法通，自从察觉这位新师父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老奸巨猾”之后，杨默的种种安排在她眼里就变得越发高深莫测起来。</p>
虽然夏留通销社名义上是第三方机构，而且他们的总经理严老西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你要他们报上来的那么多型养鸡场项目不是杨默特意交代去诱导出来的，她一万个不相信……此时的农村依旧还处于“百业时代”，可以创业的项目不知凡几，怎么可能一窝蜂地全部盯上了养鸡场？</p>
听到这位徒弟的疑问，杨默笑了笑：“不好意思，这是另外一个话题……截止目前为止，你考核期的三个提问机会已经用完了，在你正式拜师之前，我不会回答你的这问题的！”</p>
啊、啊？</p>
白蒙蒙听到这话，楞在了原地，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从心里升起。</p>
今杨默告诉她的东西，宛如半根线一样，把她心里一直疑惑着的许多事全都隐约串了起来，她也以一种无可言状的明悟，一下子想通了许多问题。</p>
可正当她想用这半根线尝试着把所有的碎珠子串起来的时候，却被告知已经没有提问的机会了，那种空荡荡到令人几乎呕血的失落感，其他人是很难感受得到的。</p>
眨巴眨巴眼睛，白蒙蒙坐在椅子上的身躯不自觉朝着杨默的方向倾了倾，下意识地就想使出“乖乖大法”，如同对付自家老父亲似的，起身给这位师父捶捶肩，撒撒娇，不定对方一心软之下，就肯把答案告诉自己了。</p>
但一迎上杨默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白蒙蒙却赶紧打消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p>
眼前这位新师父是个老狐狸，而且是个一开始对自己印象并不如何好的老狐狸，自己要是跑过去撒娇，绝对得不到答案不，还会给自己扣分，到时候要想正式拜师，那就难上加难了。</p>
想到这里，白蒙蒙忽然沮丧了起来，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甚至恨不得轻轻给自己一巴掌。</p>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p>
人家张伯伯早就了，这位师父不是简单人物，让我好好表现，争取一上来就给他留个好印象。</p>
现在好了吧，你想拜师，人家还未必肯收呢！</p>
老父亲和张伯伯费了那么大劲把自己送到齐鲁这边来，结果现在就只问了三个问题……血亏啊！</p>
………………</p>
看着这姑娘一张脸在那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姿态挤来挤去，杨默好笑之余，却也没放在心上。</p>
师父不是“师傅”，即便是有着诸多考虑和不得以，但这种关系到传承的事情，多立些规矩总没有错……跟书非借不可读矣一个道理，有些时候知识得来的太过容易，会变得没有任何价值可言不，也不利于受学者的吸收。</p>
只不过，白蒙蒙最后的那个问题的确问到点子上了。</p>
夏留通销社这段时间不遗余力地诱导那些邻县的村民们开办型养鸡场，的确是他的授意。</p>
而之所以会如此……</p>
则是因为某位土狗同学在半个月前，就发现了一些不好的迹象，为了预防某个极有可能发生的风险，他不得不整这么一出亡羊补牢的戏码。</p>
一想到土狗同学，杨默忽然很想现在就回到自己的那个院子里。</p>
仔细算算，被王一诺“征调”过来差不多也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这半个月里，自己不是在各村之间跑来跑去，就是窝在县城里的这间办公室里办公。</p>
啧啧，半个多月都没听到那丫头叽叽喳喳的呱噪声，也有半个多月没吃到那家伙给自己摊的粗粮饼了，</p>
起来……</p>
还真的挺不习惯呢！</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