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收敛
一只纯白色的大蜘蛛顺着丝线慢慢爬下来，两只前肢还举着一叠衣服。</p>
它降到刘正面前，八只眼睛和四只眼睛互相瞪视。</p>
......</p>
......</p>
大蜘蛛不耐烦地把衣服扔到了地上，飞快爬走了。</p>
“喂，态度也太差了吧。”</p>
刘正挥动触手，差点就抽到了大蜘蛛的屁股。</p>
“管后勤的，态度差不是很正常。倒是你小子，脾气见长啊。”</p>
牛马说道。</p>
“没办法，我现在有易怒症。”</p>
他耸了耸肩道。</p>
“我劝你还是收敛点，餐厅里不比外面。”</p>
“我尽量吧。”</p>
刘正点了点头。</p>
他捡起新工服，将它套在了身上。</p>
新工服是件斗篷，两侧做了开口，方便他伸出自己的触手。</p>
面积相当宽大，可以完美地遮住他的身形。</p>
“你看着真像老城区那些谐教徒。”</p>
牛马吐槽道。</p>
“是吗？我倒是觉得挺不错的。”</p>
他盘腿坐在地上，又把本子放在马扎上，开始练字。</p>
刘正板着脸，就像一只应激的深海鱼类。</p>
细长的触手尖端缠绕着笔杆，一圈又一圈，就像是在绞杀猎物。</p>
“天。”</p>
他在本子上写下第一个字。</p>
不出意外的歪歪扭扭，钢笔本来就不是为了章鱼或者水母发明的。</p>
“地。”</p>
刘正写下第二个字。</p>
这次线条直了很多，就是每个弯折的地方都变成了圆角。</p>
“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p>
他无视那些奇形怪状的字，一个接一个地写了下去，直到把整篇文章写完。</p>
“一個脸都没有的怪物默写《正气歌》，是不是很奇怪？”</p>
刘正自问道。</p>
“虽然我不知道《正气歌》是什么，但你现在无论写什么都会很奇怪。”</p>
牛马抬起头补刀道。</p>
“有道理。”</p>
他看着牛马那张大脸，突然问道。</p>
“大佬，你吃过人吗？”</p>
“小子，不做人就觉得自己行了，想和我掰掰腕子？”</p>
牛马冷笑着，站了起来。</p>
它浑身的肌肉渐渐隆起，覆盖在上面的皮毛散发出金属般的光泽。</p>
“告诉你，就算是行政总厨和总领班都不敢跟我大小声。人我吃了，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我都吃过，怎么地吧？”</p>
牛马跺了跺脚，地上立刻多出了一个浅坑。</p>
飞溅的碎石划破了刘正的触手，一丝鲜血还来不及渗出，伤口就已经愈合。</p>
牛马哼了一声，不死之身而已，无非是个抗打的肉靶子罢了。</p>
“你那身毛皮，挺难打理吧？”</p>
“废话，每个月买护理液就得花掉我三分之一的工资。”</p>
牛马捋了捋自己的毛，一脸的肉疼。</p>
“那你一定不想被这个东西熏到吧？”</p>
刘正拿出了粪海狂蛆化石。</p>
“哼，大不了我多洗几遍澡。”</p>
牛马瞳孔微缩，兀自嘴硬道。</p>
“那我再拿出这个，你又该如何应对呢？”</p>
他拿出了一个打火机。</p>
“艹！”</p>
牛马猛地颤抖了一下。</p>
虽然大爆炸不一定能炸死它，但一定能烧光它身上的毛。</p>
“你他娘的疯了吗？我到底哪儿招你了，你要和我玩儿命？”</p>
牛马半惊半怒地问道。</p>
“因为我有病。”</p>
“伱确实有病。”</p>
牛马点头。</p>
“我是真的有病，易怒症。”</p>
刘正认真地说道。</p>
“我就想活下去，但一进来就被你打了个半死，到处都是会吃人的怪物，一句话说不好就会死亡flag，送个外卖要被逼着吃不是人吃的东西，听见奇怪的福音，最后自己也变成了非人的怪物。最扯蛋的是...”</p>
“我这么拼命才完成的工作，最后还拿不到工资。”</p>try{ggauto();} catch(ex){}
“牛马，你说我该不该生气？”</p>
他盯着牛马头顶那搓毛问道。</p>
“月底不是就发工资了吗？”</p>
牛马奇怪地问道。</p>
“你说什么？”</p>
一簇火苗突然亮起。</p>
“生气，必须生气。谁不生气谁是孙子。”</p>
牛马立刻说道。</p>
“很好。你把头伸过来。”</p>
“干什么？”</p>
牛马一脸的警惕。</p>
“你怕什么，反正也炸不死你。”</p>
刘正说道。</p>
“哼，我倒要看看你弄什么花样。”</p>
牛马打定主意，要是刘正敢搞事，那它冒着全秃的风险也要弄死他。</p>
牛马的大头伸到了刘正的面前，而他在口袋里掏啊掏。</p>
掏出来一包烟。</p>
“抽烟吗？大佬。”</p>
他笑眯眯地问道。</p>
“？？？”</p>
牛马一脸黑线。</p>
“抽。”</p>
它张开了嘴巴。</p>
刘正把三根烟一起塞进牛马嘴里，又给自己点了一根。</p>
烟雾缭绕，休息室里很快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味道。</p>
“嘉心糖1916，你从哪儿弄来的？”</p>
牛马从鼻子里喷出两个烟圈。</p>
“和打火机一样，一品天墅的保安身上搜来的。”</p>
刘正吞下烟气，品尝着喉间火辣辣的感觉。</p>
如果是之前，他现在已经快把肺咳出来了。</p>
血肉畸变虽然没有治好他的病，但重塑了他萎缩的呼吸肌。</p>
“哼。”</p>
牛马得意地抬抬下巴。</p>
刘正没理它。</p>
牛马自讨无趣，用力甩了甩尾巴。</p>
“这世道就是你吃我，我吃你。别说人，牛马我也吃过。”</p>
它猛吸了一口烟。</p>
“但我没主动吃过人，死掉的那些外卖员也不是我故意的。”</p>
“抽烟吧。”</p>
刘正淡淡地说道。</p>
一人一牛马不再说话，安静地把一包烟都抽完了。</p>
“除了升天毛苔以外，你还能弄到什么喝的？”</p>
他把烟盒扔到空中，然后啪地一下抽飞。</p>
“你想和那棵树做交易？”</p>
“你认识它？”</p>
“废话，你小子才来几天？”</p>
牛马不屑地说道。</p>
“大佬威武。”</p>
刘正送上一个不轻不重的马屁。</p>
“别，你现在夸我我浑身刺挠，总觉得你小子憋着坏想弄死我。”</p>
牛马连连摆蹄。</p>
“我确实能弄到好东西，至少能换到那棵树的半个身家。”</p>
它想了想道。</p>
“不过，说好的条件是升天毛苔，想要换成别的，那就要看通关奖励值不值了。”</p>
“好。”</p>
刘正点点头，拿出了手机。</p>
他用膝盖夹住手机，四根触手则蓄势待发。</p>
“开始。”</p>
他按下了继续游戏。</p>
第二十一关，贪吃蛇的速度再次飙升，障碍物也多了很多。</p>
但刘正反而感觉玩起来更轻松了。</p>
先不说他现在有四只眼睛和四只手，光是“血肉畸变”增加的属性就几乎把他的动态视力和反应速度翻了个倍。</p>
很快，刘正就打到了第25关，也就是最后一关。</p>
“之前那个人是怎么打到第24关的？”</p>
他微微喘气。</p>
后面的关卡难度呈指数上升，要不是他不做人了，最多打到第22关。</p>
“我又没说是人类打的。”</p>
牛马耸了耸肩。</p>
“呵呵。”</p>
刘正朝它翻了个白眼。</p>
牛马选择了无视。</p>
“存档。”</p>
他拿出了铜手指。</p>
后者渐渐消失，屏幕中的“下一关”镀上了一层金色。</p>
“呼。”</p>
刘正长出一口气，按下了确认键。</p></div>
它降到刘正面前，八只眼睛和四只眼睛互相瞪视。</p>
......</p>
......</p>
大蜘蛛不耐烦地把衣服扔到了地上，飞快爬走了。</p>
“喂，态度也太差了吧。”</p>
刘正挥动触手，差点就抽到了大蜘蛛的屁股。</p>
“管后勤的，态度差不是很正常。倒是你小子，脾气见长啊。”</p>
牛马说道。</p>
“没办法，我现在有易怒症。”</p>
他耸了耸肩道。</p>
“我劝你还是收敛点，餐厅里不比外面。”</p>
“我尽量吧。”</p>
刘正点了点头。</p>
他捡起新工服，将它套在了身上。</p>
新工服是件斗篷，两侧做了开口，方便他伸出自己的触手。</p>
面积相当宽大，可以完美地遮住他的身形。</p>
“你看着真像老城区那些谐教徒。”</p>
牛马吐槽道。</p>
“是吗？我倒是觉得挺不错的。”</p>
他盘腿坐在地上，又把本子放在马扎上，开始练字。</p>
刘正板着脸，就像一只应激的深海鱼类。</p>
细长的触手尖端缠绕着笔杆，一圈又一圈，就像是在绞杀猎物。</p>
“天。”</p>
他在本子上写下第一个字。</p>
不出意外的歪歪扭扭，钢笔本来就不是为了章鱼或者水母发明的。</p>
“地。”</p>
刘正写下第二个字。</p>
这次线条直了很多，就是每个弯折的地方都变成了圆角。</p>
“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p>
他无视那些奇形怪状的字，一个接一个地写了下去，直到把整篇文章写完。</p>
“一個脸都没有的怪物默写《正气歌》，是不是很奇怪？”</p>
刘正自问道。</p>
“虽然我不知道《正气歌》是什么，但你现在无论写什么都会很奇怪。”</p>
牛马抬起头补刀道。</p>
“有道理。”</p>
他看着牛马那张大脸，突然问道。</p>
“大佬，你吃过人吗？”</p>
“小子，不做人就觉得自己行了，想和我掰掰腕子？”</p>
牛马冷笑着，站了起来。</p>
它浑身的肌肉渐渐隆起，覆盖在上面的皮毛散发出金属般的光泽。</p>
“告诉你，就算是行政总厨和总领班都不敢跟我大小声。人我吃了，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我都吃过，怎么地吧？”</p>
牛马跺了跺脚，地上立刻多出了一个浅坑。</p>
飞溅的碎石划破了刘正的触手，一丝鲜血还来不及渗出，伤口就已经愈合。</p>
牛马哼了一声，不死之身而已，无非是个抗打的肉靶子罢了。</p>
“你那身毛皮，挺难打理吧？”</p>
“废话，每个月买护理液就得花掉我三分之一的工资。”</p>
牛马捋了捋自己的毛，一脸的肉疼。</p>
“那你一定不想被这个东西熏到吧？”</p>
刘正拿出了粪海狂蛆化石。</p>
“哼，大不了我多洗几遍澡。”</p>
牛马瞳孔微缩，兀自嘴硬道。</p>
“那我再拿出这个，你又该如何应对呢？”</p>
他拿出了一个打火机。</p>
“艹！”</p>
牛马猛地颤抖了一下。</p>
虽然大爆炸不一定能炸死它，但一定能烧光它身上的毛。</p>
“你他娘的疯了吗？我到底哪儿招你了，你要和我玩儿命？”</p>
牛马半惊半怒地问道。</p>
“因为我有病。”</p>
“伱确实有病。”</p>
牛马点头。</p>
“我是真的有病，易怒症。”</p>
刘正认真地说道。</p>
“我就想活下去，但一进来就被你打了个半死，到处都是会吃人的怪物，一句话说不好就会死亡flag，送个外卖要被逼着吃不是人吃的东西，听见奇怪的福音，最后自己也变成了非人的怪物。最扯蛋的是...”</p>
“我这么拼命才完成的工作，最后还拿不到工资。”</p>try{ggauto();} catch(ex){}
“牛马，你说我该不该生气？”</p>
他盯着牛马头顶那搓毛问道。</p>
“月底不是就发工资了吗？”</p>
牛马奇怪地问道。</p>
“你说什么？”</p>
一簇火苗突然亮起。</p>
“生气，必须生气。谁不生气谁是孙子。”</p>
牛马立刻说道。</p>
“很好。你把头伸过来。”</p>
“干什么？”</p>
牛马一脸的警惕。</p>
“你怕什么，反正也炸不死你。”</p>
刘正说道。</p>
“哼，我倒要看看你弄什么花样。”</p>
牛马打定主意，要是刘正敢搞事，那它冒着全秃的风险也要弄死他。</p>
牛马的大头伸到了刘正的面前，而他在口袋里掏啊掏。</p>
掏出来一包烟。</p>
“抽烟吗？大佬。”</p>
他笑眯眯地问道。</p>
“？？？”</p>
牛马一脸黑线。</p>
“抽。”</p>
它张开了嘴巴。</p>
刘正把三根烟一起塞进牛马嘴里，又给自己点了一根。</p>
烟雾缭绕，休息室里很快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味道。</p>
“嘉心糖1916，你从哪儿弄来的？”</p>
牛马从鼻子里喷出两个烟圈。</p>
“和打火机一样，一品天墅的保安身上搜来的。”</p>
刘正吞下烟气，品尝着喉间火辣辣的感觉。</p>
如果是之前，他现在已经快把肺咳出来了。</p>
血肉畸变虽然没有治好他的病，但重塑了他萎缩的呼吸肌。</p>
“哼。”</p>
牛马得意地抬抬下巴。</p>
刘正没理它。</p>
牛马自讨无趣，用力甩了甩尾巴。</p>
“这世道就是你吃我，我吃你。别说人，牛马我也吃过。”</p>
它猛吸了一口烟。</p>
“但我没主动吃过人，死掉的那些外卖员也不是我故意的。”</p>
“抽烟吧。”</p>
刘正淡淡地说道。</p>
一人一牛马不再说话，安静地把一包烟都抽完了。</p>
“除了升天毛苔以外，你还能弄到什么喝的？”</p>
他把烟盒扔到空中，然后啪地一下抽飞。</p>
“你想和那棵树做交易？”</p>
“你认识它？”</p>
“废话，你小子才来几天？”</p>
牛马不屑地说道。</p>
“大佬威武。”</p>
刘正送上一个不轻不重的马屁。</p>
“别，你现在夸我我浑身刺挠，总觉得你小子憋着坏想弄死我。”</p>
牛马连连摆蹄。</p>
“我确实能弄到好东西，至少能换到那棵树的半个身家。”</p>
它想了想道。</p>
“不过，说好的条件是升天毛苔，想要换成别的，那就要看通关奖励值不值了。”</p>
“好。”</p>
刘正点点头，拿出了手机。</p>
他用膝盖夹住手机，四根触手则蓄势待发。</p>
“开始。”</p>
他按下了继续游戏。</p>
第二十一关，贪吃蛇的速度再次飙升，障碍物也多了很多。</p>
但刘正反而感觉玩起来更轻松了。</p>
先不说他现在有四只眼睛和四只手，光是“血肉畸变”增加的属性就几乎把他的动态视力和反应速度翻了个倍。</p>
很快，刘正就打到了第25关，也就是最后一关。</p>
“之前那个人是怎么打到第24关的？”</p>
他微微喘气。</p>
后面的关卡难度呈指数上升，要不是他不做人了，最多打到第22关。</p>
“我又没说是人类打的。”</p>
牛马耸了耸肩。</p>
“呵呵。”</p>
刘正朝它翻了个白眼。</p>
牛马选择了无视。</p>
“存档。”</p>
他拿出了铜手指。</p>
后者渐渐消失，屏幕中的“下一关”镀上了一层金色。</p>
“呼。”</p>
刘正长出一口气，按下了确认键。</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