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欧多西娅的嘱咐
自建帐以来：罗马汗国记正文卷第四百九十二章欧多西娅的嘱咐面对疑惑中的李玄英，欧多西娅犹豫了下，没有给他仔细解释原因。</p>
“城里乱起来了。不过其他的暂时别管，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记住，要设法赶上这一轮大势。”她只是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自己的结论：“未来这一二十年，是罗马积累力量的关键时期。你能有多少作为，就看这段时间的积累了。”</p>
“现在不是天天有大势么。”李玄英有些疑惑：“怎么了？”</p>
“哎，你们平日里都不关心这些问题么？”欧多西娅无奈地说：“伱康兄弟之前发明了一种灯，其中有一类，能发紫光。后来他送了一些，给城外修道院附近的村子，还派教士去教他们，让他们在专门的场所，给产妇接生。你有印象么？”</p>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印象了。”李玄英想了想，点点头：“他带着我们几个去看了好几次。不过当时，主要是看那些工坊的吧？我印象里也主要是那边的各种新奇东西了。”</p>
“那些东西，可能还需要时间，才能发挥效果。但他提供的那套清理房屋的方法，现在就开始有效果了。”欧多西娅说：“这才半年，就已经有人发现，那些地方的产妇和婴儿，活下来的更多了。”</p>
“我听运货的商人说，沿途的村镇，都开始把临产妇人往那几间教堂送。还有人兜售教士们的手册，说只要足够虔诚，能确保每一步都认真去做，那就算没有那些设备，只准备干净的水和烈酒，也一样有效果。”</p>
“我一开始以为是江湖贩子趁机赚钱的，但后来听行商们说，这也确有其事。教士们解释说，酒代表的是天兄的救赎，蒸馏过的烈酒浓度更高，可以消除邪物。清水是用来洗礼的，火焰烧煮过的清水也更加纯净。所以，这些都可以用来处置外伤，或者净化自身，应对生产这样的状况。”</p>
“这……我就真不懂了……”李玄英一时茫然：“怎么开始说这个了？不就是生孩子么？搞得这么费劲么？”</p>
“你……”欧多西娅翻了个白眼。</p>
“不过我也没法说你。哪怕你康兄弟，好像也没这个意识。我还专门找人去问过，他造出来这一套东西之后，就一直没去管它。我怀疑，在他眼里，这也就是个副产物。”</p>
“但是，如果真的有办法减少产妇和婴儿死亡，那最好尽可能推广，哪怕是简化的也可以。如果能够成功，人口增长就能立刻加快。也就意味着，十几二十年之后，就可以比竞争对手多出来更多人了。”</p>
“罗马这里，缺的恰恰就是人。我们还有大量地方需要建设和开发。不谈遥远的罗斯地区了，就光是黑海沿岸这一圈，就依然有很长的路要走。而谁能加快这个过程，谁就是罗马最大的功臣，也能在将来得到对应的话语权。”</p>
“另一方面，未来最有开拓价值的土地，肯定是罗斯地区。”她继续说道：“罗马的位置四面受敌，而且就算进一步扩张，一圈也依然有敌人。在上升期这是好事，意味着到处都有已经开发的资源可以争夺。但想要长久，就有点困难了。”</p>
“在周围这一圈，罗斯地区恰恰是最好经营的。那里的文明十分落后，易于施加影响，而且已经接受了我们的宗教，有过成功的案例；当地只有一些彼此纷争的邦国，意味着我们没有特别强力的竞争者，能借助外交和谋略，降低经略那里的难度；那里的管理也十分松散，人口分布复杂，任何一个教会与领主，都不能保证自己真正意义上地控制了领地，这样我们就能直接绕开他们，建立秩序，快速吸收更多的居民。这些，都是其他地方没有的优势。”</p>
“你给我的塞里斯史书，我前后看了很多次，尤其喜欢看春秋战国的故事。当年列国纷争的时候，秦国能强大起来，靠的不是直接闷头冲进中原，而是先吞并了西边的蛮族。后来能统一中央列国，也是靠吞并了边缘的蜀地。”</p>
“而其他国家也是如此，你看，但凡强大起来的，几乎都不是位于腹地的。反倒是向边缘地区扩张的国家，迅速强大起来。到后期，能参与争夺天下霸权的，都是这种在边缘地区崛起的国家了。”</p>
“原来是这个意思。”李玄英点点头，又疑惑道：“——你突然夜里找我，给我讲课干什么？”</p>
“城里现在乱起来了，你没发现么？”欧多西娅说。</p>
“这几天不都这样。”李玄英闻言，也不太意外：“那些希腊人这次又搞了什么麻烦事？是不是事情闹大了，回头大家都得被家里问话？你放心，我都想好怎么应付了。”</p>
“这些待会儿再说，你先把我说的这些记住。后面你就知道为什么了。”欧多西娅摇摇头，继续道：</p>
“还有一点，不要忘了，罗斯地区本身也是‘草原’的一部分，这里的人也是介于草原人和林中百姓之间的状态。只不过，这里的草原不是东方的那种，要肥沃的多，让他们可以种植一些东西。控制了这里，就能继续向东，削弱真正的草原人的力量。这样一来，整个北方地区，就不会再有威胁了。”</p>
“现在，大家其实已经看到这种趋势了。除了曹氏，郭氏也已经活动起来了。好在那片地方很大，缺的是人，而不是土地。就算大家都去，也依然挤得下的。”</p>
“等回头，你也把这件事提出来，要求家族在这方面进行投入。大体的想法，我已经给你说过了。这个名义应该比较容易说服人，还能多争取一些资源。”</p>
“具体的一些设想，我都写在这里了。”她拿出一个薄薄的记录本，递给李玄英：“时间有限，没法仔细解释了。而且很多地方，我也没法认真调查，只是大体上思考了一下。不过，以你的身份，不会缺少可靠幕僚的。你把大体的思路看一下，然后让他们把细节补全就可以了。”</p>
“我直接问你不就行了么。”李玄英伸手接过，翻开封面，看了眼上面娟秀的笔记，嘀咕了一句。说完，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道：“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p>try{ggauto();} catch(ex){}
“城里出事了。你好兄弟郭康，准备招募一些罗斯人当兵，顺便和曹家拉一拉关系。结果，他的新兵出了些问题。他那个人，我感觉有一些道德洁癖吧。这件事让他没法忍受，他就带人杀过去了。”欧多西娅说。</p>
“什么？他自己去了？”李玄英大为吃惊。</p>
欧多西娅点点头，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大体说了下。可能是信息量太大，李玄英一时都听傻了。</p>
“我就编个曲，他们都打成这样了……”他傻眼地说：“你怎么不早给我说，我这就去拿家伙……”</p>
“人家几百上千人，打作一团，你一个人能干什么。”欧多西娅无奈地说：“今后不要这么莽莽撞撞的，要不然……”</p>
她摇摇头，没有说下去，而是继续介绍情况：“除了那几家世侯，其他人也有介入的。我和意大利商人们多有来往，帮他们活动的时候，和那个法国的让娜公主也接触过。这些人都久居上位，野心也都挺大的。发现有机会，就立刻行动起来了。”</p>
“美第奇家族的乔安娜小姐，已经带着手下去救郭康了，那边你不用着急。这位大小姐，今后你可以多和她合作。虽然喜欢寻思各种阴谋诡计，但她本质上还是个单纯善良的人。”</p>
“都寻思阴谋诡计了，怎么还单纯的？”李玄英没明白她什么意思。</p>
“因为她只是装作自己擅长谋略，而且很享受制定计谋到计谋得逞，这么一个过程而已——我怀疑是她常年旁观父兄的各种操作，看人家天天这么来，就觉得很帅气。但很可惜，她自己在这方面，其实没什么天赋。”欧多西娅毫不留情地耸耸肩：“我倒想劝她，还不如真的提着剑就上。她的剑术反而比她那些奇怪的‘计谋’靠谱多了。”</p>
“原来如此。”李玄英点点头：“是说她太纯质了啊……”</p>
“是啊，就跟你一样。”欧多西娅无语地说：“不过好处是，和这样的人相处，不会太累，我其实还挺喜欢的。说实话，我还有些放心不下她呢……”</p>
她摇摇头，继续道：“至于让娜公主，现在应该和吴王府那边打起来了。你赶紧拉些人，向南走，应该还可以赶上。击溃她的手下，还能卖明朝一个情面。”</p>
“啊？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你怎么知道？”李玄英张大嘴，又问道。</p>
“因为我刚从她那边过来。”欧多西娅说：“那位公主，是整个法兰西王国最尊贵的一批人。她们这种人，一生下来就是天潢贵胄，从小在周围人的恭敬和奉承中长大，她们的思考习惯，和我这样的普通人，乃至你和郭公子、脱欢台吉这样的军事勋贵，都是不太一样的。”</p>
“哦……不过脱欢是今后的摆赛汗，不算勋贵了吧。”李玄英点点头，说。</p>
“摆赛汗更像是军事首领，是英佩拉多，而不是他们的国王或者中原人的皇帝。”欧多西娅纠正道：“不过这个也不重要——你只要明白，这些人天生，就比其他人傲慢。”</p>
“这种性格，也不能说都是坏事。如果有能力、有责任感，那么领导者傲慢一些或许还有正面作用。但让娜公主的经历，又十分曲折。”</p>
“她整个成长过程，就是个不断下坡的过程。她父亲的精神疾病日趋恶化，国家的处境越来越糟糕，自己的婚姻也十分失败。但她又确实有些本领，精神又很顽强，不可能就此甘心。”欧多西娅分析道：“高傲的性格让她不可能轻易认输，行动能力反而会更强。但相应地，她这种处境的人，也容易急躁上头。对法国人来说，这尤其要命。”</p>
“她之前就对吴王府的情况表示过不满，认为应该由自己来主持。但吴王府上下没人听她的，她女儿都犹豫不决，让她完全不能接受。城里乱起来之后，她果然想去抢人。”</p>
“我之前帮她和一些希腊财主牵线搭桥，那些人同样不老实，今天约她见面，估计也是想要趁机绑架她的。不过，这些人肯定带了一群自家打手，而让娜公主也需要这些人，所以我估计，我这边一走，双方见面，就会开始火并。那些人也打不过让娜公主的，到最后，她肯定得驱赶着那些打手流氓，去围攻吴王府。”</p>
“那小朱不是危险了？”李玄英问。</p>
“他倒是不会出事儿。对公主来说，最大目标就是抓他。”欧多西娅说：“而且，他们也打不进去的。”</p>
“这是为什么？”李玄英追问。</p>
“吴王府上下，人心很齐，这一点其实很难得——当然了，如果心不齐，之前估计就会有不少人跟让娜公主去了，也就打不起来了。”欧多西娅只好又解释道：“如果让娜公主带着一众骑士，趁他们不备直接冲进去，还有希望。但她非要找些垫脚的人——可能法国人打仗就这样吧，总得找炮灰先冲一下。结果反而给人家时间，进行准备和调整了。就那边的情况，估计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p>
“小吴王的谋略其实也是一般，但最大的优势是，他知道这个情况，而且不在乎。”欧多西娅摇摇头：“你这方面，要能和他一样，我就安心多了。”</p>
“你今天怎么和我妈一样了……”李玄英嘀咕了一句。</p>
欧多西娅摇摇头。</p>
“这是我的不对，一不小心就想说太多。”她叹了口气：“不过算了……有些话，说了其实也没用，得你今后自己摸索，甚至吃亏，才行了。”</p>
“最关键的东西我都给你说了。你的朋友们倒是都很好，父母也尽责，这都是我不敢想的啊。”她略有些感慨：“就是今后，还得多认识些女性。你可以去多认识一下北衙的小姐们，和北方或者罗斯地区有影响的家族打打交道。今后的战略里，这才是最好的选择。”</p>
“有你在呢，我找她们做什么。”李玄英不以为然。</p>
“好啊，好啊。”欧多西娅笑了起来：“那你赶紧先行动起来吧。“</p>
“至于其他的事情，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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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乱起来了。不过其他的暂时别管，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记住，要设法赶上这一轮大势。”她只是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自己的结论：“未来这一二十年，是罗马积累力量的关键时期。你能有多少作为，就看这段时间的积累了。”</p>
“现在不是天天有大势么。”李玄英有些疑惑：“怎么了？”</p>
“哎，你们平日里都不关心这些问题么？”欧多西娅无奈地说：“伱康兄弟之前发明了一种灯，其中有一类，能发紫光。后来他送了一些，给城外修道院附近的村子，还派教士去教他们，让他们在专门的场所，给产妇接生。你有印象么？”</p>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印象了。”李玄英想了想，点点头：“他带着我们几个去看了好几次。不过当时，主要是看那些工坊的吧？我印象里也主要是那边的各种新奇东西了。”</p>
“那些东西，可能还需要时间，才能发挥效果。但他提供的那套清理房屋的方法，现在就开始有效果了。”欧多西娅说：“这才半年，就已经有人发现，那些地方的产妇和婴儿，活下来的更多了。”</p>
“我听运货的商人说，沿途的村镇，都开始把临产妇人往那几间教堂送。还有人兜售教士们的手册，说只要足够虔诚，能确保每一步都认真去做，那就算没有那些设备，只准备干净的水和烈酒，也一样有效果。”</p>
“我一开始以为是江湖贩子趁机赚钱的，但后来听行商们说，这也确有其事。教士们解释说，酒代表的是天兄的救赎，蒸馏过的烈酒浓度更高，可以消除邪物。清水是用来洗礼的，火焰烧煮过的清水也更加纯净。所以，这些都可以用来处置外伤，或者净化自身，应对生产这样的状况。”</p>
“这……我就真不懂了……”李玄英一时茫然：“怎么开始说这个了？不就是生孩子么？搞得这么费劲么？”</p>
“你……”欧多西娅翻了个白眼。</p>
“不过我也没法说你。哪怕你康兄弟，好像也没这个意识。我还专门找人去问过，他造出来这一套东西之后，就一直没去管它。我怀疑，在他眼里，这也就是个副产物。”</p>
“但是，如果真的有办法减少产妇和婴儿死亡，那最好尽可能推广，哪怕是简化的也可以。如果能够成功，人口增长就能立刻加快。也就意味着，十几二十年之后，就可以比竞争对手多出来更多人了。”</p>
“罗马这里，缺的恰恰就是人。我们还有大量地方需要建设和开发。不谈遥远的罗斯地区了，就光是黑海沿岸这一圈，就依然有很长的路要走。而谁能加快这个过程，谁就是罗马最大的功臣，也能在将来得到对应的话语权。”</p>
“另一方面，未来最有开拓价值的土地，肯定是罗斯地区。”她继续说道：“罗马的位置四面受敌，而且就算进一步扩张，一圈也依然有敌人。在上升期这是好事，意味着到处都有已经开发的资源可以争夺。但想要长久，就有点困难了。”</p>
“在周围这一圈，罗斯地区恰恰是最好经营的。那里的文明十分落后，易于施加影响，而且已经接受了我们的宗教，有过成功的案例；当地只有一些彼此纷争的邦国，意味着我们没有特别强力的竞争者，能借助外交和谋略，降低经略那里的难度；那里的管理也十分松散，人口分布复杂，任何一个教会与领主，都不能保证自己真正意义上地控制了领地，这样我们就能直接绕开他们，建立秩序，快速吸收更多的居民。这些，都是其他地方没有的优势。”</p>
“你给我的塞里斯史书，我前后看了很多次，尤其喜欢看春秋战国的故事。当年列国纷争的时候，秦国能强大起来，靠的不是直接闷头冲进中原，而是先吞并了西边的蛮族。后来能统一中央列国，也是靠吞并了边缘的蜀地。”</p>
“而其他国家也是如此，你看，但凡强大起来的，几乎都不是位于腹地的。反倒是向边缘地区扩张的国家，迅速强大起来。到后期，能参与争夺天下霸权的，都是这种在边缘地区崛起的国家了。”</p>
“原来是这个意思。”李玄英点点头，又疑惑道：“——你突然夜里找我，给我讲课干什么？”</p>
“城里现在乱起来了，你没发现么？”欧多西娅说。</p>
“这几天不都这样。”李玄英闻言，也不太意外：“那些希腊人这次又搞了什么麻烦事？是不是事情闹大了，回头大家都得被家里问话？你放心，我都想好怎么应付了。”</p>
“这些待会儿再说，你先把我说的这些记住。后面你就知道为什么了。”欧多西娅摇摇头，继续道：</p>
“还有一点，不要忘了，罗斯地区本身也是‘草原’的一部分，这里的人也是介于草原人和林中百姓之间的状态。只不过，这里的草原不是东方的那种，要肥沃的多，让他们可以种植一些东西。控制了这里，就能继续向东，削弱真正的草原人的力量。这样一来，整个北方地区，就不会再有威胁了。”</p>
“现在，大家其实已经看到这种趋势了。除了曹氏，郭氏也已经活动起来了。好在那片地方很大，缺的是人，而不是土地。就算大家都去，也依然挤得下的。”</p>
“等回头，你也把这件事提出来，要求家族在这方面进行投入。大体的想法，我已经给你说过了。这个名义应该比较容易说服人，还能多争取一些资源。”</p>
“具体的一些设想，我都写在这里了。”她拿出一个薄薄的记录本，递给李玄英：“时间有限，没法仔细解释了。而且很多地方，我也没法认真调查，只是大体上思考了一下。不过，以你的身份，不会缺少可靠幕僚的。你把大体的思路看一下，然后让他们把细节补全就可以了。”</p>
“我直接问你不就行了么。”李玄英伸手接过，翻开封面，看了眼上面娟秀的笔记，嘀咕了一句。说完，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道：“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p>try{ggauto();} catch(ex){}
“城里出事了。你好兄弟郭康，准备招募一些罗斯人当兵，顺便和曹家拉一拉关系。结果，他的新兵出了些问题。他那个人，我感觉有一些道德洁癖吧。这件事让他没法忍受，他就带人杀过去了。”欧多西娅说。</p>
“什么？他自己去了？”李玄英大为吃惊。</p>
欧多西娅点点头，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大体说了下。可能是信息量太大，李玄英一时都听傻了。</p>
“我就编个曲，他们都打成这样了……”他傻眼地说：“你怎么不早给我说，我这就去拿家伙……”</p>
“人家几百上千人，打作一团，你一个人能干什么。”欧多西娅无奈地说：“今后不要这么莽莽撞撞的，要不然……”</p>
她摇摇头，没有说下去，而是继续介绍情况：“除了那几家世侯，其他人也有介入的。我和意大利商人们多有来往，帮他们活动的时候，和那个法国的让娜公主也接触过。这些人都久居上位，野心也都挺大的。发现有机会，就立刻行动起来了。”</p>
“美第奇家族的乔安娜小姐，已经带着手下去救郭康了，那边你不用着急。这位大小姐，今后你可以多和她合作。虽然喜欢寻思各种阴谋诡计，但她本质上还是个单纯善良的人。”</p>
“都寻思阴谋诡计了，怎么还单纯的？”李玄英没明白她什么意思。</p>
“因为她只是装作自己擅长谋略，而且很享受制定计谋到计谋得逞，这么一个过程而已——我怀疑是她常年旁观父兄的各种操作，看人家天天这么来，就觉得很帅气。但很可惜，她自己在这方面，其实没什么天赋。”欧多西娅毫不留情地耸耸肩：“我倒想劝她，还不如真的提着剑就上。她的剑术反而比她那些奇怪的‘计谋’靠谱多了。”</p>
“原来如此。”李玄英点点头：“是说她太纯质了啊……”</p>
“是啊，就跟你一样。”欧多西娅无语地说：“不过好处是，和这样的人相处，不会太累，我其实还挺喜欢的。说实话，我还有些放心不下她呢……”</p>
她摇摇头，继续道：“至于让娜公主，现在应该和吴王府那边打起来了。你赶紧拉些人，向南走，应该还可以赶上。击溃她的手下，还能卖明朝一个情面。”</p>
“啊？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你怎么知道？”李玄英张大嘴，又问道。</p>
“因为我刚从她那边过来。”欧多西娅说：“那位公主，是整个法兰西王国最尊贵的一批人。她们这种人，一生下来就是天潢贵胄，从小在周围人的恭敬和奉承中长大，她们的思考习惯，和我这样的普通人，乃至你和郭公子、脱欢台吉这样的军事勋贵，都是不太一样的。”</p>
“哦……不过脱欢是今后的摆赛汗，不算勋贵了吧。”李玄英点点头，说。</p>
“摆赛汗更像是军事首领，是英佩拉多，而不是他们的国王或者中原人的皇帝。”欧多西娅纠正道：“不过这个也不重要——你只要明白，这些人天生，就比其他人傲慢。”</p>
“这种性格，也不能说都是坏事。如果有能力、有责任感，那么领导者傲慢一些或许还有正面作用。但让娜公主的经历，又十分曲折。”</p>
“她整个成长过程，就是个不断下坡的过程。她父亲的精神疾病日趋恶化，国家的处境越来越糟糕，自己的婚姻也十分失败。但她又确实有些本领，精神又很顽强，不可能就此甘心。”欧多西娅分析道：“高傲的性格让她不可能轻易认输，行动能力反而会更强。但相应地，她这种处境的人，也容易急躁上头。对法国人来说，这尤其要命。”</p>
“她之前就对吴王府的情况表示过不满，认为应该由自己来主持。但吴王府上下没人听她的，她女儿都犹豫不决，让她完全不能接受。城里乱起来之后，她果然想去抢人。”</p>
“我之前帮她和一些希腊财主牵线搭桥，那些人同样不老实，今天约她见面，估计也是想要趁机绑架她的。不过，这些人肯定带了一群自家打手，而让娜公主也需要这些人，所以我估计，我这边一走，双方见面，就会开始火并。那些人也打不过让娜公主的，到最后，她肯定得驱赶着那些打手流氓，去围攻吴王府。”</p>
“那小朱不是危险了？”李玄英问。</p>
“他倒是不会出事儿。对公主来说，最大目标就是抓他。”欧多西娅说：“而且，他们也打不进去的。”</p>
“这是为什么？”李玄英追问。</p>
“吴王府上下，人心很齐，这一点其实很难得——当然了，如果心不齐，之前估计就会有不少人跟让娜公主去了，也就打不起来了。”欧多西娅只好又解释道：“如果让娜公主带着一众骑士，趁他们不备直接冲进去，还有希望。但她非要找些垫脚的人——可能法国人打仗就这样吧，总得找炮灰先冲一下。结果反而给人家时间，进行准备和调整了。就那边的情况，估计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p>
“小吴王的谋略其实也是一般，但最大的优势是，他知道这个情况，而且不在乎。”欧多西娅摇摇头：“你这方面，要能和他一样，我就安心多了。”</p>
“你今天怎么和我妈一样了……”李玄英嘀咕了一句。</p>
欧多西娅摇摇头。</p>
“这是我的不对，一不小心就想说太多。”她叹了口气：“不过算了……有些话，说了其实也没用，得你今后自己摸索，甚至吃亏，才行了。”</p>
“最关键的东西我都给你说了。你的朋友们倒是都很好，父母也尽责，这都是我不敢想的啊。”她略有些感慨：“就是今后，还得多认识些女性。你可以去多认识一下北衙的小姐们，和北方或者罗斯地区有影响的家族打打交道。今后的战略里，这才是最好的选择。”</p>
“有你在呢，我找她们做什么。”李玄英不以为然。</p>
“好啊，好啊。”欧多西娅笑了起来：“那你赶紧先行动起来吧。“</p>
“至于其他的事情，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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