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施比岑贝格厅长的私宅。</p>
“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今天就返回下城区，把这个格里安·佐默抓回来？以方便我后续在佐默侯爵那边邀功？增进与他的关系？”</p>
格里安·佐默用手掸了下风衣外套的翻领，脸上的微笑中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无奈。</p>
一脱离昏迷，他就被叫到了这儿，甚至还没做点自我介绍，就领了个任务。</p>
至于格雷诺耶、麦考林、“二十三”的俘虏、逃出来的“羔羊”去哪了，他没来得及问，厅长也不给他机会问。</p>
“对，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去办这件事了，”厅长说，“反正到时候要去接近佐默侯爵的是您，那干脆把这任务也交给您了。”</p>
“男爵大人，我就先不提我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头皮还流血。您就让我出任务。就是，您如何肯定这个人是格里安·佐默呢？”</p>
格里安指着素描画像和现住址，很困惑。</p>
“他是不是格里安·佐默不重要。”厅长说。</p>
“长得跟这个素描画像像就可以了，对吗？反正格里安·佐默服兵役三年，跟别人眼中的略有差距也无所谓。”</p>
“对。”</p>
“那您是从哪得知这地方有个人，长得跟画像像的？”</p>
见厅长没有废话的意思，格里安说话也干脆起来。</p>
厅长沉吟了一阵，而后说道：</p>
“这不重要，我有我的渠道，就像您也有做魔鬼改造的渠道，咱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不是吗？”</p>
说着，厅长杵着下巴的手指了指格里安的右臂。</p>
查封黑诊所，也是警察们的日常工作之一。</p>
格里安笑笑，也顺着厅长的视线低下头，上下动着右臂说道：</p>
“要是没有中间的机械轴，您看得出来这是进行了外改造吗？我觉得还挺好——嘶，拉扯到伤口了，好痛。”</p>
“看不出来。”</p>
厅长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红色透明液体，看上去像鲜榨樱桃汁，颜色诱人。</p>
“别演戏了，就算真的很痛，麦考林都跟我说了，您特别能忍，这点痛对您来说算不上什么。您在我面前吱哇乱叫，不就是在暗示我给您弄点能加快伤口愈合的魔药吗？就算您不暗示，难道您认为我真的会让您身负重伤就出去抓人吗？那未免也太压榨人了。何况您又不是有编制的警察，我要是真那么缺德，您岂不是说走就走了？”</p>
见厅长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格里安不装了，屁股轻抬，整个人向前伸去，迫不及待去拿药。</p>
厅长把药往后一撤。“我想看看您的右臂。”</p>
格里安撇撇嘴，用腿一踢办公桌，带着凳子一同向后滑行，右臂弹射而出，坏心思地在厅长面前画了个爱心，抢走那瓶魔药，顺手拿走桌子上写了地址的纸张。</p>
一切到手，格里安在凳子撞到墙壁前一跃而起，笑道：</p>
“谢谢您的魔药了。不过这里应该下毒了吧？就是那种一阵子不喝解药就会暴毙的毒药。”</p>
“巴斯恩先生，为什么您会这么认为呢？难道说在您眼里，无论是科隆大教堂还是科隆警察厅都不值得信任吗？”</p>
厅长并没生气，相反，格里安今天说出什么话，都不会让他生气。</p>try{ggauto();} catch(ex){}
他们需要这样一个能随机应变且命大的卧底，现在佐默侯爵那种谁都不见的态度，除了在宴会上套近乎，厅长想不到任何办法了。</p>
科隆，一个教权明显大于皇权的地方。</p>
厅长虽然是厅长，但他是皇帝册封的贵族，所有人都会提防他，怕惹上麻烦事，敬而远之。</p>
没办法，谁掌握了技术谁就是老大，现如今，整个神圣意志帝国没让教权完全把控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p>
但他没等到格里安回复，就眼睁睁看着对方拿起那瓶魔药，仿佛在喝美味酒水般一饮而尽。</p>
“科隆教权也好，警察厅也罢，乃至皇帝，你们确实都不值得信任，”格里安说，“但我理解您对我有所提防。如果我是您，我也会防着我自己。所以在里面下毒药应该是很好的选择。”</p>
“但我没下。”</p>
“什么？”</p>
格里安深知自己目前“重塑者”的身份会给科隆警察厅多大的压力。</p>
众所周知，大多数“重塑者”会选择去“二十三”应聘。</p>
曾经还只是个赏金猎人的他愿意帮科隆警察厅办事很正常，但现在，他是个“重塑者”，难道厅长就没考虑过，为何他要选择科隆警察厅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无论成败与否，这件事对格里安本人都不会有任何好处。</p>
“真没下药，您要是不信就算了。”</p>
“不，我相信。”</p>
管他下没下，反正我都喝了，格里安想。</p>
至于厅长没缘由的信任，格里安不在意，不好奇。</p>
他会选择性对人或事进行怀疑，合理调节情绪，要不然整日活在怀疑与猜忌中，那也太累了。</p>
“等等。”</p>
就在格里安离去前，厅长喊住格里安，语气柔和起来。</p>
“很抱歉，我现在太忙了，本来我今天的时间安排就十分拥挤，好不容易挤出了十分钟跟您交代事情，等您回来，我肯定会好好招待您的。”</p>
“不必，我们本来就是因为利益结合在一起的，其实您完全不用担心我的立场，从前我只是个做任务的赏金猎人，或许真的谁给钱多我就帮谁干活，现在，我本身也想对‘二十三’复仇啊。”</p>
“我明白了，”厅长知道克劳迪娅与格里安的关系，“看来您也认为克劳迪娅的死，与走私黄金有密切联系。”</p>
“当然。”</p>
不过克劳迪娅应该没死。格里安想。</p>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个似乎是厅长秘书的人进来想要汇报东西。</p>
“有关下城区的事。”秘书边说，边看了眼格里安。</p>
格里安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但厅长再次喊住他，让他也听一下。</p>
秘书说：“根据初步调查，昨天夜里，‘二十三’造成的伤亡数以千计，从区域上看，他们仍然在墙花那一片进行了屠杀，现在社会舆论非常大，而且出现了诋毁警察厅的言论。大致是在指责由于我们的不作为，才导致帮派混战，造成了重大人员伤亡。现在针对您的言论也非常多，甚至有报社开始撰稿批判您，想让您离开科隆，换一位有能力的厅长上位。”</p></div>
“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今天就返回下城区，把这个格里安·佐默抓回来？以方便我后续在佐默侯爵那边邀功？增进与他的关系？”</p>
格里安·佐默用手掸了下风衣外套的翻领，脸上的微笑中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无奈。</p>
一脱离昏迷，他就被叫到了这儿，甚至还没做点自我介绍，就领了个任务。</p>
至于格雷诺耶、麦考林、“二十三”的俘虏、逃出来的“羔羊”去哪了，他没来得及问，厅长也不给他机会问。</p>
“对，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去办这件事了，”厅长说，“反正到时候要去接近佐默侯爵的是您，那干脆把这任务也交给您了。”</p>
“男爵大人，我就先不提我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头皮还流血。您就让我出任务。就是，您如何肯定这个人是格里安·佐默呢？”</p>
格里安指着素描画像和现住址，很困惑。</p>
“他是不是格里安·佐默不重要。”厅长说。</p>
“长得跟这个素描画像像就可以了，对吗？反正格里安·佐默服兵役三年，跟别人眼中的略有差距也无所谓。”</p>
“对。”</p>
“那您是从哪得知这地方有个人，长得跟画像像的？”</p>
见厅长没有废话的意思，格里安说话也干脆起来。</p>
厅长沉吟了一阵，而后说道：</p>
“这不重要，我有我的渠道，就像您也有做魔鬼改造的渠道，咱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不是吗？”</p>
说着，厅长杵着下巴的手指了指格里安的右臂。</p>
查封黑诊所，也是警察们的日常工作之一。</p>
格里安笑笑，也顺着厅长的视线低下头，上下动着右臂说道：</p>
“要是没有中间的机械轴，您看得出来这是进行了外改造吗？我觉得还挺好——嘶，拉扯到伤口了，好痛。”</p>
“看不出来。”</p>
厅长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红色透明液体，看上去像鲜榨樱桃汁，颜色诱人。</p>
“别演戏了，就算真的很痛，麦考林都跟我说了，您特别能忍，这点痛对您来说算不上什么。您在我面前吱哇乱叫，不就是在暗示我给您弄点能加快伤口愈合的魔药吗？就算您不暗示，难道您认为我真的会让您身负重伤就出去抓人吗？那未免也太压榨人了。何况您又不是有编制的警察，我要是真那么缺德，您岂不是说走就走了？”</p>
见厅长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格里安不装了，屁股轻抬，整个人向前伸去，迫不及待去拿药。</p>
厅长把药往后一撤。“我想看看您的右臂。”</p>
格里安撇撇嘴，用腿一踢办公桌，带着凳子一同向后滑行，右臂弹射而出，坏心思地在厅长面前画了个爱心，抢走那瓶魔药，顺手拿走桌子上写了地址的纸张。</p>
一切到手，格里安在凳子撞到墙壁前一跃而起，笑道：</p>
“谢谢您的魔药了。不过这里应该下毒了吧？就是那种一阵子不喝解药就会暴毙的毒药。”</p>
“巴斯恩先生，为什么您会这么认为呢？难道说在您眼里，无论是科隆大教堂还是科隆警察厅都不值得信任吗？”</p>
厅长并没生气，相反，格里安今天说出什么话，都不会让他生气。</p>try{ggauto();} catch(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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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隆，一个教权明显大于皇权的地方。</p>
厅长虽然是厅长，但他是皇帝册封的贵族，所有人都会提防他，怕惹上麻烦事，敬而远之。</p>
没办法，谁掌握了技术谁就是老大，现如今，整个神圣意志帝国没让教权完全把控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p>
但他没等到格里安回复，就眼睁睁看着对方拿起那瓶魔药，仿佛在喝美味酒水般一饮而尽。</p>
“科隆教权也好，警察厅也罢，乃至皇帝，你们确实都不值得信任，”格里安说，“但我理解您对我有所提防。如果我是您，我也会防着我自己。所以在里面下毒药应该是很好的选择。”</p>
“但我没下。”</p>
“什么？”</p>
格里安深知自己目前“重塑者”的身份会给科隆警察厅多大的压力。</p>
众所周知，大多数“重塑者”会选择去“二十三”应聘。</p>
曾经还只是个赏金猎人的他愿意帮科隆警察厅办事很正常，但现在，他是个“重塑者”，难道厅长就没考虑过，为何他要选择科隆警察厅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无论成败与否，这件事对格里安本人都不会有任何好处。</p>
“真没下药，您要是不信就算了。”</p>
“不，我相信。”</p>
管他下没下，反正我都喝了，格里安想。</p>
至于厅长没缘由的信任，格里安不在意，不好奇。</p>
他会选择性对人或事进行怀疑，合理调节情绪，要不然整日活在怀疑与猜忌中，那也太累了。</p>
“等等。”</p>
就在格里安离去前，厅长喊住格里安，语气柔和起来。</p>
“很抱歉，我现在太忙了，本来我今天的时间安排就十分拥挤，好不容易挤出了十分钟跟您交代事情，等您回来，我肯定会好好招待您的。”</p>
“不必，我们本来就是因为利益结合在一起的，其实您完全不用担心我的立场，从前我只是个做任务的赏金猎人，或许真的谁给钱多我就帮谁干活，现在，我本身也想对‘二十三’复仇啊。”</p>
“我明白了，”厅长知道克劳迪娅与格里安的关系，“看来您也认为克劳迪娅的死，与走私黄金有密切联系。”</p>
“当然。”</p>
不过克劳迪娅应该没死。格里安想。</p>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个似乎是厅长秘书的人进来想要汇报东西。</p>
“有关下城区的事。”秘书边说，边看了眼格里安。</p>
格里安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但厅长再次喊住他，让他也听一下。</p>
秘书说：“根据初步调查，昨天夜里，‘二十三’造成的伤亡数以千计，从区域上看，他们仍然在墙花那一片进行了屠杀，现在社会舆论非常大，而且出现了诋毁警察厅的言论。大致是在指责由于我们的不作为，才导致帮派混战，造成了重大人员伤亡。现在针对您的言论也非常多，甚至有报社开始撰稿批判您，想让您离开科隆，换一位有能力的厅长上位。”</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