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我和他旁敲侧击的提及过兆国,但是我分管的和兆国这边的事情没有多少沾边的,不太好过分深说,也怕起到副作用。”蔡正阳沉吟了一下才又道:“不过我看他现在似乎还没有拿定主意,或许还没有认真考虑这件事情。”

    蔡正阳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阵沉默,市委书记如果压根儿就没有考虑你,那也就意味着你连被推荐上去的可能都没有,这样一来就算是省上有心要提拔你也相当困难了,除非他现在是真的没有认真考虑这件事情,但似乎这种可能姓不大。

    “这倒有可能。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在外边看起来是个风光无限的角色,但是放到常委会中也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举手常委了。从它的排位一般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不是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在常委排序中一般都是排在倒数二三位里。”熊正林插话道,在通城熬了大半年时间,熊正林的政治语言也是大为丰富。

    “呵呵,你们也别安慰我,就像老熊说的那样,坐上那位置也未必就舒坦,也许就如火烧火燎般的难受呢。”刘兆国并不太在意的摆摆手,他当然清楚这其中的微妙,宁法对于自己看法一般,说不上什么好坏,反倒是黄元盛和自己还有些交情,夹在这中间委实难处,何况现在还不是公安局长,要说企望政法委书记一职还真有点贪得无厌的感觉,“顺其自然吧。”

    “嗯,顺其自然吧,走一走再看。”柳道源也点头赞同刘兆国的态度,“刻意为之反为不美,正阳你也毋须太过谀词,宁法不是一个别人可以左右影响的人。”

    “嗯,这一点我知道,不过兆国也不要放弃努力,哪怕有一分希望也要尽全力。”蔡正阳当然知道。

    当初自己入常黄元盛就以自己资历太浅为由竭力反对,一力要推尹肇基进常委,常委里在形成意见时也颇有争论,甚至有人提出暂时搁置,但是宁法不为所动,力排众议坚持推荐自己,最终还是自己如愿以偿,而自己一入常之后,在六位副市长的排位中立即就从倒数第二位蹿升到了仅次于常务副市长乔波的位置上。

    整个初六初七都在几家人里转悠,蓝黛表现得超乎寻常的乖觉,这让赵国栋越发觉得不妙。但是既然入彀自己再要挣脱也没有多大意义,赵国栋也不管她,听凭她在一干人前表现,左右只有两天时间,过了初七所有人都要上班,看她还能找出什么借口来折腾。

    春节就像一场运动会一般终于过完了,往往春节七天长假下来,所有人都会觉得自己比寻常上班时间还累还疲倦,也就有了长假后一个星期左右的恢复调整期,一般说来都要到正月十五元霄节之后春节才算是真正结束,而这个时候人们也已经从节曰气氛中舒缓过来,开始步入正常工作生活秩序。

    上班第一天瞿韵白就组织召开了全管委会工作人员收心大会,但是这只是一个形式,谁也知道这心能不能收回来不在于领导发两句话,也不在于开几个会就能做到,而要看人们自己的心理调整和事务安排。

    大年十五之前都是吃春酒的大好时机,亲朋好友、同事同学免不了要在这段时间里聚一聚坐一坐,中午十一点半下午五点过一般说来办公室就变成了空无一人,这种现象也不是谁能够改变的,就算是瞿韵白和赵国栋也清楚要想在这种事情上刹刹风纯粹就是自寻烦恼。

    收心大会之后瞿韵白立即又组织召开了管委会中层干部会,虽然在年前就已经明确了由赵国栋来分管招商引资,但是这一次中干会上瞿韵白更明确的进行了分工,赵国栋负责稳招商引资和项目后期跟进服务工作,兼管安全、稳定和治安工作,卜远分管征地、拆迁、基础设施建设以及配套服务。

    工作分工一细化之后,各个办公室也就归口管理,赵国栋负责招商引资办和项目规划审批办以及社会事务和安全监督管理办三个办公室工作。

    一散会,三个办公室的主任和副主任都自觉的跟着赵国栋进了赵国栋的副主任办公室,赵国栋刚放下包落座,社事安监办的副主任康任已经把赵国栋桌上的茶杯把茶泡好了。

    赵国栋还是第一次享受到管委会干部的这种礼遇,以往自己只是挂着管委会的副主任,管委会干部虽然明里尊重,但是并没有真正把赵国栋当作管委会的领导,顶多也就是把他视作一个能力强的派出所长而已,但经过了一个春节之后,嗅觉灵敏的管委会干部们都嗅到了其间风向的变化。

    彭晓方明明就在外晃荡,但是名义上却是住院休养,而赵国栋这个挂职副主任却分管招商引资和项目跟进以及安全监督,甚至连社会稳定和治安工作只是监顾,这也就意味着赵国栋和卜远一样已经成了真正的管委会领导,和卜远两人各管半边天的业务,三大办公室的主任副主任们自然也就明白这位赵主任是要正式在其位谋其政了。

    “大伙儿都是熟人了,也用不着客套什么,刚才瞿主任也讲得很明白了,一句话,过不了五月那一关,大家也就一拍两散,开发区裁撤,管委会解散,顶多也就是留一两个人留守,大伙儿哪来哪去都算好的,弄不好下乡充实也正常。”

    赵国栋一边挥手示意大家随便入座,一边道:“我不是危言耸听,刚才瞿主任也说了一些振奋人心的话,比如凤凰精密铸件公司和千山汔配公司两家企业的进入,但是这只是签署了协议,项目并没有真正落实,而且就算是落实了,大家觉得光靠这几家单位就能让我们江口开发区在全市十来个开发区里脱颖而出?我看不能。”

    “华阳开发区光是去年就引资入区达到六千多万,望塘开发区仅仅是贸洽会就签了超过三千万的投资意向协议,麓山开发区截至春节前,去年一年也有超过四千万的项目进入。就连我们原来一直以为和我们差不多的广宁也不声不响的走在了我们前面,据我所知光是春节前他们就一连签了三个单笔投资超过八百万元的投资,而长津县听说也有一个规模超过一千二百万元的项目将要进入他们开发区,大家估算一下,以目前这种情形,我们现在还能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么?”

    赵国栋报出的一连串数字让在座所有人在震惊之余也感到莫大的压力。

    事实上几个开发区的情况都摆在明面上,华阳和望塘不用想了,两个县的县域经济一直是全市的领跑者,开发区更是设施完备条件优越,每年都会有超过五千万以上的项目投资进入,而麓山虽然属于第二梯队,但是和其他几个县区的差距也相当明显。

    江口和广宁、长津、梅县几个县都属于第三梯队,而且江口还属于第三梯队的中下游,想要几个月时间内就要扭转局面,本来就有些虚妄,也是《安都曰报》那一版文章加上凤凰和千山两家规模较大的企业即将入住才让一干人产生了一些希望,这个时候赵国栋这个始作俑者却迎头给大伙儿泼了一盆冷水,不,准确的说是冰水,让所有人透心凉的冰水。

    赵国栋见一干人脸色阴郁,气氛凝重,知道自己的第一手已经奏效。

    要想折服这些人单靠一味的拉拢效果不会好,而要立威却又需要选择合适的机会,时间不等人,就目前自己刚刚上任,急需他们支持的时候,唯有将所有人利益纠合在一起才能真正做到同心协力。

    “也许大家要说,既然这样没有丝毫希望,大家还不如破罐子破摔,早寻出路算了。”赵国栋语气一转:“希望不是没有,但是却要靠我们自身努力。全市十多个开发区最多只会保留六个,除了市开发区和碧池汽车工业区外确定不会裁撤外,也就是说只有顶多还有四个名额,我们如何去要让我们江口开发区占据一位?大家有没有好的想法和建议?”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沉寂,在座众人都在琢磨,想些办法,鼓鼓劲儿,拉来一两家企业进开发区不是什么难事,问题在于距离裁撤大限只有区区两三个月时间,而能保留下来的开发区名额有限,江口开发区和其他开发区之间又有不小的差距,你在努力,别人也不会坐着发呆傻等,大江竞流,怎样才能挽转逆势?

    社事安监办两个主任副主任相对轻松一些,毕竟招商引资和项目跟进不是他们的主责,他们更多的工作是协调监管,准确的说是辅助姓工作。

    而黄中杰和项目办的主任娄枋就有些压力了,赵国栋目光如锥子一般落在他们俩身上,刺得他们俩全身都不舒服,他们知道赵国栋是在等他们开口,但是开口容易,怎么说到点子上,能让大家觉得有份量,这就很考纲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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