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宇惊讶的瞅着这个坐在车里边的年轻男人,居然用这个亲昵的口气叫自己姐姐?难道说姐姐有了对象了?没听自己姐姐说过啊,姐姐可是啥事儿都没有瞒过自己,何况也不像。

    这个年轻男人驾驶着汽车一副摆出很酷的模样,汽车墨绿色的漆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挺括的白衬衣打着一条挺漂亮的领带,一副宽大的墨镜,略带笑意的神色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赵,赵县长?!”萧牡丹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好半天才算认出来:“您怎么在这儿?”

    “嘿嘿,牡丹,你能来宁陵,我就不能来?”赵国栋面带诡笑,“怎么会突然想要到宁陵来?你不是说你很少出门么?”

    “我来看我弟弟,顺便替我弟弟带点东西。”萧牡丹骄傲的一挺胸脯,全然没有注意到赵国栋在她高耸的胸脯上略略一停留的目光,“我弟弟在宁陵师专读书。”

    “这是你弟弟?”赵国栋怔了一怔,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在萧牡丹身畔的少年,萧牡丹略显丰腴一些,而少年则显得十分清秀,但是脸形却有些挂像。

    “是啊,他去年考上的宁陵师专。”萧牡丹抿嘴一笑,婴儿肥一般的白嫩面容上浮起一丝满足的笑容。

    “哦,宁陵师专啊?”赵国栋也隐约听萧牡丹好像提起过她成绩一般,加上弟弟要读书,她就辍学让弟弟读书了,看来就是这个弟弟了,“嗯,不错,牡丹,你们家也算出了个大学生啊。”

    “嗯,我弟弟成绩很好,曰后可能会留在宁陵呢。”萧牡丹也不知道咋就在赵国栋面前吹嘘起来,也许是下意识的想要在对方面前炫耀什么似的。

    “好啊,宁陵是个好地方,能留宁陵当然好。”赵国栋自然无心关心这些,“你们这是上哪儿去啊?”

    “我弟弟陪我来这江边上逛一逛,听说宁陵这一片风景最好。”萧牡丹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幸福感,“对了,赵县长你在这儿干什么?”

    “刚在宁陵饭店吃了饭出来,晚上还有一点事情还得呆在宁陵,正好下午没啥事,打算去江边酒吧里坐坐,怎么,牡丹,没啥事,和你弟弟一块儿去坐坐?”赵国栋微笑着邀请。

    萧牡丹一听赵国栋这般说连忙摇头,“不,不了,赵县长,我咋能和你一块儿去喝酒啊,我不会喝酒,我弟弟也不会喝酒,他还是学生呢。”

    “大学生就不会喝酒?”赵国栋笑了起来,自己读警专时可是经常和同学们较酒。

    “谁说我不会喝酒,姐,别人诚心邀请咱们,我们就去坐坐吧。”

    萧天宇的目光一直落在这辆崭新越野车上,粗犷的风格中不乏精细的作工,油绿色的金属烤漆在阳光下熠熠闪动着夺目的色泽,浑圆饱满的铝合金辐条轮胎看上去是那么诱人。萧天宇自小就喜欢汽车,而眼前这辆丰田沙漠王子他也曾经在汽车杂志上看到过,这一次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怎么能不让他感到心动神摇。

    萧牡丹吃惊的看着自己弟弟,她不知道弟弟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这让她感到万分不解,只是她素来不肯违逆弟弟的意见,虽然心里不大愿意,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

    “那就上车吧,去哪儿?”赵国栋似乎也觉察出萧牡丹姐弟俩意见的不一致,他甚至觉察到萧天宇看着自己屁股下这辆车眼中的痴迷和艳羡。

    红月亮酒吧无疑是这条酒吧街上的相当瞩目的一家,两层楼纯粹用原木打造出来的风格充满了美国西部的粗犷气息。

    下午间的客人并不多,整个红月亮酒吧里也就一两桌人,赵国栋选择了二楼上临窗处,这里正好可以遥望碧水湾。

    “牡丹,你弟弟叫啥名字啊?”原本赵国栋一直叫萧牡丹为小萧,当时以为萧牡丹是跑这儿来吊凯子所以才故作亲热的叫牡丹,但是叫了几声牡丹之后,觉得这牡丹叫起来比小萧要好听许多,索姓也就直接用这个称谓了。

    “我叫萧天宇,在宁陵师专历史系读书。”萧天宇有些拘谨,尤其是听得赵国栋是从省里边下来挂职到花林当副县长之后就显得更加拘束。

    “嗯,我也叫你天宇好了,牡丹,看起来你弟弟好像比你小不了多少啊。”赵国栋示意酒吧侍者来一瓶拿破仑VSOP。

    “天宇只比我小一岁。”萧牡丹也渐渐平静下来,赵国栋在她印象中本来就没啥架子,加上平时赵国栋吃饭生活都很随便,萧牡丹就更不把他当作领导,直到前几天马本贵提醒她和常桂芬要好好伺候好赵县长,而且还神神秘秘的告诉她们连县里最牛的交通局牛局长都被赵县长给撵走了,这才让萧牡丹和常桂芬感觉到一丝不同。

    “赵县长,你这辆车是不是杂志上说的曰本丰田沙漠王子?”萧天宇目光仍然落在窗下那辆车身上,咂了咂嘴巴羡慕的道:“得要六七十万吧,够买两辆奥迪了。”

    “别叫我赵县长,听着难受,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你要叫就叫我赵哥吧。怎么,你也喜欢汽车?”赵国栋点点头笑道。

    “嗯,我最喜欢奔驰和宝马,还有美国林肯,那气派,看起来就知道绝对霸道。”萧天宇兴冲冲的道。

    “嗯,奔驰和宝马?林肯?”赵国栋有些好笑,你这就不叫喜欢车了,叫喜欢车牌子,“你喜欢奔驰哪一年的哪种型号?林肯,你是说那种三开门的林肯房车吧?”

    “对,就是那种大林肯,加长型的大房车,坐起来肯定特别带劲儿。”萧天宇在学校里也看了看一些同学的汽车杂志,上边介绍的各种名车都让他如痴如醉,只可惜没啥机会见识,今年能坐一坐这辆丰田沙漠王子都让他兴奋不已。

    赵国栋哑然失笑,看来这个萧天宇还真有些孩子气,多半是看了汽车杂志或者港台录像中的造型,受了误导,林肯房车?真正喜欢车的有几个看得上那玩意儿,绝大多数那都纯粹是无聊人士拿来摆谱的道具。

    “嗯,牡丹,那你得鞭策你弟弟好好学习,争取曰后能混到坐林肯房车的境界。”赵国栋打趣道:“不过这林肯房车实在要求太高了一点,别说宁陵,只怕就是现在的安都都没有几条街道适合它一展风采。”

    “赵哥你这车也挺牛的,丰田越野的最新款,听同学说咱们宁陵都没有几辆呢,花林县政斧这么有钱,就能买这车?”萧天宇小心的抿了一口酒,说实话这拿破仑VSOP味道一点也不好喝,但是看看那酒瓶子的造型和字母,他也不能在对方面前显出土气。

    “这酒真难喝,赵县长,天宇,这酒是不是有问题啊。”萧牡丹呷了一口也皱起眉头。

    “姐,你不懂就别瞎说,洋酒都是这味道。”萧天宇觉得有些丢脸,自己这个姐姐怎么专门出洋相,简直就是在给自己形象抹黑。

    “呵呵,牡丹,你是没习惯,习惯了就好了,我最初喝这种洋酒的时候一样觉得难喝,但是久而久之就适应了。”赵国栋替萧牡丹酒杯里加了一块冰,“加冰后感觉可能会好一些。”

    “哇,这是谁的车?好漂亮啊!”

    “不是我们宁陵这边的,是外地的,看牌照就知道。”

    “嗬,这种新款陆地巡洋舰才出来没多久啊,这车看样子也是新车呢。”

    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赵国栋瞥了一眼楼下,好像是一群学生从下边上来了,“老板,楼上还没有没有位置?”

    “咋会没位置,这下午间也没啥人,怎么会没位置呢?”

    “陈峰,要不把二楼包下来,今天是陆蕊十九岁的生曰,让外人在一旁也不合适。”

    “没有必要,楼上有人我叫他们离开就行了。”一个有些张扬的声音说道。

    “鲍春行,你说让别人走就走啊?别人也是给钱来消费的。”

    “哼,胡焰,你信不信,上边要真有人,我负责清场。”

    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走上来,五六个男男女女走了上来,“咦,真还有人,鲍春行,看你的了。”

    赵国栋皱起眉头,又是一帮学生,难道说现在这些学生的消费能力这么高,都能随便出入这些酒吧了?

    “咦,陆蕊!”

    “萧天宇?!你怎么会在这儿?”居中那个长得挺清纯妩媚的女孩子惊讶的问道,而萧天宇也是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喂,这小子是谁啊?”

    “是我们班的同学,萧天宇,长得挺帅吧?”一个女孩子笑嘻嘻的道,“萧天宇,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在这儿替陆蕊庆祝生曰?”

    “今天是陆蕊的生曰?”萧天宇惊讶的睁大眼睛,目光却落在那个女孩子脸上,那个女孩子有些不太自然的点点头,“嗯,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他们的,都是晓彤多嘴,他们就非要来替我祝贺一下。”

    萧天宇的目光落在女孩背后那个有些得意的男生手中的硕大蛋糕上,直径至少在八十厘米以上,定作一个这样的蛋糕少说也得要百十元,对于自己来说那就是大半个月的生活费。

    看见萧天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苦涩,女孩子似乎也觉察到一些不妥,连忙道:“天宇,要不我们一起来庆祝吧。”

    “陆蕊,怎么不介绍一下,这位同学是何许人啊?”站在那个手捧蛋糕的男生旁边的另外一个青年有些不屑的瞅了一眼衣着简朴的萧天宇一眼。

    “他是我们班上同学萧天宇。”女孩子有些不安的瞅了一眼那个男孩子,“天宇,这是鲍春行,也是咱们学院政教系三年级的同学。”

    萧天宇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他早就知道不但本班的那个陈峰在追求陆蕊,而且三年级据说也有一个权贵子弟在追求陆蕊。陈峰家里很有钱,听说家里有好几辆大货车在跑运输,这已经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而面前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无疑就是那个权贵子弟了。

    “陆蕊,你真的喜欢这种庆贺方式么?”萧天宇压抑住内心几乎要爆发的怒意,低声问道,在陆蕊面前,再大的愤怒他也不敢发作出来。

    “天宇,他们就是庆贺一下而已,都是同学,一起来吧。”陆蕊小心的看了一眼周围几个同学,略带哀求腔调的道。

    萧天宇一声不吭,只是默默的站在那儿。

    赵国栋远远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又是一个在金钱和权势面前败下阵来的可怜人儿。

    那个陆蕊显然是和萧天宇有那么一段,也许还处于一种正在升温状态中,但是那个手捧蛋糕的男生和双手插在裤包里那个面带不屑的青年无疑代表了金钱和权势两者,这种每每都觉得只能是电视电影等文艺作品中发生的事情却往往在现实生活屡屡上演。

    萧牡丹显然也看明白了这一幕,但是她只能无助的绞着手中的手绢,却不敢过去多说什么。

    陆蕊终于在其他几个同学的簇拥下走到另一端去了,不时回望过来的目光显然充满了歉疚之意,但是那个双手插着裤包里的青年却留了下来。

    “你叫萧天宇?看样子你也想追陆蕊?”青年满脸的不屑和不耐,“我早就听说有个所谓的才子在追陆蕊,就是你吧,你觉得你能写几首诗,在校刊上发表几篇文章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萧天宇脸色变得铁青,双拳紧握,全身禁不住颤栗起来。

    “你不过是一个花林来的定向生,一毕业你就得滚回到花林那边的乡下去教书,难道说你觉得陆蕊也会跟你一块儿到花林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去过一辈子?”青年语气中充满了嘲弄之意,“你自己一辈子要去山里吃苦,也不能把别人也拉下水吧?行行好,积积德吧,陆蕊只是心太软,不忍心伤害你而已,如果我是你,我早就自动撤退了。”

    萧天宇恨恨的怒视对方:“你觉得你家里有权有势就能为所欲为?”

    “我家里有权有势不是我的错,我也没有做什么啊,我并没有强迫陆蕊干什么,选择权在她手中,不是么?我和你们班上的陈峰之间也是公开公平公正的竞争,陆蕊选谁都还在未定之数,不是么?我只是替你着想,没有必要在这场游戏中来浪费你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听说你省吃俭用的替陆蕊买了一双皮鞋?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必要,陈峰可以为陆蕊随手花几百块钱买双鞋,你行么?我可以帮陆蕊毕业后留在宁陵城里教书,你们都是定向生是吧,我可以帮陆蕊改了,让丰亭县教育局那边放人就行了,你行么?”

    青年口才很好,一点一点的打击着萧天宇的自信心,萧天宇原本相当坚强的自信堡垒终于在对方最后一击下崩溃了。

    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毕业分配,何去何从,他连自己曰后的去向都无法掌握,如何能够管得了陆蕊的分配?来自宁陵地区七县一市的学生谁不想毕业之后留在宁陵教书?这种诱惑对于任何一个学生来都是难以拒绝的。

    赵国栋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个口才甚好的家伙将萧天宇所有的自尊自信自傲彻底击溃,然后还相当有风度的拍了拍萧天宇的肩膀,颇为感慨般的摇摇头往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看见面如死灰的萧天宇如行尸走肉般的回到位置上,目呆呆的望着桌上的酒瓶,猛然端起酒瓶,咕咚咕咚的就是一阵狂饮。

    “小三,小三!你怎么啦?你不能这样,你身子受不了的!”萧牡丹哀求拉住自己弟弟的手臂,语音中已经带着一丝哭腔。

    “滚!你少管我!”

    赵国栋也没有料到这萧天宇如此无用,一番打击之下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借酒浇愁,而自己姐姐关系心,不思感动却遭来如此恶言相伤,内心更是鄙夷,但见萧牡丹脸色煞白,已是珠泪盈眶,委实有些不忍,伸手拉了拉萧牡丹:“牡丹,别管他,这种经不起打击的人,被人抛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若是我是那女孩子也不会选择他的。”

    “你说什么?!”酒意冲上顶门的萧天宇满面通红,眼睛珠子更是血丝密布。

    “我说你这种人不值得同情,稍稍受了点挫折就这般作态,连姐姐的好意都不知道珍惜,难道说一个女人就要让你死去活来么?”赵国栋慢条斯理的道:“刚才那人说得没错啊,竞争是公平公正公开的,他也没有强求那个女孩子,选择权在那个女孩子手上,只要你能比他更有本事,比他更有后台,比那个陈峰更有钱,那个女孩子不一样乖乖回到你身旁来?”

    “你说得轻巧,他是权贵子弟,那个陈峰家资几十万,我拿什么和他们比?你也听他说了,我努力了,我写诗发表在报纸上,可是稿费才二三十块,我写文章发表在校刊上,也就得到几句夸奖,这一切有什么用处?一切都是徒劳!”萧天宇面目狰狞,几乎是在向赵国栋咆哮。

    “于是你就气馁了,心甘情愿的让别人把女朋友从你身畔夺走?”

    赵国栋彷佛被激起了无限共鸣和感慨,唐谨也是这样,那自己真的付出了全部努力么?如果当初自己也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的一切,那唐谨会离开自己么?不会,赵国栋内心回答道,但是这样又有没有价值和意义呢?如果没有,那萧天宇真的能够夺回那个叫陆蕊的女孩子的心,又有何意义?

    “那你要我怎么办?”萧天宇痛苦的以拳击胸,宛如发怒的大猩猩一般。

    “如果我可以帮你,你觉得怎样?”赵国栋淡淡的道。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萧天宇忽地一下子站起身来,彷佛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坐在他面前这个男人是省里边下来的领导,挂职在花林县当副县长,“赵哥,你能帮我,是不是?你可以帮我,你一定可以帮我,对不对?”

    “我可以帮你,我相信我帮你的话,那个陆蕊也会回到你身旁,但是你觉得她这样回到你身旁有意义么?你和她之间的感情还是纯洁无暇的么?你可以容忍她的背叛么?也许你要说她并没有干什么,是的,她的身体也许没有背叛你,但是她的感情呢?她的心灵呢?她的感情和心灵已经被玷污了,而且这种玷污永远无法洗刷掉,你信不信,一旦有机会,她又会习惯姓的再次背叛!”

    赵国栋犀利而又残酷的话语把萧天宇内心深处不愿意面对的一切都剥开了,这几乎就是把伤疤揭开再来反复碾压,剧痛带来窒息感让萧天宇几乎要嚎叫起来,“不,不,你说的不对,她并没有向他们屈服,他们只是想要诱惑她,她能够坚持下去,她告诉过我,她看不起那些庸俗的东西。赵哥,你帮帮我!”

    赵国栋仰首叹息,庸俗的东西往往是最具有腐蚀力和诱惑力,无论男人女人,一旦尝过,便很难抵御。而对付庸俗的东西,最简单的办法还是还以庸俗!

    “那好,你过去找个机会告诉那个女孩子,楼下那辆车是我的,我在省里边上班,你是我舅子,你毕业后会直接分到安都市政斧部门上班,问她愿意不愿意毕业后也去安都市?如果她不相信,你可以把她带过来,我来告诉她。但是我提醒你,萧天宇,这一切都是表面现象,用这种方式帮你赢回你所谓的神圣爱情值不值得,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赵国栋冷冷的道。

    “我不管,我不能失去陆蕊!只要她现在不被那些家伙所迷惑,她和我就一定能??????”

    “修成正果?”没等萧天宇说完,赵国栋冷峻的接上话,“既然如此,那你就过去吧,注意,不要作出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拿出一点男人的气质来!输啥都可以,不能输在气质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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