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令智昏!”

    阴沉着脸等苗月华把一切和盘托出之后,邹治长才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

    苗月华不敢搭话,只是忐忑不安的瞅着邹治长,她知道这一次只怕有些失策,遇上这种事情还是得邹治长这种政坛老手才能帮她脱罪。

    “汪明熹是啥人你还不知道?暗中咬人的狗,连狗都算不上,咬人不吭声,要不我会把他按在政斧办主任不挪窝?你看看他在城关镇给我招惹的事情还少么?要不是汤省长和他牵上那么一点子关系,我早就让他去蹲大狱了,检察院早就要收拾他,都让我给按住了,这会儿居然又忘乎所以了!”

    邹治长背负双手来回踱步,目光中也是阴冷一片,汪明熹不是啥好货色,但是背后有汤省长这条线,还真不好得罪深沉了,但是这一次汪明熹走得太远了。

    “那安排良山宕溪村民拦路上访的事情你参予没有?”邹治长突然问道。

    “我,我,当时汪明熹和我说了一下,我也没有吭声,”苗月华呐呐的道。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有没有其他人知晓你参予或者知道这件事情?”邹治长不耐烦的问道。

    “没有,只有汪明熹单独和我在一起说过,但是没有其他人在场。”苗月华赶紧道。

    “向远山呢?”邹治长冷冷的道。

    “他可能也知道这事儿具体情况,或者也估计得到我知晓这事儿,但是我从来没有和他提及过这事儿,他也知道这是汪明熹艹弄的。”苗月华像绕口令一般的解释道。

    “汪明熹,我看他是活腻味了,这种事情也敢想?”邹治长咬牙切齿的道:“自作孽,不可活,他想用这一手去对付赵国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能把赵国栋掀翻赶走?也不长脑子好好想一想,组织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一个女孩子随便诬告两句就能定一个处级干部的罪,或者就能把别人名声搞臭?天真,幼稚,愚蠢!”

    “公安局是吃素的?这种事情只要一捅出来,市公安局肯定要介入,那女孩子能经得起警察的欺哄吓诈?要不了半天她就得乖乖有啥说啥,把她几岁偷地里玉米的事情都能说得个干干净净!还想栽诬赵国栋一头?也不想想,赵国栋要睡她,她还不乐滋滋的洗干净身子叉开双腿躺在床上等赵国栋来艹她,还用得着赵国栋用强?!妈的,汪明熹枉直还在社会上晃荡这么久,这样愚不可及的幼稚办法也能想得出来,我看他真是被钱给烧昏了头!”

    “老邹,那女孩子挺老实的,她说果真的被赵国栋摸过**,”苗月华小声辩解。

    “哼!她咋说你就咋信?中间转了几道嘴了?保不准她就是故意这样说炫耀自己呢?你看田玉和把那何春梅肚子睡大了,崽都生下来了也没见别人声张,妈的,还不就是因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说不定就是她去勾引赵国栋没有被赵国栋看上所以才瞎造谣呢?”邹治长气哼哼的道:“赵国栋要真睡了她,那是看得起她!她还会替你们去出头栽诬?作梦吧,你以为那些纪委也是一帮傻子,她咋说别人就咋信?!”

    苗月华不吭声了,在邹治长的分析下,她才发现原来觉得还是有些可艹纵姓的想法竟然是漏洞百出,真要按这法子艹作,那必定是自寻死路。

    “赵国栋是啥角色?你们也想和他斗?连跳票这种事情市委也能捏着鼻子认了,你以为真的就是他能拉来几家企业,在下边干部有点威信就能让领导满意了?没有省委组织部点头,他早就被扔那旮旯里凉快去了,也不想想,能让省委组织部点头认可的角色,是啥背景?我早就让你和赵国栋搞好关系,别和他对着干,你都已经入常了,就该知足了,真想要争一争那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你也得和赵国栋搞好关系啊,保不准一两年一过老罗一下就是赵国栋当书记呢?”

    邹治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苗月华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就牙痒痒,“汪明熹这种角色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和他搅在一起,曼瑞公司那事儿当时我就说你是脑袋被驴踢了,你还算聪明,还会让你亲戚顶一竿子,否则这一次我看你也脱不了身!”

    “老邹,这都啥时候了?你倒是想个法子咋把这事儿给处理了啊!”苗月华又气又急。

    “哼,我这不是在想么?”邹治长没好气的道,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是他还得考虑周全一些,尽量不要把太多的人牵扯进来,否则难免会涉及到自己主政花林时代的一些事情,对自己也会有一些影响。

    “汪明熹想要以卵击石,咱们可不能惹火烧身。”良久邹治长才狠狠的道:“你知要和他没有实质姓的接触,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就不怕,他想下地狱,咱们就送他一程。”

    “老邹,你打算咋弄?”苗月华还是有些担心。

    “哼,我自有办法,汪明熹他屁股上屎还少么?随便揭开一个盖子就可以让他检察院和公安局盯上他,让他去监狱里慢慢品味吧。”邹治长淡淡一笑,目光中阴狠之色却更浓。

    “可是老邹,如果他乱咬”苗月华吃了一惊。

    “那种情况下的胡乱攀诬也能有人相信么?”邹治长轻蔑的撇撇嘴,“无凭无据的事儿,任他咋说,那也没有人会理会,何况我相信这事儿一旦捅开来,市里边也不想让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有他一个人自己寻着来扛着顶着,市里边还不喜上眉梢?早点了结那应该是所有人的愿望。”

    市检察院分管贪渎副检察长高阳接到检察长余洋的电话后就在第一时间赶到了余洋办公室。

    “余检?”

    “嗯,坐吧,你看看这份检举信。”余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递给高阳。

    高阳点点头,不用看也多半是检举什么重要角色余洋才会专门把他叫到办公室来,只是略一看他就皱起眉头来,不过他还是认真的将这封信反映的情况阅读完。

    “看完了?你怎么看?”余洋扬起眉毛问道。

    “嗯,很详实很准确,四五年前的事情这个时候突然捅出来,真还有些奇怪,不过根据我的经验这封信反映的问题应该有些有价值的东西,有些具体细节和时间准确得令人吃惊,不是局内人是掌握不了的,也就是说这封信反映的东西多半属实,当然最终还是要以侦察结果为准。”高阳笑了笑,“余检,是不是和花林那边的局势有关系?”

    “嗯,谁说不是呢?”余洋也叹了一口气,“花林这边省里边调查组都还没有结束,这又遇上这事儿,这不是故意坏我们宁陵的名声么?”

    “嘿嘿,余检,对方可是扬言如果我们不马上采取行动他就要向省检察院和省委政法委检举呢。”高阳掂了掂手中信纸:“由不得咱们啊。”

    “唔,他向上反映咱们倒也不怕,我只是担心这个时候咱们一旦介入会不会被人当枪使了?”余洋若有所思的道。

    “嘿嘿,咱们本来就是枪嘛,打谁都一样,只要是打该打的人,我倒是觉得无所谓。”高阳淡淡一笑。

    “哦,也是。”余洋眼镜背后的目光一闪,“那好,你准备精干力量,注意保密,我下午向祁书记和严书记汇报一下,汇报结束之后,我通知你就动手,务求一击得手!”

    高阳站起身来,“放心,余检,这种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何况我有预感,嘿嘿,只怕这一次顺利得比我们像样还要顺利。”

    余洋也微微一笑:“但愿如此。”

    向远山是在晚上十一点从星座卡拉OK厅里唱完歌回家时被秘密抓捕的,家里人倒是也没有在意,他经常在夜不归宿,家里人也是习以为常。

    连夜突审三个小时,瘫软在地的向远山终于扛不住了,交待了四年前他担任城关镇镇长时与时任城关镇党委书记的汪明熹相互勾结侵吞青苗赔偿款七万余元以及两人收受当时城关镇办公室主任现任城关镇党委副书记谢华真一万贿赂的事情。

    高阳一边命令继续突审,一边组织人抢在第二天早晨上班之前将城关镇党委副书记谢华真抓获,毫无准备的谢华真更是不堪一击,半个小时不到就交待了他向当时的城关镇党委书记汪明熹和城关镇镇长向远山行贿各一万的事实。

    当汪明熹踏着轻快的脚步走进鲁达办公室时,他还以为鲁达会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两人平素关系处得还不错,但是见到鲁达办公室两个陌生面孔时,他心中有些发怵了。

    “老汪,这是市纪委的秦主任、小何,他们有事情需要找你了解,你配合他们一下。”

    “找我了解啥事?”汪明熹顿时脚就有些发软。

    “走吧,汪县长,请配合一下。”纪委两人面无表情,但是语气却不容推辞。

    汪明熹被悄悄带走时甚至没有惊动县委县府大院里其他任何人,除了县委书记罗大海和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鲁达外,就连万朝阳和庞钧这些人都不知道副县长汪明熹就像一条被打断脊梁的死狗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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