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楼听到大嫂来家，贾政顾不得失礼，给好不容易请来的官们告罪，就急匆匆的赶回家。</P></p>
实在是不回家不行。</P></p>
他怕！</P></p>
好端端的，这位嫂子是不会到他家的。</P></p>
贾政害怕王氏又干了什么破锣事要连累他。</P></p>
他已经被连累的搬离了荣禧堂，甚至连家都分了，再被连累……</P></p>
贾政腿肚子打转，他是真的怕了。</P></p>
所以回府的第一时间，是偷着让心腹找赵姨娘去打听。</P></p>
“蹭饭？”</P></p>
贾政完全无法理解。</P></p>
好好的，那位走哪骂到哪的大嫂，怎么会到他家来蹭饭。</P></p>
而且就是蹭个饭而已，王氏又何以要他马上回来？</P></p>
“是蹭饭。”</P></p>
赵姨娘也特别想到老太太那里蹭口饭，可惜她连到她院里资格都不太有，“不过在蹭饭之前，东府大太太好像说了太太，然后老太太就让我们太太回来了。”</P></p>
具体的，她还没打听出来。</P></p>
“……知道是什么事吗？”</P></p>
“好像是说什么弹劾不弹劾。”</P></p>
赵姨娘道：“跟琏二爷有关的，东府大太太让蓉哥儿去打听着，看谁敢弹劾琏二爷，谁敢弹劾，她就要蓉哥儿替珍大爷也写折子，弹劾对方私通倭寇。”</P></p>
什么？</P></p>
贾政心下大跳。</P></p>
虽然是个死读书的人，但是私通倭寇是多大的罪，他还是知道的。</P></p>
琏儿……</P></p>
贾政心中翻起滔天巨浪。</P></p>
“老太太也说，她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P></p>
贾政：“……”</P></p>
他的后背沁出一层白毛汗来。</P></p>
原来如此。</P></p>
幸好他回来了。</P></p>
幸好请的都是谨小慎微又穷哈哈不得志的官儿。</P></p>
不对，他没来得及说呢。</P></p>
不怕不怕！</P></p>
贾政抚了抚胸口，“辛苦你了。”</P></p>
他的腿还有些软，暂时站不起来，“再帮我去看看太太在哪？”</P></p>
贾政努力没让自己咬牙切齿。</P></p>
女儿要出嫁了。</P></p>
她会是侯夫人。</P></p>
儿子今年会参加秋闱，十有八九是会中的。</P></p>
不算废了的宝玉，有这一儿一女在，他就不能对王氏怎么样。</P></p>
再说，王家还有王子腾。</P></p>
贾政生生的咽下了那口气，在心里发誓，此生他再不要信王氏的话了。</P></p>
他也不要再去跟她同房。</P></p>
太恶心了。</P></p>
贾政突然就觉得王氏更加的面目可憎起来。</P></p>
可憎到一想就恶心，就想吐。</P></p>
“老爷，您脸色不好……”</P></p>
赵姨娘还是很心疼自家老爷的。</P></p>
毕竟这是她自小服侍的。</P></p>
虽然她被调到他身边时，只是干洒扫的小丫头，可那时候，谁不说他们家二爷天质自然，龙章凤姿？</P></p>
那时候院里的丫环们谁不喜欢他？</P></p>
虽然太太看得紧，可太太再怎么也不能妒忌到连个通房丫环都不给。</P></p>
赵姨娘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P></p>
她长大了，长得越来越好时，周姨娘出事了。</P></p>
人人都知道周姨娘的孩子是被太太弄掉的，做为姿色最好的她，理所当然的被太太赔给了老爷。</P></p>
“要不要请个太医啊？”</P></p>
“无事！”</P></p>
看到赵姨娘眼中的担心，贾政心里略暖，“你去看看大姑娘是不是在太太那里。”</P></p>
王氏每次弄不过他，都会把儿子、女儿拉出来。</P></p>
如果女儿在梨香院，那什么弹劾之事，一定是王氏自己想出来，吓唬一家人的。</P></p>
“真没事？”</P></p>
“真没事！”贾政摆手，“快去吧！”</P></p>
“那老爷，我快去快回。”</P></p>
赵姨娘急匆匆的离开。</P></p>
贾政呆坐在椅子上，好容易才缓过劲，喝口茶镇定心绪。</P></p>
他还什么都没做，大嫂就算有所怀疑，也不能拿他怎么着。</P></p>
对，就是这样。</P></p>
贾政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完全镇定下来的时候，赵姨娘回来了，“老爷，还真让您猜着了，大姑娘一直在太太屋里。”</P></p>
她看他们家老爷的脸色恢复，也放心了，“听说太太还又给了一套红宝石头面。”</P></p>
可怜她的探春就没有。</P></p>
她的环儿也没有。</P></p>
虽然儿子、女儿都有公中拨下来的嫁、娶银子，可那银子一时又到不了她手上。</P></p>
赵姨娘好想把儿子和女儿现在的产业，拿到手上，由兄弟们帮着经营。</P></p>
毕竟给他们经营，赵家还能得点实惠。</P></p>
给府里的管事干……，人家也是一样要拿油水的。</P></p>
“唔~”</P></p>
贾政不想听这些，“这院子离梨香院也挺近的，老爷我把它要来，给你住如何？”</P></p>
啊？</P></p>
赵姨娘惊喜，“好啊！”</P></p>
她早就看中了这院子。</P></p>
虽然从主屋加上右左厢房不过八间屋子，可是这里离老爷近，以后给环儿绝对不错的。</P></p>
赵姨娘知道，她的环儿不能跟宝玉他们比，所以找的一直都是又小又偏远的院子。</P></p>
这里大老爷看不上，琏二爷和琏二奶奶也一样不会在意。</P></p>
“老爷，您什么时候要啊？”</P></p>
说着，她还给贾政抛了个媚眼。</P></p>
贾政捏了捏她的手，“现在！”</P></p>
说完这话，他大步的往贾母院子去。</P></p>
……</P></p>
宁国府，贾蓉对祖母的提议还是很心动的。</P></p>
“祖母，那我明天就去找人。”</P></p>
“急什么？”</P></p>
沈柠带着他慢慢往院子去，“他当傻子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元春姑姑的亲爹，你元春姑姑就要出嫁了，闹得太难看，新平侯府那边的老夫人只怕就要闹幺蛾子。”</P></p>
“那就等元春姑姑出嫁以后？”</P></p>
“嗯~”</P></p>
沈柠点头，“你元春姑姑挺可怜的，我们先让她平安出嫁再说。”</P></p>
新平侯程洛也是可怜人，两个可怜人在一起，希望能负负得正吧！</P></p>
“……”</P></p>
贾蓉忍不住往祖母身边靠靠，“元春姑姑不可怜，她有您帮着谋算呢。”</P></p>
沈柠一愣，忍不住也笑了，“你还没跟我说，那些官除了说你二爷爷是二傻子外，还说了什么呢。”</P></p>
“……二爷爷能请动的官，都是没本事的。”</P></p>
那些人的嘴巴不好，贾蓉不想污了祖母的耳朵，“孙儿去打听过了，他们中的两人虽然在御使台当官，却都是边缘人物，做归档的。根本什么本事都没有。</P></p>
可笑这样的人，居然还点评素有中正之名的付献大人，”</P></p>
“噢？”</P></p>
看到贾蓉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沈柠忍不住好奇，“他们都说付大人什么？”</P></p>
“他们骂他靠他娘子，是个吃软饭的。”</P></p>
沈柠：“……”</P></p>
“付大人的夫人就是那个开了五香居的陆夫人，她家的桂花定胜糕和牛舌饼最好吃了。上次我不是还跟您说，买牛舌饼的时候，付大人也在那里帮忙起炉吗？”</P></p>
“想起来了。”</P></p>
沈柠微笑，“付大人能亲自去五香居干活，想来是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的。”</P></p>
孙儿这么生气做什么？</P></p>
小小年纪，如果什么事都生气，那可完蛋了。</P></p>
“可他们还在商量要一起弹劾付大人。”</P></p>
“他们的胆子那么小，怎么还敢弹劾付大人？弹劾他什么？”</P></p>
“他们要弹劾他通敌。”</P></p>
通敌？</P></p>
沈柠的眉头蹙了起来，“付大人通什么敌？”</P></p>
“罗刹国那边不是跟退出中原的清庭打仗吗？他们说付大人在私底下，很同情那边，跟曾经过来求援的一个清人有联系，还曾说过，我们该去支援一把。”</P></p>
沈柠：“……”</P></p>
她的心脏猛的‘嘭嘭嘭’跳起来。</P></p>
是了，清朝的时候，那边曾经打过来过。</P></p>
沈柠按住胸口，“清庭跟罗刹国打了多久的仗？”</P></p>
“断断续续好久了。”</P></p>
贾蓉回头，看他祖母的脸色不对，“祖母，您怎么了？”</P></p>
“没什么。”</P></p>
沈柠长长吸气再吐气，“罗刹国那边用的是火枪吧？”</P></p>
“是！”</P></p>
贾蓉点头，“那些清军和蒙人的箭也很厉害。”</P></p>
“家里还有舆图吗？”</P></p>
沈柠突然看向孙儿。</P></p>
宁国府以前有的。</P></p>
原身记忆里好像还见到过。</P></p>
但是，公公去世那一年，很多该交的东西都交了出去。</P></p>
“……没有舆图。”</P></p>
果然贾蓉摇头，“不过孙儿那里有一个祖父粗画的清舆图。”</P></p>
“拿过来我看看！”</P></p>
沈柠很是急切。</P></p>try{ggauto();} catch(ex){}
“快去！”</P></p>
沈柠摆手，“祖母在院里等你。”</P></p>
虽然知道，她看了可能也没什么用，但是她就想看看。</P></p>
如今的时间线在哪？</P></p>
这里的时间线还跟历史上清朝的时间线重合吗？</P></p>
沈柠匆匆回院洗了把脸，就站在穿衣镜面前，久久不语。</P></p>
当~当~当~~</P></p>
自鸣钟的声音响起，沈柠又回头看着它，好像要把它盯出一朵花来。</P></p>
“太太！”</P></p>
青竹不知道她们家太太怎么啦，脸上虽然还平静，可是眼睛……</P></p>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太太好像要掀了或者砸了什么东西似的。</P></p>
“我没事，端杯浓茶来。”</P></p>
沈柠长长吐了一口浊气，“再请焦大过来一趟。”</P></p>
“是！”</P></p>
丫环们对视了一个担忧的眼神，急忙喊人的喊人，倒茶的倒茶。</P></p>
待到焦大过来时，贾蓉早把贾敬那张好像随便画的线条图拿过来了。</P></p>
沈柠站在长案前，慢慢描摹着上面的线条以及少少的文字。</P></p>
“太太！”</P></p>
“焦大，你过来一下。”</P></p>
沈柠头都没抬，就摆手免礼，“当年你和老太爷他们打到过哪里？”</P></p>
什么？</P></p>
焦大往前瞅瞅，这什么图……</P></p>
“打到过这里，乌苏里江。”</P></p>
焦大很是感慨，“可惜清人和蒙古联合到一起，最后我们不得不退兵。”</P></p>
沈柠：“……”</P></p>
她看着乌苏里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P></p>
“清人的皇帝和蒙古一直在联姻。”</P></p>
焦大很不屑，“他们如今还和准格尔那边有了联系。”说到这里，老头子的眼睛里也带了很多无奈，“幸好两边也有摩擦。”</P></p>
要不然九边的守军就难了。</P></p>
嘭~</P></p>
沈柠一拳头捶在地图上，“都是我们的。”</P></p>
“……”</P></p>
“……”</P></p>
“前明永乐时期，这一片都是我们的。”</P></p>
什么清人？</P></p>
那也是他们的人。</P></p>
当年他们从中原退走的时候，还曾掳走了大量的汉人做奴隶。</P></p>
搜寻原身记忆，好像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清人已逐渐汉化，要不然，也不会派人来求援。</P></p>
“蓉哥儿，请你焦大爷帮忙盯紧那几个人，尽量找出他们的错，把证据送到付大人手上。”</P></p>
啊？</P></p>
祖母也赞同支援清人吧？</P></p>
贾蓉嘴角动了动，不过忍下了想要问出的话。</P></p>
太上皇不想打仗。</P></p>
要不然也不能跟太子越走越远。</P></p>
“对了，焦大，我们家有火枪吧？”</P></p>
“……有！”</P></p>
焦大神情略有复杂，“老太爷留有三支鸟铳、一支三眼铳和一个五雷神机。”</P></p>
他都保养的超级好。</P></p>
也用来给府卫长见识。</P></p>
毕竟军里有时候也是用火器的。</P></p>
只是没有老太爷留下的精良。</P></p>
“那您觉得到底是火器厉害，还是箭更厉害？”</P></p>
“各有千秋！”</P></p>
老头子没有想，就直接道：“明亡于火器，因为制作不精良，跟烧火棍没什么区别，再加上其他一些原因，他们才一败涂地。清人的箭厉害，那是因为他们靠那个吃饭。</P></p>
但箭再厉害，遇到精良的火器，都只有死之一途。”</P></p>
这也是他们最后把人家打走的主要原因。</P></p>
可惜，想要制作精良的火器太难了。</P></p>
甚至一把原本精良的火器，用着用着，也成了伤己的利器。</P></p>
所以如今的军中，火器与箭矢同时用着。</P></p>
清人那边也是一样。</P></p>
他们掳走的汉人，多会培养成工匠。</P></p>
就是很多材料不继。</P></p>
“所以我们主要的原因是制作不精良？”</P></p>
“……是！”</P></p>
老头无奈点头。</P></p>
“能拿来一把，我看看吗？”</P></p>
“……”</P></p>
“……”</P></p>
贾蓉和焦大都被她这要求惊了一下。</P></p>
“怎么？我不能摸？”</P></p>
沈柠看着不动的焦大。</P></p>
“能！”</P></p>
反正没火药，看就看吧！</P></p>
焦大正要转身，沈柠又忙叫住，“我陪你一起过去看吧！”</P></p>
“成！”</P></p>
整个宁国府都是太太说了算，想看就看呗！</P></p>
焦大好像记得，她才嫁过来时，老爷带着她在校场打过一枪。</P></p>
如今……</P></p>
那图一看就知道是老爷绘的。</P></p>
焦大一边带路，一边在心里叹息。</P></p>
贾蓉跟着祖母，也一路往宁安堂来。</P></p>
沈柠进来的时候，焦大已经清场，不管是受训的府卫还是小厮都避了出去。</P></p>
一脚跨进老太爷用来存放兵器的房间，她的身形不由一顿。</P></p>
木架子上，从剑到刀、枪、箭都有好些把，每一个都擦得干干净净，看着既有历史的厚重感，又有一种它们在静待主人随时取用的样子。</P></p>
贾蓉跟着焦大习武后，进来过好多次，他还跟着大家用滑石粉和特别的油脂，给它们做过保养。</P></p>
“祖母，您以前没见过吗？”</P></p>
“唔，年轻的时候，跟你祖父进来过几次。”</P></p>
沈柠很有些感慨。</P></p>
贾敬无疑是喜欢这些东西的。</P></p>
不过他最后把重心都用在了科举上。</P></p>
沈柠循着原身记忆，转到东南角的一个匣子处，打开果然是一把二十公分左右的匕首。</P></p>
她随手就拿了下来，“青竹，用我收着。”</P></p>
青竹忙双手接过。</P></p>
焦大拿了一把鸟铳过来，装着没看到，“太太，您看，这一把，老爷年轻时，还曾教您打过。”</P></p>
沈柠接过。</P></p>
鸟铳长约三尺，铁管载药，嵌盛木棍之中，便于手握。</P></p>
其实跟后世的步枪已经很像了。</P></p>
有照门、照星、铳托、铳机。</P></p>
她拿着它，眉头深锁。</P></p>
她小时候玩过那种左轮全金属的砸响炮手枪，后来丢了，长大后还特别在淘宝买了一把当纪念。</P></p>
这个东西……</P></p>
沈柠想挠头。</P></p>
她不知道怎么改进。</P></p>
她好像只能把砸响炮手枪的理念跟制枪大师说出来。</P></p>
“祖母~”</P></p>
感觉祖母好像遇到多大难题似的，蓉哥儿只能拽拽她的衣角。</P></p>
“唔~”</P></p>
沈柠没管蓉哥儿，看向焦大，“焦大，你认识制此类火器的大师吗？”</P></p>
“不认识！”</P></p>
焦大摇头。</P></p>
年轻的时候，跟着老太爷倒是认识过一个，不过，当时那位制枪大师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如今早就不在了。</P></p>
“政二爷爷应该认识。”</P></p>
蓉哥儿在旁道：“不过制作火器的大师，正常都只在工坊。”</P></p>
除非年纪特别大了，或者伤了，实在干不了活，才会离开工部的工坊。</P></p>
“唔，府里谁的木匠活好？”</P></p>
啊？</P></p>
焦大和蓉哥儿都有些呆。</P></p>
太太今天的问题跳得好快。</P></p>
“申居道！”</P></p>
焦大道：“今天十五岁，他爷是木匠，曾经跟着学了点。”</P></p>
“叫进来。”</P></p>
焦大出去喊人。</P></p>
没多大一会，申居道就过来了。</P></p>
“太太！”</P></p>
“我有样东西，想要你帮我做出来。”</P></p>
沈柠转向贾蓉，“拿纸笔来。”</P></p>
“我……我只会做简单的。”</P></p>
“没事，就是很简单的。”</P></p>
先画出来再说。</P></p>
沈柠相信常年制枪老师父的智慧。</P></p>
毕竟清朝时，都有人能制出过机关枪，可惜被当时的皇帝弃用，甚至还把他流放了。</P></p>
沈柠还记得看到时的可惜与震惊。</P></p>
连发二十八发的机关枪啊！</P></p>
按着时间算，那人……</P></p>
沈柠又想挠头了，那人叫什么来着？</P></p>
戴……戴梓。</P></p>
对了，就是这个名字。</P></p>
她的心一下子又激动起来。</P></p>
如今的大昭跟那个时代的清朝不一样，真要有机关枪，不管是太上皇还是皇上都不会弃之不用的。</P></p>
得找。</P></p>
贾蓉很快就把纸笔拿过来了。</P></p>
沈柠很快按着记忆，画她的砸炮手枪。</P></p>
好在原身有一定的作画功底，很快，一把完整的手枪就画了出来，然后，她又开始画它打开放砸炮的样子……</P></p>
焦大原本是很无语的，但看着看着，忍不住越凑越前。</p></div>
实在是不回家不行。</P></p>
他怕！</P></p>
好端端的，这位嫂子是不会到他家的。</P></p>
贾政害怕王氏又干了什么破锣事要连累他。</P></p>
他已经被连累的搬离了荣禧堂，甚至连家都分了，再被连累……</P></p>
贾政腿肚子打转，他是真的怕了。</P></p>
所以回府的第一时间，是偷着让心腹找赵姨娘去打听。</P></p>
“蹭饭？”</P></p>
贾政完全无法理解。</P></p>
好好的，那位走哪骂到哪的大嫂，怎么会到他家来蹭饭。</P></p>
而且就是蹭个饭而已，王氏又何以要他马上回来？</P></p>
“是蹭饭。”</P></p>
赵姨娘也特别想到老太太那里蹭口饭，可惜她连到她院里资格都不太有，“不过在蹭饭之前，东府大太太好像说了太太，然后老太太就让我们太太回来了。”</P></p>
具体的，她还没打听出来。</P></p>
“……知道是什么事吗？”</P></p>
“好像是说什么弹劾不弹劾。”</P></p>
赵姨娘道：“跟琏二爷有关的，东府大太太让蓉哥儿去打听着，看谁敢弹劾琏二爷，谁敢弹劾，她就要蓉哥儿替珍大爷也写折子，弹劾对方私通倭寇。”</P></p>
什么？</P></p>
贾政心下大跳。</P></p>
虽然是个死读书的人，但是私通倭寇是多大的罪，他还是知道的。</P></p>
琏儿……</P></p>
贾政心中翻起滔天巨浪。</P></p>
“老太太也说，她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P></p>
贾政：“……”</P></p>
他的后背沁出一层白毛汗来。</P></p>
原来如此。</P></p>
幸好他回来了。</P></p>
幸好请的都是谨小慎微又穷哈哈不得志的官儿。</P></p>
不对，他没来得及说呢。</P></p>
不怕不怕！</P></p>
贾政抚了抚胸口，“辛苦你了。”</P></p>
他的腿还有些软，暂时站不起来，“再帮我去看看太太在哪？”</P></p>
贾政努力没让自己咬牙切齿。</P></p>
女儿要出嫁了。</P></p>
她会是侯夫人。</P></p>
儿子今年会参加秋闱，十有八九是会中的。</P></p>
不算废了的宝玉，有这一儿一女在，他就不能对王氏怎么样。</P></p>
再说，王家还有王子腾。</P></p>
贾政生生的咽下了那口气，在心里发誓，此生他再不要信王氏的话了。</P></p>
他也不要再去跟她同房。</P></p>
太恶心了。</P></p>
贾政突然就觉得王氏更加的面目可憎起来。</P></p>
可憎到一想就恶心，就想吐。</P></p>
“老爷，您脸色不好……”</P></p>
赵姨娘还是很心疼自家老爷的。</P></p>
毕竟这是她自小服侍的。</P></p>
虽然她被调到他身边时，只是干洒扫的小丫头，可那时候，谁不说他们家二爷天质自然，龙章凤姿？</P></p>
那时候院里的丫环们谁不喜欢他？</P></p>
虽然太太看得紧，可太太再怎么也不能妒忌到连个通房丫环都不给。</P></p>
赵姨娘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P></p>
她长大了，长得越来越好时，周姨娘出事了。</P></p>
人人都知道周姨娘的孩子是被太太弄掉的，做为姿色最好的她，理所当然的被太太赔给了老爷。</P></p>
“要不要请个太医啊？”</P></p>
“无事！”</P></p>
看到赵姨娘眼中的担心，贾政心里略暖，“你去看看大姑娘是不是在太太那里。”</P></p>
王氏每次弄不过他，都会把儿子、女儿拉出来。</P></p>
如果女儿在梨香院，那什么弹劾之事，一定是王氏自己想出来，吓唬一家人的。</P></p>
“真没事？”</P></p>
“真没事！”贾政摆手，“快去吧！”</P></p>
“那老爷，我快去快回。”</P></p>
赵姨娘急匆匆的离开。</P></p>
贾政呆坐在椅子上，好容易才缓过劲，喝口茶镇定心绪。</P></p>
他还什么都没做，大嫂就算有所怀疑，也不能拿他怎么着。</P></p>
对，就是这样。</P></p>
贾政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完全镇定下来的时候，赵姨娘回来了，“老爷，还真让您猜着了，大姑娘一直在太太屋里。”</P></p>
她看他们家老爷的脸色恢复，也放心了，“听说太太还又给了一套红宝石头面。”</P></p>
可怜她的探春就没有。</P></p>
她的环儿也没有。</P></p>
虽然儿子、女儿都有公中拨下来的嫁、娶银子，可那银子一时又到不了她手上。</P></p>
赵姨娘好想把儿子和女儿现在的产业，拿到手上，由兄弟们帮着经营。</P></p>
毕竟给他们经营，赵家还能得点实惠。</P></p>
给府里的管事干……，人家也是一样要拿油水的。</P></p>
“唔~”</P></p>
贾政不想听这些，“这院子离梨香院也挺近的，老爷我把它要来，给你住如何？”</P></p>
啊？</P></p>
赵姨娘惊喜，“好啊！”</P></p>
她早就看中了这院子。</P></p>
虽然从主屋加上右左厢房不过八间屋子，可是这里离老爷近，以后给环儿绝对不错的。</P></p>
赵姨娘知道，她的环儿不能跟宝玉他们比，所以找的一直都是又小又偏远的院子。</P></p>
这里大老爷看不上，琏二爷和琏二奶奶也一样不会在意。</P></p>
“老爷，您什么时候要啊？”</P></p>
说着，她还给贾政抛了个媚眼。</P></p>
贾政捏了捏她的手，“现在！”</P></p>
说完这话，他大步的往贾母院子去。</P></p>
……</P></p>
宁国府，贾蓉对祖母的提议还是很心动的。</P></p>
“祖母，那我明天就去找人。”</P></p>
“急什么？”</P></p>
沈柠带着他慢慢往院子去，“他当傻子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元春姑姑的亲爹，你元春姑姑就要出嫁了，闹得太难看，新平侯府那边的老夫人只怕就要闹幺蛾子。”</P></p>
“那就等元春姑姑出嫁以后？”</P></p>
“嗯~”</P></p>
沈柠点头，“你元春姑姑挺可怜的，我们先让她平安出嫁再说。”</P></p>
新平侯程洛也是可怜人，两个可怜人在一起，希望能负负得正吧！</P></p>
“……”</P></p>
贾蓉忍不住往祖母身边靠靠，“元春姑姑不可怜，她有您帮着谋算呢。”</P></p>
沈柠一愣，忍不住也笑了，“你还没跟我说，那些官除了说你二爷爷是二傻子外，还说了什么呢。”</P></p>
“……二爷爷能请动的官，都是没本事的。”</P></p>
那些人的嘴巴不好，贾蓉不想污了祖母的耳朵，“孙儿去打听过了，他们中的两人虽然在御使台当官，却都是边缘人物，做归档的。根本什么本事都没有。</P></p>
可笑这样的人，居然还点评素有中正之名的付献大人，”</P></p>
“噢？”</P></p>
看到贾蓉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沈柠忍不住好奇，“他们都说付大人什么？”</P></p>
“他们骂他靠他娘子，是个吃软饭的。”</P></p>
沈柠：“……”</P></p>
“付大人的夫人就是那个开了五香居的陆夫人，她家的桂花定胜糕和牛舌饼最好吃了。上次我不是还跟您说，买牛舌饼的时候，付大人也在那里帮忙起炉吗？”</P></p>
“想起来了。”</P></p>
沈柠微笑，“付大人能亲自去五香居干活，想来是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的。”</P></p>
孙儿这么生气做什么？</P></p>
小小年纪，如果什么事都生气，那可完蛋了。</P></p>
“可他们还在商量要一起弹劾付大人。”</P></p>
“他们的胆子那么小，怎么还敢弹劾付大人？弹劾他什么？”</P></p>
“他们要弹劾他通敌。”</P></p>
通敌？</P></p>
沈柠的眉头蹙了起来，“付大人通什么敌？”</P></p>
“罗刹国那边不是跟退出中原的清庭打仗吗？他们说付大人在私底下，很同情那边，跟曾经过来求援的一个清人有联系，还曾说过，我们该去支援一把。”</P></p>
沈柠：“……”</P></p>
她的心脏猛的‘嘭嘭嘭’跳起来。</P></p>
是了，清朝的时候，那边曾经打过来过。</P></p>
沈柠按住胸口，“清庭跟罗刹国打了多久的仗？”</P></p>
“断断续续好久了。”</P></p>
贾蓉回头，看他祖母的脸色不对，“祖母，您怎么了？”</P></p>
“没什么。”</P></p>
沈柠长长吸气再吐气，“罗刹国那边用的是火枪吧？”</P></p>
“是！”</P></p>
贾蓉点头，“那些清军和蒙人的箭也很厉害。”</P></p>
“家里还有舆图吗？”</P></p>
沈柠突然看向孙儿。</P></p>
宁国府以前有的。</P></p>
原身记忆里好像还见到过。</P></p>
但是，公公去世那一年，很多该交的东西都交了出去。</P></p>
“……没有舆图。”</P></p>
果然贾蓉摇头，“不过孙儿那里有一个祖父粗画的清舆图。”</P></p>
“拿过来我看看！”</P></p>
沈柠很是急切。</P></p>try{ggauto();} catch(ex){}
“快去！”</P></p>
沈柠摆手，“祖母在院里等你。”</P></p>
虽然知道，她看了可能也没什么用，但是她就想看看。</P></p>
如今的时间线在哪？</P></p>
这里的时间线还跟历史上清朝的时间线重合吗？</P></p>
沈柠匆匆回院洗了把脸，就站在穿衣镜面前，久久不语。</P></p>
当~当~当~~</P></p>
自鸣钟的声音响起，沈柠又回头看着它，好像要把它盯出一朵花来。</P></p>
“太太！”</P></p>
青竹不知道她们家太太怎么啦，脸上虽然还平静，可是眼睛……</P></p>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太太好像要掀了或者砸了什么东西似的。</P></p>
“我没事，端杯浓茶来。”</P></p>
沈柠长长吐了一口浊气，“再请焦大过来一趟。”</P></p>
“是！”</P></p>
丫环们对视了一个担忧的眼神，急忙喊人的喊人，倒茶的倒茶。</P></p>
待到焦大过来时，贾蓉早把贾敬那张好像随便画的线条图拿过来了。</P></p>
沈柠站在长案前，慢慢描摹着上面的线条以及少少的文字。</P></p>
“太太！”</P></p>
“焦大，你过来一下。”</P></p>
沈柠头都没抬，就摆手免礼，“当年你和老太爷他们打到过哪里？”</P></p>
什么？</P></p>
焦大往前瞅瞅，这什么图……</P></p>
“打到过这里，乌苏里江。”</P></p>
焦大很是感慨，“可惜清人和蒙古联合到一起，最后我们不得不退兵。”</P></p>
沈柠：“……”</P></p>
她看着乌苏里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P></p>
“清人的皇帝和蒙古一直在联姻。”</P></p>
焦大很不屑，“他们如今还和准格尔那边有了联系。”说到这里，老头子的眼睛里也带了很多无奈，“幸好两边也有摩擦。”</P></p>
要不然九边的守军就难了。</P></p>
嘭~</P></p>
沈柠一拳头捶在地图上，“都是我们的。”</P></p>
“……”</P></p>
“……”</P></p>
“前明永乐时期，这一片都是我们的。”</P></p>
什么清人？</P></p>
那也是他们的人。</P></p>
当年他们从中原退走的时候，还曾掳走了大量的汉人做奴隶。</P></p>
搜寻原身记忆，好像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清人已逐渐汉化，要不然，也不会派人来求援。</P></p>
“蓉哥儿，请你焦大爷帮忙盯紧那几个人，尽量找出他们的错，把证据送到付大人手上。”</P></p>
啊？</P></p>
祖母也赞同支援清人吧？</P></p>
贾蓉嘴角动了动，不过忍下了想要问出的话。</P></p>
太上皇不想打仗。</P></p>
要不然也不能跟太子越走越远。</P></p>
“对了，焦大，我们家有火枪吧？”</P></p>
“……有！”</P></p>
焦大神情略有复杂，“老太爷留有三支鸟铳、一支三眼铳和一个五雷神机。”</P></p>
他都保养的超级好。</P></p>
也用来给府卫长见识。</P></p>
毕竟军里有时候也是用火器的。</P></p>
只是没有老太爷留下的精良。</P></p>
“那您觉得到底是火器厉害，还是箭更厉害？”</P></p>
“各有千秋！”</P></p>
老头子没有想，就直接道：“明亡于火器，因为制作不精良，跟烧火棍没什么区别，再加上其他一些原因，他们才一败涂地。清人的箭厉害，那是因为他们靠那个吃饭。</P></p>
但箭再厉害，遇到精良的火器，都只有死之一途。”</P></p>
这也是他们最后把人家打走的主要原因。</P></p>
可惜，想要制作精良的火器太难了。</P></p>
甚至一把原本精良的火器，用着用着，也成了伤己的利器。</P></p>
所以如今的军中，火器与箭矢同时用着。</P></p>
清人那边也是一样。</P></p>
他们掳走的汉人，多会培养成工匠。</P></p>
就是很多材料不继。</P></p>
“所以我们主要的原因是制作不精良？”</P></p>
“……是！”</P></p>
老头无奈点头。</P></p>
“能拿来一把，我看看吗？”</P></p>
“……”</P></p>
“……”</P></p>
贾蓉和焦大都被她这要求惊了一下。</P></p>
“怎么？我不能摸？”</P></p>
沈柠看着不动的焦大。</P></p>
“能！”</P></p>
反正没火药，看就看吧！</P></p>
焦大正要转身，沈柠又忙叫住，“我陪你一起过去看吧！”</P></p>
“成！”</P></p>
整个宁国府都是太太说了算，想看就看呗！</P></p>
焦大好像记得，她才嫁过来时，老爷带着她在校场打过一枪。</P></p>
如今……</P></p>
那图一看就知道是老爷绘的。</P></p>
焦大一边带路，一边在心里叹息。</P></p>
贾蓉跟着祖母，也一路往宁安堂来。</P></p>
沈柠进来的时候，焦大已经清场，不管是受训的府卫还是小厮都避了出去。</P></p>
一脚跨进老太爷用来存放兵器的房间，她的身形不由一顿。</P></p>
木架子上，从剑到刀、枪、箭都有好些把，每一个都擦得干干净净，看着既有历史的厚重感，又有一种它们在静待主人随时取用的样子。</P></p>
贾蓉跟着焦大习武后，进来过好多次，他还跟着大家用滑石粉和特别的油脂，给它们做过保养。</P></p>
“祖母，您以前没见过吗？”</P></p>
“唔，年轻的时候，跟你祖父进来过几次。”</P></p>
沈柠很有些感慨。</P></p>
贾敬无疑是喜欢这些东西的。</P></p>
不过他最后把重心都用在了科举上。</P></p>
沈柠循着原身记忆，转到东南角的一个匣子处，打开果然是一把二十公分左右的匕首。</P></p>
她随手就拿了下来，“青竹，用我收着。”</P></p>
青竹忙双手接过。</P></p>
焦大拿了一把鸟铳过来，装着没看到，“太太，您看，这一把，老爷年轻时，还曾教您打过。”</P></p>
沈柠接过。</P></p>
鸟铳长约三尺，铁管载药，嵌盛木棍之中，便于手握。</P></p>
其实跟后世的步枪已经很像了。</P></p>
有照门、照星、铳托、铳机。</P></p>
她拿着它，眉头深锁。</P></p>
她小时候玩过那种左轮全金属的砸响炮手枪，后来丢了，长大后还特别在淘宝买了一把当纪念。</P></p>
这个东西……</P></p>
沈柠想挠头。</P></p>
她不知道怎么改进。</P></p>
她好像只能把砸响炮手枪的理念跟制枪大师说出来。</P></p>
“祖母~”</P></p>
感觉祖母好像遇到多大难题似的，蓉哥儿只能拽拽她的衣角。</P></p>
“唔~”</P></p>
沈柠没管蓉哥儿，看向焦大，“焦大，你认识制此类火器的大师吗？”</P></p>
“不认识！”</P></p>
焦大摇头。</P></p>
年轻的时候，跟着老太爷倒是认识过一个，不过，当时那位制枪大师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如今早就不在了。</P></p>
“政二爷爷应该认识。”</P></p>
蓉哥儿在旁道：“不过制作火器的大师，正常都只在工坊。”</P></p>
除非年纪特别大了，或者伤了，实在干不了活，才会离开工部的工坊。</P></p>
“唔，府里谁的木匠活好？”</P></p>
啊？</P></p>
焦大和蓉哥儿都有些呆。</P></p>
太太今天的问题跳得好快。</P></p>
“申居道！”</P></p>
焦大道：“今天十五岁，他爷是木匠，曾经跟着学了点。”</P></p>
“叫进来。”</P></p>
焦大出去喊人。</P></p>
没多大一会，申居道就过来了。</P></p>
“太太！”</P></p>
“我有样东西，想要你帮我做出来。”</P></p>
沈柠转向贾蓉，“拿纸笔来。”</P></p>
“我……我只会做简单的。”</P></p>
“没事，就是很简单的。”</P></p>
先画出来再说。</P></p>
沈柠相信常年制枪老师父的智慧。</P></p>
毕竟清朝时，都有人能制出过机关枪，可惜被当时的皇帝弃用，甚至还把他流放了。</P></p>
沈柠还记得看到时的可惜与震惊。</P></p>
连发二十八发的机关枪啊！</P></p>
按着时间算，那人……</P></p>
沈柠又想挠头了，那人叫什么来着？</P></p>
戴……戴梓。</P></p>
对了，就是这个名字。</P></p>
她的心一下子又激动起来。</P></p>
如今的大昭跟那个时代的清朝不一样，真要有机关枪，不管是太上皇还是皇上都不会弃之不用的。</P></p>
得找。</P></p>
贾蓉很快就把纸笔拿过来了。</P></p>
沈柠很快按着记忆，画她的砸炮手枪。</P></p>
好在原身有一定的作画功底，很快，一把完整的手枪就画了出来，然后，她又开始画它打开放砸炮的样子……</P></p>
焦大原本是很无语的，但看着看着，忍不住越凑越前。</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