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一天………天天幸福的地方新闻又增添了新内容,当天的新闻报道是一则市政斧领导班子集体下基层慰问的短讯,第一站便是夏曰炎炎坚持在一线的广大公安干警,领导们亲自为一线的干警送去了防暑降温用品,王洗然市长带队还参观了在建的公安技侦业务综合楼以及干警宿舍楼,报道称王市长在讲话中贯彻了对我市对警务工作的一向高度重视,他指出,要更深入地开展警民共建,这是维持社会治安和维护和谐稳定大局的基石。

    那个现场确实去了新一届的市政斧领导班子,书记未定,市长自然是众望所归,参观的地方选择的是公安局这个两任局长都没建成的烂摊了,有人心里就在打小九九,市长亲自来,那说明,稽局的排队是很鲜明地站在王市长一边了。

    而了解的内情的也偶而出个内幕,说是王市长出面帮公安局解决了这个老大难问题,财政上拔付了点,又多方筹措了点,中断的工程又重新开工,在摄像机前做了个秀,一排人回返准备到市区各岗亭点现场慰问时,王洗然市长高调地问着稽局长道:“老稽呀,资金缺口还有多大?”

    “哟,不大了,不大了,我得感谢各位领导的支持啊,回头我到府挨家挨户磕头去,我们这穷单位,这事可给憋了好几年了。”稽瑞勇局长自嘲道着,给市里各位领导鞠了一圈躬,特别是财政局的。一干领导打趣着,那可等着你来府上了啊,。

    说笑着,王洗然市长又道着:“我再给你一笔怎么样?”

    “啊?是吗?”稽局被王市长的鼎力相助可组乐歪了。

    “这是一笔企业赞助啊,你敢不敢要吧?”王洗然市长笑道。

    “要,真是穿着这衣服,要不逼得我快去抢银行了。多少干警家属眼巴巴等着入住呢。”稽局笑道。

    一干领导笑着,心里怕是已经知道戴大沿帽的又要在市长领导下打那家企业的秋风了,其实这整楼除了百分之二十左右的拔款,差不多都是罚回来和赞助回来了,前一任局长连经侦查封的赃款也敢挪,有他们不敢要的钱,真是笑话了。

    “咱们市里的饮食业龙头企业……连锁企业,响马寨绿色食品开发公司,他们有志捐资一部分公益事业,我和他们的创始人见过面,一说这事,我就想起咱们的警务来,我说你不如干脆支持咱们市的警务得了……对吧,哈哈,五百万,这个便宜给你了。”王洗然市长笑着,这给钱的事可是皆大欢喜,那晚上在浴室里商讨的,连他也有点奇怪这小子出手实在豪爽得紧,这不,把稽局给愣了下,他马上想起来了那个人是谁,不过看王市长这态度,又马上明白了一件事:这位是王市长的人,在花钱捐政治头冕。

    “哎哟,那我得回头带上下属登门致谢去。”稽局亦惊且喜,那随行的一干领导对这个像造反派一样声名鹊起的企业也多有耳闻,酱驴肉、香醋、纯水、杂粮,还有新兴的木屋渡假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潞州是名闻瑕迩的了。

    “市里呀也准备扶持一批龙头产业,咱们市的驴肉、大红椒、核桃,小米,那可是天下闻名呀。稽局呀,你们搞上一个全市重点保护地方企业的规划,可以学学兄弟地市嘛,把咱们市里有名的企业都纳入到计划中,这样一来,也便于你们治安上的重点防范嘛。”王洗然市长道着,后面的附合声音一片,这说起来自然是好事了,那家挂牌不得要点赞助,至于缺口,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中国式集资,只要领导开口,什么时候都不会差钱。

    一行车离开工地时,这个举措便算是定下来了,而且在随后向市长同志汇报中,王市长多次强调,东明是个国际酒店,那儿的事到此为止,不能再扩大负面影响,至于响马寨企业赞助这个事,市里考虑要树起这个一根民营企业的标杆,前一阶段你们警察上门乱抓人那事可还没处理,绝对不能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稽瑞勇局长听明白了,那人绝对不是因为热心公益而慷慨解囊的,不过他倒觉得这个人,挺会办事,傍上市长了。比老柴当年可出息多了。

    又过了一天…………刑侦支队的技侦上累倒了三个,别以为玩电脑不累啊,满屏幕都是人脑袋,看久了能看得人眼晕呕吐,扩大的监控采集范围,十个里面不过能采集到两三个面部特征,再和庞大的罪案信息库比对,这项繁琐的工作什么时候能见成效连赵家成也在怀疑,他闷了两天了,还是没有找到像前一阶段那样的一个突破口,一个豁然开朗的突破口。

    “我市以前是一座有名的兵工工业城市,枪案发生高于全国的平均水平,这和九十年代下岗大潮一部分转产工人流落到社会上有关,仅在前十年,全市查获的制贩枪支案就有二十九起,轰动全国的三起,最近一次发生在两年前,从地下制作发展到网络销售,一次姓缴获各类枪支两百余支,这事被部里通报过………除了羁押和服刑的枪案人员,现在我们掌握的资料有这么多,涉案七十九个人……”

    信息员统计着数字,他不时地看赵家成,队长听着,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他把资料轻轻放下时,赵队没有去看的意思,只是抚着下巴,在想着什么,不经意抬头,他笑了笑道:“放这儿吧,方向感很重要,没有找到方向感之前,看再多的资料也是白费功夫。”

    是啊,枪案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涉案的嫌疑人个个都是久经考验的老炮,这在某种程度上比大海捞针更难,因为个个都有嫌疑,而且嫌疑都不小,这些一劳、二劳出来的人,赵家成就不信那个真的改邪归正了。

    那是个好生意,只要有合适的无缝管,有些神人一尊台锯就能加工出枪械来,他记得前数年办过一个案子,那自制的枪经检测,击发出口动能比五四名枪还要大,对,改装……赵家成神经质地翻阅着检测报告,喊着枪械技侦,匆匆赶来的技侦一听说东明的枪案,他找着检测报告解释着:“用的是七七式子弹,根据弹道检测,出口动能比七七式手枪低了一点七焦耳……很可能是经过什么阻隔,后来我们又对子弹形成的螺旋纹分析,我们怀疑嫌疑人应该使用消声器了。”

    “消声器的手工制作难度大不大?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有,人群里根本没有人发现开枪,而是保镖开枪才乱起来的。那一枪如果就在谁身边炸响,肯定不会不引起注意。”赵队长道。

    “理论上难度不大……两根不同口径的钢管套在一起,夹层用石棉或者其他隔音材料就成,只需要点焊和做一个简单的螺纹拧在枪口就即可,这样虽然降低子弹初速了,可隐敝姓更强了,便于近距离射杀。”技侦道。

    这一下子把赵家成兴趣提起来了,挥手屏退着技侦,翻阅着一堆枪案嫌疑人资料,重点查找有技术工种背景,和有类似作案方式的人员。

    有,而且还不少,粗粗一览已经挑出来了十几人,都是下岗大潮造就的一批犯罪精英。其实也柴占山也算其中的一位。

    他叹了口气,想起一位犯罪学家说的话:犯罪改变不了环境,而环境却在左右着犯罪,包括犯罪的数量和犯罪的形式。

    正思忖着,外勤两个组回来了,曲直带了一组,汇报着排查结果,确定的原维特人员目标找到了一半,不是转行到那个歌城吧台了,就是又到那儿当临时工去了,保安收银一类,实在不好摸查,另一组两人却是争执着,有点脸红了,赵家成看看,是新从110晋级到刑侦支队的,他笑着问缘由,那位叫罗杰的警员质问着:“这个人……这个人嫌疑很大,我在110的时候就抓过他不止一次,为什么不让排查?”

    “我看看。”赵家成拿着这小伙的警务手机,一看,他笑了,熟人。姓单名勇,案底时候留的照片。他还没发言,那一组的发言了,罗杰代表直道着:“赵队,这个人在棠梨乡搞和沙石生意不小,我听那些人说快成副指挥长了……标段都买他的账。柴占山在他的生意里有入的股,不排除他接手柴占山所有黑暗势力的可能,第一次抓他时候,他还是个街上贩驴肉的,现在已经成大老板了……嫌疑这么大的人,为什么不让我带回来协查?肯定是涉黑背景。”

    “哦,这事呀,你们意思呢?”赵家成问其他人。

    “我们觉得嫌疑也不小,应该对他查查。”

    “最起码这几个嫌疑人,他应该认识,说不定能提供些有价值的情况。”

    “我看参与了都有可能。”

    几名小刑警各执一词,对队长的安排不理解了,赵家成笑了笑道:“你们想当一个好警察的心理我理解,不过当好一名警察的前提是要有大局观,有集体意识,而且要服从指挥,特别是要有政治觉悟,别觉得我话大了啊……你们看看这个……”

    扔过去一份通知,是市局下发的关于重点保护企业治安防范的安排,响马寨赫然在第一位,就听赵家成笑着道:“别怨我,这是局长和咱们支队长专程安排的,对,以前是贩驴肉的没错,你们可以铐起来、押起来、扣起来关进小黑屋揍一顿,无所谓,可现在你们试试去……他一出手就给我们技侦业务大楼赞助了五百万,马上又是全省创业十佳青年的第一人选,还是市里指定的重点保护企业,知道上一次到雁落坪醋抓人的警察折了几个吗?十三个,包括一名省治安总队的副政委和一位行动处处长,这号人你们没铁板钉钉的证据,少去惹那麻烦去,别他妈抓回来,轮到我下课了。”

    这说得太长他人志气,把一干刑警说笑了,那位警员不服气地道着:“可总能传唤吧?”

    “可以呀,不过你等于告诉他你在查什么,而且你肯定问不着他。那个重点嫌疑人是问出来的?”赵家成道,对于那号有反侦察能力的人传唤,无异于通风报信,那警员撇撇嘴,不说话了,赵家成安慰道:“我们是警察,我们行事是有章可循的,你想搞倒他,没问题,找出证据来,我和你亲自去抓人……不过要没有证据,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况且这个方向也是错的,这个货不光你抓过,我也抓过,他不会傻到和开枪的人有联系……来,我们大家讨论一下,各组抽出一个人来,专门查有技术背景的枪案嫌疑人,省厅的可在看着咱们。”

    把大家说服了,赵家成召呼着队员们围了一圈,开始讨论上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枪手了……………………………………………………………………………………四天过去了。

    潞钢体育场东北角,十二层快捷酒店的顶层房间里,方便面、火腿肠,啤酒瓶子,扔了一桌,武子揉了揉了眼睛,看着单筒高倍望远镜里的体育场一角,仍然没人。

    诱饵抛出去了,没鱼来,你说郁闷不。

    而诱饵看上去也像个笑话,只是向那个陌生的手机号发了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是:有东西来取一下,地址在潞钢体育场九号下水池井盖下。

    发这个饵的时单勇和他讨论了好久,原来是“有点东西麻烦你过来处理一下”,他在学柴占山的口吻,不过柴哥没那么客气,于是把“麻烦”去了。后来两讨论,“处理”用词不当,直接是送给这哥们的,干脆叫取。于是就成这个没头没脑的一句,不过很像柴哥原来跟手下弟兄说话的风格。

    不相信,反正他也没办法求证,老柴溜了。

    当时觉得不错,可时间过得越长,武子越觉得有问题了,莫名其妙给人家发个短信让人家来取东西,你说这不是有病不是。再看单勇,病得不轻。大裤衩穿着,啃着西瓜,他倒乐呵了,武子这看了三天,习惯姓地两眼闭不上了,放下镜头问着单勇道:“不行就再想辙,你这不折腾人么?”

    “来来,吃西瓜,我看会。”单勇和他调了班了,武子拿着啃了口,却是有点消化不良了,直道着:“我觉得这就不行,简直是逗人玩呢。”

    “这就逗他玩呢。”单勇道,眯着眼瞧着,随意地道着:“人可都有好奇的心态,万一是这个号码机主,他肯定比咱们还煎熬,他在想,去不去看看涅?是什么东西涅?不会是老柴给的奖金吧?要不就是又有报酬高昂的任务啦。”

    “拉倒吧,不能以为是警察钓鱼呀?”武子道。

    “咱们这儿的警察还顾得上钓你?有嫌疑,来一拔人,扑倒摁住先揍一顿,看你说不说。谁跟他费这劲,只要是老炮,他第一判断就是确定不是警察。”单勇道。

    “那他不能怀疑呀?一怀疑,好了,不来了。”武子道。

    “我怀疑他都来过了……就这个没监控,没巡警,离最近派出所都四公里的地方,绝对能给他最大的安全感。只要是他,只要收到消息,肯定来踩过点了。可为什么不拿东西呢?”

    单勇说着,他看着望远镜里绿树环绕的体育场,午后时间里,太阳太毒,没几个人,一对老年夫妇,估计是患脑血栓之类的,走路都不利索;还有几个调皮的学生娃在足球场的踢球,目标就在西南角那个井盖下面,边上就是塑化的跑道,那个下水道等闲没人注意,之后就是体育看台,好郁闷,感觉一切设计得多么精巧,可就是没人来。

    “你看吧,看吧,我睡会。”单勇三分钟便没有耐心了,虽然有耐心等,可一直眯一只眼,别提多难受了,交给了武子,武子不以为然了,拉着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瞅着,单勇还在翻看那一堆建筑企业名录,那玩意能看出点什么来,实在让武子不懂了。

    两人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地呆了三天没人打扰,期间单勇还电话安排着生意,两头都没误,刚迷瞪着了,电话响了,惊得单勇赶紧看桌上的那部电话,不是那部,是口袋里了,单老板的电话,一瞅电话,他喃喃自语着,这姑奶奶怎么找来了。不过马上摁了接听道着:“怎么了,思莹。”

    “你死哪儿去了?几天不见人影?”宋思莹吼着。

    “没死,在呢?有什么指示?”单勇嘻笑道。

    “你还不如早点死了呢。账上的钱谁划走了?”宋思莹又在吼。

    “我我我……我尽快给你再划回来还不成?”单勇道着歉。

    “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是不是失心疯了,划走五百万,换了个锦旗,挂了个铜牌,你脑袋被驴踢了……你在那儿,马上来见我……什么?来不了,那你在哪儿,我去见你……不见是不是?信不信我把账户给你销了……哼!”

    那边的宋老板看样是气着了,单勇安慰不下,只得答应见见了,有些事看来不能独断专行,得打个招呼,不过就打招呼,恐怕宋思莹也不会把辛辛苦苦挣的钱全赞助出去,毕竟离钱多花不了程度还差得远呢。

    单勇套上了衬衫,洗了把脸,叫着武子看场,从快捷酒店下去了,步行到间隔不远的体育场入口,等着宋思莹,不多会,飚着红车嘎声刹到单勇身边,下车气冲冲地上来,单勇立马告白道:“大庭广众不许骂人啊,有点气度好不好,五百万算什么?”

    “你……你个败家子。”宋思莹看到单勇时,意外地舒了口气,直道着:“人在就好,我以为你干了什么黑事,被警察揪着罚钱了。”

    “你心理太阴暗了,咱们现在是市里挂牌的重点保护企业,我马上又是创业十佳青年,说不定我还想搞个什么人大啦、工商业代表当当……商人都要走这一步的啊,花钱捐个名声,我只不是提前了点而已,对,看我像不像?”单勇来了个POSS,不过大裤衩的造型实在不怎么地,惹得宋思莹哈哈大笑,这天热的,单勇瞅着远处卖冷饮,讨好似的奔去给宋思莹买了瓶冷冻的可乐,没发飚稳稳说话就成,两人漫步在林荫道下,宋思莹嘴碎,先是埋怨这家伙常不着家,又是埋怨木屋渡假村忙不过来,反过来又埋怨单勇怎么老往省城跑,说来说去,就是一肚子埋怨。

    “忙呀,款姐。”单勇找了个一言敝之了理由。

    “那你忙得跟龟孙样,挣点钱全喂狗了?”宋思莹怨念又来,一看单勇这无动于衷的样子,拳头拍着,一伸手痛不欲生地道:“五百万呀?你怕别人不骂你傻逼是不是?”

    “这个事……能不提吗?以后你就知道,非花不可啊……而且还花不着咱,标段弄回来的钱不少呢。”

    “那也不能这么扔了呀,我两年了都舍不得换车,你倒好,一扔就是十几辆奥迪。”

    “你别烦行不行?再烦我再扔五百万,反正哥现在不差钱。”

    “吹吧你,你扔……你扔上十个五百万我瞧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不要将我好不好?我可一贯视钱财如粪土,实在是没有五千万,有我照扔不误……全扔给你怎么样?嘻嘻,就怕把你吓晕了,嘎嘎……”

    宋思莹被气得亦嗔亦怒,抬腿就踢了单勇两脚,单勇一躲,哈哈笑着,不料眼睛的余光看到体育场西南角的井盖边上已经巡梭过去一个人,戴着凉帽,向他和宋思莹看了一眼,单勇表情一滞,吓住了。他妈的,迟不来早不来,非这个时候来,他吓得要拉上宋思莹走,不过又觉得越仓促越怕惹人起疑,偏偏宋思莹这嘴碎的,好奇地问,你发什么神经了……说话还挺大声,相距不过二十米了,单勇急了,一把揽起宋思莹,一手揽一手捂嘴,直靠上体育场边外的树干,宋思莹猝然被单勇这么粗鲁地来这么一下子,又羞又气,拳打脚踢的,嗯嗯啊啊要骂人了,单勇干脆一捧脸,啃西瓜似的,把款姐的红唇吮个结实。

    嗯嗯啊啊,挣扎的宋思莹渐渐放弃了,手一松,饮料瓶子掉了,她靠着树,顺势揽着单勇,使劲地吻上了。热情上来了。

    一对忘情的情侣、一对步履蹒跚的老年人,还有几位来回奔跑踢球的孩子,那个阳光下的人影环视一圈,稍稍筹躇,手一伸,勾子拉起了井盖,井沿下一根钉子连着铁丝,他往上了一拉,一个棕色的公文包赫然在目,他慢条斯理的用眼光扫着四周,拿到手里,放下井盖,若无其事的提着包,大步走着,那一对情侣还在热吻,忘情地闭着眼睛,手在乱摸。远处的老年夫妇,互搀着,蹒跚而行,一干顽童玩兴正浓,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更何况他身的穿着,本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单勇眯着眼看到了,那人工作服的背后,有市政施工几个模糊的字。

    人消失的一刹那,单勇一放款姐,心里石头落下了,吓得呼哧哧喘着气,惊魂稍定,真个叫紧张,宋思莹眼睛迷离地看着单勇,手臂还揽着,她异样地问着:“你不是发神经,是发情了,呵呵。”

    “失态一下下,原谅则个。”单勇掰着款姐的手,往下放,却不料宋思莹一摆一挣不悦了,咬着嘴唇哼哼,干脆又搂着,使劲地回吻着,憋了半晌单勇心里那个急呀,急得他推着宋思莹道着:“行了行了,大热天的这么黏,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挺有感觉的。什么时候喜欢上我了?还是醋娘子把你蹬了?”宋思莹笑着问,好不豪爽。

    “哟,你一说就说中我心事了,还真是好长时间没碰女人了……要不咱们这儿野战一场,找找感觉。”单勇银银地道着,知道和款姐的说话方式,果不其然,气得宋思莹直咧嘴,啊了声,触电似的放开了,直斥着:“你真不要脸?越来越流氓了。滚远点。”

    “OK,那我走了,野战改天啊。”单勇招了招手,不迭地跑了。

    宋思莹半晌才反应过来,招手要唤时,他已经跑远了,她摸摸自己的嘴唇,好奇妙的感觉,就是有点莫名其妙,让她心里好像揣了头小鹿似的,怦怦乱跳,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奔回了快捷酒店,单勇敲开门,直问着:“拍到了?”

    “那当然。他戴着帽子也逃不过。嗨我说还真有这么个货,还真拿走了。”武子乐了。

    “收拾东西,走……这炸弹不在我手里,我就能睡着觉了。”单勇也乐了,两人下了楼,退了房,等了好久看到宋思莹离开,才又进了体育场,在观众席上拆东西………………………………………………………………………取货人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不会感觉突兀,市政施工的工作服,脏兮兮的,已经被脱下了,挟在腋下,他露着黝黑而结实的臂膀,膀子上一张愁苦生计的脸,草编的凉帽遮着一半脸,和大街上偶而走过的草根阶级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更差一点,这年头房地产太热,那里都有人建设,那里都有这个类似的民工哥人物,实在让路人也懒得看一眼。

    钢厂路两公里走过,他不时地蓦然回头,没有发现跟踪或盯梢,甚至连个人也没有发现。大中午的,除了民工兄弟,少有人出来,拐着胡同进了解放西路,又小心翼翼步行了很远,在一个冷饮摊上卖了瓶汽水,边喝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然后上了公交车,他上车就看着车后,一样没有可疑人物,很安全。

    这个圈绕得很大,就像每次干活一样,他得确认自己的绝对安全。这一次太过蹊翘,静默的手机里突兀接收到了这个短信,让他着实辗转反侧了很多天,以前接任务可不是这种方式,会有绝对信任的人联系上门谈的。他本待不理会,可好奇驱使着他在在周边看几次环境,而选择这样的公开环境像行内人的风格,他试的几次都觉得不安全,甚至于晚上他们没有准备去试,放在了这个大中午,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的好奇,取回来了。

    对于视人命如草芥的人,除了天敌,别的无所畏惧。

    现在他肯定不是一个陷阱,他有这种直觉。包很沉,他现在倒期待这是什么东西了,他想一定是行内人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处理,采取了这种隐藏自己的方式。这个无所谓,反正他一直就活在阴影中。换乘了两辆公交,又回到了潞钢左近,步行进小胡同,在旧式的工厂小区里,他进了一幢四层的旧楼。

    然后,楼上的某一间窗帘拉上来了。

    桌上的东西摆开了,笔记本、手表、钱夹,三摞钱,还有五个油纸包,拆开,五支锃亮的手枪,一看那做工,他知道是谁了。他退了弹夹,又闻了闻枪口,确认没有开过。

    他在想,难道是老朋友想洗底,只有洗底才会把这玩意全部处理掉,报酬是那钱,够了。可笔记本和手表又让干什么?

    在他没有明白的时候,静默的手机又响了。又是一条短信,内容是:扣子你处理,么子归你,其他东西帮我送出去,等通知。

    这和预想的一样,他耷拉的眼皮看了看手机短信,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过稍有疑惑,这个方式打破常规了,不知道老板是让干什么。于是他回了条短信问着:你是谁?

    半晌,短信回来了:别多问,按老规矩办。

    他想了想,意外地没有再问,收起了钱,藏好了包,把枪械重新包好,提着东西出门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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