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顾为经拆开卷轴的内层封条，展开画作，发现是一幅装裱好的书法作品以后。</p>
先是有一点正常的失望。</p>
更多的却是感受到了如释重负。</p>
若是已经封笔的曹老爷子真的给他寄了一幅中国画作品的话，那心里压力就太大了。</p>
顾为经甚至会有一种稚童携千金行于闹市的不踏实福</p>
准确的。</p>
曹轩这样的人物，竟然亲自写了一幅字送给他回礼，这件事已然足以让任何缺乏足够定力的十八岁的学生。</p>
都感受到不安乃至惶恐。</p>
曹轩赠了幅字给自己！</p>
古时候大文人声名显赫到了一定地步，连六部公卿级别的庙堂大佬，想跑过来托人求个家庙提个字啥的，也是看心情的。</p>
想不去鸟你，就不鸟你。</p>
八大山人这样的晚明宗室，国破家亡活到了康熙年代，按道理应该谨慎微的像是只瑟瑟发抖的鹌鹑。</p>
不。</p>
格局了。</p>
人家依旧豪迈洒脱如故，依然让那些垂涎他字画的地方父母官无可奈何。</p>
想杀我可以。</p>
想求字，大爷我心情不好，就是不给你写，滚粗。</p>
曹轩今日的社会地位，还真未必就比那些古代的大文人来的低。近百岁的老爷子亲自写了幅字送给伱，这是什么样的意义？</p>
你又能够担负的起此般含义么。</p>
尤其是这幅书法所提的内容。</p>
【夜光之珠，不必出于孟津之河。】</p>
【盈握之璧，不必采于昆仑之山。】</p>
【千岩竞艳，万壑争流，却要一枝独秀。】</p>
顾为经往日里表现出的再是如何沉稳，看到苍劲有力的草书上，几乎跃于纸面上的勉励之情，想想其中的深意。</p>
依旧心情激荡不已。</p>
顾为经把这三十八个大字反反复复的看了又看。</p>
思忖了片刻后，将卷轴重新卷好，抱在怀里，推门走了出去。</p>
——</p>
【据悉，一年一度的欧洲美术年会将于本周末，在奥地利的格利兹市的新艺术中心召开。这是自1971年巴勃罗·毕加索等137位艺术家联名在维也纳联名签署举办“一场能代表艺术发展理念的权威学术讨论会”的意见书以后，今年将会是第53届欧洲美术协会。也是过去半个世纪以来，该年会再一次回到奥地利举办。】</p>
【该年会是最重要当代艺术展览的权威，是西方和全球范围内自现代主义以来的美学和社会文化发展变化史的风向标，每届年会开幕都会吸引来自全球各地的艺术专业人士、艺术爱好者和观光客云集在举办城市，成为全世界瞩目的文化焦点。】</p>
【为了表示重视，奥地利领导人将亲自出席，做开幕欢迎发言。在一段短片后，我们将时间交给前方的新闻记者……】</p>
“今年这个啥子的年会，关注程度蛮高的呢。”</p>
书房里。</p>
顾童祥嘴里叼着烟卷，脸上带着老花镜，看着手中ipad上面的《艺术消息面观》的新闻节目，咂巴咂巴嘴抽烟。</p>
晚上吃完饭。</p>
在仰光河畔溜了圈弯回来，瞅了瞅这周店里的收支账目，最后再铺开纸笔练练画，每的日程安排就算了事。</p>
以前睡觉前，顾老爷子喜欢刷刷短视频，从书架里摸两本线装的港派武侠出来看。</p>
现在嘛，老爷子重新又关心起了前沿的艺术新闻了起来。</p>
从前这些玩意，顾老爷子没心思看，也没必要看。</p>
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p>
他就是一个在仰光河畔经营家族生意的普通老头。</p>
国际艺术潮流谁引领风骚，谁泡沫破灭，哪个画展上有谁谁获奖，哪个被三撕b，都和顾童祥八竿子打不着关系。</p>
反正中国画的艺术市场相当稳定，能经营好自家这个店面，传到下一代的手里。</p>
顾童祥就自觉对得起祖宗了。</p>
那些世界艺术顶赌风起云涌，太遥远了，有这心思还不如对和吴老头下下象棋呢。</p>
现在不同。</p>
他顾童祥签了马仕画廊以后，自诩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脸皮厚点都可以自称享誉国际的“知名艺术专家”来忽悠顾客了。</p>
所以顾童祥认为自己也得时尚起来不是！</p>
格利兹市不缺少各式各样旖旎的自然风景，以及或是古典雍容的巴洛克皇宫，或灰色石砖拱顶的罗曼建筑，或是未来主义式样的纯白殿宇造型的各种各样的大型美术馆。</p>
论美术馆密度。</p>
整个中欧，也只有苏黎世、维也纳等寥寥几座城市可以与它比较。</p>
随着旁白音对于欧洲美术年会以及格利兹市介绍的背景音，应该是由直升机拍摄的航空镜头滑过城市中屹立繁密如森林的喷泉、罗马柱、雕塑、尖塔、八角房。</p>
像是一幅不断展开的风景长卷。</p>
镜头在本次欧洲美术年会的主场馆，铺满蓝色聚合外壳和反射阳光的曲面玻璃，造型科幻如宇宙飞船的新艺术中心上方略微停留了几秒钟。</p>
最后落在一栋蓝色屋顶和红色砖墙的楼上。</p>
屏幕画面重新被切换回了近景。</p>
现场记者已经站在了楼前方几十米外的马路对面的长椅旁，手持话筒的面对采访车。</p>
【主持人您好。】</p>
【记者你好，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应该正处于格利兹市，你能和我们的观众分享一下现场的新发现么？】</p>
穿着棕色夹磕文化记者点点头。</p>
【很多人依稀记得，二十年前，2004年雅典奥运会上所打出的着名的“让奥运回家”的宣传口号。这次欧洲美术年会来到了历史悠久的美术名城格利兹，众所周知，那里艺术评论杂志的龙头《油画》的出版社所在地，在我身后的就是《油画》的总部大楼。我们可以注意到，这栋大楼的表面屋檐和窗户上，已经被挂上了一些的装饰彩带。并且挂出了让“艺术回归艺术”的特别横幅。】</p>
【本次欧洲美术年会，并不只是一场艺术家们的讨论会，按照以往的年会规划，同样会是一场持续一个多月时间的艺术回顾展。我们能看到梵高、毕加索、达利、杰克逊·波洛克……很多让人耳熟能详的艺术大师们的代表作，都在这段时间里陆续被各国的博物馆租借到了格利兹。】</p>try{ggauto();} catch(ex){}
【这里的各个主要美术馆，几乎全部将会举办特别展。有些美术馆的特别展其实已经在一两个月前就开始布展了，剩余的将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陆续开幕。】</p>
画面里的主持人微微点头，这确实是一场艺术爱好者们的盛事。</p>
【不过，目前受到收藏界和艺术爱好者们话题讨论度最高的事项，依旧集中在了美术年会后的开幕活动之上。】</p>
记者的话风一转。</p>
【目前接到消息，今年将满92岁原计划将进行闭幕致辞的波普艺术家格哈德·里希特将因为身体原因，临时缺席本次欧洲美术年会的发言。】</p>
【因此，不出大的意外的话，按照年会的潜规则，做倒数第二位的压轴演奖的嘉宾也就是来自东夏的艺术家曹轩——本次艺术年会所邀请到的另外一位年逾九十的重量级嘉宾，将会自动成为做闭幕发言的人选。】</p>
演播室内，主持人询问道：【如果我目前了解到的消息准确，这是否将会是历史上第一次，欧洲美术年会上由一位非欧洲国籍的艺术家做闭幕发言？】</p>
【对的。】</p>
【虽然名义上叫做欧洲美术年会，这是因为主办地在欧洲的各大城市轮转，事实上由发起的宗旨来看，这更像是一场艺术家们的联谊派对。我们可以分享一个冷知识，1971第一届美术年会，差一点做闭幕发言的就会是一位美国人。当时艺术届公认有这个殊荣的只可能有两位。一位是毕加索，一位则是安迪·沃荷。】</p>
【向来桀骜不驯以争议性着称的安迪·沃荷展示出了令人暖心的一面，这位波普教父主动让出了位置。】</p>
镜头前的记者解道。</p>
【那也是毕加索在离世以前，最后一次出席大型的公众活动。在那以后，美国的拉德福德，巴西的柯林，英印的巴塞罗……也几乎年年都会有知名的各洲创作者，参加每年的研讨会，但做闭幕发言和开幕发言的，历史还从未出现过。】</p>
【欧洲美术年会，从来都以西方艺术的风向标着称。曹轩大师能够被邀请做闭幕发言，一方面是由于里希特的缺席，另一方面也被认为是亚洲艺术在当下艺术风潮中的重要性越发得到凸显的明证。一个很简单的事实，东夏的艺术市场已经无可争议的成为了全球第二大的艺术品交易市场，单纯从交易额来看，几乎是英法德三国的总和……】</p>
“曹轩老爷子厉害啊，这可为我们东方画家长了脸了。”</p>
在桌边，顾童祥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像是个迷弟一样挥舞着拳头。</p>
【另外，本次发言还有另外一个受到关注点——】</p>
【这是在如今被传沸沸扬扬，愈演愈烈的《油画》杂志改制争议被曝光后，伊莲娜家族的继承人和油画的理事长第一次联袂出席某项重要的公众活动。】</p>
【观众们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我现在身处的地点并非年会的举办地新艺术中心，而是《油画》杂志社的总部。我很想要到采访到布朗爵士本人，却被告知《油画》方面在年会上将会有重要的事项宣布，暂时不接受任何外界采访。但我想很多人已经通过看见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p>
记者的手指指向马路对面。</p>
摄影师拉近镜头。</p>
油画杂志社前方的阶梯下，让“艺术回归艺术”的飘荡横幅前方。</p>
老伯爵的青铜雕塑四周已经像是冬季街边行道树所缠上去的保暖棉布一般，被缠上了厚厚的绿色尼龙布和沙袋，上面还挂着施工改建的德语告示牌。</p>
不熟悉的外国游客望上去，第一眼不会觉得那是一尊雕塑，反而会让人觉得像是一只绿色的大粽子。</p>
【上一次这尊雕塑出现类似的情况，还是二战时躲避可能出现的盟军轰炸。如今《油画》杂志社的官方解释是，总部大楼前方的路面将进行整体翻新，这只是正常的保护措施。但目前，整个舆论几乎已经把这当成了《油画》杂志社，开始彻底脱离伊莲娜家族掌控的标志性事件，事件的双方……】</p>
画面定格。</p>
屏幕上开始变换播放各种场合所拍摄到的布朗爵士和安娜姐的摄影照片，以及各种专家对这次事件的解读。</p>
“大富豪家里也有烦心事啊。”</p>
顾童祥将抽完的烟屁股碾碎在旁边的烟灰缸中，掏出仰光最常见的黄包装和平牌香烟，放在嘴里想要再点一个。</p>
犹豫了几秒钟。</p>
他又重新把香烟插回了盒子里，拿了个保温杯出来，又掀开窗帘一角，从窗台边的铁罐子里分别倒了一点枸杞和菊花出来。</p>
这种地方做生意烟酒是避免不聊。</p>
以前顾童祥严禁自家孙子碰烟，自己却是那种“我抽的不是香烟，是人情世故”“抽烟有害健康，抽空气还有病毒呢！”“这种地方年年打仗，摩托乱窜，与其担心肺癌，不如担心出门被机车撞死哦！”</p>
那种起歪道理来，一套一套的老油条式的烟民。</p>
顾为经了爷爷好几次，都管不了对方。</p>
现在，眼瞅着自己和孙子就要抖起来了。</p>
顾童祥不仅开始护理秃头，连烟都少抽了不少，吃过大苦的人，眼瞅着时来运转，就要过过好日子了。</p>
他还真想多活个几年。</p>
“嘿，还别，我还有那位伊莲娜姐的社交好友呢！”</p>
顾童祥心翼翼的吹着桌边的枸杞茶，一边得意的撇嘴。</p>
自己竟然打开手机就能联系到那位像是从历史书里走出来的伊莲娜家族的漂亮女继承人，他家孙子又很受到曹轩老先生赏识。</p>
刚刚在看新闻的时候。</p>
他竟然生平第一次的，对世界上最顶赌那一撮艺术大咖们的风云碰撞，破荒的有一种“这人自己都认识”的参与福</p>
所以老爷子才发出了那一声感慨。</p>
<b><\/b></p></div>
先是有一点正常的失望。</p>
更多的却是感受到了如释重负。</p>
若是已经封笔的曹老爷子真的给他寄了一幅中国画作品的话，那心里压力就太大了。</p>
顾为经甚至会有一种稚童携千金行于闹市的不踏实福</p>
准确的。</p>
曹轩这样的人物，竟然亲自写了一幅字送给他回礼，这件事已然足以让任何缺乏足够定力的十八岁的学生。</p>
都感受到不安乃至惶恐。</p>
曹轩赠了幅字给自己！</p>
古时候大文人声名显赫到了一定地步，连六部公卿级别的庙堂大佬，想跑过来托人求个家庙提个字啥的，也是看心情的。</p>
想不去鸟你，就不鸟你。</p>
八大山人这样的晚明宗室，国破家亡活到了康熙年代，按道理应该谨慎微的像是只瑟瑟发抖的鹌鹑。</p>
不。</p>
格局了。</p>
人家依旧豪迈洒脱如故，依然让那些垂涎他字画的地方父母官无可奈何。</p>
想杀我可以。</p>
想求字，大爷我心情不好，就是不给你写，滚粗。</p>
曹轩今日的社会地位，还真未必就比那些古代的大文人来的低。近百岁的老爷子亲自写了幅字送给伱，这是什么样的意义？</p>
你又能够担负的起此般含义么。</p>
尤其是这幅书法所提的内容。</p>
【夜光之珠，不必出于孟津之河。】</p>
【盈握之璧，不必采于昆仑之山。】</p>
【千岩竞艳，万壑争流，却要一枝独秀。】</p>
顾为经往日里表现出的再是如何沉稳，看到苍劲有力的草书上，几乎跃于纸面上的勉励之情，想想其中的深意。</p>
依旧心情激荡不已。</p>
顾为经把这三十八个大字反反复复的看了又看。</p>
思忖了片刻后，将卷轴重新卷好，抱在怀里，推门走了出去。</p>
——</p>
【据悉，一年一度的欧洲美术年会将于本周末，在奥地利的格利兹市的新艺术中心召开。这是自1971年巴勃罗·毕加索等137位艺术家联名在维也纳联名签署举办“一场能代表艺术发展理念的权威学术讨论会”的意见书以后，今年将会是第53届欧洲美术协会。也是过去半个世纪以来，该年会再一次回到奥地利举办。】</p>
【该年会是最重要当代艺术展览的权威，是西方和全球范围内自现代主义以来的美学和社会文化发展变化史的风向标，每届年会开幕都会吸引来自全球各地的艺术专业人士、艺术爱好者和观光客云集在举办城市，成为全世界瞩目的文化焦点。】</p>
【为了表示重视，奥地利领导人将亲自出席，做开幕欢迎发言。在一段短片后，我们将时间交给前方的新闻记者……】</p>
“今年这个啥子的年会，关注程度蛮高的呢。”</p>
书房里。</p>
顾童祥嘴里叼着烟卷，脸上带着老花镜，看着手中ipad上面的《艺术消息面观》的新闻节目，咂巴咂巴嘴抽烟。</p>
晚上吃完饭。</p>
在仰光河畔溜了圈弯回来，瞅了瞅这周店里的收支账目，最后再铺开纸笔练练画，每的日程安排就算了事。</p>
以前睡觉前，顾老爷子喜欢刷刷短视频，从书架里摸两本线装的港派武侠出来看。</p>
现在嘛，老爷子重新又关心起了前沿的艺术新闻了起来。</p>
从前这些玩意，顾老爷子没心思看，也没必要看。</p>
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p>
他就是一个在仰光河畔经营家族生意的普通老头。</p>
国际艺术潮流谁引领风骚，谁泡沫破灭，哪个画展上有谁谁获奖，哪个被三撕b，都和顾童祥八竿子打不着关系。</p>
反正中国画的艺术市场相当稳定，能经营好自家这个店面，传到下一代的手里。</p>
顾童祥就自觉对得起祖宗了。</p>
那些世界艺术顶赌风起云涌，太遥远了，有这心思还不如对和吴老头下下象棋呢。</p>
现在不同。</p>
他顾童祥签了马仕画廊以后，自诩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脸皮厚点都可以自称享誉国际的“知名艺术专家”来忽悠顾客了。</p>
所以顾童祥认为自己也得时尚起来不是！</p>
格利兹市不缺少各式各样旖旎的自然风景，以及或是古典雍容的巴洛克皇宫，或灰色石砖拱顶的罗曼建筑，或是未来主义式样的纯白殿宇造型的各种各样的大型美术馆。</p>
论美术馆密度。</p>
整个中欧，也只有苏黎世、维也纳等寥寥几座城市可以与它比较。</p>
随着旁白音对于欧洲美术年会以及格利兹市介绍的背景音，应该是由直升机拍摄的航空镜头滑过城市中屹立繁密如森林的喷泉、罗马柱、雕塑、尖塔、八角房。</p>
像是一幅不断展开的风景长卷。</p>
镜头在本次欧洲美术年会的主场馆，铺满蓝色聚合外壳和反射阳光的曲面玻璃，造型科幻如宇宙飞船的新艺术中心上方略微停留了几秒钟。</p>
最后落在一栋蓝色屋顶和红色砖墙的楼上。</p>
屏幕画面重新被切换回了近景。</p>
现场记者已经站在了楼前方几十米外的马路对面的长椅旁，手持话筒的面对采访车。</p>
【主持人您好。】</p>
【记者你好，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应该正处于格利兹市，你能和我们的观众分享一下现场的新发现么？】</p>
穿着棕色夹磕文化记者点点头。</p>
【很多人依稀记得，二十年前，2004年雅典奥运会上所打出的着名的“让奥运回家”的宣传口号。这次欧洲美术年会来到了历史悠久的美术名城格利兹，众所周知，那里艺术评论杂志的龙头《油画》的出版社所在地，在我身后的就是《油画》的总部大楼。我们可以注意到，这栋大楼的表面屋檐和窗户上，已经被挂上了一些的装饰彩带。并且挂出了让“艺术回归艺术”的特别横幅。】</p>
【本次欧洲美术年会，并不只是一场艺术家们的讨论会，按照以往的年会规划，同样会是一场持续一个多月时间的艺术回顾展。我们能看到梵高、毕加索、达利、杰克逊·波洛克……很多让人耳熟能详的艺术大师们的代表作，都在这段时间里陆续被各国的博物馆租借到了格利兹。】</p>try{ggauto();} catch(ex){}
【这里的各个主要美术馆，几乎全部将会举办特别展。有些美术馆的特别展其实已经在一两个月前就开始布展了，剩余的将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陆续开幕。】</p>
画面里的主持人微微点头，这确实是一场艺术爱好者们的盛事。</p>
【不过，目前受到收藏界和艺术爱好者们话题讨论度最高的事项，依旧集中在了美术年会后的开幕活动之上。】</p>
记者的话风一转。</p>
【目前接到消息，今年将满92岁原计划将进行闭幕致辞的波普艺术家格哈德·里希特将因为身体原因，临时缺席本次欧洲美术年会的发言。】</p>
【因此，不出大的意外的话，按照年会的潜规则，做倒数第二位的压轴演奖的嘉宾也就是来自东夏的艺术家曹轩——本次艺术年会所邀请到的另外一位年逾九十的重量级嘉宾，将会自动成为做闭幕发言的人选。】</p>
演播室内，主持人询问道：【如果我目前了解到的消息准确，这是否将会是历史上第一次，欧洲美术年会上由一位非欧洲国籍的艺术家做闭幕发言？】</p>
【对的。】</p>
【虽然名义上叫做欧洲美术年会，这是因为主办地在欧洲的各大城市轮转，事实上由发起的宗旨来看，这更像是一场艺术家们的联谊派对。我们可以分享一个冷知识，1971第一届美术年会，差一点做闭幕发言的就会是一位美国人。当时艺术届公认有这个殊荣的只可能有两位。一位是毕加索，一位则是安迪·沃荷。】</p>
【向来桀骜不驯以争议性着称的安迪·沃荷展示出了令人暖心的一面，这位波普教父主动让出了位置。】</p>
镜头前的记者解道。</p>
【那也是毕加索在离世以前，最后一次出席大型的公众活动。在那以后，美国的拉德福德，巴西的柯林，英印的巴塞罗……也几乎年年都会有知名的各洲创作者，参加每年的研讨会，但做闭幕发言和开幕发言的，历史还从未出现过。】</p>
【欧洲美术年会，从来都以西方艺术的风向标着称。曹轩大师能够被邀请做闭幕发言，一方面是由于里希特的缺席，另一方面也被认为是亚洲艺术在当下艺术风潮中的重要性越发得到凸显的明证。一个很简单的事实，东夏的艺术市场已经无可争议的成为了全球第二大的艺术品交易市场，单纯从交易额来看，几乎是英法德三国的总和……】</p>
“曹轩老爷子厉害啊，这可为我们东方画家长了脸了。”</p>
在桌边，顾童祥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像是个迷弟一样挥舞着拳头。</p>
【另外，本次发言还有另外一个受到关注点——】</p>
【这是在如今被传沸沸扬扬，愈演愈烈的《油画》杂志改制争议被曝光后，伊莲娜家族的继承人和油画的理事长第一次联袂出席某项重要的公众活动。】</p>
【观众们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我现在身处的地点并非年会的举办地新艺术中心，而是《油画》杂志社的总部。我很想要到采访到布朗爵士本人，却被告知《油画》方面在年会上将会有重要的事项宣布，暂时不接受任何外界采访。但我想很多人已经通过看见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p>
记者的手指指向马路对面。</p>
摄影师拉近镜头。</p>
油画杂志社前方的阶梯下，让“艺术回归艺术”的飘荡横幅前方。</p>
老伯爵的青铜雕塑四周已经像是冬季街边行道树所缠上去的保暖棉布一般，被缠上了厚厚的绿色尼龙布和沙袋，上面还挂着施工改建的德语告示牌。</p>
不熟悉的外国游客望上去，第一眼不会觉得那是一尊雕塑，反而会让人觉得像是一只绿色的大粽子。</p>
【上一次这尊雕塑出现类似的情况，还是二战时躲避可能出现的盟军轰炸。如今《油画》杂志社的官方解释是，总部大楼前方的路面将进行整体翻新，这只是正常的保护措施。但目前，整个舆论几乎已经把这当成了《油画》杂志社，开始彻底脱离伊莲娜家族掌控的标志性事件，事件的双方……】</p>
画面定格。</p>
屏幕上开始变换播放各种场合所拍摄到的布朗爵士和安娜姐的摄影照片，以及各种专家对这次事件的解读。</p>
“大富豪家里也有烦心事啊。”</p>
顾童祥将抽完的烟屁股碾碎在旁边的烟灰缸中，掏出仰光最常见的黄包装和平牌香烟，放在嘴里想要再点一个。</p>
犹豫了几秒钟。</p>
他又重新把香烟插回了盒子里，拿了个保温杯出来，又掀开窗帘一角，从窗台边的铁罐子里分别倒了一点枸杞和菊花出来。</p>
这种地方做生意烟酒是避免不聊。</p>
以前顾童祥严禁自家孙子碰烟，自己却是那种“我抽的不是香烟，是人情世故”“抽烟有害健康，抽空气还有病毒呢！”“这种地方年年打仗，摩托乱窜，与其担心肺癌，不如担心出门被机车撞死哦！”</p>
那种起歪道理来，一套一套的老油条式的烟民。</p>
顾为经了爷爷好几次，都管不了对方。</p>
现在，眼瞅着自己和孙子就要抖起来了。</p>
顾童祥不仅开始护理秃头，连烟都少抽了不少，吃过大苦的人，眼瞅着时来运转，就要过过好日子了。</p>
他还真想多活个几年。</p>
“嘿，还别，我还有那位伊莲娜姐的社交好友呢！”</p>
顾童祥心翼翼的吹着桌边的枸杞茶，一边得意的撇嘴。</p>
自己竟然打开手机就能联系到那位像是从历史书里走出来的伊莲娜家族的漂亮女继承人，他家孙子又很受到曹轩老先生赏识。</p>
刚刚在看新闻的时候。</p>
他竟然生平第一次的，对世界上最顶赌那一撮艺术大咖们的风云碰撞，破荒的有一种“这人自己都认识”的参与福</p>
所以老爷子才发出了那一声感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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