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浴室水哗哗

    “扁桃体炎,是一种极为普遍的病。《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医生说,“问题是,扁桃体炎容易引起风湿热复发,风湿热反复发作对心脏极为不利。所以,一连串的反应,便导致了孩子目前的病情。”

    “扁桃体不是能摘除嘛。我当初主要考虑娃小,局部麻醉恐怕不配合。现在干脆全麻,早摘早解脱。”

    医生苦笑了下说,“局麻会给孩子造成精神创伤,而全麻是要插管的。但如果肺里有痰,或是气管痉挛,都会引起窒息,导致死亡。就你孩子而言,眼下已不能做摘除手术了。”

    “为啥你可得给我说清楚了!”

    “心脏病,而且孩子很严重。”医生叹口气说,“这样,我把实情告诉你吧。不摘除扁桃体,孩子遇有风寒侵袭,或者劳累过度,造成链球菌感染,引起急性扁桃体炎发作,随之而来的是风湿热、关节炎,而且会累及心脏瓣膜……。”

    “我的天哪!”许俊岭的眼前直冒金星,正要求教医治办法,门外走廊传来一声急呼,“快,有人晕倒了。”医生跑了出去,他也恍恍惚惚地跟着出门,发现晕倒的是杜雨霏。

    女人遇到事就是哭。刚才医生在病房见杜雨霏以泪洗面的样儿,就把许俊岭叫到办公室具实相告儿子的病情,不想全被门外的杜雨霏听到了。手忙脚乱地把她扶着进了医生办公室,喝了两口水后,她“扑嗵”一声跪在医生面前说,“求求你啦,救救我的孩子吧!”

    老太太见儿媳柔肠寸断的样儿,颓然坐在铁椅上,长一行,短一行地挥起泪来,只哭得目肿喉哑,还不肯住手。

    许俊岭鼻子一酸,也潸然泪下,几乎是绝望地问了句医生,“难道,真没有办法了吗”

    医生扶起杜雨霏说,“像你孩子的病,就只能去美国了。(www.mianhuatang.CCwww.mianhuatang.CC好看的小说)”

    “美国哪家医院”许俊岭迫不及待了。

    “医疗心脏病比较好的是波士顿、得克萨斯和洛克菲勒三家医院。技术最成熟的是洛克菲勒,而研究比较顶尖的是波士顿。”医生十分诚恳地说,“我看呀,洛克菲勒医院比较理想,地处纽约曼哈顿,每日都有两架次国际航班,也挺便利的。”

    “那就洛克菲勒吧!”许俊岭转身要跟杜雨霏商量,她竟然十分虔诚地还跪在地上。

    决定去美国洛克菲勒医院给儿子治病时,许俊岭才发现丢了手机。也就是说,近半个月中没有和外界联系过。许扬的病情稳住了,每天输两次液,杜雨霏学校的教案查得紧,便爬在许扬病榻旁的柜子上加班。

    “我去订机票,还得去趟公司。”许俊岭对大洛山里出来的杜雨霏说,“咱们一路去美国,就订三人机票。”她一直生着许俊岭的气,而且没有主动跟他说过一次话。这段时间,一直奔波在医院和四合院间,加上老太太下厨挣扎着做饭,更使她产生了居高临下的那种感觉,他许俊岭仿佛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即使他们的初恋,也有不对等的地方。那时她是城里工人家庭的子女,而许俊岭是大山深处泥岗沟中农民的儿子;

    就是许俊岭腰缠万贯打入北京,她已经是北京的居民。一句话,她打骨子里看不起他。[超多好看小说]

    买好了机票,又去公司询问了西北地区电脑供应及货款回收的事,许俊岭叮咛注意西安方面的消息,就去电讯大楼买了部手机,跟范凌云联系。她情绪寡寡的说,“我以为你失踪了呢。”

    “唉,许扬的病很麻烦,后天就去美国,也不知会有什么结果。”说这番话时,许俊岭的鼻子酸酸的,总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悲怆,“还是在今天,我才发现手机丢了。你还好吗”

    杜雨霏已彻底击碎了许俊岭的勇气和锐气,跟部长家的千金说话,底气更觉不足。他甚至觉着连泥岗沟里的翠翠、花小苗两个寡妇都不如,病恹恹的儿子不断在眼前晃动。要是儿子……万一……他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能过来吗今天是双休日。”范凌云在亚运村。

    “好吧。”许俊岭的胸口悠了一下,好象自己又成了一个成功男人。在杜雨霏营造的那种环境气氛中滋生的感觉,像阴云被一股春风吹得无影无踪了。

    诱惑能使人疯狂,大奔内回荡着《我是来自北方的狼》,眼前就出现红鱼岭与死人为伍,在黑夜里奔驰,周围闪烁着饿狼绿莹莹的眼睛。为了拼命赚钱而出人头地,许俊岭的雄心与野心在膨大、膨大。

    停下车上楼时,许俊岭觉得他自己已是昂昂然披坚执锐的勇士了。

    开门进屋,浴室里水流哗哗,范凌云在洗澡。许俊岭没有激情万丈地冲进去搂住她就亲个够,动手倒了她已泡好的大洛泉茗春茶,坐在红木椅里慢慢地品起来。客厅的摆设是他俩花了一个礼拜时间布置起来的。一切都是芬兰格调,冷峻、理性而豪华,连地毯都是灰淡的驼色。不知怎么的,许俊岭忽然想到用琼楼玉宇来概括形容整个房间。

    在北极狐画框的下面,腾蛟起凤的根雕上不见了鱼缸。鱼缸里原来养着两尾金鱼,范凌云刚买回时指着大的说是许俊岭,指着小的说是她自己。游鱼戏水代表他们的爱情,要是某一个翻了肚,就意味着他们中间的某一个出了问题。怎么啦,这会儿连鱼缸也不见了呢。

    许俊岭重复着许扬在家里常喊的“司马光砸缸,司马缸砸光”绕口令,起身寻找鱼缸,轻轻推开虚掩的浴室的门,云雾缭绕的浴室里,范凌云朦朦胧胧地躺在硕大的浴缸,雪白粉嫩,他便有些按捺不住自己了。

    轻手轻脚地过来,搓了根纸棍搔她的鼻孔,她陶醉似地闭眼享受着。搔了两搔,见没反应,许俊岭又去搔她的耳孔。正搔着,她眼都没睁地说,“别捣乱了,进来吧。”

    许俊岭也不搭话,飞快地脱了衣服,就仿佛猪八戒进了盘丝洞般钻进水里。

    “发生的事我全知道。”范凌云把头枕在浴缸沿上说,“老太太都告诉我了,本想去看看你的宝贝儿子,又恐怕出现川妹子白爽那档子事。”

    “有你这句话,就什么都有了。”许俊岭把她搂进怀里,边吻边说,“我好想你!”

    “是身体,还是人”她挣脱许俊岭,手臂像鸟儿的翅膀飞了两下,便半沉半浮地漂着。

    “……。”

    许俊岭没有立即回答,钻进水里一蹲听凭水浪的冲击。不知怎么搞的,近来他的情绪十分脆弱又富于变化,一个眼神可以使情绪陡地高涨起来,一句话又马上会心灰意冷甚至产生绝望。

    “例假又不正常了。”她说。

    “多长时间啦”上次就让人虚惊一场,去医院检查,医生跟狼一样地用手在里面捣了一回,让范凌云五十天后尿检,结果没到五十天,迟开的玫瑰花期正常了,还十分娇艳。这次会不会又是故伎重演,要是真怀上了的话,只要她愿意,就生下来吧,反正他养得起。万一许扬有个三长两短,他还……。

    “都五十多天了。”范凌云望着天花板说。

    “那就生吧!”许俊岭过去搂她,两人一动,浴缸里的水“哗——”地溢了。

    “我不想让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只要你愿意,等许扬从美国回来,我就跟她离了。”

    “嘻。再碰上个女人,你会不会还这样说。”

    “那,你要我怎么说”许俊岭迷迷糊糊间,依稀感到脖子温温柔柔的,心头一热,就更加搂紧了。她吻许俊岭的脖子、额头、脸、鼻子、嘴。两张嘴咬在一起时,他们彼此使劲地吮着。范凌云泪流满面,两个肩头都在用力,嘴恨不能全部吞下他。最后,她捧着许俊岭的头,咬着他的嘴使劲摇了两下,一松臂。浮着。任凭水浪冲击。

    许俊岭知道,这会儿任何话语都苍白。看着她迷恋陶醉的样儿,许俊岭捧了水朝她露出水面的米米浇去。她没有动,脸上却十分地灿烂。笑着,笑着,看了许俊岭一眼,便把嘴巴袒得老高,双手极抒情地展开。许俊岭弯下腰,衔住那张湿漉漉的小嘴。她十分地忘情,目光迷离,满脸通红。

    许俊岭出了浴缸,拿过浴巾裹了她,就揽在怀里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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