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纪委书记沈腾和市公安局长杨凌来到徐浩东家的时候,徐浩东与夏富麟和胡宜生三人,已经下好了一锅面条,还烧了一大盆青菜,外加一罐黄豆酱。

    徐浩东不听汇报,而是让大家先吃面条,理由是国庆长假期间,吃饭与工作同等重要。

    其实不用汇报,光看沈腾和杨凌脸上的喜色,就能猜到一切都很顺利。

    “浩东书记,老夏,宜生,我和杨凌局长有分工,他负责抓捕常昆两口子和那个取钱的中间人,我负责对名单上的人采取组织措施。名单是市财税局局长郭伯明提供的,原有三十七人,除了常昆两口子是三十五人,这两天郭伯明秘密待在海州市武警招待所,又交代了十八个人,所以加起来是五十三个人。”

    “这五十三个目标,可以分为这么几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市发展银行的人,一共有九个人,我们昨天就控制了行长,然后利用行长,以加班的名义召集叧外八个人,所以今天很容易就全部拿下。初步的结果是,市发展银行的整个班子集体沦落,所以请市委早做准备,我的建议是先让市发展银行停业,经过整顿并确定新班子后再重新开业。”

    “第二部分是常昆老婆开的那家公司的员工,包括常昆老婆的那个亲戚,一共有八个人,无一漏网。我们之所以把这家小公司连窝端掉,是因为有不少迹象表明,这家小公司其实没干过什么正经事,是个皮包公司,可能就是常昆两口子的洗钱工具。最明显的证据,是它与市发展银行的资金往来很多,但没有具体用途,资金的来路不明,资金的去向也是不明,但大部分资金转入了市发展银行的黑帐户。”

    “第三部分是一些退休干部和退居二线的干部,这部分人有十五个,现有十一个已被采取组织措施,另有四个不在云岭,但我们已派出四个小组奔赴他们的所在地,问题应该不大。这部分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与常昆和郭伯明有着长期的所谓的合作关系,是常昆当财税局长时发展起来的,即使在郭伯明担任财税局长时,他们也继续充当中间人的角色。常昆或郭伯明利用权力给某些乡镇街道和某些部门单位拨钱,这些乡镇街道和这些部门单位给常昆或郭伯明送好处费,而这些退休干部和退居二线的干部,以前是自己负责给常昆或郭伯明送钱,后来又为双方充当中间人,同时也收取部分好处费。”

    “第四部分是市财税局的人,这部分人有十个,其中六个是常昆在任时拉拢入伙的,另四个是郭伯明发展的,现在已全部被采取组织措施。据郭伯明交代,在财税局内发展同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每一笔下拨的钱,在财税局内要走五个环节,每个环节都有人把关,大家都是吃财务这碗饭的,即使是走形式走过程,也是谁也骗不了谁。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必须把这些人拉下水,据现在初步掌握的情况,市财税局领导层,至少有三分之二身陷其中。”

    “第五部分是郭伯明亲自发展起来的,都是在任干部,有乡镇街道一把手或二把手,也有市直部门的负责人,一共有十一个,现已控制八个,另三个在外地旅游,我已派出三个小组,估计问题不大。对这部分人,我们需要果断采取措施,因为他们手中有权,危害很大,影响更大,希望市委有关部门的及时配合。”

    沈腾汇报完毕,再由市公安局长杨凌负责汇报。

    “浩东书记,根据你的指示,在行动结束之前,我们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除了我本人,其余参加行动的人,都是从武警部队调来的,一共有七十多人……”

    “你等等。”徐浩东问道:“老杨,一下子从武警部队抽调这么多人,而且还是连续三天,会不会影响武警部队的日常工作呢?”

    “请浩东书记放心,武警部队的日常工作没有受到影响,因为武警部队正在进行指挥系统的改革,以前武警大队仅能指挥两个内勤中队一个机动中队一个消防中队,现在增加了一个内勤中队,另外,边防中队和海防中队,也划归武警大队指挥,抽调七十多人,也仅仅是总警力的七分之一。”

    徐浩东点着头道:“好,你继续说。”

    “在常昆去花园小区送钱之前及送钱的过程,我就不说了。常昆送钱之后直接回到了家,我们的抓捕小组是在他回到家后才开始行动的,他和他的妻子被我们一起抓获。抓捕小组同时搜查了常昆的家,当场搜出现金三百三十万元、美元七万两千元、欧元五万两千元、英镑三万六千元、澳元两万一千元,以及不少名酒名表名画等高档物件。更好重要的是,我们查获了一堆假证件,其中有两本假护照,正是常昆和他妻子二人的。此外,我们发现了两张机票,是明天上午十点十五分从省城机场飞往香港的,我们查过,这两张机票正是常昆和他妻子二人的。利用假护照并不请假出国,充分说明郭伯明所言非虚,常昆和他妻子的确有外逃的意向。”

    “我们把常昆命名为X,把收钱的中间人命名为Y,把那个神秘的现任市领导称为Z。我们开始以为,常昆将钱放进消防专用箱后,中间人会现身而来取钱,幸亏我们早有准备,在消防专用箱对面的墙上安装了视频监控,及时发现了意外情况。我们当时就判断,在五楼楼道的那个消防专用箱里,应该有一个暗门,并有一个可以控制的开关,行李包通过暗门进入了暗道。暗道应该通到四楼的超市,出口在四楼超市的某个地方,行李包现在应该到了四楼。”

    “我们迅速采取了补救措施,封锁了云海购物超市,并在第一时间内展开了搜捕行动。我们发现四楼并不是超市的售物区,而是超市的办公区和员工的宿舍区,经过搜查,我们在一个空房间内,发现了连接五楼那个消防专用箱的暗口。常昆那个行李包还在,行李包里的钱也还在,也就是说,中间人Y还没来得及把钱拿走。”

    “遗憾的是,因为惊动了超市的员工,我们没法再次设伏,等待中间人Y自投罗网。但我们也及时做出了判断,这个中间人Y应该是超市的员工,而且很有可能是工龄四年以上的老员工。于是,我们控制了超市所有的员工,并迅速展开询问调查,但所有员工都交代,谁都没有进过那个房间,也从没见过任何人进过房间,在他们的记忆里,那个房间的那个门就从来没有被打开过。”

    “云海购物是家外资企业,创建于二零零八年五月,迄今不过七年半。出资人余爱英,女,五十五岁,拥有东南亚某国国籍,祖籍云岭,二零零七年三月回国定居,家庭住址是东城街道春苑小区八幢八一八号。余爱英于十五年前离婚,有一个女儿,名叫余丽华,二十七岁,毕业于东江大学医学院,目前正在澳大利亚悉尼医学院留学。余爱英相当低调,平时也是深居简出,每周去一次云海购物超市,平时一般都是待在家里。超市的实际管理人名叫余彩儿,是余爱英的远房侄女,余彩儿今年二十五岁,是个单身女孩,高中毕业后就进了云海购物超市工作,四年前成为云海购物超市的经理。”

    “经过侦查分析,我们将怀疑范围锁定为五个人,除了余彩儿,以及三个女员工,此外,还包括超市的法人代表余爱英。她们五个人除了余彩儿之外,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在超市已工作了五年以上,期间从未离职。至于余彩儿,她虽然是四年半这节的以后进入超市的,但她作为超市的实际管理人,最有机会进入那个能拿到钱的空房间。”

    “我们的初步侦查,采用的是排除法,我们将那三个女员工说话的录音,通过电话放给郭伯明听,因为那个女性中间人多次与郭伯明通话,郭伯明应该有所判断。结果郭伯明否定了那三名女员工,他说相差太远,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不是那三名女员工。接着便是余彩儿,但郭伯明也否定了余彩儿,因为那个女性中间人的声音有些苍老,象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而余彩儿说话的声音,听着就知道是个年轻女性,说出来的话也没那个味。”

    “现在,我们锁定了云海购物超市的法定代表人余爱英。目前我们主要采取这样几个侦查措施,一,从市华侨协会调出余爱英的讲话录音,让郭伯明进行辨认。二,对余爱英家实施会方位监控,包括监控她的所有通讯设备。三,调查余爱英的社会关系,同时通过余爱英的社会关系反向调余爱英。四,秘密调查余爱英的银行帐户及其资金流向。”

    说到这里,杨凌看着徐浩东说道:“浩东书记,现在有一个问题,我们没法正面接触余爱英,因为她还是外籍人士,而且我们也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想了想,徐浩东问道:“杨局,进入具体侦查阶段以后,是不是该让们公安局的人出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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