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双人闯屋！青登和舞的无双式潜入【爆更1W】
，我组建了最强剑客集团</p>
青登的眉心，从刀疤脸递出赌债的欠条起，就没有舒缓过。</p>
这个刀疤脸能言善辩、口若悬河，讲话井井有条，各种敬语信手拈来，再配上自他身上逸散而出的这若有若无的文雅气场，若不是因为能在他的锁骨、前臂等衣服盖不住的地方能看到狰狞的纹身，否则还真可能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哪个私塾的教书先生。</p>
将赌债的欠条还有青登他们橘家以前所缴纳的那上百两偿款以双手奉还给青登，然后又用最顶级的敬语对青登说了些“我们的首领清水荣一真的很敬佩您”之类的赞美言辞后，刀疤脸向青登微微欠身。</p>
“欠条与钱，在下都已送到。”</p>
“冒昧打扰阁下与贵馆，万请恕罪。”</p>
刀疤脸将身子一转，也朝站在试卫馆大门处的周助等人欠身行礼。</p>
“事已毕，请恕在下先行告退了。”</p>
“啊，对了。差点忘记说了。”</p>
“对于您这样的少年英杰，清水大人他从不吝于援助。”</p>
“橘先生您日后若是碰到了什么需要人帮忙的事，可以尽管来找我们。”</p>
“像是在处理什么案件时，需要人来帮忙收集线索之类的事情，我们都很乐意帮忙哦。”</p>
“我们‘清水一族’不敢说别的大话。”</p>
“但在江户、横滨、神奈川这块地界上……对于某些人、某些事，我们‘清水一族’所说的话，可能比天皇和征夷大将军还要有用。”</p>
刀疤脸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相当地平淡。</p>
但在这平淡语气之下，潜藏着淡淡的骄傲与自信！</p>
又跟青登等人说了句“告退”后，刀疤脸领着他身后的那帮部下们扬长而去，身形隐没在试卫馆所坐落的高坡之下。</p>
在刀疤脸等人离开后，周助等人走出试卫馆大门，围拢在仍站于试卫馆大门外的青登身旁。</p>
“那帮人在搞什么？”原田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发，“我还以为是来上门搞事的呢……我连我的长枪都带上了。”</p>
原田晃了晃他肩上正扛着的长枪，接着继续道。</p>
“结果原来只是来还橘先生父亲的赌债欠条和以前所缴纳的还款的吗……‘清水一族’的雅库扎啥时候那么心善了？竟然还会主动给人免除债款。”</p>
原田的话音刚落，土方便没好气地淡淡道：“你指望雅库扎发善心、跟你讲道理，还不如去指望那些大剑馆的学徒们不要再那么趾高气昂的，最起码后者的可能性说不定还更高一点。”</p>
年过花甲、吃过的盐比青登他们吃过的饭还要多的周助，将他那对眯眯眼微微睁开一丝，凝视刀疤脸等人离开的方向：“他们应该是见橘君现在青云直上了，所以想和橘君打好关系吧。”</p>
“嗯。”周助的话音刚落，青登便轻轻地点了下脑袋，“我猜也是啊……”</p>
雅库扎和官府中人套近乎——这基本不算是什么秘密。</p>
倒不如说：雅库扎正是靠着和官府中人套近乎、拉拢官员们，才有办法那么滋润地活着。</p>
设法拉拢那些政界新星……这也算是那些雅库扎的常见操作了。</p>
青登最近因以惊人的速度创下一件又一件大功绩、而且还是出身自专管江户治安的“三回”，不难推测——现在的青登在“清水一族”的眼里，自是有着极高的拉拢价值。</p>
除了是为了和他搞好关系，为日后拉拢他做准备之外，青登实在是想不到还能有什么理由可以让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突然“良心发现”，把他们橘家的所有欠款免掉并将他们橘家之前所还的那些钱全数奉还。</p>
“……如果他们是想靠免除我们家的债款来和我打好关系的话，那他们实在是想太多了。”青登将视线投回到手中的欠条上，无悲无喜的语气甚是平淡。</p>
对于这些做尽各种正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肮脏事、残暴事的雅库扎，青登只有恶感，没有好感。</p>
不论“清水一族”对他做了什么、给了他什么样的好处，青登都不会对“清水一族”产生半点好感。</p>
因此，出于对雅库扎的反感，即使“清水一族”现在把他们橘家的欠债给一笔勾销了，青登也没有半点“承了他们人情”的感觉。</p>
更何况——跟完全没有法制观念、道德意识，底线就是没有底线的雅库扎谈所谓的人情、人情债，本就是非常搞笑的事情。</p>
当人家铁了心地要对你怎么样时，不论是你有没有欠对方人情，还是对方有没有欠你人情，结果都没差——人家认不认，全看心情。</p>
“清水一族”直接把他们橘家500多两金的债款给一笔勾销，已经做足了想和他搞好关系的姿态。</p>
如此一来，不论青登接不接受他们这“将债务清除”的示好，结果都不会有啥不同。</p>
“清水一族”很显然是不可能就因为青登不接受他们的示好而停止对青登的拉拢。</p>
既这般，不如先索性直接收下他们返还的欠条与偿款。</p>
原田抿着嘴唇，仰头看天。</p>
他看上去，似是在思考青登、周助等人刚才都在说些什么。</p>
但很显然——没有动脑习惯的他，大脑自动触发了抵触机制。</p>
仅过了大概5秒钟的时间，原田便面带疲惫地用力摇了摇脑袋：“虽然听不太懂你们刚才都在说些什么，但这应该也算是一件好事吧？不用再还那些家伙钱了。”</p>
说罢，原田一边憨笑，一边伸手揽住青登的肩膀。</p>
“橘先生，恭喜你啊！你们家的赌债清了了！”</p>
“嗯……”青登嘴角翘起一个感慨万千的弧度。</p>
因为自穿越以来，就未曾和他那早已病死的父亲橘隆之谋面过的缘故，青登他对橘隆之最深的印象，就是“给他留下了一笔相当麻烦的债务”。</p>
而现在，这宗大麻烦也终于是以一种意料不到的方式解决掉了。</p>
青登将手中的欠条叠好，心安理得地放回进怀中。</p>
“清水一族”忽然送上来的这份大礼，算是让原先压在青登肩头的两座“大山”少掉一座了。</p>
少了“欠‘清水一族’赌债”的这层威胁后，现在压在青登肩头上的威胁……便只剩欲取他性命，最近格外安静、没有再出来活跃过的讨夷组了！</p>
……</p>
……</p>
以食客身份入住试卫馆的永仓和原田，让宽敞得足以睡下10人的“食客之间”平添了不少人气。</p>
永仓和原田虽长得五大三粗的，但睡相却出奇地文静，他们睡觉时都不会打呼噜的，因此他们二人的入住并太破坏“食客之间”原有的安宁。</p>
其实就算他们俩睡相极差、睡觉时会打出雷鸣般的呼噜声，也不会对青登的作息造成什么影响。</p>
毕竟有“睡神”在，不论是多么吵闹的外界环境，青登都能两眼一闭，安然地睡过去。</p>
凌晨2点时，已经养成稳定生物钟的青登，精神百倍地准时睁开双眼。</p>
刚一睁眼，青登便听到了房内其余人那平稳的呼吸声。</p>
青登轻手轻脚地从被窝中爬出，拿起搁于床头刀架上的不用担心被他人“以刀认人”的橘水，再从储物柜里拿出偷藏的“狐小僧套装”：黑衣和黑狐面具后，装作是要去道场练剑地出了”“食客之间”。</p>
待顺着楼梯下到试卫馆的一楼后，青登便马不停蹄地出了试卫馆，直奔位于离试卫馆不远的那座拉面馆后巷。</p>
进了巷子，结果除了黯淡的月光和地上的尘土之外，青登啥都没有看到。</p>
就在青登正以为自己来早了时，他便听到巷子左侧的房屋顶上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了木下舞的声音：“啊，看来似乎是我来晚了。”</p>
青登循声仰头看去——换上“猫小僧套装”、背上背了个不知装着何物的黑色布包的木下舞，像猫一样蹲坐在房屋的屋顶上。</p>
青登摇摇头：“你没来晚，我也只是刚到而已。”</p>
“这样啊，那就好。”木下舞身子一翻，像前世的跳水运动员一样，在从屋顶到地面上的这一段距离，迅疾地做好了跳跃、调整姿势、无声地落到地上的这一系列动作。</p>
“橘君，晚上好呀。”</p>
“嗯，晚上好。”</p>
之所以和木下舞深夜相会，可不是为了和她在这唠嗑的。</p>
所以在与木下舞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青登便直入正题：“木下小姐，你这是又找到了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目标了吗？”</p>
木下舞也不含糊，见青登直入正题了，便轻轻地点了点头：</p>
“嗯。不过我此次瞄中的目标，不像上次那样是个犯罪团伙。”</p>
“我今次是想让你协助我调查一个地方。”</p>
“橘君，你还记得我上次所说的吗？为了尽早除掉‘激进攘夷派’这帮祸害，我这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江户的各地巡逻，寻找‘激进攘夷派’的线索和行踪。”</p>
“就在昨天晚上，我找到了一个相当可疑，疑似是‘激进攘夷派’窝点的地方。”</p>
窝点、“激进攘夷派”——这两个词汇叠加在一起，让青登的目光霎时一凝。</p>
青登用眼神示意木下舞详细说说。</p>
而领会了青登眼神意思的木下舞，简单地构思了番辞藻与语句，缓声说：</p>
“就在昨夜，我于江户东郊巡逻时，无意间发现3名武士鬼鬼祟祟地进入了一间因无人再经营而废弃的茶屋。”</p>
“那是一间很大的茶屋，足有3层楼高。”</p>
“在大半夜出入这种都已经废弃了的茶屋……我觉得相当可疑，所以就试图潜入茶屋。”</p>
“结果，我潜入失败了——这座茶屋内潜藏着多得不可思议的守卫。”</p>
“茶屋三层楼的窗户紧闭着，唯有屋顶处有着一个年久失修的破洞，我顺着这个破洞进入茶屋后，便在连接三楼和二楼的楼梯口处发现了大量的武士在那把守着。”</p>
“因为守卫实在是太多了，连靠近都靠近不得，因此我昨天也只能先暂时退却。”</p>
“一座荒废的茶屋，竟然有着那么多的武士在那把守……我非常怀疑这座茶屋是什么攘夷派势力的据点。”</p>
“……嗯。”一直认真听取着木下舞讲述的青登，这时轻轻颔首，“这间茶屋……确实是非常可疑呢……”</p>
“所以，橘君，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调查那座茶屋。”木下舞正色道，“昨天晚上，我之所以会被困在三楼，连通往二楼的楼梯都靠近不得，就是因为茶屋内的守卫太多了，就算是想将他们全数击晕，我一个人也势单力薄的，无力一个人对抗那么多名武士。”</p>
“但有你的帮忙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p>
“有了你的帮忙，集我们二人之力，就能试着将那些护卫全部打倒了！”</p>
“只要没了那些碍事的守卫，就能轻松潜入进茶屋的二楼和一楼查看这座茶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p>
木下舞的话音刚落，青登忍不住抽了下嘴角，然后一脸古怪地吐槽道：</p>
“把护卫全部干掉……这已经不叫潜入了吧？”</p>
“我的某个长辈曾教育过我——”木下舞藏于黑色面巾下的脸，露出笑盈盈的表情，“只要别让人发现你，那就是完美的潜入。而别让人发现你的这个手段，是可以多种多样的。”</p>
“你的这个长辈的思想还蛮超前的嘛……”青登哑然失笑。</p>
木下舞口中的那名长辈的这句话，让青登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一句网络名言：只要把所有敌人杀光了，那就是一场完美的潜入。</p>
青登收拢心神，开始细细思索木下舞刚才所递出的这一新委托。</p>
仅思考了不到3秒钟的时间，青登便朝木下舞轻轻颔首：</p>
“我明白了。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座茶屋究竟是怎么回事。”</p>
木下舞似是没料到青登的回应竟会如此爽快，木下舞怔了刹那，然后脸上的怔色迅疾地化为雀跃之色。</p>
青登将别在头顶的黑狐面具拉下，挡住了自己的脸后，和木下舞借着夜色一后一前地出了暗巷。</p>
今夜是个无月的阴天，所以出了暗巷，也只不过是从一个黑暗到了另一个黑暗。</p>
刚出了暗巷，走在前头的木下舞便忽地回过头来，向着青登笑道：</p>
“……橘君，谢谢。”</p>
“嗯？你谢什么？”</p>
“谢谢你愿意帮我啊。”木下舞的两只眼睛笑得都变成了好看的月牙儿。</p>
青登淡然一笑：“原来是谢这个啊……不用谢来谢去的。”</p>
“我答应过你了——你若是又碰上了啥需要我来协助的协助，我会尽我所能地提供援助的。”</p>
“我只不过是践行了对你的承诺而已。”</p>
“而且……”</p>
青登话锋一转，眼神缓缓凝起。</p>
“你偶然发现的那座茶屋，极有可能是‘激进攘夷派’的据点……既然是和‘激进攘夷派’有关的事件，那我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p>
不知为何，青登对木下舞有一种“放心不下她”的感觉。</p>
因此，在得知木下舞就是猫小僧的那个夜晚，木下舞问他“日后再碰上需要你来协助的事件，你愿意再来帮我吗？”时，青登郑重地向木下舞点了点头的这个动作，并非是心血来潮的。</p>
他是真心实意地愿意来为这个心怀强烈正义感的15岁小姑娘，提供他所能提供的一切帮助。</p>
更何况，就如青登刚才所说的……纵使不提他和木下舞的这番约定，光是“那间茶屋有可能和激进攘夷派有关”这一条理由，就足以让青登难以对木下舞的协助请求视若无睹。</p>
将讨夷组连根拔起——这是青登现在最强烈、最迫切的愿望。</p>
不夸张的说，讨夷组一日不连根拔起，青登就一日难以彻底安稳下来。</p>
在青登还没得罪讨夷组时，他就因为“曾在美利坚大使馆当差过些时日”这种荒谬的理由而被讨夷组盯上了脑袋。</p>
随后，与讨夷组的历次交锋，让青登和讨夷组算是彻底结下了不可能解开的死仇。</p>
这帮疯子为达自己的目的，连江户的城町都敢乱烧，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p>
根据木下舞的种种描述，那座茶屋极有可能是被那些总爱闯些幺蛾子出来的“激进攘夷派”给充作活动用的据点了。</p>
这伙占据了这座茶屋的武士，说不定就是讨夷组的人——即便是为了这个可能性，只想快点将讨夷组给除之而后快的青登，不论如何也要陪木下舞走一趟。</p>
木下舞听到了、但她忽视了青登的这句“既然是和‘激进攘夷派’有关的事件，那我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她的心神、注意力，全数都放在了青登刚才的那句“我只不过是践行了对你的承诺而已”上。</p>try{ggauto();} catch(ex){}
木下舞目光怔了一怔，接着便见她一边迅疾地将视线转回到前方，一边将脸上的黑色面巾给提得更高一些，一直提到紧贴着眼睑的地方，用面巾将她那微微泛红的双颊给死死捂住。</p>
今夜这月光稀薄的多云阴天，倒是对青登、木下舞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p>
二人就像跳格子一样，飞速地在各座房屋、各条街道的阴影处内飞快移动。</p>
这个时候，二人突然看到了前方必经的街口出现了两道紧贴在一块儿、摇摇晃晃的人影。</p>
都已换上了“怪盗服”的青登和木下舞，他们现在的身份可是江户著名的“怪盗双人组”：猫小僧与狐小僧，所以最好还是尽量别让人发现了他们的身影与行踪。</p>
二人相当有默契地同时朝相同的方向：左手边的一条露路口，即两排房子之间没有房檐遮挡的小路躲去。</p>
他们身上的黑色装束完美地和这条露路口融作一团。</p>
在青登与木下舞刚躲起来时，那2道摇摇晃晃的人影恰好在路口处显现了出来——这是2个年纪应该连20岁都不到的年轻人。</p>
这对年轻人勾结搭背的，脸上都泛着连黑暗也无法遮掩的酡红之色，纵使隔着老远这二人身上的酒味还是传到了青登和木下舞的鼻尖前。</p>
目前正不断回温的天气，让这对醉得连路都走不直的年轻人都只套着一件穿得松松垮垮的和服。</p>
因为连衣襟都没有拉整齐，所以可以相当清楚地看到这两人的整个上身都纹着大片的刺青。</p>
青登和木下舞的眉头双双一蹙——身上有着那么大片的刺青……这两人是何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p>
静静地等待这俩醉醺醺的雅库扎走远后，青登遥望了眼这对人离开的方向，脑海里忽地回想起了于今日傍晚发生的“清水一族免除他们的橘家债务”的这档事。</p>
“……木下小姐，你以前有试过对‘清水一族’动手、盗取‘清水一族’的钱财吗？”</p>
“嗯。”木下舞朝青登疑惑地眨了眨眼，“怎么突然问这个？”</p>
青登沉默片刻，随后轻声答道：“没什么……就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随口一问而已。”</p>
因为这不是什么需要和人隐瞒的事情，所以青登思索了一会儿后，索性决定将于今日傍晚所发生的事情，统统言简意赅地告知给木下舞。</p>
在听闻青登今天竟然都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后，木下舞的一双美目因讶异而瞪得浑圆，紧接着脸一板，严肃道：</p>
“橘君，你之后得多注意那个‘清水一族’呢……他们在向你示好，大概率是想拉拢你。”</p>
“嗯。”青登点点头，“我知道。除了是想拉拢我之外，他们应该也没有别的理由来免掉我们家的债务了。”</p>
见青登有这方面的自觉，木下舞轻轻地点点头，然后微微垂下脑袋，嘴里轻轻咀嚼着“清水一族”这个名字。</p>
“……我在好久以前，就有计划过对这个臭名昭著的雅库扎团体下手。”</p>
“然而……”</p>
木下舞脸上泛起苦笑。</p>
“‘清水一族’的‘江户第一雅库扎团体’……确实不是浪得虚名的啊。”</p>
“别说是他们的宗家，就是他们的每一个分部，都有着大量的守卫，每名守卫都是腰间佩刀的武士。”</p>
“不夸张的说，‘清水一族’的宗家、每个分部，全都是固若金汤的要塞，连靠近都靠近不得，更别说是潜入进去盗取他们的钱财了。”</p>
“至今为止，我已经尝试过好几次去偷取‘清水一族’的钱财了，但每一次都是找不到潜入进去的机会，最终只能无功而返……”</p>
木下舞的话音刚落，青登便默默地于心中暗道：</p>
——无功而返吗……我想也是啊。</p>
对于木下舞刚刚的那番回答……青登并不感到意外。</p>
身为“三回”一员的他，要比普通人更清楚“清水一族”有着何等势力。</p>
这个时代的雅库扎，和现代的那些极道分子完全没法相提并论。</p>
简单点来讲——这个时代的雅库扎可以理直气壮地质问现代的那些极道人士：你们这帮虫豸也好意思叫“暴力团”？笑死人了！</p>
像雅库扎这样的黑恶势力，社会秩序的缺失就是他们生存的土壤。</p>
在江户时代初期，江户幕府还很强大、还能对社会秩序进行有效维护时，雅库扎们只能艰难求存。</p>
但随着江户幕府的统治日渐腐朽，作为国本的小农经济在历史大势下逐渐崩溃后，雅库扎们立刻就像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起来。</p>
招致雅库扎们迅速发展起来的一大促因，就是开始有越来越多的活不下去的武士加入他们了。</p>
因制度的缺陷与僵化，早在上百年前，就已有大量中下级武士穷困潦倒，连混个温饱都极困难。</p>
于是，大量“学成文武艺，无法货及帝王家”的武士为求生存，只能向雅库扎投送怀抱。</p>
一个团体内到底有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性质完全不同。</p>
多了武士们的加入的雅库扎，开始有序、有组织地发展壮大。</p>
因此，不能将江户时代的雅库扎们简单地视为只是一帮只会讨人嫌的烂仔——他们中的大量成员，都是有佩刀之权、从小学习剑术这种杀人技的武士！</p>
武德之充沛，完全就不是现代那种在投身极道之前普遍都是平头老百姓，连把刀都没法大摇大摆地带出门的所谓极道人士所能比拟的。</p>
正因那些有一定势力的雅库扎团体基本都有着相当可观的武力，所以江户坊间常有这样的言论：“清水一族”如果想要血洗江户的南、北两大奉行所的话，那么仅需一个时辰，就能让两大奉行所一个活口都不剩。</p>
青登身为“三回”的一员、身为行内人士，能够很负责任地说：这种话还确实不是完全在吹牛……</p>
一个时辰血洗两大奉行所可能是夸张了点，但是“清水一族”拥有着极强悍的、让奉行所都不敢妄动他们的武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p>
任何雅库扎团体在发展到一定程度后，若是想要展开进一步的扩张，那么都需要在政界上找能罩着他们、和他们互利互惠的人。</p>
被称为“江户第一雅库扎团体”的“清水一族”，自是不例外。</p>
谁都知道“清水一族”的人放高利贷、走私商品、敲诈勒索、绑架并贩卖人口……做尽了一切坏事，但就是因为有人罩着他们，奉行所的人一直对“清水一族”无计可施……</p>
每次遭遇了什么和“清水一族”有关的案子，都会在上下级同时遇到重重阻力，完全无法查案，最终只能无疾而终。</p>
奉行所不仅无法惩办“清水一族”，连“清水一族”的情报都难以侦查。</p>
迄今为止，奉行所对“清水一族”一直是情报奇缺。</p>
他们现在发展到多少人、他们麾下现在有多少名武士、到底有哪些干部、势力扩张到何等程度了、有没有存储火枪和火炮这些重型武器……这些重要的情报，全数一无所知！</p>
唯二确认的，就只有他们的总部和几个重要分部都坐落于何处，以及他们拥有着深不可测的强悍武力……</p>
“清水一族”有着如此势力、如此武力，木下舞对他们也感到无可奈何，确实是不值得意外。</p>
“……木下小姐，我们走吧。”青登朝巷外怒了努嘴。</p>
对于现在意图拉拢他、日后想不与他们产生交集他们都很难的“清水一族”，可以暂且留到之后再慢慢思考如何应付。</p>
现在，还是先集中精力去侦查那座可疑的茶屋吧！</p>
……</p>
……</p>
木下舞所说的这座可疑茶屋，位于江户东郊的某地。</p>
进入江户东郊后没多久，青登便在木下舞的指认下，远远地于前方看见了一栋3层楼高的陈旧茶屋。</p>
“我们沿着我昨天的潜入路线，从屋顶上方的那个破洞潜进去吧。”木下舞说。</p>
青登看了看茶屋的周边：“这茶屋周边的屋子都很矮呀……根本没办法从隔壁房子的屋顶跳到茶屋的屋顶上。想到茶屋的屋顶，就只能直接顺着茶屋的外壁爬上去了。”</p>
木下舞颔首：“嗯。是啊，只能直接爬上去了。我昨晚就是直接徒手爬上去的。”</p>
“为了方便爬到最顶楼，我今晚特地带了这个。”</p>
木下舞取下背上所背着的小布包，将其解开后便见布包所装着的是一件铁钩和绳子都涂成了黑色的钩绳。</p>
“这是我自己做的。”木下舞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自豪，“我昨晚因为没带这个，所以爬楼爬得可辛苦了。跟我来，我知道有个地方，是最佳的潜入地点。”</p>
青登点点头，紧随在木下舞的左右，二人蹑手蹑脚地绕到了茶屋的西南角。</p>
离茶屋更近了些许时，青登清楚地瞧见这茶屋的每扇窗户都紧闭着，外人根本就没法看到茶屋内的景象。</p>
因为已经靠近了这座茶屋，所以为防止惊扰到茶屋内的人，青登和木下舞都已不约而同地噤声并放缓了呼吸。</p>
木下舞看看左右，确认周围相当安全后便抖开了手中的钩绳，无需任何蓄力，她抬手朝上用力一甩，铁钩就顺利地钩住了茶屋屋顶处的屋檐。</p>
用力拉了拉，确认钩绳已经钩紧，自告奋勇地打前锋的木下舞手拉钩绳，脚踩茶屋的外壁，率先登顶。</p>
紧接着，继木下舞之后登楼的青登，也极顺利地站到了茶屋的屋顶上。</p>
木下舞向青登摆摆手，然后领着青登轻手轻脚地朝位于屋顶东北角的一处大破洞走去。</p>
在赶赴这座茶屋的路上，木下舞有跟青登提过：破洞的下方，连接着一座什么也没有的房间。</p>
刚一来到这破洞的旁边、往洞内一瞧，二人的表情霎时变得怪异起来——只见破洞的下方，恰好站着一名武士。</p>
青登和木下舞交流了下眼神。</p>
二人仔细确认了破洞的下方除了那名武士之外，便再无他人后，木下舞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接着指了指站于破洞正下方的那名武士……</p>
站于破洞下方的这名武士扶着腰间的刀，此时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p>
此人之所以会恰好站于破洞的正下方，纯粹是因为他想解闷而已。</p>
因为觉得很闷，想要透透气，所以他特地偷偷溜到了这座房间，站到了茶屋的这个大破洞的下方，呼吸着自这破洞传入屋内的新鲜空气。</p>
他从刚才开始就不断地因犯困而打着哈欠，精神极度地不集中。</p>
他的这种不上心的态度，让他根本没有发现——他头顶的破洞上，此时站着两个人。</p>
只见蹲伏在他头顶破洞上的木下舞，校准了下方向后，便利落地疾跃而下！</p>
听到头上响起诡异的破风声，武士瞬间感觉精神一振，连忙抬起头向头顶看去。</p>
但很显然——已经晚了。</p>
他刚抬头，便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夹住了。</p>
随后……</p>
嘭！</p>
武士感到自己的脖颈遭受了一记重击。</p>
这股重击所引发的强烈疼痛感，令这名武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两眼一翻，失去意识，昏死过去……</p>
顺利地打晕了这名武士后，木下舞向仍留在破洞上的青登招了招手。</p>
看到木下舞的动作示意的青登，点点头、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木下舞的身旁。</p>
——还真有不明身份的武士潜伏在这座茶屋内……</p>
看着躺于脚边的这名已被木下舞给打昏的武士，青登的表情下意识地变得凝重起来，心里的警惕心大起。</p>
准备好了吗——木下舞用眼神朝青登这么问道。</p>
青登不回话，只用力地点了点头。</p>
木下舞颔首相和，接着和青登一同压低着身体重心，一前一后地向房外走去。</p>
刚拉开房间的纸拉门，房外走廊处的黑暗便向青登他们袭了过来。</p>
刚出了房间没多久，二人就又发现了一名武士——一名身材比较瘦弱的武士正站在前方走廊的拐角处。</p>
这名武士也和刚才被木下舞打晕的武士一样，大概是以为这里相当安全，不可能会有什么外人潜入进这里吧，所以精神非常不集中，只一个劲地打着哈欠。</p>
青登和木下舞对视了一眼。</p>
我来吧——青登用眼神朝木下舞这般说道。</p>
而木下舞也不多说废话，只点了点头，然后停在了原地。</p>
为了避免腰间的橘水会不会磕碰到什么东西、发出异响，青登一边用左手小心翼翼地扶稳腰间的橘水，一边半蹲着身子，一点一点地自背后靠向这名还在打哈欠的武士。</p>
无声地靠近到这名精神涣散的武士的背后的下一瞬，青登迅速暴起，用左手用力捂住这武士的嘴，右手高高举起，用侧前臂给这名武士的后脖颈狠狠来了一下。</p>
这条走廊的地板都是木制的。</p>
因此若是拔刀杀人的话，喷血及血液流淌到木制地板上的声音会格外明显，极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p>
而且在没有弄清楚这帮武士究竟都是什么人之前，青登不想擅起屠刀。</p>
这名遭到青登偷袭的武士两眼一翻，连哼都来不及哼上一声便昏死了过去。</p>
顺利地解决了这名武士、将这名已昏死过去的武士放平到地上后，青登朝后方的木下舞抬手示意，二人接着前进。</p>
二人沿着走廊，继续于黑暗中进发了一段距离，紧接着又发现了岗哨。</p>
此次一口气发现了2个岗哨。</p>
正于这两个岗哨站哨的两名武士之间的距离极近，干掉任何一个岗哨上的武士，都会被另一个岗哨的武士所发现。</p>
所以若想不被发现，只能同时将这2名武士都给干掉。</p>
于是青登和木下舞再次交换了下眼神。</p>
不需要任何的交流，仅靠眼神的交换，二人便做好了决策、分配好了任务。</p>
青登朝左侧那名的武士走去。</p>
木下舞朝右侧那名的武士走去。</p>
木下舞的动作要比青登更轻柔、更不容易被发现。</p>
青登将刚才打昏那名武士的步骤又重复了一遍：轻手轻脚地偷偷绕到那名武士的身后，然后对着他的脖颈用力地来上一下。</p>
在青登打昏他所负责的这名武士的同时，木下舞她也将她所负责的那名武士给解决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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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登的眉心，从刀疤脸递出赌债的欠条起，就没有舒缓过。</p>
这个刀疤脸能言善辩、口若悬河，讲话井井有条，各种敬语信手拈来，再配上自他身上逸散而出的这若有若无的文雅气场，若不是因为能在他的锁骨、前臂等衣服盖不住的地方能看到狰狞的纹身，否则还真可能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哪个私塾的教书先生。</p>
将赌债的欠条还有青登他们橘家以前所缴纳的那上百两偿款以双手奉还给青登，然后又用最顶级的敬语对青登说了些“我们的首领清水荣一真的很敬佩您”之类的赞美言辞后，刀疤脸向青登微微欠身。</p>
“欠条与钱，在下都已送到。”</p>
“冒昧打扰阁下与贵馆，万请恕罪。”</p>
刀疤脸将身子一转，也朝站在试卫馆大门处的周助等人欠身行礼。</p>
“事已毕，请恕在下先行告退了。”</p>
“啊，对了。差点忘记说了。”</p>
“对于您这样的少年英杰，清水大人他从不吝于援助。”</p>
“橘先生您日后若是碰到了什么需要人帮忙的事，可以尽管来找我们。”</p>
“像是在处理什么案件时，需要人来帮忙收集线索之类的事情，我们都很乐意帮忙哦。”</p>
“我们‘清水一族’不敢说别的大话。”</p>
“但在江户、横滨、神奈川这块地界上……对于某些人、某些事，我们‘清水一族’所说的话，可能比天皇和征夷大将军还要有用。”</p>
刀疤脸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相当地平淡。</p>
但在这平淡语气之下，潜藏着淡淡的骄傲与自信！</p>
又跟青登等人说了句“告退”后，刀疤脸领着他身后的那帮部下们扬长而去，身形隐没在试卫馆所坐落的高坡之下。</p>
在刀疤脸等人离开后，周助等人走出试卫馆大门，围拢在仍站于试卫馆大门外的青登身旁。</p>
“那帮人在搞什么？”原田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发，“我还以为是来上门搞事的呢……我连我的长枪都带上了。”</p>
原田晃了晃他肩上正扛着的长枪，接着继续道。</p>
“结果原来只是来还橘先生父亲的赌债欠条和以前所缴纳的还款的吗……‘清水一族’的雅库扎啥时候那么心善了？竟然还会主动给人免除债款。”</p>
原田的话音刚落，土方便没好气地淡淡道：“你指望雅库扎发善心、跟你讲道理，还不如去指望那些大剑馆的学徒们不要再那么趾高气昂的，最起码后者的可能性说不定还更高一点。”</p>
年过花甲、吃过的盐比青登他们吃过的饭还要多的周助，将他那对眯眯眼微微睁开一丝，凝视刀疤脸等人离开的方向：“他们应该是见橘君现在青云直上了，所以想和橘君打好关系吧。”</p>
“嗯。”周助的话音刚落，青登便轻轻地点了下脑袋，“我猜也是啊……”</p>
雅库扎和官府中人套近乎——这基本不算是什么秘密。</p>
倒不如说：雅库扎正是靠着和官府中人套近乎、拉拢官员们，才有办法那么滋润地活着。</p>
设法拉拢那些政界新星……这也算是那些雅库扎的常见操作了。</p>
青登最近因以惊人的速度创下一件又一件大功绩、而且还是出身自专管江户治安的“三回”，不难推测——现在的青登在“清水一族”的眼里，自是有着极高的拉拢价值。</p>
除了是为了和他搞好关系，为日后拉拢他做准备之外，青登实在是想不到还能有什么理由可以让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突然“良心发现”，把他们橘家的所有欠款免掉并将他们橘家之前所还的那些钱全数奉还。</p>
“……如果他们是想靠免除我们家的债款来和我打好关系的话，那他们实在是想太多了。”青登将视线投回到手中的欠条上，无悲无喜的语气甚是平淡。</p>
对于这些做尽各种正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肮脏事、残暴事的雅库扎，青登只有恶感，没有好感。</p>
不论“清水一族”对他做了什么、给了他什么样的好处，青登都不会对“清水一族”产生半点好感。</p>
因此，出于对雅库扎的反感，即使“清水一族”现在把他们橘家的欠债给一笔勾销了，青登也没有半点“承了他们人情”的感觉。</p>
更何况——跟完全没有法制观念、道德意识，底线就是没有底线的雅库扎谈所谓的人情、人情债，本就是非常搞笑的事情。</p>
当人家铁了心地要对你怎么样时，不论是你有没有欠对方人情，还是对方有没有欠你人情，结果都没差——人家认不认，全看心情。</p>
“清水一族”直接把他们橘家500多两金的债款给一笔勾销，已经做足了想和他搞好关系的姿态。</p>
如此一来，不论青登接不接受他们这“将债务清除”的示好，结果都不会有啥不同。</p>
“清水一族”很显然是不可能就因为青登不接受他们的示好而停止对青登的拉拢。</p>
既这般，不如先索性直接收下他们返还的欠条与偿款。</p>
原田抿着嘴唇，仰头看天。</p>
他看上去，似是在思考青登、周助等人刚才都在说些什么。</p>
但很显然——没有动脑习惯的他，大脑自动触发了抵触机制。</p>
仅过了大概5秒钟的时间，原田便面带疲惫地用力摇了摇脑袋：“虽然听不太懂你们刚才都在说些什么，但这应该也算是一件好事吧？不用再还那些家伙钱了。”</p>
说罢，原田一边憨笑，一边伸手揽住青登的肩膀。</p>
“橘先生，恭喜你啊！你们家的赌债清了了！”</p>
“嗯……”青登嘴角翘起一个感慨万千的弧度。</p>
因为自穿越以来，就未曾和他那早已病死的父亲橘隆之谋面过的缘故，青登他对橘隆之最深的印象，就是“给他留下了一笔相当麻烦的债务”。</p>
而现在，这宗大麻烦也终于是以一种意料不到的方式解决掉了。</p>
青登将手中的欠条叠好，心安理得地放回进怀中。</p>
“清水一族”忽然送上来的这份大礼，算是让原先压在青登肩头的两座“大山”少掉一座了。</p>
少了“欠‘清水一族’赌债”的这层威胁后，现在压在青登肩头上的威胁……便只剩欲取他性命，最近格外安静、没有再出来活跃过的讨夷组了！</p>
……</p>
……</p>
以食客身份入住试卫馆的永仓和原田，让宽敞得足以睡下10人的“食客之间”平添了不少人气。</p>
永仓和原田虽长得五大三粗的，但睡相却出奇地文静，他们睡觉时都不会打呼噜的，因此他们二人的入住并太破坏“食客之间”原有的安宁。</p>
其实就算他们俩睡相极差、睡觉时会打出雷鸣般的呼噜声，也不会对青登的作息造成什么影响。</p>
毕竟有“睡神”在，不论是多么吵闹的外界环境，青登都能两眼一闭，安然地睡过去。</p>
凌晨2点时，已经养成稳定生物钟的青登，精神百倍地准时睁开双眼。</p>
刚一睁眼，青登便听到了房内其余人那平稳的呼吸声。</p>
青登轻手轻脚地从被窝中爬出，拿起搁于床头刀架上的不用担心被他人“以刀认人”的橘水，再从储物柜里拿出偷藏的“狐小僧套装”：黑衣和黑狐面具后，装作是要去道场练剑地出了”“食客之间”。</p>
待顺着楼梯下到试卫馆的一楼后，青登便马不停蹄地出了试卫馆，直奔位于离试卫馆不远的那座拉面馆后巷。</p>
进了巷子，结果除了黯淡的月光和地上的尘土之外，青登啥都没有看到。</p>
就在青登正以为自己来早了时，他便听到巷子左侧的房屋顶上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了木下舞的声音：“啊，看来似乎是我来晚了。”</p>
青登循声仰头看去——换上“猫小僧套装”、背上背了个不知装着何物的黑色布包的木下舞，像猫一样蹲坐在房屋的屋顶上。</p>
青登摇摇头：“你没来晚，我也只是刚到而已。”</p>
“这样啊，那就好。”木下舞身子一翻，像前世的跳水运动员一样，在从屋顶到地面上的这一段距离，迅疾地做好了跳跃、调整姿势、无声地落到地上的这一系列动作。</p>
“橘君，晚上好呀。”</p>
“嗯，晚上好。”</p>
之所以和木下舞深夜相会，可不是为了和她在这唠嗑的。</p>
所以在与木下舞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青登便直入正题：“木下小姐，你这是又找到了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目标了吗？”</p>
木下舞也不含糊，见青登直入正题了，便轻轻地点了点头：</p>
“嗯。不过我此次瞄中的目标，不像上次那样是个犯罪团伙。”</p>
“我今次是想让你协助我调查一个地方。”</p>
“橘君，你还记得我上次所说的吗？为了尽早除掉‘激进攘夷派’这帮祸害，我这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江户的各地巡逻，寻找‘激进攘夷派’的线索和行踪。”</p>
“就在昨天晚上，我找到了一个相当可疑，疑似是‘激进攘夷派’窝点的地方。”</p>
窝点、“激进攘夷派”——这两个词汇叠加在一起，让青登的目光霎时一凝。</p>
青登用眼神示意木下舞详细说说。</p>
而领会了青登眼神意思的木下舞，简单地构思了番辞藻与语句，缓声说：</p>
“就在昨夜，我于江户东郊巡逻时，无意间发现3名武士鬼鬼祟祟地进入了一间因无人再经营而废弃的茶屋。”</p>
“那是一间很大的茶屋，足有3层楼高。”</p>
“在大半夜出入这种都已经废弃了的茶屋……我觉得相当可疑，所以就试图潜入茶屋。”</p>
“结果，我潜入失败了——这座茶屋内潜藏着多得不可思议的守卫。”</p>
“茶屋三层楼的窗户紧闭着，唯有屋顶处有着一个年久失修的破洞，我顺着这个破洞进入茶屋后，便在连接三楼和二楼的楼梯口处发现了大量的武士在那把守着。”</p>
“因为守卫实在是太多了，连靠近都靠近不得，因此我昨天也只能先暂时退却。”</p>
“一座荒废的茶屋，竟然有着那么多的武士在那把守……我非常怀疑这座茶屋是什么攘夷派势力的据点。”</p>
“……嗯。”一直认真听取着木下舞讲述的青登，这时轻轻颔首，“这间茶屋……确实是非常可疑呢……”</p>
“所以，橘君，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调查那座茶屋。”木下舞正色道，“昨天晚上，我之所以会被困在三楼，连通往二楼的楼梯都靠近不得，就是因为茶屋内的守卫太多了，就算是想将他们全数击晕，我一个人也势单力薄的，无力一个人对抗那么多名武士。”</p>
“但有你的帮忙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p>
“有了你的帮忙，集我们二人之力，就能试着将那些护卫全部打倒了！”</p>
“只要没了那些碍事的守卫，就能轻松潜入进茶屋的二楼和一楼查看这座茶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p>
木下舞的话音刚落，青登忍不住抽了下嘴角，然后一脸古怪地吐槽道：</p>
“把护卫全部干掉……这已经不叫潜入了吧？”</p>
“我的某个长辈曾教育过我——”木下舞藏于黑色面巾下的脸，露出笑盈盈的表情，“只要别让人发现你，那就是完美的潜入。而别让人发现你的这个手段，是可以多种多样的。”</p>
“你的这个长辈的思想还蛮超前的嘛……”青登哑然失笑。</p>
木下舞口中的那名长辈的这句话，让青登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一句网络名言：只要把所有敌人杀光了，那就是一场完美的潜入。</p>
青登收拢心神，开始细细思索木下舞刚才所递出的这一新委托。</p>
仅思考了不到3秒钟的时间，青登便朝木下舞轻轻颔首：</p>
“我明白了。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座茶屋究竟是怎么回事。”</p>
木下舞似是没料到青登的回应竟会如此爽快，木下舞怔了刹那，然后脸上的怔色迅疾地化为雀跃之色。</p>
青登将别在头顶的黑狐面具拉下，挡住了自己的脸后，和木下舞借着夜色一后一前地出了暗巷。</p>
今夜是个无月的阴天，所以出了暗巷，也只不过是从一个黑暗到了另一个黑暗。</p>
刚出了暗巷，走在前头的木下舞便忽地回过头来，向着青登笑道：</p>
“……橘君，谢谢。”</p>
“嗯？你谢什么？”</p>
“谢谢你愿意帮我啊。”木下舞的两只眼睛笑得都变成了好看的月牙儿。</p>
青登淡然一笑：“原来是谢这个啊……不用谢来谢去的。”</p>
“我答应过你了——你若是又碰上了啥需要我来协助的协助，我会尽我所能地提供援助的。”</p>
“我只不过是践行了对你的承诺而已。”</p>
“而且……”</p>
青登话锋一转，眼神缓缓凝起。</p>
“你偶然发现的那座茶屋，极有可能是‘激进攘夷派’的据点……既然是和‘激进攘夷派’有关的事件，那我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p>
不知为何，青登对木下舞有一种“放心不下她”的感觉。</p>
因此，在得知木下舞就是猫小僧的那个夜晚，木下舞问他“日后再碰上需要你来协助的事件，你愿意再来帮我吗？”时，青登郑重地向木下舞点了点头的这个动作，并非是心血来潮的。</p>
他是真心实意地愿意来为这个心怀强烈正义感的15岁小姑娘，提供他所能提供的一切帮助。</p>
更何况，就如青登刚才所说的……纵使不提他和木下舞的这番约定，光是“那间茶屋有可能和激进攘夷派有关”这一条理由，就足以让青登难以对木下舞的协助请求视若无睹。</p>
将讨夷组连根拔起——这是青登现在最强烈、最迫切的愿望。</p>
不夸张的说，讨夷组一日不连根拔起，青登就一日难以彻底安稳下来。</p>
在青登还没得罪讨夷组时，他就因为“曾在美利坚大使馆当差过些时日”这种荒谬的理由而被讨夷组盯上了脑袋。</p>
随后，与讨夷组的历次交锋，让青登和讨夷组算是彻底结下了不可能解开的死仇。</p>
这帮疯子为达自己的目的，连江户的城町都敢乱烧，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p>
根据木下舞的种种描述，那座茶屋极有可能是被那些总爱闯些幺蛾子出来的“激进攘夷派”给充作活动用的据点了。</p>
这伙占据了这座茶屋的武士，说不定就是讨夷组的人——即便是为了这个可能性，只想快点将讨夷组给除之而后快的青登，不论如何也要陪木下舞走一趟。</p>
木下舞听到了、但她忽视了青登的这句“既然是和‘激进攘夷派’有关的事件，那我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她的心神、注意力，全数都放在了青登刚才的那句“我只不过是践行了对你的承诺而已”上。</p>try{ggauto();} catch(ex){}
木下舞目光怔了一怔，接着便见她一边迅疾地将视线转回到前方，一边将脸上的黑色面巾给提得更高一些，一直提到紧贴着眼睑的地方，用面巾将她那微微泛红的双颊给死死捂住。</p>
今夜这月光稀薄的多云阴天，倒是对青登、木下舞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p>
二人就像跳格子一样，飞速地在各座房屋、各条街道的阴影处内飞快移动。</p>
这个时候，二人突然看到了前方必经的街口出现了两道紧贴在一块儿、摇摇晃晃的人影。</p>
都已换上了“怪盗服”的青登和木下舞，他们现在的身份可是江户著名的“怪盗双人组”：猫小僧与狐小僧，所以最好还是尽量别让人发现了他们的身影与行踪。</p>
二人相当有默契地同时朝相同的方向：左手边的一条露路口，即两排房子之间没有房檐遮挡的小路躲去。</p>
他们身上的黑色装束完美地和这条露路口融作一团。</p>
在青登与木下舞刚躲起来时，那2道摇摇晃晃的人影恰好在路口处显现了出来——这是2个年纪应该连20岁都不到的年轻人。</p>
这对年轻人勾结搭背的，脸上都泛着连黑暗也无法遮掩的酡红之色，纵使隔着老远这二人身上的酒味还是传到了青登和木下舞的鼻尖前。</p>
目前正不断回温的天气，让这对醉得连路都走不直的年轻人都只套着一件穿得松松垮垮的和服。</p>
因为连衣襟都没有拉整齐，所以可以相当清楚地看到这两人的整个上身都纹着大片的刺青。</p>
青登和木下舞的眉头双双一蹙——身上有着那么大片的刺青……这两人是何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p>
静静地等待这俩醉醺醺的雅库扎走远后，青登遥望了眼这对人离开的方向，脑海里忽地回想起了于今日傍晚发生的“清水一族免除他们的橘家债务”的这档事。</p>
“……木下小姐，你以前有试过对‘清水一族’动手、盗取‘清水一族’的钱财吗？”</p>
“嗯。”木下舞朝青登疑惑地眨了眨眼，“怎么突然问这个？”</p>
青登沉默片刻，随后轻声答道：“没什么……就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随口一问而已。”</p>
因为这不是什么需要和人隐瞒的事情，所以青登思索了一会儿后，索性决定将于今日傍晚所发生的事情，统统言简意赅地告知给木下舞。</p>
在听闻青登今天竟然都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后，木下舞的一双美目因讶异而瞪得浑圆，紧接着脸一板，严肃道：</p>
“橘君，你之后得多注意那个‘清水一族’呢……他们在向你示好，大概率是想拉拢你。”</p>
“嗯。”青登点点头，“我知道。除了是想拉拢我之外，他们应该也没有别的理由来免掉我们家的债务了。”</p>
见青登有这方面的自觉，木下舞轻轻地点点头，然后微微垂下脑袋，嘴里轻轻咀嚼着“清水一族”这个名字。</p>
“……我在好久以前，就有计划过对这个臭名昭著的雅库扎团体下手。”</p>
“然而……”</p>
木下舞脸上泛起苦笑。</p>
“‘清水一族’的‘江户第一雅库扎团体’……确实不是浪得虚名的啊。”</p>
“别说是他们的宗家，就是他们的每一个分部，都有着大量的守卫，每名守卫都是腰间佩刀的武士。”</p>
“不夸张的说，‘清水一族’的宗家、每个分部，全都是固若金汤的要塞，连靠近都靠近不得，更别说是潜入进去盗取他们的钱财了。”</p>
“至今为止，我已经尝试过好几次去偷取‘清水一族’的钱财了，但每一次都是找不到潜入进去的机会，最终只能无功而返……”</p>
木下舞的话音刚落，青登便默默地于心中暗道：</p>
——无功而返吗……我想也是啊。</p>
对于木下舞刚刚的那番回答……青登并不感到意外。</p>
身为“三回”一员的他，要比普通人更清楚“清水一族”有着何等势力。</p>
这个时代的雅库扎，和现代的那些极道分子完全没法相提并论。</p>
简单点来讲——这个时代的雅库扎可以理直气壮地质问现代的那些极道人士：你们这帮虫豸也好意思叫“暴力团”？笑死人了！</p>
像雅库扎这样的黑恶势力，社会秩序的缺失就是他们生存的土壤。</p>
在江户时代初期，江户幕府还很强大、还能对社会秩序进行有效维护时，雅库扎们只能艰难求存。</p>
但随着江户幕府的统治日渐腐朽，作为国本的小农经济在历史大势下逐渐崩溃后，雅库扎们立刻就像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起来。</p>
招致雅库扎们迅速发展起来的一大促因，就是开始有越来越多的活不下去的武士加入他们了。</p>
因制度的缺陷与僵化，早在上百年前，就已有大量中下级武士穷困潦倒，连混个温饱都极困难。</p>
于是，大量“学成文武艺，无法货及帝王家”的武士为求生存，只能向雅库扎投送怀抱。</p>
一个团体内到底有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性质完全不同。</p>
多了武士们的加入的雅库扎，开始有序、有组织地发展壮大。</p>
因此，不能将江户时代的雅库扎们简单地视为只是一帮只会讨人嫌的烂仔——他们中的大量成员，都是有佩刀之权、从小学习剑术这种杀人技的武士！</p>
武德之充沛，完全就不是现代那种在投身极道之前普遍都是平头老百姓，连把刀都没法大摇大摆地带出门的所谓极道人士所能比拟的。</p>
正因那些有一定势力的雅库扎团体基本都有着相当可观的武力，所以江户坊间常有这样的言论：“清水一族”如果想要血洗江户的南、北两大奉行所的话，那么仅需一个时辰，就能让两大奉行所一个活口都不剩。</p>
青登身为“三回”的一员、身为行内人士，能够很负责任地说：这种话还确实不是完全在吹牛……</p>
一个时辰血洗两大奉行所可能是夸张了点，但是“清水一族”拥有着极强悍的、让奉行所都不敢妄动他们的武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p>
任何雅库扎团体在发展到一定程度后，若是想要展开进一步的扩张，那么都需要在政界上找能罩着他们、和他们互利互惠的人。</p>
被称为“江户第一雅库扎团体”的“清水一族”，自是不例外。</p>
谁都知道“清水一族”的人放高利贷、走私商品、敲诈勒索、绑架并贩卖人口……做尽了一切坏事，但就是因为有人罩着他们，奉行所的人一直对“清水一族”无计可施……</p>
每次遭遇了什么和“清水一族”有关的案子，都会在上下级同时遇到重重阻力，完全无法查案，最终只能无疾而终。</p>
奉行所不仅无法惩办“清水一族”，连“清水一族”的情报都难以侦查。</p>
迄今为止，奉行所对“清水一族”一直是情报奇缺。</p>
他们现在发展到多少人、他们麾下现在有多少名武士、到底有哪些干部、势力扩张到何等程度了、有没有存储火枪和火炮这些重型武器……这些重要的情报，全数一无所知！</p>
唯二确认的，就只有他们的总部和几个重要分部都坐落于何处，以及他们拥有着深不可测的强悍武力……</p>
“清水一族”有着如此势力、如此武力，木下舞对他们也感到无可奈何，确实是不值得意外。</p>
“……木下小姐，我们走吧。”青登朝巷外怒了努嘴。</p>
对于现在意图拉拢他、日后想不与他们产生交集他们都很难的“清水一族”，可以暂且留到之后再慢慢思考如何应付。</p>
现在，还是先集中精力去侦查那座可疑的茶屋吧！</p>
……</p>
……</p>
木下舞所说的这座可疑茶屋，位于江户东郊的某地。</p>
进入江户东郊后没多久，青登便在木下舞的指认下，远远地于前方看见了一栋3层楼高的陈旧茶屋。</p>
“我们沿着我昨天的潜入路线，从屋顶上方的那个破洞潜进去吧。”木下舞说。</p>
青登看了看茶屋的周边：“这茶屋周边的屋子都很矮呀……根本没办法从隔壁房子的屋顶跳到茶屋的屋顶上。想到茶屋的屋顶，就只能直接顺着茶屋的外壁爬上去了。”</p>
木下舞颔首：“嗯。是啊，只能直接爬上去了。我昨晚就是直接徒手爬上去的。”</p>
“为了方便爬到最顶楼，我今晚特地带了这个。”</p>
木下舞取下背上所背着的小布包，将其解开后便见布包所装着的是一件铁钩和绳子都涂成了黑色的钩绳。</p>
“这是我自己做的。”木下舞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自豪，“我昨晚因为没带这个，所以爬楼爬得可辛苦了。跟我来，我知道有个地方，是最佳的潜入地点。”</p>
青登点点头，紧随在木下舞的左右，二人蹑手蹑脚地绕到了茶屋的西南角。</p>
离茶屋更近了些许时，青登清楚地瞧见这茶屋的每扇窗户都紧闭着，外人根本就没法看到茶屋内的景象。</p>
因为已经靠近了这座茶屋，所以为防止惊扰到茶屋内的人，青登和木下舞都已不约而同地噤声并放缓了呼吸。</p>
木下舞看看左右，确认周围相当安全后便抖开了手中的钩绳，无需任何蓄力，她抬手朝上用力一甩，铁钩就顺利地钩住了茶屋屋顶处的屋檐。</p>
用力拉了拉，确认钩绳已经钩紧，自告奋勇地打前锋的木下舞手拉钩绳，脚踩茶屋的外壁，率先登顶。</p>
紧接着，继木下舞之后登楼的青登，也极顺利地站到了茶屋的屋顶上。</p>
木下舞向青登摆摆手，然后领着青登轻手轻脚地朝位于屋顶东北角的一处大破洞走去。</p>
在赶赴这座茶屋的路上，木下舞有跟青登提过：破洞的下方，连接着一座什么也没有的房间。</p>
刚一来到这破洞的旁边、往洞内一瞧，二人的表情霎时变得怪异起来——只见破洞的下方，恰好站着一名武士。</p>
青登和木下舞交流了下眼神。</p>
二人仔细确认了破洞的下方除了那名武士之外，便再无他人后，木下舞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接着指了指站于破洞正下方的那名武士……</p>
站于破洞下方的这名武士扶着腰间的刀，此时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p>
此人之所以会恰好站于破洞的正下方，纯粹是因为他想解闷而已。</p>
因为觉得很闷，想要透透气，所以他特地偷偷溜到了这座房间，站到了茶屋的这个大破洞的下方，呼吸着自这破洞传入屋内的新鲜空气。</p>
他从刚才开始就不断地因犯困而打着哈欠，精神极度地不集中。</p>
他的这种不上心的态度，让他根本没有发现——他头顶的破洞上，此时站着两个人。</p>
只见蹲伏在他头顶破洞上的木下舞，校准了下方向后，便利落地疾跃而下！</p>
听到头上响起诡异的破风声，武士瞬间感觉精神一振，连忙抬起头向头顶看去。</p>
但很显然——已经晚了。</p>
他刚抬头，便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夹住了。</p>
随后……</p>
嘭！</p>
武士感到自己的脖颈遭受了一记重击。</p>
这股重击所引发的强烈疼痛感，令这名武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两眼一翻，失去意识，昏死过去……</p>
顺利地打晕了这名武士后，木下舞向仍留在破洞上的青登招了招手。</p>
看到木下舞的动作示意的青登，点点头、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木下舞的身旁。</p>
——还真有不明身份的武士潜伏在这座茶屋内……</p>
看着躺于脚边的这名已被木下舞给打昏的武士，青登的表情下意识地变得凝重起来，心里的警惕心大起。</p>
准备好了吗——木下舞用眼神朝青登这么问道。</p>
青登不回话，只用力地点了点头。</p>
木下舞颔首相和，接着和青登一同压低着身体重心，一前一后地向房外走去。</p>
刚拉开房间的纸拉门，房外走廊处的黑暗便向青登他们袭了过来。</p>
刚出了房间没多久，二人就又发现了一名武士——一名身材比较瘦弱的武士正站在前方走廊的拐角处。</p>
这名武士也和刚才被木下舞打晕的武士一样，大概是以为这里相当安全，不可能会有什么外人潜入进这里吧，所以精神非常不集中，只一个劲地打着哈欠。</p>
青登和木下舞对视了一眼。</p>
我来吧——青登用眼神朝木下舞这般说道。</p>
而木下舞也不多说废话，只点了点头，然后停在了原地。</p>
为了避免腰间的橘水会不会磕碰到什么东西、发出异响，青登一边用左手小心翼翼地扶稳腰间的橘水，一边半蹲着身子，一点一点地自背后靠向这名还在打哈欠的武士。</p>
无声地靠近到这名精神涣散的武士的背后的下一瞬，青登迅速暴起，用左手用力捂住这武士的嘴，右手高高举起，用侧前臂给这名武士的后脖颈狠狠来了一下。</p>
这条走廊的地板都是木制的。</p>
因此若是拔刀杀人的话，喷血及血液流淌到木制地板上的声音会格外明显，极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p>
而且在没有弄清楚这帮武士究竟都是什么人之前，青登不想擅起屠刀。</p>
这名遭到青登偷袭的武士两眼一翻，连哼都来不及哼上一声便昏死了过去。</p>
顺利地解决了这名武士、将这名已昏死过去的武士放平到地上后，青登朝后方的木下舞抬手示意，二人接着前进。</p>
二人沿着走廊，继续于黑暗中进发了一段距离，紧接着又发现了岗哨。</p>
此次一口气发现了2个岗哨。</p>
正于这两个岗哨站哨的两名武士之间的距离极近，干掉任何一个岗哨上的武士，都会被另一个岗哨的武士所发现。</p>
所以若想不被发现，只能同时将这2名武士都给干掉。</p>
于是青登和木下舞再次交换了下眼神。</p>
不需要任何的交流，仅靠眼神的交换，二人便做好了决策、分配好了任务。</p>
青登朝左侧那名的武士走去。</p>
木下舞朝右侧那名的武士走去。</p>
木下舞的动作要比青登更轻柔、更不容易被发现。</p>
青登将刚才打昏那名武士的步骤又重复了一遍：轻手轻脚地偷偷绕到那名武士的身后，然后对着他的脖颈用力地来上一下。</p>
在青登打昏他所负责的这名武士的同时，木下舞她也将她所负责的那名武士给解决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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