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并没有收到消息,毕竟吕布虽然见曹操军阵整齐,一时间不好攻破,更不愿在此折损兵马,遂选择了放弃,但作为连草原上的各路胡人都畏惧三分的人物,吕布并不是单单只有个人勇武,在战阵上的智慧和洞察不说冠绝当世,也绝非庸才。

    就算曹操为了保险起见,派出了三队探马前去报信,吕布任然如同草原上的猎人一般,将这三队探马一一擒获。

    也使得孙坚并不知道自己的后路已经被人给断了。

    荥阳守将牛辅,不但是董卓的女婿,同样也是董卓麾下老将,本事不算太出众,但也绝不是什么平庸之辈,更何况荥阳作为虎牢关外重镇,董卓怎会轻视,在此足足屯了八千人马。

    牛辅性格比较稳,若让他出城杀敌,别说孙坚,就算孙坚麾下的三员大将任何一个,牛辅都未必能胜,但说到守城,牛辅那稳重的性格就十分有利了。

    就算是有九成的把握,牛辅都不会轻易出城作战,而守城战,实际上套路就那么些,就算是千古名将来守,也就那么些套路,有坚城之利,加上牛辅那死也不肯出城作战的性格,令荥阳防御如同铁桶一般,饶是孙坚几番诱敌,都没能让牛辅有一丝动摇,差点把孙坚给气出了老血。

    本想诸侯联盟,夺下这第一城,以涨自己声势,谁知道遇到这么一个缩头乌龟,千般战策,愣是施展不出来。

    “孟德的兵马还未至?”眼看着天色暗下来,孙坚鸣金收兵回营,命众将士歇息,将部下三员大将招来议事,此三人分别为黄盖、程普、祖茂,都是追随孙坚多年的老将,虽是效力于袁术势力,但却更钦佩孙坚为人,是以大多数时候都在孙坚帐下效力,更奉孙坚为主公。

    “未有消息,按说今日当能赶到才对,或许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祖茂摇了摇头道:“这荥阳城坚墙厚,那牛辅又不愿出战,只凭我军兵马,恐怕难以攻破,不如暂且休战,待曹将军援军赶到,再合力破之?”

    孙坚皱眉思索,看了看帐外的夜色,突然看向三将道:“若今夜夜袭有几分胜算?”

    “怕是不大。”一旁的黄盖摇头道:“那牛辅太过谨慎,就算不知我等夜袭,夜间防御也不会太差,城中贼军人数不比我军少,又有城墙之利,今日攻城,我军出了五分力,怕是那牛辅连三分都没有用上,依我之见,当断水绝粮,逼他出城来战!”

    孙坚闻言,有些郁闷的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帐外传来阵阵惊呼声,夹杂着怒吼、兵器碰撞的声音。

    孙坚四人面色不禁一变,这大战之后,心神难免松懈,加上那牛辅乌龟一般的性子,实难想到那牛辅竟会夜袭。

    “好一个牛辅,孙某倒是看走了眼,竟选在此时袭营!”孙坚不惊反喜,他就怕牛辅不出来,只要牛辅肯出城,就算是被偷营,他孙坚也不怕。

    四人各自提起兵器出营,只是映入眼帘的景象令四人有些发懵。

    但见军营中四处火起,一支支骑兵在军营中来回奔腾,这些骑兵十分悍勇,二三十人一组在营中四处砍杀孙坚麾下将士,孙坚麾下的将士,也都是跟着孙坚身经百战的悍卒,但在这些骑兵面前,却显得有些无力,往往还没聚起来,便被人冲散,无人组织的情况下,根本难以抵挡。

    “杀~”

    就这片刻功夫,一支骑兵发现了这边的孙坚等人,目光一亮,便咆哮着朝着这边冲杀过来。

    “找死!”孙坚眼中杀机一闪,也不躲避,手中古锭刀一刀劈出,洒下一蓬银辉,落在那当先一名骑将身上,直接将对方劈飞出去,随即飞起一脚,将一匹战马踹倒,顺手一把将落下来的将士抓在手中,直接当做兵器往外甩出,顷刻间撞倒一大片。

    程普、黄盖、祖茂也各自挥舞着兵器杀入人群,周围的亲兵此时见主将出现,也汇聚过来,二三十人的骑队顷刻间便被绞杀一空。

    “不像是牛辅的人马!”孙坚接过亲卫递来的马缰,看向四周,却也顾不得理会这是谁的人马了,当即看向三人道:“安抚各自部曲,与敌死战!”

    “喏!”黄盖三人答应一声,各自上马带着亲卫一边阻击那些飞驰的战马,一边招呼同伴入队,很快便各自组织起一支人马开始与敌人厮杀。

    “咦?”吕布骑在赤兔马上,正杀的酣畅,突然察觉到不对,连忙回头看去,正看到孙坚四人合兵一处,带着人马开始捕杀自己的将士,尤其是当头那四员大将,更是勇武非凡,所过之处,竟无一合之敌。

    “有意思!”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焰,吕布舔了舔嘴唇,猛地仰天发出一声呼哨,四周的并州将士听到啸声,迅速向吕布这边靠拢,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回到吕布身后重新列队。

    “你是何人?安敢偷我大营!”孙坚粗略清点了一下损失,这一清点之下,心中不由大痛,只是这一个时辰的时间,他的部队竟折损过半!

    “我乃前将军,温侯吕布!”吕布冷笑一声,双腿轻夹马腹,赤兔马迈着小碎步上前几步,将那方天画戟往前一指,看向孙坚道:“江东鼠辈,还不上来受死!”

    孙坚闻言不禁大怒,破口骂道:“三姓家奴,安敢猖狂!”

    吕布虽没见过,但他的事迹,孙坚在联军之中也有耳闻,先拜丁原为义父,而后为投董卓,竟杀其义父相投,这等败德之人,孙坚就算知道也不会正眼相看。

    “你找死!”吕布闻言大怒,这可是戳中了他的痛处,当下咆哮一声道:“给我杀~”

    说完,一马当先便杀向孙坚。

    “儿郎们,建功立业,便在今日,杀!”孙坚怡然不惧,悍然与吕布发起了对冲。

    吕布一马当先,手中方天画戟在空中画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霹雳般落向孙坚,孙坚悍然举刀相迎。

    刀戟相交,火花四溅之中,响起一声惊雷般的炸响,孙坚双臂一麻,虎口几乎崩裂,手中的古锭刀也差点拿捏不住,脱手而飞,坐下战马更是不断嘶鸣,生生的退出四五步才止住。

    吕布在马背上晃动了一下双臂,有些诧异的看向孙坚,虽被自己一戟击退,但那刀上传来的力道,也让吕布的节奏断了,没办法追击。

    虽然在孙坚看来,被吕布一戟击退乃奇耻大辱,但在吕布眼中,孙坚能让自己这般认真对待,已经足够他自豪一辈子了。

    “有些本事,再来!”安抚了一下暴躁不安的赤兔马之后,吕布见两边人马已经杀在了一处,为免损失过重,必须先斩了孙坚这主将才行,当即大喝一声,催马冲向孙坚。

    孙坚双臂已恢复了知觉,见状也是怒吼一声,挥刀再战。

    这一次,孙坚不敢再与吕布较力,古锭刀连劈带崩,他自小长在江边,一手刀法不但得名家所授,也有自身自江水中领悟出来的意境在里面,一刀劈出不等招式用老便又是一刀,层层叠叠,犹如长江大河般绵绵不绝,虽然依旧被吕布打的险象环生,但吕布却也一时间拿他不下。

    须臾间,两人你来我往已经斗了三十几合,一旁的黄盖眼见孙坚遇险,当即调转马头,手中一杆象鼻刀对着吕布拦腰便斩。

    吕布难得遇到一个能跟自己交手的人物,打的正酣,眼看便要将那孙坚斩于马下,谁知此刻有人跑来搅局,浓眉一怒,将戟杆往回一拖,戟杆的底端精准的撞击在黄盖的刀锋上面,便将黄盖这一刀挡回去,随即身子往另一侧一侧,借着这股力道将方天画戟一拖,便朝着黄盖斩去。

    黄盖见状大惊,连忙封挡。

    “咣~”

    一声闷响声中,黄盖架住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孙坚趁机从旁一刀斩来。

    赤兔马陡然加速,带着吕布避开了孙坚的一刀,吕布顺手一拖,收回方天画戟,差点将黄盖直接从马背上拖下来。

    “此人悍勇,非你我可敌!”孙坚喘着粗气与黄盖一起与吕布对峙,双臂到现在还有些发颤,若非黄盖来的及时,他怕自己此刻已然成了吕布的戟下亡魂了。

    黄盖点了点头,只是两招,他便被吕布打的险象环生,吕布之勇,可见一般,自己单打独斗的话,恐怕架不住吕布十合。

    孙坚扭头看了看四周,失去了他和黄盖的率领,只剩祖茂与程普二人明显已经落了劣势,再这般下去,必败无疑。

    “走!”孙坚不敢恋战,与黄盖对视一眼,调头往祖茂的方向而去。

    “想走?”吕布冷笑一声,其他人倒也罢了,这孙坚可是一路诸侯,那可是大功一件,怎能容他逃走,当即策马便追,赤兔马快,一个冲刺便已经到了对方身后,正欲动手,却见前方孙坚和黄盖突然转向分向两边而去,而祖茂不知何时转向自己这边,手持一张长弓,已然拉满,在孙坚和黄盖分开的瞬间陡然一松弓弦。

    吕布面色微变,连忙侧身闪避,利箭几乎是贴着他的脸皮擦过,箭簇破空带起的劲风刮的他脸颊生疼,眼中却是凶光大盛,森冷的看着三人道:“尔等……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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