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第一仗,联军出动的三万大军付出了近半的损失,这其中,还包括最精锐的白马义从。

    袁绍虽然刚刚清醒过来,但公孙瓒恼他关键时刻掉链子,没有隐瞒,直接将战损报知袁绍,这还是白马义从拼死阻拦的结果,否则这三万大军,能逃回来一万都不容易,那并州铁骑在吕布的率领下猛地没边儿。

    自诸侯会盟以来,除了叶昭擒了华雄之外,几乎没讨过半点好处,此番袁绍率领三万大军来攻,本是想给虎牢关造成压迫,但谁能想到连城墙都没摸住,便被人家打的溃不成军,袁绍感觉自己这辈子的憋屈,都集中在了这几天,在公孙瓒上报了战损之后,一口气没缓上来,双眼一翻,再度昏了过去。

    “一帮只知道吹捧的废物!”从袁绍的中军大帐之中出来,公孙瓒朝着大营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

    这等时候,不说好好思虑如何打仗,反而是开始谴责他不该将话说的如此直白,好像袁绍昏过去是自己气的一样,气的公孙瓒险些没有直接跟人动手。

    “主公,我白马义从损失惨重,不如向盟主辞行,就说回幽州修养,重新训练士卒?”田豫看着公孙瓒道。

    此次诸侯会盟讨董,除开哪几路直接被灭的诸侯之外,就数公孙瓒伤亡最大,而联军的不作为,袁绍这个盟主的表现以及其他诸侯那副仿佛欠他们一般的嘴脸,不止让公孙瓒大失所望,其麾下将士也是怨气颇重。

    但凡昨日有一两路诸侯能够配合公孙瓒,联军也不会败的那么惨,白马义从更不会损失惨重,更可恶的还是诸侯之前的态度,原本公孙瓒拼力挽回了损失,回来后不但没人安慰,反而一个个跟欠他们的一样横眉冷对。

    “也好!”公孙瓒狠狠地点了点头,一想到之前桥瑁、刘岱那班人的嘴脸,心中火气就直往上窜,这仗,他不打了。

    当日,公孙瓒直接收束行装,率领残存的白马义从,给袁绍留了一封书信之后,直接率众离开,曹操得知后,想要将公孙瓒追回来,却被一群诸侯拦住。

    “孟德何必理他?自以为有点功勋,便对我等冷眼相对,这等人,走便走了,难不成没了他公孙瓒,我们便打不了仗不成?”刘岱和张邈拉住曹操,一脸不屑道。

    呵~

    曹操看了一眼帐中众人,还有主位之上,不说话了的袁绍,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难言的憋闷,这能打的一个被杀,一个被逼走,如今这最后一个也离开了,再与董卓作战,拿什么打?就凭这帮连战场都不愿意上的大爷?

    此刻就算追,人家公孙瓒所部都是骑兵,怕是也追不上了。

    袁绍轻咳了一声,看着众人道:“董贼屠戮忠良,人神共愤,此贼不除,我等皆无活路矣,只是这虎牢关……咳咳~有吕布这等猛将镇守,又有西凉铁骑为其臂助,急切间,恐难攻破,不知诸位有何良策破贼?”

    “盟主!”众人面面相觑,昨日见识过吕布之威,要让他们再面对吕布,有些困难,陶谦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道:“我大军屯于此处,已然吸引了董贼的注意,那伊阙、轩辕二关防守必然薄弱,如今我军新败,士气低靡,不可强征,在下以为,我军暂且修整,可传令叶昭部加紧攻城,只要能够攻破轩辕,则虎牢是否攻破便不再重要。”

    曹操闻言眉头立刻一皱,这是在打退堂鼓啊,当下抱拳道:“盟主,要让叶侯攻破轩辕,我等这边赓续加紧攻势,只有这虎牢打的越狠,董贼的注意力才会放在这边,届时轩辕、伊阙两关才有机会破城,若我军不动,如何让那董贼重视?”

    “孟德此言差矣!”陶谦笑呵呵的道:“那伊阙、轩辕两关人手加起来也不过五万,我等在此便有二十万大军,那董卓岂会坐视?”

    二十万大军?哪?

    公孙瓒走了,孙坚死了,加上一场败仗,二十万大军现在恐怕都不够了,而且拿不出几个猛将来,人数再多又有什么用?

    以虎牢之坚,地势之险,实际上虎牢关一次性能够投入的兵力也就三万左右,如果都像昨天那么打,别说二十万,两百万都拿人家没辙,更何况,陶谦这是打定主意要靠人数将敌人吓死了,活了这么大,曹操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打仗的。

    其他诸侯闻言,也是点头称赞,曹操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营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紧跟着满营都骚乱起来。

    “外面发生了何事?”袁绍闻声面色一变,连忙起身道。

    “启禀盟主,是……是吕布偷营劫寨!”陶谦麾下猛将曹豹慌慌张张的进来,哭丧着脸道。

    “偷营劫寨?”袁绍闻言一怔,破口骂道:“这大白天的,你说吕布偷营劫寨?他是如何偷的?”

    “是……是……”曹豹无奈的看了一眼袁遗道:“乃山阳太守大帐被劫,吕布驱赶败军四处冲撞我军营寨。”

    “什么!?”袁遗闻言,面色不禁大变,连忙往营外跑去,其他人也连忙起身往帐外跑。

    只见营地里,不少地方已经被大火引燃,四散奔逃的联军中,但见一队队骑兵在乱军中不断驰骋、冲杀,为首一将,胯下嘶风赤兔马,掌中方天画戟,哪怕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也能叫人将他一眼认出来。

    “吕贼欺人太甚!”袁绍面色铁青的看着在人群中来回驰骋的吕布,破口大骂,将宝剑指向吕布道:“谁与我斩杀此贼?”

    诸侯畏惧吕布威势,竟无人敢应声,眼看着吕布在人群中纵横驰骋,这次带来的却并非并州兵马,而是董卓麾下的西凉骁勇,八千之中,马蹄翻飞,如同一股钢铁洪流般闯入联军大营,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袁绍见无人答应,不由叹道:“惜我上将颜良文丑未在此处,但有一人在此,何惧吕布?”

    诸侯闻言,继续沉默,偌大联军,竟无一人敢抗拒吕布。

    曹操麾下,夏侯兄弟,曹家兄弟本想上前,却被曹操拦住,这帮诸侯正事不干,整日里只知谈经论学,一起大骂董卓,稍有功勋者,便被他们排挤,前有孙坚、叶昭,如今又有公孙瓒,也该让这些人涨涨记性,在这战场上,最没用的就是经学,任何人都不可能跑来这里跟你讨论经学之事,再这么目中无人下去,早晚自己把自己给坑死。

    吕布率军冲杀一阵,见没人来拦,他也乐得轻松,留下一地尸骸后,便带着八千西凉铁骑扬长而去,直到此时,诸侯才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看着狼藉的战场,诸侯尽皆无言。

    二十万大军,就这么大白天的被吕布给劫了营,虽未彻底击溃,但任由吕布率领八千铁骑,就在这二十万大军中来去自如,这让不少人第一次体会到一个猛将对一支军队的重要性。

    重新回到军帐之中以后,气氛明显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虽然战损还未清算出来,但诸侯联军,二十万兵马让吕布杀进来,竟无一人敢抗衡,这事若传出去,联军的面子什么的,是别想要了。

    “孟德,不如我等现在将那公孙伯珪请回来如何?”刘岱有些尴尬的看向曹操。

    早干什么去了?

    曹操气苦,若公孙瓒不走的话,联军就算再弱,那也是经过系统训练的战事,只要公孙瓒能够牵扯住吕布,就算是耗都能将其好死。

    只是之前这帮人看不上公孙瓒,甚至恶语相向,如今见识到吕布的厉害,顿时开始有些怀念公孙瓒了,至少人家是真的敢打敢拼。

    早干什么去了?

    曹操心头有些郁闷,摇了摇头道:“伯珪乃负气而走,以他性情,怕是此刻无论谁出面,都不会有用!”

    就算召回来,公孙瓒的兵马都散了,还怎么跟吕布抗衡?至于诸侯兵马,呵呵,这些人会愿意将手中的兵权交出?

    “若那吕布日后每日这般袭扰我军,我军该如何应对?”桥瑁皱眉道。

    这也是大家最担心的问题,吕布这样毫无征兆的在大白天就发起了攻势,而且还偷营成功,再这么下去,不等叶昭和袁术攻破两关,他们就得先被吕布这种打法给打废了。

    “为今之计,便只有加强防御,不给那吕布可趁之机。”曹操叹息一声道:“另外便是反守为攻,其实我军才该进攻才是,如今却被那吕布反客为主,若不能将虎牢关铁桶合围,那吕布麾下皆是骑兵,只要出了虎牢关,便可随时发动进攻,于我军更加不利!”

    诸侯闻言,再次选择了默然,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就不得不动手了,陶谦等人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袁绍,说得再多,袁绍才是这联盟之主,这种事情,该由袁绍来定夺。

    “也好,就依孟德之言!”袁绍有些郁闷的站起来道:“诸位需扎好营寨,布置好防守,切不可再让那吕布得逞!”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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