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冶洞,近千名族人被放回让银冶洞洞主很开心,至少这样,自己的损失会少一些,虽然不知道那位蜀主打的什么主意,但这总归是件好事。

    蜀军并未立刻赶往牛兰山,而是相继占据了漏江、漏卧,看样子,是要趁机将整个牂牁郡拿下,然后再全力攻打永昌。

    银冶洞洞主有些纠结,如果汉人占据了牂牁的话,那他将如何跟汉人相处?

    这次汉人放了族中的勇士,让银冶洞洞主对汉人的观感好了不少,双方也不是什么生死大仇,但南疆三十六洞联军又该怎么办?

    “洞主,带来洞主、秃龙洞洞主等七洞洞主和孟获来了。”一名银冶洞勇士进来,对着银冶洞洞主道。

    “杨皋,听说汉人放了你们族里的人回来了?”没等银冶洞洞主说话,就见孟获等人有些粗暴的进来了,对着银冶洞洞主面色不善的道。

    杨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些人干嘛这么一副样子,这是好事啊,当下点点头道:“那些汉人不忍杀戮过多,所以把人放回来,希望我们能够跟他们和好。”

    “笑话!”孟获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道:“那他为什么不把我们的人一起放回来,却只放回你们银冶洞之人!?”

    “这我怎么知道?”杨皋心中有些不快道:“孟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里何时轮到你来说话?”

    “孟获虽然不是洞主,但他也能代表彝族。”带来洞主瞥了杨皋一眼,大马金刀的坐下来,沉声道:“除了这些之外,那叶昭,没派人跟你说其他事情?”

    “没有。”杨皋不满的看向带来洞主,皱眉道:“蜀主仁善,不愿多造杀戮,这不好吗?”

    “汉人讲究利益。”孟获看着杨皋冷笑道:“若你没有与他暗通,他会如此好心?”

    “混账,你是说我背叛大家!?”杨皋总算听明白了,怒视孟获道:“说起来,这件事根本就是你在从中挑拨,说什么蜀主欲向我等征收重税。”

    “若非我们起兵抵抗,你以为他不会,汉人的贪婪,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孟获也站起来道。

    杨皋冷声道:“不管如何,我杨皋没做过对不起朋友的事情。”

    “那得你还将我们当成朋友!”孟获看着杨皋,冷笑道。

    “那诸位是否又将我父亲当成过朋友?”一名青年走出来,手提一把阔刀,看着众人的目光里,目露凶光。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何时轮到你来说话?”带来洞主看着这个跟孟获差不多大的青年,不满道。

    “笑话,这里是银冶洞,我的父亲是洞主,若是连我都没资格说话,那孟获凭什么?”青年看着孟获道,对于孟获竟敢指着他父亲的鼻子说话非常不满。

    “杨锋,你……”孟获闻言怒视青年。

    青年却没有理他,看着众人道:“彝族虽然人多势大,但我也不记得我银冶洞何时成了他彝族的属下,孟获不过是彝族一后辈,为何敢跟我父亲这般说话?”

    杨锋,乃杨皋之子,颇有勇武,此刻也是发现不对,带着人过来的。

    孟获回头看了一眼外面,见有不少银冶洞的勇士在四周,目光不时地往这边看,心中知道今天讨说法是不行了,当即向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

    “希望洞主能够记住今日之言。”带来洞主冷哼一声,起身与众人一道离去,杨皋也没有为难。

    “我儿这是干什么?”杨皋皱眉看向杨锋,有些不满,这么一来,他跟一众洞主的关系,就更僵硬了。

    “父亲还没看出来吗,这些人根本就已经不把父亲当自己人了,父亲又何必如此容让他们?”杨锋看着众人离开的方向,冷哼一声道:“父亲,恕我之言,蜀主只是放回我部勇士,这些人便心生猜忌,用汉人的话来说,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凭他们,也想跟蜀主作对?”

    “你这话是何意?”杨皋看向杨锋,皱眉道,他似乎听出了儿子的意思。

    “父亲轻信那孟获之言,说蜀主欲加税于我等,何不派人亲自去问问,毕竟这话,不过是孟获一家之言,而且我看蜀主也并非那种暴戾之主。”杨锋对着杨皋道:“那孟获不知安得什么心,才撺掇大家起兵,如今我们连战连败,损失了多少勇士,不但什么好处都没有,蜀主施仁义于我等,却遭到这帮人猜忌,我看那孟获更不像什么好人。”

    “这……”杨皋皱眉道:“若那蜀主如你所说,并无疑加税又如何?”

    “那我等便是受了那孟获蒙蔽?如今建宁已经被蜀主所得,我等日后要生存,少不得与汉人交易,何不趁此机会,与蜀主冰释前嫌?”杨锋躬身道:“孩儿愿意亲自代替父亲前去询问。”

    “这怎行?若那蜀主对你不利……”杨皋闻言面色一变,想都没想便要拒绝。

    杨锋摇了摇头道:“我观蜀主不是这等人,况且汉人都说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孩儿只是去询问因由,有何惧之?”

    杨皋还是不准,但杨锋执意如此,父子俩在房间里商量了一天,也没个结果,第三天一早,杨皋却得族人来报,杨锋一大早不见了踪影,杨皋大急,连忙清点了族中勇士赶往漏江。

    另一边,孟获等人离开后,心中却越发不是滋味,一名洞主怒道:“我看那杨皋就是跟蜀人暗通。”

    “我等此战折损了不少人马,若银冶洞也投靠了蜀人,于我等更加不利!”秃龙洞主皱眉道。

    “我倒有一计!”孟获目光一闪,看向众人道:“不如趁那杨皋没有防备,我等先联手攻占了银冶洞,也算在此有个立足之处。”

    “这……”几名洞主闻言不禁有些犹豫,毕竟现在还只是怀疑,就这么草率的进攻,未免有些不太仁义。

    “莫非诸位要等到那杨皋与蜀军联手才肯相信?”孟获见众人犹豫,催促道,他是真的对这银冶洞父子不放心,若之前还只是怀疑的话,那杨锋的态度和手段,就叫他确定了这银冶洞杨家父子不安好心了,沉声道:“诸位想想那杨锋之前在干什么?若非我们走得快,此刻恐怕已经成了他银冶洞的刀下之鬼了!”

    孟获一提这事,众人心情也不禁被带动起来,也是杨锋年少气盛,见这么多人胁迫杨皋,直接带着人过来,如果当时一不做二不休也就罢了,但杨皋却念及交情没有下手,这在其他人看来,却无疑是已经倒戈的佐证了。

    “好,我回去集结人马,明天在此集合,后天一早便攻打银冶洞!”带来洞主咬牙道,这次他们损失惨重,杨皋离得近,直接回了部落,其他人却是在附近找地方扎营,兵马并不在一块儿,好歹是杨皋的老窝,就算是突袭,要攻下来也不容易,自然要准备一下。

    杨皋可不知道这些人已经准备对自己动手了,第三天一早在得知杨锋私自去找叶昭之后,便急急忙忙的带着族中大批人手前去漏江,最好能将杨锋给追回来,就算不能,这么多人在,也可以给叶昭施压,让他不敢轻易动手,却也因此,使得银冶洞防御空虚,孟获等人杀上来的时候,只留下族中老弱病残。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银冶洞族人,眼看着这些昔日的友军凶神恶煞的冲进来,见人就杀,族中老弱几乎被杀光。

    “杨皋和杨锋呢!?”孟获抓住一名银冶洞留守的头人,用刀架着他的脖子森然道。

    “你们这些禽兽,洞主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名头人的家人之前被这些人屠了个干净,此刻哪肯跟他们透露半个字,咆哮着一口咬向孟获,却被孟获顺手斩杀。

    又一连逼问了好几个人,才在一名胆小的族人口中得到了消息,杨皋自然不会将决定事无巨细的告诉族人,对方也不是头目,只是知道个大概,杨皋带人去了漏江。

    “那杨皋果然投降了汉人!”孟获看向众人,一脸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

    带来洞主和秃龙洞主闻言也是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就说明他们没有杀错人,秃龙洞主皱眉道:“只是如此一来,那蜀军得了银冶洞的人手,兵力更多,再战如何是对手?”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木鹿洞请人,那木鹿洞洞主善驱使虫兽,到时候让他驱使虎豹牛马进攻,看那汉人如何抵挡?”孟获成竹在胸道。

    “木鹿洞远在云南,路途遥远,恐怕要等上月余。”带来洞主道。

    “我们先去跟乌戈国主汇合!”孟获笑道:“那边亦有两万人马,我们加起来也有三万,就算胜不了汉人,也不差多少,退守山林,那汉人也拿我等没办法!”

    “这倒是个主意,只是乌戈国国主能敌蜀军?”秃龙洞洞主皱眉道。

    “放心,乌戈国有藤甲兵,刀枪不入,汉人怎是对手,说不定那边已经赢了!”孟获自信道:“更何况,我那兀突骨兄弟乃南疆第一勇士,诸位是知道的,有他在,就算那关羽也未必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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