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琛说道:“我听到声音,想出来看看。”

    余夏儿打量了一下这个舅舅,眉头拧得能夹死只苍蝇,说道:“舅舅?我怎么记得以前你身子比我娘好的,现在咋差成这德行了?”

    韦琛苦笑了下,说道:“最近闹病闹的,以前没虚成这样。”

    余夏儿摸了摸挎包,打开来翻了下,拿出来一瓶药。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走过去抓着韦琛的手探了探脉。

    “大丫你这是?”韦琛一脸惊讶。

    镇上的大夫没了以后,到现在都没有大夫,到县城不说要花很多钱,就他这身子也走不到,就一直拖到现在。

    租车去?

    没想过,太贵了。

    “我学医的。”余夏儿拧着眉头松手。

    这底子确实比韦氏好些,但后天遭了罪,情况比以前的韦氏还要严重。

    再这么下去,半年活路都没有。

    她挎包里的药有不少,可药力对韦琛来说都太猛了些,这人的身体脆弱得很,用药得温和一些。

    余夏儿松了手,问道:“你是不是掉过冰窟?”

    韦琛有些意外:“你娘跟你说的?”

    余夏儿摇了摇头:“她没说过。”可以说姥姥家的事情,她几乎一无所知。

    韦琛说道:“我七岁那年冬天,跟你娘偷摸跑到河边去,想看看有没有鱼。结果你娘跑太快脚打滑了,滑了一二米远,直接把我怼进了河,河上冰薄,我就掉进去了。”

    那边老太太听到,一脸庆幸:“幸亏水不深,你舅舅他自己爬了起来,你娘又在边上拉了一把,要不然不堪设想啊。”

    余夏儿:……

    那你们咋不打死韦小丽?

    余夏儿抹了把汗,这种事情韦氏之所以不说,大概也是不敢说的吧。

    “其实也没什么,没在水里头泡多久。我这会身体差,是因为岁数大了。”韦琛见余夏儿不说话,这么看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性子,未免就有些忐忑。

    才二十八岁,就岁数大?

    余夏儿表情一言难尽,这让秦伯庄这种老光棍情何以堪。

    “别的先不说,我看你们这离山不远,我去山上看看,能不能采点药回来,把你这病给治了。”余夏儿搓了搓胳膊,转身便走。

    佟氏正拿碗装着水过来,要给余夏儿喝呢,也不知道余夏儿要干啥去,就没来得及送。

    刚出门口,就与一个小姑娘撞上。

    小姑娘看着八九岁,长得跟她还挺像的,就是比她白多了。

    “你是谁?”小姑娘一脸警惕。

    余夏儿也没有解释,上前手按在小姑娘头上,狠狠的一顿搓揉,把小姑娘的头发全搓乱了,这才扬长而去。

    小姑娘:……

    “娘,疯子,有疯子,咱们家来了个疯子!”等余夏儿走远了,小姑娘才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余夏儿扭头看了眼,撒丫子就跑,瞬间就跑没了影。

    佟氏快步走出去,看到女儿背着篓子在那哭着,头发乱得跟鸟窝似的,疯子在哪却没有看到。

    “咋了,这是?”佟氏一脸纳闷。

    “娘,刚有个长得黑黑的疯子,搓我脑袋了,好吓人。”小姑娘哭得不能自已。

    长得黑黑的疯子?

    佟氏想到了余夏儿,表情一脸怪异。

    小姑娘正哭着,发现院子里放了好几个麻袋,蹬蹬蹬跑过去,打开来一看。

    “娘,这,这是榛子吗?”小姑娘眼睛都亮了。

    佟氏这才想起院里头还放着三个麻袋,连忙凑上来看了看,可不就是榛子么,一个个还挺大个的。

    她也就当姑娘的时候吃过,嫁人以后就没机会吃了。

    再看了看另外几个袋子,松子还没剥,每个比都巴掌大,里头的松子肯定不小。

    还有一袋是核桃,也很大个。

    “娘,这是我们家的吗?”小姑娘一脸激动。

    佟氏迟疑了下,点头:“这是你表姐刚送过来的。”

    小姑娘疑惑:“我表姐?哪个表姐?”

    表姐有好多的,总共有十好几个呢,她都不太记得清的。

    佟氏说道:“是你小丽姨家的表姐。”

    小姑娘想了想,表示没见过,不过最近常听爹娘说,是个长得很黑,力气很大的表姐。

    不知怎么地,就想到刚才那个疯子。

    小姑娘(⊙o⊙)…

    都挺长时间的了,余夏儿以为李燕回去了,结果走到村口的时候,李燕还待在那里。

    她去的不是时候,刚好看到李燕抱着徐问的胳膊,正哭唧唧地说着什么。

    看到她走过去,二人同时扭头看过来。

    余夏儿顿了顿,又顿了顿,默默地扬了扬手中的篓子:“你们继续,继续,不用理会我的。我只是路过,路过而已,到那边的山上采点药,不打扰你们的。”

    说完撒丫子就跑,一点都不想听他们说话。

    “夏儿!”徐问有些着急,喊了一声。

    可余夏儿如同没听着,压根就没回头,眨眼功夫就跑没了影。

    徐问皱了皱眉,心头有些不舒服。

    以前若看到他与李燕在一起,余夏儿一定会很生气,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非要黏着不放。

    “徐哥哥,你喜欢上大丫妹妹了吗?”李燕眼泪含着泪,很是委屈又倔强地看着徐问。

    “是我悔恨得太晚了吗?哪怕我想方设法,干干净净地从刘家出来了,你也不愿意再接受我了,对吗?”

    徐问眉头拧得能夹死只苍蝇,心里头难受得很,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李燕与他说,之所以会与刘成和离,是因为她幡然醒悟,心里头还是深爱着他,没有办法跟别人在一起。

    可徐问仍清楚记得,当时自己的低声下气。

    对李燕的说话,他不知真假,根本不敢去相信。

    徐问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可他是个弱书生,再加上今天累了一天,很想将手抽回来。

    何况胳膊紧挨着李燕的胸,使得他不太敢动。

    “你先放手。”徐问有些紧张地看着四周,生怕会被人瞧见。

    “我不放!徐哥哥,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若不要我,我该怎么办?”李燕哭唧唧,就是抓着不放。

    这时候太阳偏西,在地里头劳作的人,陆陆续续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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