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丞相,敌军来袭!”

    曹操听闻战鼓声,本已熟睡的他也猛地惊醒,下属立即前来禀报,急忙问道:“兵力几何?为将者又是谁?”

    “不清楚!”士兵支支吾吾的回道。

    曹操见自己一问三不知,大怒道:“不清楚,那就去探明情况再来禀报!”

    “回丞相,江面上泛起浓雾,分不清楚方向,也看不清楚兵力多少,只听见战鼓声!”

    曹操一听,急忙穿好衣服,走出帐外。正如那人所说,大雾弥漫,看不清楚方向,就连这外面也不过时零零星星的火光,还有来来往往的人影,也分不清楚到底谁是谁。

    “曹仁何在?”

    “末将在此!”曹仁听闻喊声,急匆匆的前来,道:“禀丞相,我军已经集结,还请丞相明示,是否出兵迎敌?”

    曹操道:“暂且不出兵,待我前去看看情况再作打算!”

    曹仁等人护送着曹操前往渡头,驻足观看,只听见隆隆战鼓声,却不见其人,就连战船的影子都没看见,曹操立即说道:“传令下去,命所有将士原地待命,不必渡江与之决战。此时浓雾剧烈,难以看清方向,就算是敌军也是如此,不必担心。”

    司马无忌并未原地不动,只有战鼓声,那样会引起曹操的怀疑。因此,司马无忌命令船只向前不断地行驶,一定要控制好速度,不可太快,务必缓慢行驶。随着战鼓声渐渐的靠近,战旗、士兵等窸窸窣窣的看得见,却不是很清晰,曹操立即下令大军严阵以待。

    大雾笼罩江面,只看见长江水拍带着江岸,战船愈来愈近,鼓声愈来愈大,曹操前几日与联军交战,节节败退,心有阴影,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注视着敌军战船一举一动,大雾遮挡住视线,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些船影。

    “你们的箭法如何?”

    司马无忌早知曹操行事谨慎,不会轻易出兵,他又让其余七人前来,询问他们是否会射箭,众人皆是点点头,司马无忌见此,立即吩咐余下的人拿起弓箭,走出船舱,依偎在草人旁边,让他们听他号令射击。

    “发射!”司马无忌算准时间,以及距离,立即下令众人全力以赴的射出弓箭,他自己也拿起弓箭射击,曹操不是傻子,要是你不主动攻击,他不可能相信大雾天气敌军来袭,就算地势熟悉,江面上都分不清楚南北,又如何进攻,所以司马无忌必须采取主动。

    赵云也拿起弓箭,三箭齐发,一共八人,每人准备一百支箭矢,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射出去,是否射中敌方士兵,那是另外一回事。另外,司马无忌五箭齐发,将距离拉得更大。

    顿时,上百支箭如同流星一样,坠落在曹军大营内。

    “盾牌手保护丞相!”曹仁大吃一惊,连忙让盾牌手前来护卫曹操。

    一支箭从曹操身边穿梭而去,吓得曹操猛地想起长坂坡那一战时,司马无忌给他的一箭,正好司马无忌又隔江大喝一声:“曹丞相,是否还记得在下?今夜大雾连连,必能取你首级!”

    “是他!”曹操咬牙切齿,立即下令三军,道:“弓箭手不计代价给我射击,务必射中。”

    司马无忌给曹操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让曹操恨之入骨,这次又差点被射中,更是火气上涌,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此时,曹操清楚不能派兵前去,司马无忌前来,身边又有赵云传来的声音,与长坂坡那时一模一样:“曹丞相,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谁敢一战?”

    曹操历经大小战役不下百余次,爱惜人才是为其所用,赵云、司马无忌二人都是人才,却不能为之所用,宁可毁去,也不能让他们或者离开。因此,曹操下令弓箭手射击。

    司马无忌算准曹操必会大受刺激,定会赠箭,便船头掉转,船尾全部对准着后方,所有人都已经进入船舱之中,就连战鼓声都戛然而止。另外,司马无忌更是配合有人掉落水中的声音,又让他们几人齐齐地叫喊,还弄来一些石头,直接丢入江中。

    曹操听到掉落水中的声音,还有撕喊声,更是疯狂的让弓箭手射击,整整射击一个时辰,曹操大军的弓箭已经射出一半以上,足足有十二万支,而司马无忌也听闻外面声音减少,悄悄地看了一眼,一支箭矢呼啸而至,差点射中他,要不是他闪避及时,只怕一命呜呼。

    司马无忌扫视一眼后,看见草人上插满了箭,就连甲板上也都是箭,这才心满意足的传令下去全速驶离,不能在此地久留。雾气太浓,要是再不回转,只怕他们也难以回返。

    “无忌在此多谢诸位相助,要不是诸位将士的配合,只怕无忌一人也难以完成任务!”

    司马无忌端起碗,与众人畅快的痛饮起来,赵云也放下心来,心有余悸地说道:“三弟,要是曹军攻来,那咱们这点人就真的完了!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曹操大军。”

    “说心里话,我心里也有些胆战心惊,不知诸位是否与无忌一样的感觉?”司马无忌拍拍胸脯,他心里也在打鼓,差点点就露馅,‘草船借箭’实在是好计谋,玩得也是心跳,实在是太刺激了点,这让司马无忌想想都有些后怕,书中所载没那么复杂。

    身临其境才知晓这其中的凶险不是一般的大,曹操非善茬,当世枭雄人物,如此大雾天气,只要是正常人都明白不可能出兵前来攻打,看不清方向,又看不清敌人,如何攻打。

    既然曹军看不清司马无忌等人,那司马无忌等人也看不清楚曹操大军,只能隔江相望,这个距离要把控好,稍有差池就前功尽弃,就连性命也丢在这里。从容不迫,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心惊肉跳。

    那其他十人也都是相同的感觉,想想都有些后怕,他们不怕战死沙场,要是这么战死,实在是有些窝囊,有些不值。

    “三弟,你是如何知晓今天会有大雾?又如何知晓曹军不会追来?”

    司马无忌笑道:“明日便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寒’,虽不及‘大寒’寒冷,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而且‘小寒’常有大雾天气。如今,咱们又在长江之上,水雾更浓。若非长江水滔滔不绝,怕是早已结冰。”

    “既然天公作美,有大雾为我们遮挡,那我便来赌上一赌。这几日白天都是天气晴朗,晚上必有雾气,直到今天我才确定今晚更有浓雾。联军缺箭矢,我们没有,曹军必有。”

    “只要向曹军借箭就可以弥补我军箭矢不足,而曹操此人多疑,乃枭雄人物。若是咱们不主动射击,曹操又怎会上当受骗?即便前些日子败下阵,过去那么多天,曹操早已不惧,要不然他也不配成为枭雄。”

    “当初,二哥你在长坂坡一战之中让曹军折损数十名大将,故而二哥的喊叫声让他们想起那日经历的场景,必会心有胆怯,不敢贸然出兵。另外,我又给他送上那几箭,自然而然让他回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回忆,失去冷静。”

    “当真是步步为营,算无遗漏!”赵云接着说道,“要是曹操没能上当,那该如何办?”

    “自当军法处置,不成功便成仁,有去无回!”司马无忌从容地说道,“若是曹操真的派兵前来,也不必担心,大雾天气,大不了咱们退走便是,他们也不敢贸然追击,必会迷失在大雾之中。”

    “水军作战不仅仅需要考虑天气变化,还要懂得方向,这也是为何准备指南车的原因,有这个为我们指引方向,又怎会不记得回去的路呢?不过这次实在是有些危险啊!”

    赵云笑骂一声:“你也知道危险?差点没把我吓死!”

    “二哥,无忌知错也,自罚一杯如何?”司马无忌当即一饮而尽,算是赔礼道歉,他又扫视一眼那十人,其中有一人已经引起他的注意,这人是不是他要寻找的,只能试探才行。

    司马无忌暂时没有说什么,而是不断地劝酒,与众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这些酒不仅仅是庆贺,更是一种陷阱。当众人都喝得差不多时,也只有那人酒量与赵云相媲美,甚至愈喝愈兴奋,像是许久未曾尝到似的。

    “兄弟叫什么名字?”赵云也注意到他,因为在刚刚司马无忌下令射击时,只有这人的箭法与自己相当,发射速度比他还要快,要不是赵云会三箭齐发,只怕有些不及此人。

    “将军客气了,在下无名小卒罢了!”那人恭敬地回道。

    司马无忌见赵云也注意到此人,他便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人,只见他眼中有很多惆怅,一直压抑在心里,却又无处可说。赵云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好再问,便与他再次痛饮起来,反倒是司马无忌不再举杯。

    “敢问将军可曾是太史慈帐下将领?”司马无忌漫不经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人微微一愣,就像是没听见似的,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司马无忌看在眼里,心知有戏。

    “唉,太史慈将领一生忠肝义胆,知恩图报,尤其是箭法更是当世闻名,弹不虚发,扬州刺史刘繇嫉妒贤能不愿用之,使得东阿失守。虽说太史慈得遇孙策,死后鲜有人提及。”

    司马无忌一遍简短的说这太史慈的事迹,一遍观察那人的动静,如同他猜想的那样,那人听闻太史慈的时候,的确有些动容,又接着说道:“孙策能平定江东,太史慈当居首功,可惜天妒英才,弥留之际所言:‘大丈夫生于世上,应当带著三尺长剑,以升于天子阶堂。如今所志未从,奈何却要死啊!’”

    “当真是忠孝楷模,跟随太史慈的将领,在他死后却没有发扬太史慈的威名,一代英才却后继无人,着实可悲可叹!若是兄弟是太史慈的部将,却未能得到重用,反而默默无闻,此乃孙权之过也!”

    那人死死地拽紧拳头,司马无忌的话说到他的痛处,司马无忌见火候差不多,再加一把火,道:“兄弟心中满腔热血,却无处施展,天下大势已入乱局,乱世人才辈出,试问谁愿默默无闻,终老一生,自当建功立业。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却不常有,错过便是再无机会翻身,又如何再现太史慈曾经辉煌?”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那人郁郁不得志的眼神已经在司马无忌的火焰下燃烧起来,主动开口说道:“回禀将军,在下名‘曲小阿将’,乃是太史慈将军所取。”

    “真的是他,终于找到了!”司马无忌听闻此名,大喜过望,要不是顾及他们的感受,只怕手舞足蹈,他找寻许久一直不可得,大街小巷就是为了寻找他的消息,还有另外一人。

    当初,司马无忌就曾想过曲小阿将应该在东吴大军之中,只是他没有权限前往军中挑选。司马无忌之所以主动请缨,一来是为了联军,二来便是为了曲小阿将。

    虽然此人名声不如赵云等人,在司马无忌心中,他才是吕布之后真正的猛将,就算是吕布在世,也不见得能击败此人。但是,曲小阿将就像是流星飞逝一样,转瞬即逝,绽放一时的光芒,却难以永久绽放,为此司马无忌想尽办法寻访此人,就是为了将他收归麾下。

    “那你本来名讳是?”赵云见司马无忌滔滔不绝的说话,又示意他听着,他便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曲小阿将道出名讳,又听到司马无忌提及太史慈,这才知晓司马无忌另有算计,现在他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回禀将军,末将本是曲阿之人,无名无姓,自幼不知父母是何人,吃着百家饭长大,因遇到太史慈将军,便被他带入军中,自此才进入军中效力。”曲小阿将道出身世来历,“为了谋求生计,只好偷学一些武功,用以傍身,又有天生神力,在太史慈将军的教导下,不仅学会了兵法,就连弓箭之术也都是将军指点传授。”

    “既然你有这样的箭法,为何沦为士卒?”赵云、司马无忌才知道他的箭法是太史慈所授。

    “当初,东阿失守,扬州刺史刘繇不愿重用将军才会如此。虽说他无情,但是将军不能无义,他与我骑马准备前去救援,遇到了孙策、程普等十三名将领,太史慈与孙策对上,被他刺倒太史慈的座下马,这才落败,后来便归顺孙策,为其效命。”

    曲小阿将说起当年的往事,心中满是忿忿不平,道:“孙策对将军十分重用,将军也在江东声名鹊起,直到后来将军病故,我一直跟随在将军身边之人,在将军死后一切都改变了。”

    “没有道理啊,以你的本事足以独当一面,为何如此?”赵云越听越糊涂了,司马无忌倒是猜到一点,不过没有说出来,等着他自己道出原因。

    “当初与我交战之人,有现在右都督程普,还有黄盖,宋谦等人,这些人都是东吴大将,跟随孙策南征北战,孙权又十分依仗他们。但是,那一次交锋,却让他们对我深深地记恨,这件事知晓的人寥寥无几。”

    曲小阿将叹息一声,“纵然孙权有意重用将军原来的部将,只可惜将军已经病故,又有他们竭力反对,这也让我从偏将军沦为士卒的原因。若不是念及将军恩情,一直留守在东吴军中,也是为了报答这份恩情,要不然我早就一走了之,何必受这个气。”

    “果然如此!”司马无忌暗暗地想道。

    他知道曲小阿将本就是猛将,比之赵云差不了多少。赵云一人斩杀曹军将领数十人,曲小阿将一人阻挡程普、黄盖等将领亦是证明他武功不弱,只不过他不是孙策嫡系将领,在太史慈尚未去世时,有他相助自然不必担心前程,只是死后就是另外一番场景,正所谓:人走茶凉,不外如是。

    “不知兄弟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建功立业?”司马无忌还未开口,赵云倒是主动开口提出意见,他是真心实意的邀请曲小阿将前来投奔刘豫州,以曲小阿将的本事,足以镇守一方,无人敢动。

    另外,赵云对曲小阿将的遭遇十分理解,明明志在建功立业,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那种难受是憋在心里,一直压抑,隐忍不发。曲小阿将见赵云真挚的眼神,他知道赵云不是开玩笑。

    司马无忌接话道:“现在你不必急着回答,待你真的想好了,我司马无忌必会欢迎之至,无法保证你飞黄腾达。若是你有此能力,我便请求主公封你将军,统帅大军,驰骋沙场,任你再现往日辉煌,是否把握就看你自己。”

    “此事容我想想!”

    曲小阿将沉思片刻,思绪作了一番斗争后,最后还是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也就是说还有转圜余地,而司马无忌却不急不慌,他相信曲小阿将必会成为己方将领,赵云则是叹息一声,略显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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