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是念李侍郎年迈,身体有恙,颐养天年,也能多享一些福分。”徐杰答道。

    眼神闪避的夏文,看了一眼徐杰,顿了顿,答道:“那是,那是,鞠躬为国,朕也该仁厚待人。太师所言有理。李卿,还不快快谢过太师。”

    身后的李直,一直埋着头,不论心中如何不情不愿,趋利避害之人,还是恭恭敬敬说道:“拜谢太师仁德。”

    徐杰点了点头,懒得再管李直,开口禀道:“陛下,臣此番出征而回,大同危局已解,西北战事也平。明日朝会,臣要奏封赏抚恤之事,封赏抚恤之外,还有禁军改革整训要务。特请陛下授权恩准。”

    “太师放开手脚去做即可,朕一概应允,一概全力支持。明日还要与众卿商议封赏太师之功勋,以太师为忠君为国之楷模。”夏文脸上失落的神色一闪而逝,却是这说话的语气似乎心不在焉起来。

    “臣还有一事要奏,王枢密在天兴城力阻拓跋大军,不曾想伤重而亡,陛下当厚待之。”徐杰在为王元朗请赏。

    “王枢密死了?”夏文语气震惊,但是面色上并无多少惊讶。

    徐杰点点头:“若无王枢密奋勇,整个西北只怕早已尽落敌手,此战之中,王枢密居功至伟。”

    “赏,加封重赏,追封王枢密为秦国公,赏金万两,为其子加官进爵,赐丹书铁券。”

    “谢陛下!”徐杰显然是满意的,大华朝的爵位,其实早已不封给活人了,也不能世袭了,追封国公已经就是最大的荣誉。以往那些勋贵,之所以没落,也是因为祖上的爵位不能世袭。

    夏文此时又忽然有些后悔,后悔的是刚才自己不该在徐杰面前为李直说话,刚才有些乱了方寸,此时想来后悔不已,心虚之感久久不去,总觉得徐杰会不会误会自己什么,忽然又道:“朕还有一想,封太师为冠军侯,世……世袭罔替冠军侯,昔日大汉霍去病,封狼居胥,得封冠军侯,今日太师抗两国之兵,力挽狂澜,合该也封冠军侯。”

    这一语,不仅徐杰惊了,连李直都惊得把头抬了起来。因为大华,早已不给活人封爵位了,更何况是世袭罔替的爵位。

    徐杰下意识想拒绝,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后的李直却忽然高呼一语:“陛下圣明!”

    夏文也接道:“太师如此大功,怎么封赏也不为过,更要传书天下,让天下之人都知道太师之功绩,以为江山社稷之楷模,以为众人效仿之榜样。”

    徐杰那拒绝之语未说,心中想定了几番,拱手答道:“多谢陛下。”

    夏文直到此时,心虚之感才去了不少,脸上也起了喜色。

    徐杰已然拱手拜别:“陛下,臣先告退,明日朝会再拜。”

    夏文连忙起身相送:“太师自管去忙,凯旋归来,更要保重身体,多多休息。”

    走出皇宫的徐杰,并未有多少兴奋与高兴,隐隐间总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心中不知是哪里起了问题,也想不明白,自顾自直奔家中而去。

    欧阳府中,自打徐杰进门,早已欢腾一片。

    腹部隆起的欧阳文沁,激动地手足无措,小姑娘雷老虎咯咯笑个不停,唯有云书桓只见了片刻,便是忙前忙后去了,为徐杰准备洗浴汤水,为徐杰准备换洗衣裳。

    徐杰也终于露出了笑脸,坐在正厅之中,眼神一刻也未离开欧阳文沁,脸上带着傻乎乎的笑,口中时不时说上一句:“我徐家终于是有后了,奶奶想来又能多活几年。”

    欧阳文沁脸上皆是幸福的笑,问道:“夫君可有想过孩儿的名字?”

    “想过,想过。”徐杰虽然这么大,其实心中并未真想过,这段时间,徐杰疲于奔命,哪里有时间去想这件事情,甚至徐杰都不知道欧阳文沁有了身孕。

    欧阳文沁却不怀疑,开口问道:“夫君想的何名?快快说来与妾身听听。”

    徐杰脑袋一转,答道:“儿子叫徐凯,女儿叫徐旋。”

    欧阳文沁闻言嗔道:“夫君当真是偷懒得紧呢,凯旋太过简单了。妾身在《诗经》中选了许久,风雅颂却都不满意,还想再与夫君再看看《楚辞》。”

    徐杰又默念了一下,答道:“徐凯徐旋,挺好。风雅颂都选不出,楚辞就更难以合意。就这个了,往后怕是还有战端,如此寓意,我必每每都能凯旋而回。”

    欧阳文沁似乎并不满意,却还是点点头答道:“嗯,好吧。”

    云书桓此时走了进来,示意热水备好了,请徐杰去沐浴。

    徐杰起身往厢房而去,还说了一语:“云小子,寻一套白衣,晚间吊唁之勇。”

    云书桓轻轻“嗯”了一声。

    厢房内的大木桶中,早已备好了热水,徐杰脱衣而入。

    云书桓拿着一套白衣走了进来,衣服放好,还主动走到徐杰身后,拿起布巾为徐杰擦洗后背。

    徐杰回头看了看云书桓,有些诧异,因为云书桓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伺候过徐杰沐浴了,以往这些事情都是云小怜来做的。

    所以今日云书桓来做这件事情,徐杰忽然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着一身素蓝色衣裙的云书桓,开口笑道:“云小子,你给我洗澡,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云书桓轻轻低头,面色微红不让徐杰看到,口中一语:“少爷后背都搓得出泥来了。”

    云书桓并不正面答徐杰的话语,徐杰闻言不好意思说道:“军中哪里管得这个,算上一算,两个月没有真正洗澡了。”

    云书桓并不多言,看着徐杰宽厚的后背,一下一下使劲去搓洗,看着看着,看得心跳不断加速。

    徐杰忽然又玩笑一语:“云小子,你还是穿男装看着顺眼。”

    云书桓听得徐杰的笑语,莫名有一些失落之感,答了一语:“夫人说,夫人说她身孕不便,让奴家今夜伺候少爷歇息。”

    徐杰张大眼睛回头,只能看到云书桓的垂下来的头发,愣愣问出一语:“云小子,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到底是男是女?我怕万一……万一看到辣眼睛的东西,那便是这一辈都抹不去的梦魇了。”

    徐杰是看出了云书桓的异常,紧张也好,羞涩也好,害怕也好,所以徐杰开了这么一句玩笑。

    云书桓似乎也来气了,啐了一口:“呸!”

    徐杰自是有些尴尬,又笑道:“今晚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十多年前就忘记了这么一遭,害我损失惨重。我就总觉得你这大胸脯是垫起来的,以往一点都不显,怎么突然就这么大了?”

    徐杰自顾自口花花,以往徐杰就喜欢逗云书桓玩耍。

    没想到云书桓如蚊子一般的声音答了一句:“以往奴家早晨都用长布使劲去缠,自然不显。”

    徐杰一脸痛苦问道:“疼吗?”

    “疼。”云书桓轻轻答道。

    徐杰说了一语:“这么大也能缠没了,还这么能忍,你当真是条汉子!”

    云书桓依旧低头在搓,口中却还有轻声:“少爷,奴家往后唤作淑婉。”

    徐杰点点头:“嗯,淑婉,你当真是条汉子。”

    忽然水花一起,原来是于淑婉把布巾扔在了水中,再也忍受不住这么个徐杰了,捂脸就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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