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真正、可用的一座鬼门地狱,非一砖一瓦可成,也不是一尸一鬼可组;种种纷繁复杂的禁忌之处,数不胜数,让人一想便觉得头疼欲裂。

    如果只是一座地狱城,无需接应鬼魂,那倒好办。

    第一步的“黄泉路”,倒挂在空中,无限往空中延伸,逆着天地的一条悠长“鬼道”,要建造就不容易,毕竟死亡浮廊的建造需要“匠艺”极高。

    民间有“阴轻阳浊。”

    真正要一条飘曳在空中的道路,与“难如登天”是一个级别。

    最让我无语的是,对我发布任务的黑白人屈古駺,对于一座建造鬼门地狱的说法,就好像喝酒吃菜那般容易简单,好像没有半分难度。

    许久,我才隔断复杂心绪,开始平静下来四处走动。

    “骨碌碌……”

    一具约有十多米厂的变异野兽尸骸,被我从废墟一下挑翻,堆满烂泥、碎石、骨粉的地面下,古铜光熠熠,将之从地上抽离,发现是一截古铜棍。

    类似“丧魂棒”的形状。

    端详了好一阵,居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反正有些类似“青铜门”的色泽,我不由喃喃道,“该不会……哪个生物……从青铜门上削掉一块吧……”随即,我抽离出背负的丧魂棒,左右持着,然后在身前相互撞击。

    “嘭!”

    丧魂棒折断了,而古铜色的半截棍棒无碍,甚至上边没有遗留一点裂痕。

    为了印证。

    我拎起烂木箱砸去,一番忙活后,发现这截古铜棍依旧完好无损,心中大喜,连忙找了个地方打磨,然后,还在上边画上一些符文。

    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有成果。

    “丧魂棒在手,天下我有!”

    没开心几秒,周围忽然刮起一阵“呜呜呜”的怪风,原本消失无踪的那个老太婆影子,又在我周围游荡了,阴魂般忽暗忽明,突显诡异。

    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的老禁婆。

    黑白人屈古駺一直在这片区域,并没有出手扫灭这个老太婆,肯定有他的原因。

    所以我也不出手。

    当然,这老太婆神出鬼没,并且速度奇快,有心无力,我也无法将她拘禁。

    继续在废墟上搜索。

    一般有用的东西我都捡拾,半天后,我掘地三尺开凿出一个三丈宽地坑,这底下,埋葬着一口棺材,古老的石棺,呈幽绿色泽。

    是阴宇宙土地的棺葬。

    不是为了找宝贝,而是要灭杀绿石棺内的生物,站在一侧,能依稀听到里边吞吐死气的波动,密不透风的绿石棺,工艺很精湛,在死物世界里及其难见。

    即便是南部土地的守陵门,一个号称是亡葬强者的陵园之地。

    那里也没有多少口这般棺材。

    “轰!”

    丧魂棒一击,杂碎了棺盖,顷刻间大股绿烟往外冒涌,一个浑身冗杂红毛的怪物咆哮时,厚重森然的利爪,已经朝旁边迅猛撕来。

    “噗!”

    肉碎骨烂,怪物的一条臂爪遭到粉碎,哀嚎声骤起,它猛地从石棺内蹿了出来,趁着这个时机,我也轰出十几个杀招,每一击皆被轻易砸碎千斤岩石的力道。

    “嗷呜……”

    凄厉恶鬼声刺破宁静,恐怖的怨念朝四面八方激射,令人全身发寒。

    即便如此,它还是再次被我砸落地面。

    胸膛都碎了一半,在地坑下翻滚挣扎时,疯狂将地面崩裂,绿石棺都化为上千残片,一番山摇地动的可怕动荡后,它看准时机斜向而出。

    赤红色的怪物,密布不详皮毛,不过它的皮肤显得很透明,流淌着恶心血色粘液。

    “恶胎形态。”

    “你是?”

    “阴倌族的生物?”

    我吃惊喊道,无法阻挡它出世了,只得适当拉开一段距离,阴倌族与天胎鬼族,虽然听起来很想象,不过差别还是很大的,天胎鬼族不断变异、繁衍到今天,早已褪去“天胎”的原始怪异形态。

    而阴倌族,以棺材为巢。

    仍保留古老的习性,甚至很多阴倌族生物,都有了“返祖”的迹象。

    “咚咚!”

    红毛阴倌怪物落地,如一个全身沾满瘟疫皮毛的高大恶人,它看着贪婪凶恶,不过从那对浑浊眸子观察,已经是一头苍老的阴倌族生物了。

    或许,是阴宇宙西部土地上。

    七大阴倌的老祖吧!

    满目苍夷的废墟间,三十米对峙,对面怪物浑身暗红光线交织,照亮附近大片区域。

    它此时的目光,带着愕然,注意力基本都在那座“青铜门”上。

    我开口道,“你是谁?”

    红毛怪物,“斩泩倌!”

    呃!

    我惊讶道,“你是……七大阴倌……被废弃的那个第八倌?”犻风老头曾说过,阴倌族,一倌八强者,只可惜排行第八的斩泩倌杀性太重,兄弟间有了隔阂间隙。

    第八斩泩倌也是一个桀骜不驯的种。

    谁都敢招惹,就连狱帅级的三眼毒蛙都不惧,不过也自食恶果了。

    消失了起码数百年岁月,没想到居然躲藏在这里?

    斩泩倌直勾勾盯着我,浑浊的红眸,迸发着分外恐怖的阴森光线,“你是谁?”

    我道,“罪恶城城主……林三……”

    “罪恶城?”

    “胡说八道。”

    “有这一座城吗?”

    “你将我惊醒,就付出命的代价吧!”斩泩倌舔了舔长舌,一副饥肠辘辘的贪婪表情。

    我开口道,“斩泩倌,你比七大阴倌年岁短,却比它们都衰老,说明你的情况不妙,当年被三眼毒蛙重创的伤势并未复原,还想杀我?”

    残缺的半步狱帅级强者。

    我并不用惧怕。

    因为此时,空间里弥漫的压制力,让斩泩倌的道行无限弱化,也让它有些举步维艰,每一个动作都损耗极大的气力,能跑起来就不容易,更别谈什么恶斗了。

    斩泩倌盯着我身上的器物,发出瘆人声音,“那种好东西,居然被你这个弱小生物掌控,实在是浪费,浪费,很大的浪费啊……”

    “滚!”

    我没好气道,“斩泩倌,少说废话,臣服于我,我说不定可以饶你一命。”

    这种桀骜不驯的家伙,可谓不怕死的狂徒。

    在多事之秋时,最适合做部下,因为许多我不方便做的事,都可以由这位无恶不作的狂徒去完整,即便有恶果,也是加身在它的身上。

    特别是“杀生”之事。

    即便是阴宇宙的强者种族生物,镇压、谋略之下,也能让它乖乖听话。

    “杀!”

    斩泩倌二话不说便朝我冲来。

    不过在这阴暗峡谷两千米深度,空间游荡的压制力,已经可怕到极点,没有特殊的器物护佑,也只能催发平时大约四成的战力。

    斩泩倌强行隔断空间压制力,更加弱化了。

    “哐!”

    古铜色泽的丧魂棒,一个闷棍,不偏不倚砸在斩泩倌脑袋上,颅骨开裂,差点脑袋开瓢的画面,它仰头一摔,如一个大沙包跌落尘埃中。

    “嗷呜……”

    “啊啊……”

    ……

    紧接着,便是一边倒的攻伐场面,翻滚在地的斩泩倌发出撕心般的哀嚎。

    显得痛不欲生。

    最后,即便它发出求饶声,我也没有停止动作。

    想一次将它打怕。

    只要这家伙心里遗留阴影,遗留对我的恐惧之心,以后驱使号令就容易了。

    将近一个小时的轰杀。

    斩泩倌几乎变为一滩臭气熏天的暗红烂泥,并且沾着地面各种废墟物,显得污秽不堪,它的脑袋、胸膛、腹部、利爪都已经无法分辨,丧魂棒贯插撑地,我气喘吁吁站在一旁说道,“斩泩倌,现在可以应允做我的部下了吧?”

    五官全部积压在一起的斩泩倌,发出憋屈声音,“好……好……”

    为了方便施展号令。

    我在它颅骨内布下一段符咒,与“奴役咒”有几分相似,等待一阵后,斩泩倌勉强将扭曲变形的躯体复原,我又道,“斩泩倌,你最恨的是谁?”

    啊?

    斩泩倌瘫坐冰冷地面,不解道,“林三,什么意思?”

    我重复说道,“你现在的心里,最想杀的生物是谁?可以列举前五个。”

    斩泩倌望向阴暗峡谷高处,想了蛮久才道,“……三眼毒蛙……尸婆犳族……百目山怪……泰坦巨蛇……最后……当然是我那七个可恶的兄弟……”

    我惊道,“七大阴倌……那是你的族类……连它们你都想杀?”

    哼!

    斩泩倌露出无比愤怒的表情,“如果有足够实力,我连整个阴倌族都要灭掉,当年,它们对我的种种羞辱,百年千年也不能忘。”

    恶毒起来,六亲不认。

    也就是现在斩泩倌的凶恶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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