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底尽头,那一具来历神秘的“冰冷死尸”,始终让我觉得惶惶不安,心头,犹如压着一块染血的阴间石,难以喘息,在冥府各处建筑走动,却找不到一个“灵异高人”商议,道行最高是独眼阴帅,也只是“狱帅级”道行,差得太远。

    随后。

    我找到师父,从那里找来三块阴铁匾额,以鬼头刀凿刻符纹,横乱的线条中,再沾上自己的血,为了保险,我在每一块阴铁匾额内,都印入一道灵异封力。

    接着找到三具正在烂泥潭中“泡澡”的骷髅,三个名号大过实力的家伙。

    现在,只能让三具骷髅,临时去镇守那个窟窿口子。

    做完这一切。

    不再理会地府事。

    独自穿过冥府建筑最深处陵园,继续前进,再次来到巍峨悚然的青铜门前。

    百丈青铜门。

    屹立不动,高处萦绕冥雾,几乎是触入惨淡星斗夜空,偶尔间,有一两道恐怖雷鸣在上边流转,地面震动间,一缕缕青铜光线四处游离,照破黑暗。

    我这一趟过来。

    不是为了开启青铜门。

    当然,我身上也没有五万鬼灵,没有庞大死物献祭,单凭一段咒语开启不了这一扇坚固不灭的古老门户,此时,我扫视着门户上,那两头恶魔怪物。

    全身覆盖鳞片的怪物,体长超过九丈,一左一右,盘踞在青铜门上。

    獠牙森森,椭圆形的怪异脑袋,让人说不清它们是何物种!

    感觉是很多种野兽的变异体,上边有蛟的怪脸,虎的威猛,有狼的贪婪,有熊的暴戾,有鳄的恶鳞……很复杂的一种奇怪生命体。

    甚至还有荫尸的狰狞,有亡灵的森冷!

    “恶魔怪物”的名字,在我看来,最适合不过。

    上一次青铜门开启,两头恶魔怪物遭到一群鬼麟攻击,毫发无损活了下来,那些鬼麟,都是“狱王”道行,发狂起来,可撼动古诸侯王生物,还是伤及不了两头恶魔怪物。

    据我所知。

    它们身上并没有能免疫物理、法术攻击的法。

    也没有任何一种石破天惊的杀戮手段。

    每一次恶斗拼杀,纯属横冲直撞,利用城墙一般厚重的坚固躯体,镇压对手……能在一群鬼麟疯狂攻击下,成功避死延生活下来,完全靠的是“底蕴”,一种活得足够漫长岁月的深不可测底蕴。

    在我看来,它们起码活了七八年以上。

    甚至会是一个“十万年”的临界点。

    “但愿!”

    “你们两个大块头!”

    “能告诉我一些古老隐秘!”

    “别让我失望啊!”

    ……

    我一句句对着青铜门念道,同时间,左掌掌心淌血,瞬间一道灵异咒印绞杀而去,直冲那扇古老门户,“哐”的一声,青铜门震颤。

    “哗啦啦!”

    这片区域狂风大作,黑暗光、青铜光肆意交织着,我也一步步朝青铜门走去,身上最强大的灵异强威,一一往外扩散,一副欲要冲破青铜门的姿态。

    “吼……”

    “吼……”

    ……

    刚靠近,野兽的怒吼震荡八荒,趴在青铜门上的两头恶魔怪物睁开眼了,脑袋拧起,外凸的獠牙跳动鬼火,怒不可遏地朝天穹咆哮。

    冰冷的煞气冲天。

    我没有后撤,上下高低对峙着,开口挑衅道,“想杀戮的话,就滚下来吧!”

    “轰隆隆!”

    两头怪物猛然跳下。

    巨大的体型投落下大片黑影,遮天蔽日。

    地面也猛然崩裂,声势浩大,像是被一柄秦岭大锤轰击,泥石穿空,废墟浮现,方圆数百米土地往下凹陷,无限下沉,形成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

    一起一沉。

    拥有翻到大海蛮力的怪物,咆哮着,强横重爪撕裂而来。

    “鬼楼祭诏,神之卷,神毁之象!”

    我站在原地,一掌横空,浩浩荡荡的灵异火从臂膀上席卷而出,缠天而上。

    “轰!”

    两头恶魔怪物掀翻出去,如两座神山跌落凡尘,引起了巨大震动。

    它们的利爪破裂,黑色猩血飞溅一地。

    各种残缺的恶鳞也在空中飘曳着。

    硕大的脑袋里,只有“杀戮”意念的恶魔怪物,没有畏惧,也没有疼痛,甚至没有一点“生命体”的波动,疯狂摆动巨尾,掀起千般雷鸣继续杀来。

    “鬼楼祭诏,神之卷,神变之景!”我施展了更古老的镇杀之法。

    “哐!”

    大地再一次沉沦,一个呼吸间,头顶上,有一种看不见的“神景”铺天盖地压落,两头几十米长的巨大恶魔怪物几乎被扫灭,随着滚动的泥石,庞大躯体没入地层之下,遭到无情掩埋。

    唯有一颗嗜血狂暴的脑袋露了出来。

    我皱着眉宇道,“这一击,你们就算不灰飞烟灭,起码也被封禁了吧?”

    事实却不乐观。

    方圆数千米内,土层起起伏伏。

    两头浑身沾血的恶魔怪物还是冲了出来。

    “神之卷,神杀之撼!”

    它们刚冲出地表,再一次遭到轰杀,这一次,即便再坚固不灭的躯体,也顷刻间遭到残忍肢解,支离破碎的两头残缺尸骸,冒着鬼气,横尸在身前。

    没有死绝。

    两颗血淋淋的恶鳞脑袋,跌在一个烂泥堆上,森然的大口里,还有一些气无力喘着,死而不绝,在我的注视下,那些飞落到各处的烂肉、断骨、碎皮居然在蠕动,恶心蛆虫慢慢爬着,“滋滋”怪异音符中,不断朝着“主骨架”一一汇集过来。

    这是两头死而不僵的大虫。

    很难杀死的生命体。

    我朝那些烂肉断骨碎皮拍出几道灵异禁咒力,将它们钉在原地。

    然后踏着满地鬼血地面,走过去。

    我开口道,“喂,喂,别装死了,最后一击杀招时,你们的眸子里明显闪烁着清明光线,猜测不错的话,现在的你们,因为重伤到极点,已经苏醒了!”

    “黄河鬼楼!”

    “主人《荒》的祭诏!”

    “各种秩序荒卷的法门……你究竟是谁?”

    “《荒》的后代灵异人?”

    ……

    原本一直森寒冷漠,沉默无言的怪物,没想到,一开口,一言一句说了很多。

    等它们一句句喊完,我才说道,“我的机缘,是在黄河鬼棺地中得到的,不是鬼楼主人《荒》的后裔,也不是他的徒弟,因缘际会罢了!”

    “不可能?”

    一头怪物道,“鬼楼主人《荒》的东西……不可能凭空……让你一个不相干的人得到!”

    我耸了耸肩道,“事实就是这样!”

    另一头怪物道,“灵异人……你第三次来此……究竟想做什么?”

    我道,“向你们问一些事情!”

    这头怪物道,“说!”沉闷野兽的重音铿锵有力,没想到,即便我封绝了四方,绝了它们的生机,还是被它们无形中得到恢复。

    我道,“这片地方,远处地底之下,沉睡着一具冰冷死尸,那是一具古天子的尸体,你们两个应该知道吧?”

    “它?”

    “是它?”

    两头几乎只剩下半颗脑袋的恶魔怪物,不由自主发抖着,唯一存在的眼窝内,瞳孔无限收缩,好像想起了什么古老可怕的隐秘?

    我追问道,“《它》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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