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狮子心（二合一）
被赤金色黄金瞳扫视过的人，皆犹如被古龙怒视烈火焚身，纷纷惊骇的低下头后退。</p>
楚子航和夏弥身边竟空出了一个圆形地带。</p>
水晶吊灯的彩光下，楚子航牵起夏弥的手大步向前，侍者垂头让路，宾客们也自觉地朝两边退开。</p>
舒缓的音乐里，少年眉眼冷如刀锋，紧握着女孩手不放漠然向前，谁也不敢阻拦他们。</p>
夏弥淡淡的笑着，也握紧了楚子航的手，轻快的向前两步凑到楚子航怀里轻声说：“别跑那么快，我穿着旗袍呢，不方便。”</p>
楚子航闻言默不作声，却也立刻放缓了脚步。</p>
“好可怕的血统，和他对视就像在和龙王对视！”</p>
“如此霸道和冷漠，简直就是一条人形巨龙！娲主把他招进来，也不怕出事！？”</p>
“他们还是卡塞尔学院那个疯子聚集地的学生，还是不要招惹比较好！”</p>
二楼一扇巨大的双开门包厢前，两个黑衣人负手而立。</p>
楚子航牵着夏弥停住脚步，看向两人问：“楚子航、夏弥，代表卡塞尔学院前来和娲主谈些生意上的事情。她在里面吗？”</p>
其实他早就听到了门里娲主打游戏输掉以后，正跟队友疯狂“对线”的声音。</p>
其中一个黑衣人揪起衣领上的麦克风说了两句话，随后按着耳麦点点头，回身推开了门。</p>
巨大的圆桌摆在正中央，房间里没有电灯，四个角落里放着造型繁复的烛台，每一个烛台上都点着十数只火烛。</p>
圆桌正中也有一个烛台，造型起伏如山。</p>
娲主坐在正对门的地方玩着手机，而圆桌左右还各坐一位青年。</p>
左边那位有着和恺撒极为相似的一头金发，只是抬眸时，眼睛竟是一只冰蓝色，一只灿金色。</p>
右边那位则西装革履，带着领结，留着颇有艺术家气息的小胡子。</p>
“好了，人齐了。”娲主放下手机后，抬眼看向楚子航和夏弥说：“这两位，便是楚子航和夏弥，看来你们就是卡塞尔学院的代表了。”</p>
她说完，指着左右两边的青年介绍到：“罗斯，北美混血种家族代表，他们的家主汉高和你们的校长昂热，似乎还是打过一架的好哥们呢。”</p>
罗斯轻笑着说：“成年往事，家主也嘱咐了，过去的就不要再提。”</p>
“也是，据说是背后偷袭，有圣裁这种言灵还背后偷袭，我是汉高我也不好意思再提。”娲主颇为赞同的点点头。</p>
罗斯表情一僵。</p>
娲主接着又指向左边那位青年说：“这位，大名鼎鼎的加图索家代表……”</p>
楚子航眼神微变，他知道这人是谁，也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p>
“帕西·加图索。”</p>
娲主敲着桌子，杵着腮帮看向楚子航揶揄道：“委实说我不太理解，加图索家不是卡塞尔最大的校董吗？你们这是……自家人抢自家人的东西？”</p>
帕西十分有礼貌的起身向楚子航和夏弥点头致意，随后微笑着说：“楚先生和夏小姐是周家内部重要成员，不也代表了学院前来？”</p>
娲主笑容瞬间消失，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p>
其实她也知道加图索家的意图，昂热不是他们能掌控的，所以真有什么重要的屠龙武器他们必须要以加图索家的名义拿下。</p>
之后若有必要，当然也可以用家族名义授权学院使用，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保证最强力的武器，一定是由加图索家的继任人——恺撒·加图索来使用。</p>
恺撒掀开宝蓝色的门帘，无意间撞响了门上的铜铃。</p>
这是一间隐藏在胡同深处的古玩店，看起来收藏颇为丰富，但左右看去却连一个伙计都没有。</p>
“看起来真货倒是不少，但我猜，你要的东西应该……”陈墨瞳转着圈在店里游走，时而闭眼沉思，时而皱皱精巧的鼻子。</p>
随后她走到角落的茶座边，看向座位旁的砖墙：“那块砖，边缘处有些许磨损，或许可以抽出来。”</p>
昨天，有人在猎人网上发布了消息称，出售关于龙王的消息。</p>
恺撒本意是出门逛逛顺便来买情报，临行前本不愿一同前往的陈墨瞳却又突然改了主意。</p>
不过她不是想陪恺撒逛街，只是单纯的想拉着恺撒去剃头。</p>
因为她之前和夏弥说过，找到恺撒后就要把他剃成亮蛋。</p>
但走到理发店后，恺撒都已经被迫坐上椅子了，陈墨瞳却又改了主意说：“算了，光头手感不好，以后用别的条件补偿我吧！”</p>
她咧嘴笑着揉乱了恺撒的金发，然后就牵着恺撒跑出了理发店。</p>
另一边，刚刚从隔壁拿来新推子，正准备给外国友人展示夏洲本土美发技艺的理发师，一转头，却发现顾客突然没了……</p>
恺撒倒也乐得陪陈墨瞳发疯折腾，他也很难说清到底最喜欢陈墨瞳哪一点，但想来大概就是陈墨瞳每一个出人意料的点，他都喜欢。</p>
于是两人走走看看，吃了油条豆浆，比赛谁喝的豆汁更多——结局不分胜负，因为一碗下去，两人都跑到店外抱着垃圾桶吐了。</p>
之后，两人便顺道来到了这家古玩店，古玩店的老板就是猎人网上出售情报，ID为phoenix的人。</p>
握着两铁蛋，抽着烟枪的老人不知从店里哪个角落冒了出来，以恺撒的听力竟然也没发现他的存在。</p>
只不过看到那老人时，恺撒和陈墨瞳都愣住了。</p>
老人穿着颇有老京城味道的小马挂，叼着长长的铜质烟枪，但却是铅灰色的头发和铁灰色的眼眸，虽然面容沧桑，但五官依旧立体，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p>
“林凤隆先生？看名字我还以为您是夏洲人。”恺撒伸手。</p>
“是啊，俺是南河滴。”林凤隆操着一口地道的南河官腔，笃定的点头。</p>
陈墨瞳撩开自己额前红发，微微皱眉道：“你就差把‘雅利安人’四个字印在头顶上了。”</p>
林凤隆随意介绍了两句自己的身世，称自己是二战时滞留夏洲的德意志人，父母双亡后被一对南河夫妇收养。</p>
恺撒看了一眼陈墨瞳。</p>
陈墨瞳浑不在意的挥挥手：“他说是就是咯，反正就算他不是地球人，应该也和你要的情报没什么关联。”</p>
林凤隆看向陈墨瞳，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随后问恺撒：“恺撒·加图索先生，说起来，你可没告诉我会带着外人来。”</p>
恺撒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茶座，笑了笑回答：“不是外人，是我的女朋友，以后也会是我的妻子。”</p>
陈墨瞳闻言一怔，踢了恺撒一脚说：“喂，都没求婚别乱说！再说，你求婚我可不一定答应！”</p>
林凤隆嘴角微抽，心里忍不住低吼：“你们是来买情报的吗？秀恩爱能不能去别处啊！别把我也当作你们情趣的一环好吗！？”</p>
恺撒笑了笑，他倒是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拒绝。</p>
他随后转而看向林凤隆，问道：“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您说的情报呢？”</p>
林凤隆皱着眉头吐了口烟，回答：“你那位不一定答应你求婚的妻子，刚刚已经找到了。”</p>
“说起来，你是第一次来夏洲吗？”他问。</p>
恺撒一边在陈墨瞳的指引下找到了那块松动的砖，一边回答：“不是，但来上京却是第一次。”</p>
“哦，离这不远有个民族宫，有空你可以去逛逛，旁边有一条胡同。”林凤隆说。</p>
恺撒撬出砖头，摸出了一个蜡染的蓝布包裹，点点头说：“多谢，有空我会去逛逛的。”</p>
“不是因为那里多好玩，而因为在大明朝时期，那里曾是制造火器炸药的地方。”林凤隆铁灰色的眼眸半隐于烟雾里，沉声说：“叫……王恭厂。”</p>
恺撒和陈墨瞳同时抬起头，震惊的问：“王恭厂大爆炸！？”</p>
“是的，王恭厂大爆炸，和死丘、莱茵大爆炸并称史上三次最神秘的爆炸事件。具体的情况我大概不用再叙述了，两位应该都有所耳闻。”林凤隆说。</p>
“人类至今没能确定这三次大爆炸的真实原因，但既然身为身负龙血的混血种，那爆炸的原因便心照不宣了。”</p>
恺撒点点头道：“龙王释放的究极灭世言灵。”</p>
林凤隆看向恺撒手里的蓝布包裹说：“《天变邸抄》，我很久以前淘到的。里面记录了爆炸前曾出现过异象，一种名为‘鬼车鸟’的妖物在京城横行。它也叫‘鸧鹒’，据说曾有十个头，被周公一箭射掉其中一头，从此伤口再不能愈合总是在滴血。”</p>
“大的鬼车鸟传说有丈许，这种鸟怪若是存在，生物学里一般的理论都会崩坏。”</p>
陈墨瞳却不屑的给自己倒了壶茶问：“就这些情报，要二十万美金？你明明可以直接抢，却还愿意给我们点情报，还真善良。”</p>
林凤隆倒也不恼，笑着说：“二十万，是因为这本书里还有一段关于堪舆的理论。据说作者认为这场爆炸毁掉了京城的龙脉，而这堪舆之法，便是找到龙脉的方法。”</p>
“明朝的京城与现在的上京市所在相同，只是很多地名变了而已。”</p>
“那位引发王恭厂爆炸的龙王，很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龙王，如果你们能找到隐藏在书里的蛛丝马迹，也许就能找到书中所指的地方——很大可能，那就是龙王藏身的所在之处。”</p>
恺撒犹豫了片刻，收起那本天变邸抄点点头，递出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ID编号的后六位。”</p>
林凤隆笑呵呵的收起银行卡说：“我喜欢和爽快的人做交易……”</p>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别总以为我们真的了解龙王这种生物。历史上，龙王给我们留下的教训，无不鲜血淋漓。”</p>
“不劳费心，我的对手曾斩杀过两位龙王，虽然至今没能寻到龙骨，但毫无疑问，那场战争是他赢了。”恺撒拍拍手起身，“至于这场战争，我会嬴。”</p>
“千年来，混血种里倒是从不缺有狮子心的少年。”林凤隆赞叹道，“但……愤怒咆哮的狮子，也曾被击败过。”</p>
恺撒闻言一愣。</p>
陈墨瞳则比他更加敏感一些，隐约猜到了什么。</p>
林凤隆回过神来看向陈墨瞳，脸色瞬间转变。</p>
这个女孩是他意料之外的访客，她的观察力简直敏锐到让人脊背生寒。</p>
不能再露出破绽了，林凤隆暗暗心惊。</p>
他正欲转移话题，恺撒却突然昂首挺胸的站了起来。</p>
恺撒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像是有耀眼的光，他望着林凤隆问：“自然界里，即使排除龙类，单体最强战力的生物并不是狮子，老虎、北极熊等等，很多掠食者都比狮子更强。”</p>
“那为何要与龙战斗的狮心会，不给自己取一个其他名字，偏要是狮子呢？”</p>
林凤隆怔了怔，笑了起来，这个问题就好比在问他你猜猜夏洲为啥叫夏洲，很奇怪，也没有意义。</p>
恺撒却恍若未觉，低声说：“因为狮子即使被击败，也会默默舔舐伤口，伤愈之后他还会回来，夺回他的王位。”</p>
“狮子，从来都是可以被打败甚至被杀死，但绝不会认输的动物。”</p>
恺撒站在那张有些陈旧的茶座前，却好似是站在高台上演说的帝王般浑身闪着灼人的光，他挥手道：“我的朋……呵。我的那位对手，之所以我会觉得他才是这一代狮心会最适合的领导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p>
“初代种、次代种龙类会靠着血统不断复苏归来，但我们这样的人，拥有狮子心的人，也永远不会断绝。”</p>
“我们的勇气会传承下去，一代又一代，即使身躯陨灭，心里的那头狮子，也永远杀不死！”</p>
林凤隆彻底呆住了，他对于狮心会的理解，不过是那些男人标榜自己的一个称号。</p>try{ggauto();} catch(ex){}
当年那次惨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p>
可反过来说……却正如恺撒所言，唯一存活下来的昂热，成为了复仇之鬼，也将密党的狮子心，带给了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们。</p>
可，林凤隆却无法称赞他们，他没有那个资格评论这件事。</p>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说：“好了，交易完成。我能提供的就只有消息，至于如何面对伟大的龙王甚至杀死他，我能提供的就只有，诚恳的祝福了。”</p>
恺撒一脸淡然的牵起陈墨瞳的手，回答：“不劳费心。能击杀龙王的武器，我们已经有了。”</p>
“这是我们从未见过的武器，我们甚至无法确定这颗小小的弹头，是否有您说的那般威力？”</p>
圆桌边，名叫罗斯的年轻人首先开口，看向娲主问：“要出价，我们也该先看到这武器的效果才能估算它的价值，您说，对吗？”</p>
娲主敲了两下桌面说：“我知道，自然不会空手套白狼的。”</p>
随着她敲击，她身后藏在黑暗里的幕布上映出一颗巨大的龙首，随后浑身鳞甲的巨龙腾于云间，发出骇人的吼叫声。</p>
“这是！？”罗斯疑惑地睁大了眼睛。</p>
“哦，开机动画，别在意。”娲主摆摆手。</p>
罗斯尴尬的低头，另一边的帕西也是唇角微微上扬。</p>
紧接着，一阵亮光后，一段录像开始播放。</p>
“纳芥，首次实验，地点罗布泊无人区，添加血样061号，使用枪械为巴雷特M82A1。”</p>
沉闷的男声在镜头外响起。</p>
“攻击目标，一公里外，厚度为1米的混凝土堡垒。”</p>
紧接着，旁边的计时器开始倒数，随着数字由1变成0，巴雷特发射。</p>
镜头瞬间切换到堡垒前方的固定摄像机，只见堡垒墙壁上乍闪一道火光，紧接着堡垒便化作了一道冲天的火球，碎石飞溅，竟把摄像机都打碎了。</p>
黑屏后两秒后，镜头再变时已是一群工作人员在化作焦土的堡垒原址上测量，地面一片漆黑，最边缘处泛白，而诡异的是场间几乎找不到堡垒的碎石残骸。</p>
沉闷的男声报出了一串数据：“爆炸半径，12.3米，爆炸深度2.3米，目标损毁程度，99.7%。”</p>
娲主总结道：“大概相当于把一个篮球场的半场炸出了两米深的坑，只不过子弹是突破混凝土堡垒后爆炸，虽然测算的爆炸当量可能还与常规导弹的弹头有所不及，但据红外监测的报告，爆炸时中心温度达到了惊人的3000℃，几乎是太阳表面的一半。”</p>
“整个混凝土堡垒的结构与其说是被炸没的，倒不如说是被烧没了。”</p>
“所以，与其说它的核心是爆炸，不如说是焚烧。这样的高温，即使是龙王被正面命中，大概也难以承受。”</p>
帕西有些惊诧的低声说：“3000℃，普通凝固汽油的三倍高温，除了金属钨之类熔点较高的金属，几乎可以烧熔世界上绝大部分东西。人在如此高温下，几乎是瞬间就会汽化，很难想象这种高温下，还有什么生物可以存活？”</p>
罗斯也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重点是，这只是一颗比手指大些的子弹头，不用轰炸机，不用迫击炮，一个人就能贴身携带……”</p>
“等等，这……不会炸膛或者发生泄露什么的吧？”</p>
“当然不会。我们把这颗弹头运送到罗布泊下飞机的时候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然后还被一个白痴踢了一脚飞出三米远，你看最后不也还好好的吗？”娲主杵着腮帮，不知从哪掏出了一颗棒棒糖含在嘴里。</p>
此话一出，就连楚子航都眼角微抽。</p>
这么重要的东西能在运送途中发生如此严重的意外事故，要是真发生事故，恐怕能把机场都给烧没了。</p>
周家还能再不靠谱一点吗？</p>
夏弥却悄悄眯起眼睛，贴到楚子航耳边以极其低微的声音问：“061？”</p>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楚子航的生日就是六月一号，而这发子弹的效果似乎与君焰有些异曲同工之妙。</p>
楚子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p>
“喂喂喂，请你两位是来谈生意的，能不能谈完再卿卿我我啊？这里还有未成年人呢！”娲主一脸嫌弃的敲了敲桌子。</p>
楚子航面色不变，夏弥则直接靠到了他肩上，还冲着娲主挑衅般的挑眉。</p>
帕西都表示没眼看，心想：哪有人谈生意还带女朋友的？我们加图索家的风流家主都干不出这种事……</p>
“好了，好了，出价吧各位。”娲主敲了敲桌子，“三位贵宾代表的都是混血种界首屈一指的势力，不知道各位觉得我们的纳芥，价值几何呢？”</p>
帕西和罗斯对视一眼，都没说话。</p>
这件武器的确实价值不菲，但对于龙王这种难以理解的生物来说，恐怕致死程度并没有贤者之石来的稳定。</p>
毕竟贤者之石是有明确记录杀死过次代种的武器。</p>
而且在没有起拍价的情况下，先开口反而会陷入被动。</p>
于是楚子航开口了：“不用麻烦了。”</p>
他搓了搓手指说：“十次。加两百万美金，交货吧。”</p>
帕西和罗斯一愣，他们都还没说话呢，这是当两人不存在吗？</p>
而且“十次”是什么意思？</p>
这又是什么见不得人交易？</p>
难不成……</p>
这话能当着自己女朋友说吗！？</p>
却没想到，娲主笑着敲敲桌子说：“看你急的，行吧，我也着急上号打排位呢。成交。”</p>
帕西和罗斯皆是呆愣当场。</p>
帕西忍不住开口问：“您不听听我们家族开的价吗？”</p>
娲主挥挥手：“下次一定。”</p>
罗斯更是直接，一拍桌子：“一千万美金！一颗！”</p>
娲主摇摇头说：“下次，下次……”</p>
帕西罕见的露出阴沉愤怒之色，他大概是明白了，娲主请来加图索家族和汉高的北美势力，不过就是做戏，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戏耍他们两家！</p>
周家早就决定把这武器给自家人了！</p>
“并非如此，只不过他们有不得不答应我的原因。帕西·加图索，接下来，我有一个交易和你谈。”楚子航似是看穿了帕西的想法，看向他说。</p>
“恕我直言，楚先生，你和周家的把戏是我们加图索家上个世纪就不用的了，这件武器的价值确实不止两百万美金，但想要翻倍卖给加图索家让我们当冤大头，就太天真了。”帕西摇摇头便起身欲走，甚至都没和娲主打招呼。</p>
“不要钱。”楚子航说。</p>
帕西脚步一顿，惊疑不定的看向楚子航。</p>
“我要和你们交换一件武器。”楚子航说，“炼金刀具·七宗罪。”</p>
这一次，七宗罪最后被他带回了学院，但是夔门计划时，昂热是违背了校董会决定将这件武器交给楚子航的，所以七宗罪被带回后便被校董会决议由加图索家族来保管了。</p>
“恕我直言，这件武器，恐怕还无法与七宗罪相提并论。”帕西思考片刻，回答道。</p>
“加上这个。”楚子航将手机递给帕西。</p>
“这是！？”帕西看了一眼便震惊的抬头，“上京市地动数据分析的数学模型！？”</p>
夏弥闻言美眸一颤。</p>
“两颗子弹，加上这个我已经完善，就差代入数据的模型。当然，你们也可以先试着验证一下，看看是否奏效。”楚子航说。</p>
帕西也是苏黎世大学的理科博士，短暂研究了一下就能确定，这个数学模型几乎能剔除大半无用的干扰数据，只要在代入近日来的上京市地动数据，要算出地动异常之处十拿九稳。</p>
而耶梦加得，正是大地与山之王，他的复苏必然会引起【地】元素的异动，找到那个异常的点，就相当于——</p>
找到了龙王！</p>
在帕西看来，这可比那天书一样的堪舆学靠谱多了。</p>
“稍等，我请示一下家主。”帕西略微躬身，走到门边打了个电话。</p>
一旁的罗斯傻眼了。</p>
大家都在各取所需，所以咱北美是来干嘛的？</p>
凑人数开一桌麻将吗！？</p>
“哦，罗斯先生，请转告汉高大爷，下次若有兴趣再合作，给你们八折！”娲主也是突然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人在场，急忙一脸假笑的看向罗斯说。</p>
她确实早就和楚子航达成协议了，这两颗子弹必然是归楚子航代表的卡塞尔学院。</p>
原因无他，没有楚子航的血样，这些弹头就没有这种威力。</p>
即使是娲主的血加入其中，也远远比不上。</p>
所以，这个弹头最关键的技术部分，相当于被楚子航给独家垄断了，那只能楚子航说什么就是什么了。</p>
即使有人怀疑楚子航的血统怎么会比娲主还要高，但目前来看，人家可是屠龙英雄，更何况，谁会主动把自己的摇钱树给砍了？</p>
至于某些激进派，想着要用暴力手段把楚子航变成永久供血库的人，娲主只提醒了他们一句：“别忘了，莫莱怎么死的。”</p>
楚子航正默默等待着帕西回复，身边的夏弥突然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做的数学模型？我怎么不知道？”</p>
“之前就做过类似的研究，昨晚通宵完善了一下。”楚子航回答。</p>
“一个晚上？那么多复杂、冗余无用的数据，要做出一个可靠的计算模型，工程量大到耗时数月也不无可能！即使有EVA的支持，也不可能一个晚上就……”</p>
夏弥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p>
她震惊的看向楚子航，浑身冰冷。</p>
只有一个答案，楚子航曾经作出过一次这个数学模型，就相当于他做过一次这道题，那照抄答案的话别说一个晚上了，只要打几个字就好了。</p>
“你的……梦？”夏弥声音微颤。</p>
这说明，楚子航，定然是知道她身份的！</p>
楚子航却把手机递给了夏弥说：“这是我修改和完善的日志，梦里，我也没有做出来。确实才完善成功。”</p>
上一世，做出最后那个方程式的人，确实不是他。</p>
他甚至到现在也不确定，到底是谁做的；</p>
又到底是谁，引导着他走进了那个地铁站，那个悲剧的舞台。</p>
夏弥将信将疑的看向手机里的文档，是楚子航的计算笔记和总结。</p>
日期从夔门计划之前就开始了。</p>
夏弥又有些拿不准了，难道说，上一世自己最后成功了？</p>
可看楚子航的某些反应，似乎又不像。</p>
那就是失败了，但又是死在谁手里呢？</p>
芬里厄呢？</p>
夏弥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她起身说：“既然你谈的差不多了，我出去玩会儿，这里太闷了。”</p>
楚子航轻轻点头。</p>
“我不是那么好骗的，她会想清楚的。”耶梦加得说。</p>
“我知道。这也算是计划的一部分。”楚子航在心里回答。</p>
“你把地动数据给恺撒，只是为了换七宗罪？你就不怕恺撒先一步找到尼伯龙根？”耶梦加得问。</p>
“即使有了公式，也要计算，再怎么也不会比有答案的更快。”楚子航回答。</p>
“楚子航，我提醒你。芬里厄，是我的底线。”耶梦加得声音微冷。</p>
“我知道，缔结血盟时我也保证过了，不会让他被杀死或吞噬。”楚子航回答，“你知道的，我一直说到做到。”</p>
几乎同时，帕西挂断了电话走来。</p>
他看向楚子航说：“楚先生，家主的意思是，可以，但……得加钱。”</p></div>
楚子航和夏弥身边竟空出了一个圆形地带。</p>
水晶吊灯的彩光下，楚子航牵起夏弥的手大步向前，侍者垂头让路，宾客们也自觉地朝两边退开。</p>
舒缓的音乐里，少年眉眼冷如刀锋，紧握着女孩手不放漠然向前，谁也不敢阻拦他们。</p>
夏弥淡淡的笑着，也握紧了楚子航的手，轻快的向前两步凑到楚子航怀里轻声说：“别跑那么快，我穿着旗袍呢，不方便。”</p>
楚子航闻言默不作声，却也立刻放缓了脚步。</p>
“好可怕的血统，和他对视就像在和龙王对视！”</p>
“如此霸道和冷漠，简直就是一条人形巨龙！娲主把他招进来，也不怕出事！？”</p>
“他们还是卡塞尔学院那个疯子聚集地的学生，还是不要招惹比较好！”</p>
二楼一扇巨大的双开门包厢前，两个黑衣人负手而立。</p>
楚子航牵着夏弥停住脚步，看向两人问：“楚子航、夏弥，代表卡塞尔学院前来和娲主谈些生意上的事情。她在里面吗？”</p>
其实他早就听到了门里娲主打游戏输掉以后，正跟队友疯狂“对线”的声音。</p>
其中一个黑衣人揪起衣领上的麦克风说了两句话，随后按着耳麦点点头，回身推开了门。</p>
巨大的圆桌摆在正中央，房间里没有电灯，四个角落里放着造型繁复的烛台，每一个烛台上都点着十数只火烛。</p>
圆桌正中也有一个烛台，造型起伏如山。</p>
娲主坐在正对门的地方玩着手机，而圆桌左右还各坐一位青年。</p>
左边那位有着和恺撒极为相似的一头金发，只是抬眸时，眼睛竟是一只冰蓝色，一只灿金色。</p>
右边那位则西装革履，带着领结，留着颇有艺术家气息的小胡子。</p>
“好了，人齐了。”娲主放下手机后，抬眼看向楚子航和夏弥说：“这两位，便是楚子航和夏弥，看来你们就是卡塞尔学院的代表了。”</p>
她说完，指着左右两边的青年介绍到：“罗斯，北美混血种家族代表，他们的家主汉高和你们的校长昂热，似乎还是打过一架的好哥们呢。”</p>
罗斯轻笑着说：“成年往事，家主也嘱咐了，过去的就不要再提。”</p>
“也是，据说是背后偷袭，有圣裁这种言灵还背后偷袭，我是汉高我也不好意思再提。”娲主颇为赞同的点点头。</p>
罗斯表情一僵。</p>
娲主接着又指向左边那位青年说：“这位，大名鼎鼎的加图索家代表……”</p>
楚子航眼神微变，他知道这人是谁，也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p>
“帕西·加图索。”</p>
娲主敲着桌子，杵着腮帮看向楚子航揶揄道：“委实说我不太理解，加图索家不是卡塞尔最大的校董吗？你们这是……自家人抢自家人的东西？”</p>
帕西十分有礼貌的起身向楚子航和夏弥点头致意，随后微笑着说：“楚先生和夏小姐是周家内部重要成员，不也代表了学院前来？”</p>
娲主笑容瞬间消失，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p>
其实她也知道加图索家的意图，昂热不是他们能掌控的，所以真有什么重要的屠龙武器他们必须要以加图索家的名义拿下。</p>
之后若有必要，当然也可以用家族名义授权学院使用，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保证最强力的武器，一定是由加图索家的继任人——恺撒·加图索来使用。</p>
恺撒掀开宝蓝色的门帘，无意间撞响了门上的铜铃。</p>
这是一间隐藏在胡同深处的古玩店，看起来收藏颇为丰富，但左右看去却连一个伙计都没有。</p>
“看起来真货倒是不少，但我猜，你要的东西应该……”陈墨瞳转着圈在店里游走，时而闭眼沉思，时而皱皱精巧的鼻子。</p>
随后她走到角落的茶座边，看向座位旁的砖墙：“那块砖，边缘处有些许磨损，或许可以抽出来。”</p>
昨天，有人在猎人网上发布了消息称，出售关于龙王的消息。</p>
恺撒本意是出门逛逛顺便来买情报，临行前本不愿一同前往的陈墨瞳却又突然改了主意。</p>
不过她不是想陪恺撒逛街，只是单纯的想拉着恺撒去剃头。</p>
因为她之前和夏弥说过，找到恺撒后就要把他剃成亮蛋。</p>
但走到理发店后，恺撒都已经被迫坐上椅子了，陈墨瞳却又改了主意说：“算了，光头手感不好，以后用别的条件补偿我吧！”</p>
她咧嘴笑着揉乱了恺撒的金发，然后就牵着恺撒跑出了理发店。</p>
另一边，刚刚从隔壁拿来新推子，正准备给外国友人展示夏洲本土美发技艺的理发师，一转头，却发现顾客突然没了……</p>
恺撒倒也乐得陪陈墨瞳发疯折腾，他也很难说清到底最喜欢陈墨瞳哪一点，但想来大概就是陈墨瞳每一个出人意料的点，他都喜欢。</p>
于是两人走走看看，吃了油条豆浆，比赛谁喝的豆汁更多——结局不分胜负，因为一碗下去，两人都跑到店外抱着垃圾桶吐了。</p>
之后，两人便顺道来到了这家古玩店，古玩店的老板就是猎人网上出售情报，ID为phoenix的人。</p>
握着两铁蛋，抽着烟枪的老人不知从店里哪个角落冒了出来，以恺撒的听力竟然也没发现他的存在。</p>
只不过看到那老人时，恺撒和陈墨瞳都愣住了。</p>
老人穿着颇有老京城味道的小马挂，叼着长长的铜质烟枪，但却是铅灰色的头发和铁灰色的眼眸，虽然面容沧桑，但五官依旧立体，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p>
“林凤隆先生？看名字我还以为您是夏洲人。”恺撒伸手。</p>
“是啊，俺是南河滴。”林凤隆操着一口地道的南河官腔，笃定的点头。</p>
陈墨瞳撩开自己额前红发，微微皱眉道：“你就差把‘雅利安人’四个字印在头顶上了。”</p>
林凤隆随意介绍了两句自己的身世，称自己是二战时滞留夏洲的德意志人，父母双亡后被一对南河夫妇收养。</p>
恺撒看了一眼陈墨瞳。</p>
陈墨瞳浑不在意的挥挥手：“他说是就是咯，反正就算他不是地球人，应该也和你要的情报没什么关联。”</p>
林凤隆看向陈墨瞳，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随后问恺撒：“恺撒·加图索先生，说起来，你可没告诉我会带着外人来。”</p>
恺撒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茶座，笑了笑回答：“不是外人，是我的女朋友，以后也会是我的妻子。”</p>
陈墨瞳闻言一怔，踢了恺撒一脚说：“喂，都没求婚别乱说！再说，你求婚我可不一定答应！”</p>
林凤隆嘴角微抽，心里忍不住低吼：“你们是来买情报的吗？秀恩爱能不能去别处啊！别把我也当作你们情趣的一环好吗！？”</p>
恺撒笑了笑，他倒是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拒绝。</p>
他随后转而看向林凤隆，问道：“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您说的情报呢？”</p>
林凤隆皱着眉头吐了口烟，回答：“你那位不一定答应你求婚的妻子，刚刚已经找到了。”</p>
“说起来，你是第一次来夏洲吗？”他问。</p>
恺撒一边在陈墨瞳的指引下找到了那块松动的砖，一边回答：“不是，但来上京却是第一次。”</p>
“哦，离这不远有个民族宫，有空你可以去逛逛，旁边有一条胡同。”林凤隆说。</p>
恺撒撬出砖头，摸出了一个蜡染的蓝布包裹，点点头说：“多谢，有空我会去逛逛的。”</p>
“不是因为那里多好玩，而因为在大明朝时期，那里曾是制造火器炸药的地方。”林凤隆铁灰色的眼眸半隐于烟雾里，沉声说：“叫……王恭厂。”</p>
恺撒和陈墨瞳同时抬起头，震惊的问：“王恭厂大爆炸！？”</p>
“是的，王恭厂大爆炸，和死丘、莱茵大爆炸并称史上三次最神秘的爆炸事件。具体的情况我大概不用再叙述了，两位应该都有所耳闻。”林凤隆说。</p>
“人类至今没能确定这三次大爆炸的真实原因，但既然身为身负龙血的混血种，那爆炸的原因便心照不宣了。”</p>
恺撒点点头道：“龙王释放的究极灭世言灵。”</p>
林凤隆看向恺撒手里的蓝布包裹说：“《天变邸抄》，我很久以前淘到的。里面记录了爆炸前曾出现过异象，一种名为‘鬼车鸟’的妖物在京城横行。它也叫‘鸧鹒’，据说曾有十个头，被周公一箭射掉其中一头，从此伤口再不能愈合总是在滴血。”</p>
“大的鬼车鸟传说有丈许，这种鸟怪若是存在，生物学里一般的理论都会崩坏。”</p>
陈墨瞳却不屑的给自己倒了壶茶问：“就这些情报，要二十万美金？你明明可以直接抢，却还愿意给我们点情报，还真善良。”</p>
林凤隆倒也不恼，笑着说：“二十万，是因为这本书里还有一段关于堪舆的理论。据说作者认为这场爆炸毁掉了京城的龙脉，而这堪舆之法，便是找到龙脉的方法。”</p>
“明朝的京城与现在的上京市所在相同，只是很多地名变了而已。”</p>
“那位引发王恭厂爆炸的龙王，很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龙王，如果你们能找到隐藏在书里的蛛丝马迹，也许就能找到书中所指的地方——很大可能，那就是龙王藏身的所在之处。”</p>
恺撒犹豫了片刻，收起那本天变邸抄点点头，递出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ID编号的后六位。”</p>
林凤隆笑呵呵的收起银行卡说：“我喜欢和爽快的人做交易……”</p>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别总以为我们真的了解龙王这种生物。历史上，龙王给我们留下的教训，无不鲜血淋漓。”</p>
“不劳费心，我的对手曾斩杀过两位龙王，虽然至今没能寻到龙骨，但毫无疑问，那场战争是他赢了。”恺撒拍拍手起身，“至于这场战争，我会嬴。”</p>
“千年来，混血种里倒是从不缺有狮子心的少年。”林凤隆赞叹道，“但……愤怒咆哮的狮子，也曾被击败过。”</p>
恺撒闻言一愣。</p>
陈墨瞳则比他更加敏感一些，隐约猜到了什么。</p>
林凤隆回过神来看向陈墨瞳，脸色瞬间转变。</p>
这个女孩是他意料之外的访客，她的观察力简直敏锐到让人脊背生寒。</p>
不能再露出破绽了，林凤隆暗暗心惊。</p>
他正欲转移话题，恺撒却突然昂首挺胸的站了起来。</p>
恺撒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像是有耀眼的光，他望着林凤隆问：“自然界里，即使排除龙类，单体最强战力的生物并不是狮子，老虎、北极熊等等，很多掠食者都比狮子更强。”</p>
“那为何要与龙战斗的狮心会，不给自己取一个其他名字，偏要是狮子呢？”</p>
林凤隆怔了怔，笑了起来，这个问题就好比在问他你猜猜夏洲为啥叫夏洲，很奇怪，也没有意义。</p>
恺撒却恍若未觉，低声说：“因为狮子即使被击败，也会默默舔舐伤口，伤愈之后他还会回来，夺回他的王位。”</p>
“狮子，从来都是可以被打败甚至被杀死，但绝不会认输的动物。”</p>
恺撒站在那张有些陈旧的茶座前，却好似是站在高台上演说的帝王般浑身闪着灼人的光，他挥手道：“我的朋……呵。我的那位对手，之所以我会觉得他才是这一代狮心会最适合的领导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p>
“初代种、次代种龙类会靠着血统不断复苏归来，但我们这样的人，拥有狮子心的人，也永远不会断绝。”</p>
“我们的勇气会传承下去，一代又一代，即使身躯陨灭，心里的那头狮子，也永远杀不死！”</p>
林凤隆彻底呆住了，他对于狮心会的理解，不过是那些男人标榜自己的一个称号。</p>try{ggauto();} catch(ex){}
当年那次惨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p>
可反过来说……却正如恺撒所言，唯一存活下来的昂热，成为了复仇之鬼，也将密党的狮子心，带给了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们。</p>
可，林凤隆却无法称赞他们，他没有那个资格评论这件事。</p>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说：“好了，交易完成。我能提供的就只有消息，至于如何面对伟大的龙王甚至杀死他，我能提供的就只有，诚恳的祝福了。”</p>
恺撒一脸淡然的牵起陈墨瞳的手，回答：“不劳费心。能击杀龙王的武器，我们已经有了。”</p>
“这是我们从未见过的武器，我们甚至无法确定这颗小小的弹头，是否有您说的那般威力？”</p>
圆桌边，名叫罗斯的年轻人首先开口，看向娲主问：“要出价，我们也该先看到这武器的效果才能估算它的价值，您说，对吗？”</p>
娲主敲了两下桌面说：“我知道，自然不会空手套白狼的。”</p>
随着她敲击，她身后藏在黑暗里的幕布上映出一颗巨大的龙首，随后浑身鳞甲的巨龙腾于云间，发出骇人的吼叫声。</p>
“这是！？”罗斯疑惑地睁大了眼睛。</p>
“哦，开机动画，别在意。”娲主摆摆手。</p>
罗斯尴尬的低头，另一边的帕西也是唇角微微上扬。</p>
紧接着，一阵亮光后，一段录像开始播放。</p>
“纳芥，首次实验，地点罗布泊无人区，添加血样061号，使用枪械为巴雷特M82A1。”</p>
沉闷的男声在镜头外响起。</p>
“攻击目标，一公里外，厚度为1米的混凝土堡垒。”</p>
紧接着，旁边的计时器开始倒数，随着数字由1变成0，巴雷特发射。</p>
镜头瞬间切换到堡垒前方的固定摄像机，只见堡垒墙壁上乍闪一道火光，紧接着堡垒便化作了一道冲天的火球，碎石飞溅，竟把摄像机都打碎了。</p>
黑屏后两秒后，镜头再变时已是一群工作人员在化作焦土的堡垒原址上测量，地面一片漆黑，最边缘处泛白，而诡异的是场间几乎找不到堡垒的碎石残骸。</p>
沉闷的男声报出了一串数据：“爆炸半径，12.3米，爆炸深度2.3米，目标损毁程度，99.7%。”</p>
娲主总结道：“大概相当于把一个篮球场的半场炸出了两米深的坑，只不过子弹是突破混凝土堡垒后爆炸，虽然测算的爆炸当量可能还与常规导弹的弹头有所不及，但据红外监测的报告，爆炸时中心温度达到了惊人的3000℃，几乎是太阳表面的一半。”</p>
“整个混凝土堡垒的结构与其说是被炸没的，倒不如说是被烧没了。”</p>
“所以，与其说它的核心是爆炸，不如说是焚烧。这样的高温，即使是龙王被正面命中，大概也难以承受。”</p>
帕西有些惊诧的低声说：“3000℃，普通凝固汽油的三倍高温，除了金属钨之类熔点较高的金属，几乎可以烧熔世界上绝大部分东西。人在如此高温下，几乎是瞬间就会汽化，很难想象这种高温下，还有什么生物可以存活？”</p>
罗斯也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重点是，这只是一颗比手指大些的子弹头，不用轰炸机，不用迫击炮，一个人就能贴身携带……”</p>
“等等，这……不会炸膛或者发生泄露什么的吧？”</p>
“当然不会。我们把这颗弹头运送到罗布泊下飞机的时候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然后还被一个白痴踢了一脚飞出三米远，你看最后不也还好好的吗？”娲主杵着腮帮，不知从哪掏出了一颗棒棒糖含在嘴里。</p>
此话一出，就连楚子航都眼角微抽。</p>
这么重要的东西能在运送途中发生如此严重的意外事故，要是真发生事故，恐怕能把机场都给烧没了。</p>
周家还能再不靠谱一点吗？</p>
夏弥却悄悄眯起眼睛，贴到楚子航耳边以极其低微的声音问：“061？”</p>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楚子航的生日就是六月一号，而这发子弹的效果似乎与君焰有些异曲同工之妙。</p>
楚子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p>
“喂喂喂，请你两位是来谈生意的，能不能谈完再卿卿我我啊？这里还有未成年人呢！”娲主一脸嫌弃的敲了敲桌子。</p>
楚子航面色不变，夏弥则直接靠到了他肩上，还冲着娲主挑衅般的挑眉。</p>
帕西都表示没眼看，心想：哪有人谈生意还带女朋友的？我们加图索家的风流家主都干不出这种事……</p>
“好了，好了，出价吧各位。”娲主敲了敲桌子，“三位贵宾代表的都是混血种界首屈一指的势力，不知道各位觉得我们的纳芥，价值几何呢？”</p>
帕西和罗斯对视一眼，都没说话。</p>
这件武器的确实价值不菲，但对于龙王这种难以理解的生物来说，恐怕致死程度并没有贤者之石来的稳定。</p>
毕竟贤者之石是有明确记录杀死过次代种的武器。</p>
而且在没有起拍价的情况下，先开口反而会陷入被动。</p>
于是楚子航开口了：“不用麻烦了。”</p>
他搓了搓手指说：“十次。加两百万美金，交货吧。”</p>
帕西和罗斯一愣，他们都还没说话呢，这是当两人不存在吗？</p>
而且“十次”是什么意思？</p>
这又是什么见不得人交易？</p>
难不成……</p>
这话能当着自己女朋友说吗！？</p>
却没想到，娲主笑着敲敲桌子说：“看你急的，行吧，我也着急上号打排位呢。成交。”</p>
帕西和罗斯皆是呆愣当场。</p>
帕西忍不住开口问：“您不听听我们家族开的价吗？”</p>
娲主挥挥手：“下次一定。”</p>
罗斯更是直接，一拍桌子：“一千万美金！一颗！”</p>
娲主摇摇头说：“下次，下次……”</p>
帕西罕见的露出阴沉愤怒之色，他大概是明白了，娲主请来加图索家族和汉高的北美势力，不过就是做戏，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戏耍他们两家！</p>
周家早就决定把这武器给自家人了！</p>
“并非如此，只不过他们有不得不答应我的原因。帕西·加图索，接下来，我有一个交易和你谈。”楚子航似是看穿了帕西的想法，看向他说。</p>
“恕我直言，楚先生，你和周家的把戏是我们加图索家上个世纪就不用的了，这件武器的价值确实不止两百万美金，但想要翻倍卖给加图索家让我们当冤大头，就太天真了。”帕西摇摇头便起身欲走，甚至都没和娲主打招呼。</p>
“不要钱。”楚子航说。</p>
帕西脚步一顿，惊疑不定的看向楚子航。</p>
“我要和你们交换一件武器。”楚子航说，“炼金刀具·七宗罪。”</p>
这一次，七宗罪最后被他带回了学院，但是夔门计划时，昂热是违背了校董会决定将这件武器交给楚子航的，所以七宗罪被带回后便被校董会决议由加图索家族来保管了。</p>
“恕我直言，这件武器，恐怕还无法与七宗罪相提并论。”帕西思考片刻，回答道。</p>
“加上这个。”楚子航将手机递给帕西。</p>
“这是！？”帕西看了一眼便震惊的抬头，“上京市地动数据分析的数学模型！？”</p>
夏弥闻言美眸一颤。</p>
“两颗子弹，加上这个我已经完善，就差代入数据的模型。当然，你们也可以先试着验证一下，看看是否奏效。”楚子航说。</p>
帕西也是苏黎世大学的理科博士，短暂研究了一下就能确定，这个数学模型几乎能剔除大半无用的干扰数据，只要在代入近日来的上京市地动数据，要算出地动异常之处十拿九稳。</p>
而耶梦加得，正是大地与山之王，他的复苏必然会引起【地】元素的异动，找到那个异常的点，就相当于——</p>
找到了龙王！</p>
在帕西看来，这可比那天书一样的堪舆学靠谱多了。</p>
“稍等，我请示一下家主。”帕西略微躬身，走到门边打了个电话。</p>
一旁的罗斯傻眼了。</p>
大家都在各取所需，所以咱北美是来干嘛的？</p>
凑人数开一桌麻将吗！？</p>
“哦，罗斯先生，请转告汉高大爷，下次若有兴趣再合作，给你们八折！”娲主也是突然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人在场，急忙一脸假笑的看向罗斯说。</p>
她确实早就和楚子航达成协议了，这两颗子弹必然是归楚子航代表的卡塞尔学院。</p>
原因无他，没有楚子航的血样，这些弹头就没有这种威力。</p>
即使是娲主的血加入其中，也远远比不上。</p>
所以，这个弹头最关键的技术部分，相当于被楚子航给独家垄断了，那只能楚子航说什么就是什么了。</p>
即使有人怀疑楚子航的血统怎么会比娲主还要高，但目前来看，人家可是屠龙英雄，更何况，谁会主动把自己的摇钱树给砍了？</p>
至于某些激进派，想着要用暴力手段把楚子航变成永久供血库的人，娲主只提醒了他们一句：“别忘了，莫莱怎么死的。”</p>
楚子航正默默等待着帕西回复，身边的夏弥突然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做的数学模型？我怎么不知道？”</p>
“之前就做过类似的研究，昨晚通宵完善了一下。”楚子航回答。</p>
“一个晚上？那么多复杂、冗余无用的数据，要做出一个可靠的计算模型，工程量大到耗时数月也不无可能！即使有EVA的支持，也不可能一个晚上就……”</p>
夏弥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p>
她震惊的看向楚子航，浑身冰冷。</p>
只有一个答案，楚子航曾经作出过一次这个数学模型，就相当于他做过一次这道题，那照抄答案的话别说一个晚上了，只要打几个字就好了。</p>
“你的……梦？”夏弥声音微颤。</p>
这说明，楚子航，定然是知道她身份的！</p>
楚子航却把手机递给了夏弥说：“这是我修改和完善的日志，梦里，我也没有做出来。确实才完善成功。”</p>
上一世，做出最后那个方程式的人，确实不是他。</p>
他甚至到现在也不确定，到底是谁做的；</p>
又到底是谁，引导着他走进了那个地铁站，那个悲剧的舞台。</p>
夏弥将信将疑的看向手机里的文档，是楚子航的计算笔记和总结。</p>
日期从夔门计划之前就开始了。</p>
夏弥又有些拿不准了，难道说，上一世自己最后成功了？</p>
可看楚子航的某些反应，似乎又不像。</p>
那就是失败了，但又是死在谁手里呢？</p>
芬里厄呢？</p>
夏弥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她起身说：“既然你谈的差不多了，我出去玩会儿，这里太闷了。”</p>
楚子航轻轻点头。</p>
“我不是那么好骗的，她会想清楚的。”耶梦加得说。</p>
“我知道。这也算是计划的一部分。”楚子航在心里回答。</p>
“你把地动数据给恺撒，只是为了换七宗罪？你就不怕恺撒先一步找到尼伯龙根？”耶梦加得问。</p>
“即使有了公式，也要计算，再怎么也不会比有答案的更快。”楚子航回答。</p>
“楚子航，我提醒你。芬里厄，是我的底线。”耶梦加得声音微冷。</p>
“我知道，缔结血盟时我也保证过了，不会让他被杀死或吞噬。”楚子航回答，“你知道的，我一直说到做到。”</p>
几乎同时，帕西挂断了电话走来。</p>
他看向楚子航说：“楚先生，家主的意思是，可以，但……得加钱。”</p></div>